第1章
第 1 章
北玄山地處修真界最北端,北玄山上終年魔氣環繞積雪不化,是整個修真界的修士公認的最危險的地方。
除了那極寒的氣候少有修士能承受,暴躁的靈氣和魔氣能将尋常修士撕碎,更重要的是此處與魔界接壤,魔氣沖天,暴戾的魔獸和沒有靈智的妖獸在此處共存,少有人能從北玄山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但此時這令人膽寒的北玄山腳下卻有兩名修士抱着一名嬰孩在往北玄山的方向瘋狂地逃竄。
仿佛身後有比眼前的禁地更恐怖的東西。
近看去,兩名修士均是人族,女子容貌俊美,初一見便能令人驚為天人,男子眉目英朗,星眸劍目亦是不可多得的美貌。
然而此時二人卻都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身上都帶着一道道的血痕,那血痕之中還不斷地有魔氣溢出,一看便知此二人是為魔族所傷。
修真界與魔族有着天然的仇恨,魔族好戰嗜血,低級的魔族甚至以吸食人血為生,高階的魔族雖說不至于啃食人族,但也好戰。
他們的世界沒有道德沒有公序良俗,只有強者為尊殺戮能使他們獲得最原始的快感。
“夫人,前面就是北玄山了,你帶孩子先走,我留下來擋住他們。”兩個身受重傷的人族修士終究跑不過身後追擊的魔族,眼看着那些魔就要追上來了。
且其中一名還是高階的魔族,這夫妻二人就算是聯手恐怕也只能與之打個平手,何況如今二人都受了重傷,連低階小魔的圍攻恐怕都抵擋不住。
“夫君!”女子還想說什麽,可擡眸便看到飛速逼近的魔族。
再猶豫下去,二人加上襁褓中的孩子都走不了,雖然前方的北玄山亦不是什麽安全之所,但總要賭一把的。
男子轉身抽出自己的本命劍:“老子就今天和你們這些雜碎拼了。”
女子見狀也迅速地踏上飛劍往北玄山的方向去了,□□的靈氣和魔氣刮在她身上,原本看起來華貴的衣衫被割裂,衣衫下的血肉被割開。
但女子懷中的嬰孩卻被護得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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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沖進了北玄山的地界,女子似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突然轉頭,而後瞬間沒止住淚水,懷中的嬰孩似是感受到了生父被魔族撕碎,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嬰孩的哭聲驚動了附近的妖獸,女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受到了高階妖獸的壓迫感,逼得她只能繼續逃竄。
追擊的魔族将留下來抵擋的男人撕碎,甚至直接取出了他的內丹吞噬掉。
而後追到了北玄山結界之外,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追進去,還沒做好決定便看到那巨大的妖獸在追擊女人。
“頭兒,還追嗎?”一名皮膚黝黑,頭上長着兩只魔角,且雙眸均為紫色的魔族恭敬地詢問站在最前方身高九尺,面容猙獰手執三叉戟的紅眸高階魔族。
“算了,一個鼎爐而已,再好也不值得為此丢了性命,這人族修士的內丹也不錯了。”那紅眸魔族看到那巨型妖獸,權衡之下還是放棄了追擊。
畢竟一個鼎爐的誘惑也沒有那麽大。
“走吧,回去了,魔尊明日生辰,得去尋點其他的賀禮了。”
然而就在衆魔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強大的劍氣忽然從天而降,劍氣直接将那些小魔撕碎。
“走?去哪啊諸位?”随着冷冽的聲音傳來,一名身着紅衣的修士出現在空中。
“人族強者?”那高階魔族看到空中的紅衣修士本能地想跑。
此人給他的感覺太過于恐怖,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對付的。
憑空而立的紅衣女修手中握着一把通體血紅充滿煞氣的長劍,滿頭青絲簡單地用紅色發帶纏繞。
一雙丹鳳眼鎖定地上的魔族,随手挽了個劍花:“今天出門沒算一卦嗎?”
“少廢話。”被她的威壓一直壓迫着的魔族羞惱地舉起手中的三叉戟意圖反抗。
“啧,就這點實力,也就欺負欺負修為不高的小修士。”
話音剛剛落下,便看到女子周身纏繞着一道道血紅色的靈氣,分明是靈氣,卻比魔族的魔氣更加的兇煞。
封陽随手将手中的劍揮出:“可惜了很不巧,我這人最見不得有人欺淩弱小。”
“更見不得小小魔族屠戮我人族。”
長劍穿過那高階魔族的胸口,劍氣将他整個人分裂,而後瞬間化為灰燼,屍骨無存,連靈魂都被絞碎了。
封陽落在地上,稍稍擡手,長劍回到了她的手上。
“辛苦了。”
長劍發出一聲劍吟,似乎在回應自己的主人一般。
“怎麽會想着往北玄山裏面跑的。”封陽擡眸看向北玄山的結界,輕輕嘆了口氣,這可有些麻煩了。
“算了,還是得進去啊。”她記得剛剛跑進去的女子懷中抱着的還是個小嬰孩。
這些魔族也不知道發什麽瘋一個小嬰孩也追。
封陽握着劍的手緊了緊:“這地方可不好進啊,又要費不少工夫了。”
聽着她的抱怨手中的長劍倒是挺興奮的:“行了,冷靜點,不是進去打架的,主要是救人,救人懂嗎?”
封陽踏入結界,一進去就感覺到了結界內外截然不同的情況,裏面的靈氣更加暴躁,且魔氣更加充沛,到處都是屬于魔獸和妖獸的威壓。
還好封陽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了,不至于因此失控。
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追!”
符紙上的符文瞬間被激活,而後朝着方才女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封陽在北玄山中追逐了三日,擊殺了兩頭魔獸才終于追到了那個小嬰孩。
小嬰孩被下了噤聲咒,落在冰涼的雪地上,包裹着她的襁褓被鮮血浸染,紅與白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令封陽看得格外的難受。
嬰孩看到她便開始哭嚎,但被下了噤聲咒又只能張着嘴幹號沒有半點聲音發出來,結合這場景更加顯得詭異。
按道理說這麽冷的氣候下,這小家夥應該沒辦法獨自活下來才是,這地方即便只是離開母親的庇護片刻,也能讓她凍死。
封陽蹲下去稍稍挑開包着小家夥的包袱,果然看到裏面裹着一塊熒火石,這東西可是稀世珍寶,産于地心深處。
而後封陽又看到一塊留音石:“求您救救她,我去引開魔獸,小女無可報答,這塊熒火石便贈予道長,只求道長将吾女帶出此地。”
封陽聽完之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她伸手将小家夥抱了起來。
然而剛剛解開她的噤聲咒,小家夥就開始嗷嗷哭,這哭聲,怕是能把整個北玄山的魔獸招來。
封陽只得再次給了她一個噤聲咒,而後取出一張搜魂符。
注入靈氣催動符紙,封陽閉着眼睛放出靈識,然而将這附近都搜尋了個遍,封陽也沒有找到小家夥母親的魂魄,連殘魂都不剩了。
擡眸看向北玄山的深處,猶豫了一下封陽還是選擇了轉身。
“可不是我不救你娘親,裏面可太危險了,我也沒去過,唉。”封陽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帶着小家夥離開了北玄山。
北玄山的結界會阻止裏面的妖獸和魔獸出來,相應的進去了的人族、妖族和魔族也不是那麽容易出去。
封陽是在北玄山最邊緣研究了兩百年的時間才找到了出去的辦法,老實說讓她再帶個人出去也不容易。
遠離了北玄山,封陽看着身上的破破爛爛嘆了口氣,這地方來一趟是不容易。
解開了小家夥的噤聲咒,剛剛解開小家夥就開始接着哭了起來。
封陽有些頭疼,她是撿了不少的徒弟,但這幾個月大的孩子還真是頭一回撿,也不知道要怎麽帶才好。
“可別哭了,哭得腦袋疼。”封陽伸手想去逗逗她,結果小家夥抱着她的手指就開始啃。
“難道是餓了?”封陽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這裏。
“那你能吃什麽啊?”這可又為難了封陽。
她也不知道要給這小家夥喂什麽,這天寒地凍的,能有什麽喂的。
最後思來想去從儲物戒裏面翻出來一顆辟谷丹,碾成小小的喂給小家夥,結果這小家夥還是吃不下去。
愁的封陽拿出酒壺喝了口酒。
她喝酒的時候小家夥倒是一直盯着她,靈機一動的封陽用酒就着辟谷丹給小家夥喂下去了。
喝了一小口酒之後沒一會小家夥就陷入了沉睡,封陽這下滿意了。
“竟然能自行吸收靈氣?那行了,死不了。”小家夥竟然自動将酒中的靈氣都吸收了,看起來是個天生靈體。
“小小年紀就饞酒,那就叫你溫酒好了,以後我就是你師尊了。”說完封陽伸了個懶腰,一手抱着小家夥:“走,帶你回去見見你大師姐。”
一路回到了天清門,剛剛進了天清門的大門,小溫酒就醒過來了:“酒醒了?”
結果封陽剛剛問完,小溫酒就繼續哭了起來。
頭大的封陽,一路直奔逍遙峰而去。
剛剛落在峰頭就開始大聲呼喚:“小遙遙,為師回來了,想不想為師,一個人在家孤不孤獨?”
牧遙坐在院子裏都聽見了她師尊的叫喚聲。
清冷的臉上難得閃過了一絲無奈。
剛剛收斂了神色,院子裏就多了一抹紅色,當然院子裏坐着的小女孩眼眸緊閉自然是看不見的。
但她能感受到自家師尊的到來,以及那吵鬧的嬰兒啼哭聲。
“師尊?這小女嬰你又是從何處拐回來的?”牧遙倒是淡定,聽到小溫酒的哭聲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從她被師尊帶回師門開始就已經習慣了師尊隔三差五地撿個師妹回來的事。
“怎麽能說拐,你師尊我是這樣的人嗎?”封陽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小溫酒。
“這小家夥叫溫酒,師尊我從雪地上撿的,小小年紀還喜歡喝酒,索性就叫溫酒,是不是挺好的?”
牧遙眼眸緊閉,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餓了。”牧遙沒好氣地說了句。
封陽眼眸一轉,将小家夥放在了她懷裏:“你抱你抱,我去問問你師伯這麽小喂什麽,總不能繼續喂酒。”
牧遙看不見,但能感覺到懷裏突然多了點什麽。
“師尊...”
“我...”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能感受到懷裏的小家夥那麽小,牧遙頓時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但随後這小家夥居然不哭了,封陽彎下腰看着那小家夥好像在興致勃勃地看牧遙。
“不哭了,你這小師妹喜歡你,就抱着吧,為師去找點吃的給她。”
封陽說完就走了,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牧遙和她懷裏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