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乘風閣中，牧遙坐在乘風樓主樓二樓的書房之中，手中拿着的是一本秘籍。
逍遙峰上其他的東西不多，但封陽這些年從修真界各處搜集來的書籍還是有不少，整個天清門的藏書閣之中的藏書都沒有封陽的私人書閣藏書多。
牧遙看不見，但這些書籍可通過神識讀取，所以對她而言倒也沒有什麽難度。
大概是因為牧遙自小有眼疾，不能視物，在她未曾修煉出神識那些年倒是封陽和牧遙相處最多的時候。
原本在認真領悟的牧遙忽然聽到外面好像有什麽落水的聲音。
神識外放而出，瞬間半個乘風閣都在牧遙的神識籠罩之中，神識外放的那一刻牧遙就看到了一個身着一身紫色衣裙的小人兒落入水中的畫面，雖不如肉眼所見那般清晰，卻也還是看見了。
小家夥落入水中還差點就嗆水了，牧遙一看這情形大概就明白了，估計是小家夥又欺負了水靈，水靈故意不去救她。
輕輕嘆了口氣，小師妹生得倒是粉雕玉琢的，乍一看格外的讓人喜歡，一雙墨色的眼眸格外的清亮。
然而也只有牧遙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皮，這滿院子的靈魄和靈獸哪個沒有被她欺負過。
明明才三歲的小孩，卻成了整個逍遙峰的小霸王。
好在這些靈魄和靈獸也都算是看着她長大的，故而對這小家夥也多了幾分縱容。
“自己爬上來。”牧遙淡淡地說道。
小溫酒聽到師姐的聲音，擡頭看向書閣的方向，最後自己乖乖地爬了上來。
但即便是上岸了小家夥小嘴一扁，又開始覺得有點委屈了。
牧遙本想繼續領悟書籍之中的內容，結果還沒入定就聽見外面傳來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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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輕嘆了聲：“哭什麽？你自己欺負了水靈，嗆水也是自己落水，有何可哭的？”
小家夥聽到她的詢問不知道為什麽頓時更加委屈了，牧遙實在是不明白這小家夥有什麽好委屈的。
但聽到她哭還是有些頭疼，自書閣而出，随後禦風落在小溫酒身邊。
牧遙蹲在她面前，伸手将她身上的髒污去除，随後又一個淨決落在她身上。
“難道不是你先欺負的它們？”牧遙輕聲問道。
小家夥伸出手眼巴巴地看着牧遙：“師姐抱抱。”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對着牧遙伸出手，身上還是濕答答的。
連頭發絲都還在滴水，牧遙握住了她的小手卻沒有選擇抱她，只是指使一名火靈去燒了熱水。
“一會燒好了熱水，自己洗一洗，洗好了來書閣背書。”牧遙感覺不到她手心的熱度，應該還是冷的。
只是牧遙想着她現在渾身濕乎乎的樣子就不是很想抱這個髒小孩。
聽到她說背書，小溫酒立刻收回了要抱抱的手，雙手背在身後委屈兮兮地看着牧遙：“阿酒不想背書。”
“是你欺負靈魄的懲罰。”牧遙說完看到火靈回來了，拍了拍溫酒的小腦袋：“去吧，熱水好了。”
“阿酒不會自己洗頭。”小家夥拉着牧遙的衣角晃了晃。
牧遙沉默了好一會，給玥玥傳音讓玥玥過來幫忙。
她反正是不會，從來都是請玥玥幫忙，玥玥也沒有多想，修為不高也沒有想到神識外放這事，只是覺得大師姐看不見肯定不方便。
小溫酒站在旁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稍稍歪着腦袋好像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事。
明明每天陪着她的都是大師姐，為什麽每次大師姐都是讓玥玥師姐過來。
但是小家夥還是沒有問出來，只是心裏有些好奇。
等玥玥過來了，牧遙再次回到了書閣之中，她坐的桌案對面正好是阿酒的小桌子。
上面和牧遙桌上的整潔倒是全然不同，桌子上被她畫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牧遙想到之前教小家夥說話也費了不少的功夫，這家夥兩歲了都還不會說話，但是學走路倒是自己摸索得很快。
學走路自然也不是牧遙教的，就是每天追着那些靈魄跑，自己就學會了。
但是靈魄不會和她說話，牧遙性子沉悶自然也沒有怎麽和她說話，平日裏只要阿酒沒有把自己磕到碰到或者出點其他什麽事，牧遙也不太會管她。
她是覺得反正有那些靈魄會陪着她一起玩，比自己陪她玩有意思多了。
所以直到阿酒兩歲的時候，都還只會一些無師自通的簡單發音。
還是南柚過來找阿酒玩，忽然問牧遙小師妹怎麽還不會說話。
牧遙這才後知後覺地去藏書閣找了些關于人間孩童教導的書籍看了看。
看完才知道小孩說話是要教的。
牧遙長這麽大說過得最多的話，可能就是為了教小師妹學語了。
好在阿酒悟性高，聰慧異常，只要有人教還是能學會的，并不是什麽先天不足。
但随着越長越大這性子也是越來越皮，小小年紀的就整日欺負那些靈獸。
一心只惦記着玩，牧遙教她的時候坐不了一會兒就開始去玩別的了，尤其喜歡玩泥巴。
最後逼得牧遙無法，只能在她玩的時候，多多和她說說話，問她一些問題。
若是正常的小孩，牧遙這般的教法怕是不行，但小溫酒倒是慢慢地上道了。
此後牧遙也開始注意每日會盡量與她進行一些交流，牙牙學語的年級，學什麽好像都還是挺快的。
将近四歲了牧遙想着自己被師尊帶回來的時候也不過堪堪五歲，師尊似乎也是這個年紀開始教她讀書習字。
是以最近牧遙開始教小溫酒一些簡單的字。
她也沒有接觸過別的小孩，其他兩個師妹，就算是剛到逍遙峰的時候也都是已經識字的年紀了。
牧遙也只有自己學習的那點經歷，她将少時師尊特意為她雕刻的字塊拿出來，每天讓小溫酒去摸去認一兩個字。
但這小家夥是真的皮得不行，每每坐不了一刻鐘就開始沒了耐心，在桌案上到處塗塗畫畫的。
也不愛正經在紙張上寫字，偏愛到處亂寫，要不是牧遙攔着，恐怕書閣的牆壁上都要被她霍霍。
牧遙實在是不明白，小師妹到底為什麽這麽能折騰。
她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女，身邊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小人兒，是以也是摩挲着憑感覺教一教。
又想着或許小孩都這樣，長大些便好了，便也沒有多加約束。
玥玥幫小溫酒收拾幹淨，三年的時間玥玥也長高了不少，雖說穿得像個小藥童，發絲編成了兩個辮子垂落在身前，腰間還挂着一個小算盤，但也并非真的不起眼。
站在人群中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玥玥到了淬體九層了？”牧遙輕聲問道。
“是的大師姐，師尊說我再努力努力很快就能到凝脈境了，入了凝脈境就算真正的修士了，以後就可以跟着師尊學煉丹了，不用在每日幫南柚師姐煎藥打雜了。”玥玥的語氣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聽得出是很不情願給南柚打雜了。
但牧遙也沒有直接戳破她的幻想，便是她能學煉丹了，可能還是得給南柚打雜。
畢竟南柚這家夥是不可能放棄這麽好用的一個小幫手的。
“加油。”牧遙輕聲說道，而後她将一個小小的丹爐給了玥玥：“此物是前些日子與你師姐前去狩獵撿到的一個早已身亡的修士掉落的儲物袋之中發現的，南柚看不上，我倒也用不了，你拿去練手用吧。”
玥玥也算是幫了牧遙不少的忙了，牧遙對她自然也是關照的。
“謝謝大師姐，還是大師姐好。”比起南柚師姐來好多了，雖然大師姐不太愛說話，有時候對人也愛答不理的，但總比南柚師姐話那麽多的好。
兩人談話的時候小溫酒倒是自己在旁邊的角落玩着，等牧遙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時候忍不住腦袋一疼。
這家夥一個不小心就差點要撕書了。
玥玥将目光轉向阿酒的方向，只見一身粉色衣裙的小人坐在角落裏，雙手抱着一本書籍，手上還拿着一把小刀，也不知道她從何處哪來的，試圖在書上劃拉。
好在書閣的每一本書上面都有禁制保護，小家夥的刀根本就割不破。
但牧遙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她起身走過去将小家夥提起來。
忽然騰空的阿酒轉過頭看向牧遙，丢下手裏的刀和書，瞬間歡喜地向牧遙伸出手：“師姐抱抱。”
牧遙冷着臉沒有說話，只是走向書閣的長廊，而後将小家夥挂在了外面的寒霜劍上。
玥玥在旁邊看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來宗門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師姐真正冷臉的樣子，其實平日裏大師姐雖然冷冰冰的，但從未對人黑過臉。
小師妹還真是好樣的。
悄悄地看了一眼小師妹霍霍的書籍的名字，玥玥将書名幾下随後回去找師叔問了下，之後玥玥才明白了大師姐為何那般的生氣。
“那是劍聖留在世上的劍譜，劍聖畢生的心血，世間僅此一本，當年你封陽師叔從魔族手裏搶回來的，還差點被魔尊圍困在魔界，牧遙向來寶貝得很，你說小阿酒這不是讨打是什麽？”
聽完師叔的解釋，玥玥算是明白了，小師妹這懲罰挨得不虧。
但她又想着小師妹還小，而且書也沒什麽損失，大師姐還是有點過了。
然而玥玥并不知道阿酒這可不是第一回了，上次還指使火靈燒書。
年紀不大，話都不會說，但能指使靈魄使壞，也不知道該誇她天賦異禀還是誇她生來頑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