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封陽回來的時候整個逍遙峰安靜得好像沒有任何人一樣。

稍加探查才知道牧遙如今正在閉關,只是她看向靈氣混亂的借雪閣看起來并不是特別的順利。

然而封陽權衡之後她好不容易帶回來的萬年空蟬,也等不了太久了,需得盡快找師姐處理一下才好。

随後封陽還是直接去了丹峰,結果一到丹峰,就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還有從一堆灰燼之中爬出來的小小人兒,小家夥看起來才四五歲的樣子,此時身上的紫色衣裙已經被灰燼全部覆蓋了,臉上也是黑乎乎的。

“南柚師姐,你又失敗了。”小家夥的聲音倒是格外地好聽。

封陽好奇地看了一眼,感覺這小家夥的氣息還挺熟悉的,随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帶回來那個小不點嗎?

“都長這麽大了。”

“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大師姐,要不是她那麽嬌弱,我用得着這麽一次次的實驗嗎?”南柚也反駁道。

阿酒抹了一把小臉:“好吧,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師姐,你都放了我那麽多血了,不許反悔。”

封陽微微挑眉,不過稍後也就明白過來了,小徒弟是天生靈體,她的血用來煉丹确實是極好的材料。

南柚也是一心為了遙遙,想了想也就算了,沒有去追究了。

看起來小徒弟在宗門混得也還可以,封陽便先離開去做正事了。

随後再次去了丹峰最高的地方,幾乎被雲霧遮擋的地方有一座古樸的閣樓,閣樓前面的空地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靈植。

“師姐?”封陽直接落下,随後還沒有來得及說其他話,就看到一把匕首對着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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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帶着些冷意的女聲從煉丹房傳來:“站在那裏,別動,進來我怕你被毒死。”

這話封陽倒是聽的,她這師姐之所以總是自己獨自一人住在這山巅之上,無非是因為她種的那些靈植藥性都是稀奇古怪的,不僅如此,還喜歡自己進行改良種植。

在她院子裏種着的靈植,即便是長得和書上的名字一樣,藥效可能也是全然不同的,南柚作為她的關門弟子,自然也是與她一樣,只不過在封陽眼裏,南柚還是太嫩了些。

“萬年空蟬的殼和禪衣,我只要一半內丹和一半的血液作為藥引即可。”封陽怕伏雁真讓她在外面等上三天三夜,這萬年空蟬死都死了。

“活的?”随着她話音落下,一名白衣女子出現在她面前,看起來面容還有幾分蒼白。

封陽看着她:“師姐,你怎麽越來越像個鬼?”

伏雁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剛剛吃了幾顆丹藥,好像有點劑量沒掌握好,有點後遺症有什麽奇怪的。”

“倒是你越來越像個魔,滿身殺氣。”

“若入魔便能屠魔,我也不是不可。”封陽笑了笑。

“拿來,萬年空蟬,給你那小徒弟用的?”伏雁見過幾次阿酒,她的修為不一定看得出阿酒的體質,但她的醫術定然能看出來。

“果然瞞不過師姐,正是如此。”

“三日後來取。”說完伏雁再次消失,甚至直接将門關上了閉門謝客。

吃了閉門羹的封陽摸了摸鼻子:“行吧。”

算了師門上下都是這麽個臭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

封陽轉過身準備去見見自家的小徒弟。

阿酒剛剛被玥玥帶着去收拾幹淨了,她拿着一條小鞭子,哼着小曲正準備去別去玩鬧,忽然看到一名一身紅衣的女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人瞧着有些眼生,而且身上有一股令阿酒覺得有些懼怕的氣勢。

她仰頭看着封陽,清亮的眼眸之中有些好奇也有些懼怕,稍稍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着封陽。

封陽稍稍收斂了一些,蹲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叫溫酒?”

阿酒乖乖地點頭:“師姐師哥們叫我阿酒。”

“阿酒,真乖,長大了。”

小家夥聽着她的話,忽然歪頭問道:“你是師尊嗎?”

“是啊,阿酒怎麽猜出來的?”

“師姐說師尊回來就會教阿酒修行的。”阿酒眨巴了下眼睛說道。

“這麽想修行?”封陽笑着問道。

“阿酒要是可以修行了,是不是就能幫師姐治病了?”

雖見不到牧遙,但小家夥心裏還是惦記着的,不然也不會整日纏着南柚求她帶自己去見牧遙。

“你想給師姐治病,可需要很努力了,你師姐的病師尊都治不好。”封陽沒想到小小年紀還這麽懂事。

“好吧,那師尊能帶阿酒去見師姐嗎?”小家夥眼巴巴地看着封陽,還伸手拉着她的衣角一副極其渴望又期待的樣子。

封陽看着她那模樣,輕笑了聲,随後将她撈進了懷裏:“叫聲師尊就帶你去找師姐。”

“師尊~”小家夥叫得可甜了。

但如果是熟識她的玥玥和南柚在,定然會知道這小家夥一旦有事相求的時候,可是要多甜有多甜,無事相求的時候要多皮有多皮。

這丹峰上下好幾次都差點被她點火燒了,問就是好奇而已,不小心放了個火。

封陽帶着小阿酒到了借雪閣,剛剛到了借雪閣外,封陽就感覺到了一陣暴動的靈力。

她微微蹙眉,随後帶着阿酒飛速地到了寒泉旁邊。

之間牧遙坐在寒泉之中,身上冰火交加,時而身上燃起火焰,時而整個寒泉都被冰封了。

牧遙口中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哀嚎。

阿酒在旁邊看到頓時擔憂得不行:“師尊,師姐怎麽了?會死嗎?”

小家夥聲音隐隐帶了一絲哭腔。

封陽在她身邊落下一道結界:“說什麽死不死的,師尊在,你師姐當然死不了。”

随後封陽走到寒泉邊上,一道靈力注入牧遙眉心,而後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凝神,運氣,收斂身上的水靈氣,聚于靈府之中,而後逆脈運行。”封陽沉聲對牧遙說道。

剛剛差點失控走火入魔的牧遙瞬間被拉了回來。

按照封陽說的去做,水靈氣源源不斷地進入她體內,充斥在經脈之中,因為逆着經脈運行,牧遙依舊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極致的疼痛。

阿酒在結界內聽着牧遙痛苦的□□,還有感受到那些暴躁的靈氣,她不知道師尊在對師姐做什麽,只知道師姐看起來格外的痛苦。

對小家夥而言這個不過只見過一面的師尊,還得不到她完全的信任,她甚至以為是師尊讓師姐這般的痛苦。

小家夥拍打着結界,一邊哭一邊喊着師姐。

或許是太過着急,周圍的靈氣竟都争先恐後地欲往她身體裏鑽。

封陽擡眸看了一眼,當真意外至極。

看起來她還真是收了兩個了不起的土地。

擡手釋放出一道靈力,将結界加固,隔絕了阿酒身邊的靈氣。

随後認真替牧遙梳理經脈。

“師尊,徒兒眼睛好疼,好疼!”牧遙有些受不了,火靈氣在瘋狂地湧向她的眼睛。

封陽輕輕嘆了口氣,大徒弟這一生怕是都要被這魔種之中帶來的火靈氣折磨了。

她當初沒有辦法,只能将融入牧遙體內的火靈氣大部分都封印在她的眼睛上,但還是有一部分會時不時地活躍起來,引得體內兩股不同屬性的靈氣相争。

聽着大徒弟痛苦的聲音,封陽也只得注入更多的靈力,再次替牧遙将封印于眼睛上的火靈氣壓制下去。

與此同時牧遙不斷地吸收的寒泉之中的寒氣,竟在一瞬間突破了到了地魄境。

十九歲的地魄境,封陽這些年在宗門之外游歷,都從未聽過哪家的弟子十九歲就能達到地魄境。

可大徒弟這一身的修為,也是因為被火靈氣所困擾而被逼出來的。

封陽一時心緒有些複雜,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更希望自家大徒弟能無憂無慮地生活,像個尋常弟子一樣,慢慢修行,能看到這世間的山水以及花鳥蟲魚。

不必如此天賦異禀,修為足夠保命便好。

可她撿到牧遙的時候她已是如此,封陽自诩一步入輪回,卻也治不好自己的徒弟。

伏雁自封天下第一的煉丹師,卻也治不了牧遙的眼睛。

魔種之中帶着的是魔族地心深處的業火,并非尋常火焰,魔界業火乃是世間最炙熱的火焰,非尋常之物能熄滅。

牧遙能做的也只是慢慢地将之排出體外。

但這個過程不僅極其的痛苦,更是一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道消身死。

突破了地魄境,體內的水靈氣格外的興奮,連帶着也刺激了牧遙身體之中的火靈氣。

就在封陽也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一襲白衣忽然出現,她将牧遙定住,而後出去幾根銀針封住了牧遙的心脈,随後銀針再次落在牧遙的眼睛上。

阿酒在結界中哭着看着這一切,随後又看到牧遙吐出一口黑血。

小家夥真的急哭了,眼淚鼻涕一起流,将好看的衣裳都弄得髒兮兮的。

在伏雁的幫助下,牧遙終于清醒了過來,眼睛的疼痛也沒有了。

她雖看不見,但能感受到身邊人的氣息。

本欲起身對封陽和伏雁道謝,但剛剛站起來便渾身無力。

按理說她剛剛突破了境界不應該這般的,但伏雁短暫的封了她的經脈,是以如今的牧遙,可謂是比尋常的凡人還要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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