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伏雁伸手扶着她:“不必多禮。”
說完又探查了一下她的脈搏:“每日深夜子時可打坐吸收靈氣,但近日切不可再來寒泉了。”
“你的身體如今受不了如此深的寒氣,繼續下去恐再落下病根。”
牧遙稍稍緩了些過來了,恭敬的颔首:“弟子明白多謝師伯。”
封陽擡手敲了下她的腦袋:“怎的自己貿然閉關,若是為師沒有回來你今日恐是要身隕道消。”
牧遙認真的聽着她的訓斥:“弟子明白了,下次定不會再如此了。”
“行了,你也別說她了,畢竟突然臨近突破,想來她閉關前也沒料到,只是想壓制體內的火靈氣。”伏雁幫牧遙說話道。
“師姐~”幾人談話的時候牧遙忽然聽到一聲軟糯糯帶着濃濃鼻音的師姐。
她轉過頭面向被封陽困在結界之中的小師妹,雖是看不見小阿酒,但還是能感受到她的氣息的。
“小師妹怎麽也來了?”邊說着牧遙邊往阿酒的方向走過去。
“你小師妹求着為師帶她過來找你的,可想你想的很。”封陽搖了搖頭說道。
牧遙走到阿酒身邊,封陽将結界撤去,阿酒臉上還挂着淚痕,直接撲進了牧遙懷裏。
許是太過激動,加上此刻牧遙身子虛弱,小家夥一沖過來,蹲在地上的牧遙伸手抱她的時候竟直接被她撞倒了。
阿酒看着被自己撞倒的師姐,頓時又手足無措了起來:“師姐怎麽了?”
牧遙見她一副又要哭了的樣子,将一只手遞給她:“阿酒拉師姐起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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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立刻乖乖的拉她起來,牧遙稍稍借力重新蹲了起來。
“師姐如今可沒力氣将阿酒抱起來了。”牧遙輕輕的将小家夥圈在懷裏,溫聲對她說道。
“師姐的病很嚴重嗎?師尊也治不好嗎?”小家夥語氣低落的問道。
封陽不太好意思的輕咳了聲:“師尊修為也尚且不夠。”
“小阿酒好好修行,說不定以後你能給你師姐治病呢?”伏雁蹲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着說道。
她只是無心之言,但阿酒卻很認真的點頭:“阿酒一定努力。”
牧遙輕笑了聲用下巴在小家夥的肩膀上蹭了蹭:“那可不容易。”
随後牧遙放開了阿酒,她身上冷,不适合抱着小家夥太久了。
“你如今不能動用修為和靈力,還是別整日待在借雪閣中為好。”伏雁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等她走了,阿酒伸手牽着牧遙的手:“師姐,阿酒帶你出去玩。”
聽她這般說,牧遙稍稍頓了下,但還是應下了。
阿酒牽着牧遙,甚至還會貼心的告訴她何處要避讓障礙,小小年紀體貼倒是挺體貼的。
封陽也跟着二人,一邊走還一邊問阿酒:“阿酒想學什麽啊?和師尊一樣做個劍修如何?”
小家夥想了想,随後很堅定的搖頭:“不要。”
封陽一時噎住:“為何,劍修是天底下最厲害的。”
“騙人。”阿酒繼續搖頭。
“那阿酒想學什麽?”封陽見她如此執着轉而問道。
“想和南柚師姐還有師伯一樣。”阿酒仰着頭看着封陽,非常認真的說道。
“為何?煉丹師可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封陽不解,怎麽收進來的徒弟,除了牧遙,其他一個兩個的都不想拿劍,一個二徒弟學符道去了,一個三徒弟回狐族研究樂器去了,如今小徒弟竟要去煉丹。
“阿酒為何要和人打架?”小家夥不解的問道。
三人此時剛剛走到了逍遙峰大門前,準備繼續往借雪閣的方向去了。
忽然看到門口有一人,緩步走了進來,來人是個身着淺黃色勁裝,頭戴金色抹額的女子,她那一雙眼眸也是金黃色的,發絲編着幾條辮子垂在身前。
“小師妹恐怕還是得學學怎麽和人打架,否則出了宗門,以小師妹拆家的本事,被人毆打或許是常态。”女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而後她從懷中拿出幾張賬單,又拿出一個算盤,算了算:“封陽師叔,一共是一萬上品靈石的賠償款,其中包括損壞宗門建築的維修費,還有導致其他弟子受傷的醫藥費,以及違反宗門規矩的罰款,師叔查驗一下。”
封陽将信将疑的接過去:“這不可能吧,阿酒才四歲,更是不會修行,怎麽會損壞宗門建築,還導致其他弟子受傷?”
“是與不是師叔一看便知,小師妹第一次犯事是大師姐閉關後不到一個月,哄騙宗門師兄陪她偷了宗門靈果,那位師弟因為過于緊張摔斷了腿,休養了半年。”
“第二次是偷跑進了靈獸園,引起靈獸躁動,差點集體出逃。”
“我自己看,我自己看。”封陽越聽越覺得離譜。
随後低頭看賬單,上面将每一筆賬的來龍去脈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師尊此前找伏雁師叔要賠償,師叔說小師妹非她弟子,讓我們等封陽師叔回來了再來讨要。”
牧遙聽完稍稍捏了下小阿酒的手,又稍稍垂頭面向她:“可都是你做的?”
阿酒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封陽一聽就更頭疼了,揉了揉腦袋,認命的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一萬上品靈石。
“給給給,拿走。”交出靈石之後封陽又拿出了一些丹藥和靈草:“這些給那些受傷的弟子可作為賠償。”
金醉接過去,對封陽道謝:“弟子替師姐妹和師兄弟們謝過師叔。”
“不客氣。”封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金醉是天清門掌事文修唯一的弟子,也是一頭金錢豹,當年差點死在森林裏面,是文修将她撿回宗門教養,甚至教她化形。
其實牧遙少時曾經覺得,宗門上下是不是都有什麽撿人的傳統。
因為好像細細數過來,和她同輩的弟子都是撿回來了。
後來知道了一些與宗門的事之後,牧遙才明白了,不這樣好像也收不到弟子,畢竟是被修真界流放的宗門,不允許在外面說出宗門的名字,這樣确實是沒有人會知道天清門是個什麽,或許對現在的修真界的小輩來說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宗門的存在。
等金醉離開了,封陽轉過身,板着臉看着阿酒:“給師尊說說,這些都是怎麽回事吧?”
阿酒低下頭,兩只手攪弄起來,不敢說話。
封陽板着臉不說話的樣子還是有那麽幾分吓人的。
牧遙倒是沒有管,她知道這些事小師妹确實幹的出來,畢竟小家夥小小年紀的時候就整日在乘風閣中翻天。
阿酒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牧遙,牧遙分明看不到,但卻好像還是感受到了小家夥那灼熱的視線。
“別看你師姐,你師姐剛剛出關,身體都沒好,還要為你操心。”封陽的話倒是替牧遙證實了小家夥确實看着自己。
“師姐有些累了,阿酒自己好好和師尊說說。”牧遙揉了揉她的腦袋,随後毫不留情的轉身走了。
若是師尊能吓唬吓唬這家夥其實也不錯。
牧遙自認是管不了她的,并且這小家夥實在是太過于吵鬧了,牧遙也希望她能安靜一下。
那日阿酒對封陽坦白從寬,一樁樁一件件都說了。
每一件事都聽的封陽頭大,小小年紀的,怎麽心眼就那麽多呢。
帶着比她五歲的師兄去烤魚,那穿過整個宗門的溪流裏面的魚能烤嗎?那些可都是掌門千辛萬苦從外面找來精心培育的文鳐魚可珍貴的很,這小家夥倒是好,上來就給烤了,如此看來金醉只是來找她賠錢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是書上說文鳐魚味美,又沒人說不能吃。”阿酒低着頭。
“門規上規定了,凡永沐溪中之物皆不可食。”封陽氣得要冒煙了:“沒人教過你嗎?”
“教了沒記住。”阿酒低着頭:“師尊,阿酒錯了,阿酒以後記住了。”
“那去靈獸園呢?”封陽忍着脾氣問了。
“有只冰靈跑進去了,我是去幫南柚師姐抓而已。”
“任何情況下,靈獸園不得允許不可進,你就不能找守園的師兄師姐問問?”
“沒記起來。”阿酒小聲解釋。
“你記得什麽?”封陽看着面前的弟子,方才初見她還覺得小徒弟還挺乖的,挂心師姐,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也多,為人也異常聰慧。
如今看來,聰慧是聰慧,乖巧倒是她一廂情願了。
“靈獸園裏面的白色小鳥特別好看!師尊我能抓一只來養嗎?”阿酒像是想起來什麽,忽然性質勃勃的問道。
封陽揉了揉眉心,告訴自己徒弟還小不能生氣。
“那是世間僅存的重明鳥,你可真敢想。”封陽忍不住吐了一口濁氣,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下去,否則要被氣死了。
“所有過錯疊加,去竹林跑圈三十,從今日起每日卯時起來,跑三十。”封陽語氣生硬的說道。
阿酒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封陽沉着的臉,只能乖乖的去了。
封陽找到正在休息的牧遙:“你師妹小小年紀怎的如此能折騰?”
牧遙只是給她倒了杯茶,随後慢悠悠的說道:“師尊莫急,以後還有師尊更頭疼的時候。”
小家夥小時候就懂得以嚎啕大哭來博取同情和關注,這性子自小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