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封陽喝了口茶：“你倒是半點不意外。”
“畢竟師尊将小師妹帶回來便離開了。”牧遙慢悠悠地說道，說出的話讓封陽完全無法反駁。
“為師這不也是為了她。”封陽輕咳了聲尴尬地說道。
牧遙點了點頭：“弟子明白，只是小師妹這性子，着實只有師尊能壓住了。”
她反正不是很想管這皮猴子，小時候剛學會走路都能帶着那些靈魄将乘風閣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如今長大了只會更皮。
“師尊可是已經帶回來了萬年空蟬的內丹和禪衣？”牧遙轉而問起來了正事。
封陽點了點頭：“自然是帶回來了，你師尊出手，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那師尊何時開始教師妹修行？”牧遙溫聲詢問道。
“等到過幾日你師伯将丹藥練出來，為師替她徹底将那體質隐藏起來，便可教她修行了，只是她想煉丹，這為師恐怕是教不了。”封陽搖了搖頭。
“弟子在書上看到過，師妹這般的氣質确實是煉丹奇才。”
“如今魔族蠢蠢欲動，光會煉丹，可是會讓自己連小命都保不住的。”封陽搖了搖頭。
“倒是不必單純地學煉丹，好好學習術法，日後修為上去了，想煉丹也并非難事。”封陽摸了摸下巴：“這般的體質，将來的成就不會在你之下，方才為師助你之時，這小家夥情急之下甚至開始自己吸收天地靈氣了。”
聽到這裏牧遙倒是也不自覺地露出來一絲驚訝：“無師自通？”
“如此天賦異禀，實屬難得，我這倒是恰好有一本适合她的秘籍，只是這小家夥心性不定，需你多加督促了。”
牧遙側頭對着她：“為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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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魔族異動頻繁，時有魔族出現在各個凡人界，不得不防啊，為師能在宗門待的時間并不多。”封陽輕嘆了聲說道。
聽完之後也沒有再說其他的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弟子明白了。”
一個時辰後，小家夥終于跑完了，氣喘籲籲地過來找到了封陽和牧遙。
“師尊，弟子跑完了。”阿酒乖乖地站在門口說道。
她雖調皮，但也還是知道封陽不像牧遙那麽心軟和容易被她迷惑，故而還是老老實實地跑完了三十圈。
往日牧遙叫她跑圈，多少會借助點風靈的力量，牧遙都不知道她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招數，自己也并未教過。
“嗯，明日卯時記得起來。”封陽淡淡地說道，随後起身将一顆丹藥給了阿酒。
“這三日，每日一顆。”封陽給了她之後還吩咐她每日要服一顆。
阿酒接過去，順手打開了藥瓶的木塞，剛剛打開就聞到一股清香，她覺得格外的好聞。
“師尊這是什麽？”阿酒問道。
“洗髓伐脈的靈丹。”封陽這會倒是脾氣緩和了些。
“洗髓伐脈，那是什麽？”阿酒仰着頭一雙幹淨的眼眸中閃耀着好奇。
封陽對上她的眼眸，內心忍不住又有些柔軟，小徒弟終究還小，自己也不曾教導過她什麽。
“還不認字？”封陽問道。
“認得一些，師姐教過一些，師姐閉關後，阿酒自己認得了一些字。”阿酒如實回答，牧遙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字，牧遙閉關之後阿酒根據自己的猜測加上旁人零星教的，也認識了一些字。
“哦，寫給師尊看看。”
聽到封陽要求阿酒寫字，牧遙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小師妹那字，可是極難辨認。
果然封陽看過之後直搖頭，看起來小徒弟是真的什麽都不會。
讓阿酒寫了幾個之後封陽也放棄了，沒有急着這會去教阿酒，只是自己取下酒壺喝了一口酒，內心反複告誡自己小徒弟還小，不可要求過高。
事實上阿酒年紀确實不大，不過四歲，這個年紀能知道這麽多的東西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只是封陽也不曾接觸過其他四歲的小孩，不知道四歲小孩該是個什麽水平，所以以她的标準來看，阿酒定然是不合格的。
封陽揭開酒壺的那一刻，阿酒便聞到了那酒的香味，小鼻子動了動，眼巴巴地看着封陽：“師尊喝的是什麽？好喝嗎？好好聞。”
聽到她的詢問，封陽輕笑了聲：“好聞？有品位。”
封陽好酒，這酒也是她自己釀的，許多人喝不慣，阿酒說好聞，可不就讓她聽着開心了不少。
“這是扶桑酒，來一口？”封陽笑着問道。
好奇的小家夥想也不想就點頭了：“好呀，謝謝師尊。”
封陽将酒壺遞給她，阿酒抱着就要喝了，牧遙沒忍住伸手擋了一下：“師尊，阿酒才四歲，喝酒不合适吧？”
“這有什麽她還在襁褓中的時候都喝過了，有什麽不合适的。”封陽示意阿酒直接喝。
阿酒抱着喝了一大口，差點把自己嗆到。
喝完之後乖乖懷給了封陽：“好好喝。”
牧遙：......
行，以後師門又多一個酒鬼。
“不愧是我徒弟，看看你師妹多懂。”封陽覓得懂酒的知音，心情都愉悅了，即便這個知音是她小徒弟，而這小徒弟剛剛還給她氣得半死。
封陽給阿酒倒出來一顆洗髓丹，随後給她喂下：“看起來這一覺得睡一段時間了。”
她說話的時候小家夥的小臉已經開始變得通紅了，眼神也開始有些飄忽了。
封陽将人丢進牧遙懷裏：“帶着你小師妹睡一覺，為師去找找你文修師伯。”
說完就又跑了，牧遙摟着懷裏的小家夥，這可是扶桑酒，連封陽喝多了都能醉，阿酒這一口下去，牧遙很懷疑小家夥是不是得睡上一個月了。
阿酒臉頰是滾燙的，身體也是滾燙的。
牧遙冰涼的手落在她的臉上，小家夥立刻就抱住了她的手，甚至用來貼着臉頰。
許是睡姿不舒服，牧遙只聽見她哼哼唧唧了幾聲，又好像聽到了她翻身的聲音。
摸索着将人抱起來，但這于此刻的牧遙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
好不容易将人放到了房間裏的床上，牧遙替她蓋好被子，準備去另一個房間休息。
卻又聽見身後翻身的聲音，她看不見，但耳朵卻格外的靈敏。
牧遙聽到聲音又稍稍駐足了一會，沒什麽別的動靜了，估計也只是小家夥翻個身。
等她要走的時候忽然又聽到小家夥叫了聲師姐。
聲音軟綿綿的，牧遙聽到被子摩挲的聲音：“師姐不冷，阿酒抱抱師姐。”
牧遙聽到她的話，嘴角輕輕揚起來，而後替她滅了燈，關上門就去了隔壁的房間。
許久沒有這樣單純地睡覺了，牧遙喚火靈燒了些熱水，稍稍泡了會，這樣的溫度她也許久沒有體會了，偶爾泡一下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泡完澡牧遙躺在床上，她如今不能神識外放也不能看書，少時封陽還會給她雕刻一些書籍在木板上，讓她去摸去辨認，如今那些書籍她早已熟記于心，也沒什麽再讀的必要。
窗外的寒風吹來，只穿着單薄的中衣的牧遙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頓時讓她有了一種自己确實格外嬌弱的感覺。
關了窗在床上躺下，許是太過虛弱的緣故，牧遙躺下沒多久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次日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牧遙神清氣爽的起來，收拾好自己準備去隔壁房間看看阿酒如何了。
但或許是因為如今不能動用神識也不能動用修為，感知力也弱了許多，一路上竟也有些磕磕碰碰的。
推開阿酒房間的門，小家夥果然還在睡着，身體還有些發燙，牧遙輕輕嘆了口氣，就說了不能給小師妹喝酒，師尊非不聽。
而後牧遙又按照封陽的吩咐給阿酒喂了一顆洗髓丹。
小家夥這倒是挺配合地吃下去了，吃完還哼唧了幾聲，小聲地說了幾句夢話，牧遙也沒聽清楚，但還是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不鬧騰的小人兒，還是挺可愛的。
三天後伏雁将丹藥煉制出來，但阿酒卻沒有醒過來。
封陽卻說無妨，沒醒倒也正好，她将丹藥給阿酒喂下，随後開始将靈力注入她體內，幫助阿酒将那些藥融入她的血脈之中。
加上那天喝下的扶桑酒，倒是事半功倍了，也算是無心插柳。
只是将萬年空蟬內丹煉制的丹藥融入四歲小兒的體內，終究還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小阿酒雖然不曾醒，但口中會時不時地喊着疼，牧遙在旁邊聽着，不自覺地有些心疼。
她想小家夥也并不容易，小小年紀父母雙亡，又是這般的體質。
上天似乎總喜歡捉弄人，給了絕佳的修煉體質和天賦，卻也給了一份與生俱來的災禍。
封陽幾乎耗盡靈力才替阿酒将血脈和萬年空蟬的內丹徹底融合。
這一折騰就是半個月的光景，牧遙亦守了二人半個月。
原本喝下扶桑酒應誰上一月的阿酒，在即将成功的時候醒了過來，那種從經脈中透出來的疼痛，讓小家夥忍不住哭了起來。
牧遙聽着她的哭聲，一邊想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吵，一邊又止不住地開始心疼。
好不容易結束了，阿酒一邊抽噎着，一邊看着牧遙，本能地尋求安慰。
“師姐，阿酒好疼，師尊壞人，嗚嗚嗚...”一邊哭還要一邊控訴封陽。
封陽稍稍挑眉：“師尊可是為了你好，這點苦都受不了，日後怎麽幫你師姐？”
聽到封陽的話，阿酒沒有繼續說了，但還是委屈兮兮地看着牧遙：“師姐抱抱~”
牧遙無法值得過去輕輕抱着她，無奈又寵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