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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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用爪爪輕撫着她的額頭,支起傷痕累累的身軀,努力的擋在她的前面,他柔聲道:“別帕,哥哥在。”

南希看着他那皮開肉綻的身軀,這一役,葉檀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傷痕,南希心頭一哽,洶湧的淚意呼嘯而來,她羞愧的低下頭,聲音哽咽的一度要失聲,“哥哥,對不起。”

“沒事的,我們是一家人。”

寥寥數字,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霍勒斯兄弟是奔着角馬肉肉來的,他們更關注的是如何填飽肚子,

數目對視以後,霍勒斯帶着阿爾洛轉身走向了角馬們溺亡的區域,在那如刺鋒芒的目光消失以後,崽崽們緊繃的心,這才緩和了幾分。

米契爾那提到嗓子眼的氣一松,一屁股坐在了樹幹上,哪還有剛剛骁勇的模樣,赫然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小家夥在樹幹後面露着貓貓頭,用實力诠釋着什麽叫做貓貓祟祟。

雷克斯眉頭緊蹙着,緊張的詢問道:“阿華,你沒事吧?”

埃德娜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這一通瘋狂的反撲,用利齒撕開了澹華柔軟的毛發,露出了皮毛下鮮血淋漓的血肉,他的右臂處被撕開了一大塊的皮肉,他的傷口處源源不斷的滲着血漬,鮮紅染紅了他的毛發。

澹華的話非但沒有安慰下葉檀,反倒是讓他越哭越兇了,澹華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小聲的求饒道:“哥哥,你別哭……”

澹華棕黃色的皮毛一度染成了鮮紅色,他努力的支起身體,緊張的看着不顧形象嚎啕大哭的葉檀,手足無措道:“哥哥,我、我沒事的。”

葉檀氣不打一處來,他紅着眼睛,帶着濃濃鼻音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他火急火燎道:“哪裏來的沒事?要止住血啊,要不然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他一把将澹華摁在位置上,兇神惡煞道:“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裏,我去給你找藥!”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忙着進食的流浪雄獅兄弟,他鼓足勇氣從樹上跳了下來,趁着流浪雄獅兄弟不備的時候,蹿入了草叢。

委委屈屈的米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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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哥哥,我也受傷了,你怎麽只關心澹華一個啊!

笨拙的米契爾終于意識到了獅與獅之間的差距,嗚嗚,哥哥眼裏只有澹花花,崽崽不開心的說!

一向與澹華針鋒相對的南希希,在這個時候露出了少有的溫柔,她瘸着腿朝着澹華走了過去,腦袋輕抵着澹華的腦袋,小聲的道歉道:“哥,對不起,這次是我拖累了你。”

要不是她跑得慢,大家就不會為了她特意從安全的樹上爬下來,是她害了大家。

一想到這茬,南希心頭便湧起深深的悔恨,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溢了出來,如果她能夠反應再快一點就好了,如果她能夠再能耐一點就好了,如果她……

然而,凡事沒有如果。

澹華柔軟的肉掌摁在她的頭上,“沒事,我不怪你。”

南希飽含熱淚,那濃郁的情感仿佛要從她的胸腔裏跳了出來。

“如果你下次睡覺的時候,不再擠在我跟哥哥中間,我認為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獅獅!”

擠在他跟哥哥中間的南希希,是他最讨厭的獅獅!

南希:“……”

“雷克斯,你剛剛為什麽下來幫忙?”米契爾不滿的瞪着雷克斯,指控道。

聞言,朱利安如坐針氈,臉更是羞愧得不要不要的。

他因為恐懼,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去支援,一想到這一茬,他的心裏就像是被大石頭緊緊壓着一般,那自責感一度讓他喘不過氣來!

聞言,雷克斯直白道:“哪怕我下來了,我們同樣不是鬣狗的對手,多一個獅下去,便是多一名傷患,所以我認為我不應該下去。”

聞言,米契爾大聲的質問道:“怎麽?你要眼睜睜的看着南希出事嗎?既然是一家人,你是怎麽做到熟視無睹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雷克斯被他怼得啞口無言,他努力的繃起了臉,抗議道:“問題是—哪怕我們都下去了,我們未必能夠改變戰局,我們今天能夠僥幸的撿回一條命,多虧了那兩頭路過的流浪雄獅,是他們的出現震懾了鬣狗群!”

米契爾重重的冷哼,“行了,你別在那裏惺惺作态的找借口了,如果你下面幫忙的話,或許阿華就不會傷得那麽重。”

雷克斯給他氣得夠嗆,雷克斯負氣道:“你根本就不講道理!”

米契爾嫌棄的笑了笑,敷衍道:“啊對對對對,你最講道理,你這個沒有義氣的家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哼!”

葉檀這一走,幼崽們便掐了起來,那畫面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不肯讓着誰。

那昔日感情好得不要不要的兄弟倆,在這個時候鬧得格外難看,大有分道揚镳,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葉檀看似對崽崽們兇呼呼的,但是,他一直都是團隊的核心,他能夠把幼崽們凝聚在一起,一旦他離開了,小破團便露出了累累的鏽跡。

一直以來,葉獅獅不在的時候,就由澹華這個臨時管家看顧大家,澹華可不像葉檀那樣是溫柔體貼的溫柔大哥哥,不服就幹,打到服為止,誰拳頭大,誰說得算!

不得不說,澹花花的這一招效果拔群。

其他的崽崽打不過他,只能夠暫時服從他的安排。

如今,大哥出門,臨時管家身負重傷,他疲倦的趴在角落裏,哪裏有力氣站出來阻止争執呀。

有一說一,米契爾平時是皮實了一點,但是,他是個仗義的獅獅,他是不會抛下夥伴的!

但是,雷克斯是個理性派,他更傾向于權衡這件事利弊,他這副精于算計的模樣,令米契爾嫌棄不已。

他倆的理念不合,誰都無法說服誰,氣氛更是在這個時候落到冰點。

朱利安看着吵得面紅耳赤的兄弟們,心裏惴惴不安着,他想要充當和事佬,緩和米契爾與雷克斯的關系,哪想到這兩個家夥就是不買賬,甚至還“你哼來,我哼去!”

朱利安就像夾在其中的夾心面包,這左右都讨不着好。

小家夥蜷縮着身體,在心裏大聲的呼喊着,“哥哥,你快采藥回來啊!這家沒你要散了!嗚……”

致力于家庭和睦的朱利安:“……”

嗚嗚嗚,獅獅心裏苦,但是獅獅不說!

與此同時,另一邊。

葉檀正忙着尋找能夠止血的“藥”,他慌了慌張的從樹上跑了下來,一門心思的想要給澹華尋找止血的藥品,但是,茫茫的草原上,他去哪裏止血的藥材啊?

俗話說得好,關心則亂。

葉檀的腦袋亂哄哄的,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麽好的對策。

到底什麽藥材能夠幫助澹花花快速止血?

大草原上生機勃勃,散落着零零碎碎的草藥,問題是這些草藥就像游戲裏随時刷新的掉落地點一樣,根本沒有明确的答案。

而澹華傷得極重,他的傷勢可不能拖下去!

怎麽辦?

他到底要怎麽辦?

冷靜下來,越是這個節骨眼上,他越是要冷靜下來。

葉檀捏緊了爪子,努力的回憶起了自己在非洲當攝影師的那段時間,他常年在野外拍攝,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當時住在當地的土着小孩就曾經給他贈送過當地的小土方。

那是民間的止血草,它的葉片細長呈鋸齒狀,說是搗碎了敷在傷口上便能夠起到止血的效果。

雖說他記不起草藥的名字,但是他想起了草藥的模樣,他記得當時小孩給他摘了一筐的止血草,既然是小孩都能夠摘到的,想來這樣的止血草應該是常見的草藥才對。

他看着周圍被羚羊們啃得光禿禿的草場,心頭一哽,這周圍的草都給羚羊們薅過一遍了,他想要尋找草藥就必須前往食物豐富的河對面。

想要過河,他就必須渡河。

一想到要渡河,葉檀止不住的頭皮發麻,這條寬敞的大河是鱷魚們的家園,他一旦踏入水中,便是主動踏入鱷魚的領地,這樣一來,鱷魚便占據了有利的地理位置。

昔日的獵手,在這個時候便會成為獵物。

然而,澹華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這個情況根本不容他猶豫。

葉檀不得不鼓起勇氣縱身跳入河裏,冰冷的河水刺痛着他的傷口,他那蓬松柔軟的毛發在這個時候變得沉甸甸、濕漉漉的,他踩着河底光滑的鵝卵石,跌跌撞撞的游向對岸。

随着葉檀的下水,趴在河岸上曬太陽的鱷魚馬上就做出了反應,鱷魚入水了。

葉獅獅:“……”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打響了,這是一場速度的較量,一旦葉檀被入水的鱷魚追上,他便會淪為鱷魚的一頓美餐,他顧不上思考,只能夠一股腦的往前游,河水沖刷着他形成一道強有力的阻力,減緩了他向前的速度。

具有主場優勢的鱷魚快速的擺動着靈活的尾巴,離葉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近了。

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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