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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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在那一霎,恐懼戰勝了一切,他拼命的往前游,湍急的河水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掌牢牢的抓住他的後腿,湍急的河水之下是一顆顆圓潤的石頭,它們被河水沖刷的花白,表面格外的光滑,一度使葉檀的腳底打滑,重重的跌入水中,他在慌亂之下,嗆了好幾口水,渾身濕漉漉的。

見此,鱷魚仿佛找到了可乘之機,它來了一個“神龍擺尾”,加快了自己的游速,它那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葉檀的尾巴。

完了。

完了。

葉檀比任何人都深知鱷魚的捕獵方式,一旦被鱷魚咬住,他便會被鱷魚拽入深水區,這就一場進食信號。

鱷魚們從四面八方的湧了過來。

葉檀心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顧不上腳踝上的疼痛,奮力往前游,柔軟的尾巴随着他的用力,從鱷魚漏勺一般的大嘴裏滑了出去。

漏勺嘴的鱷魚:“……”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并且有證據。

慌亂之下,葉獅獅直接把靠過來的鱷魚當成了跳板,一jio踩了上去,快速的踏了上去。

蹭飯的其他鱷魚:“?????”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獅獅!

這對于鱷魚們來說,無異于是奇恥大辱!

哪有獅獅這樣不講武德的?拿人家的腦瓜子當成跳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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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踩的鱷魚:“……”

問起來就是腦瓜子嗡嗡。

葉檀被吓鱷魚群吓得冷汗都要下來了,他慌慌忙忙的跑到對岸,整個獅喘得不行,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一旦到了岸上,鱷魚就拿捏不了他了!

他一想到剛剛那驚險的畫面,整個獅都是麻的,他緩了好一會,這才慢慢的恢複過來,他鑽入了草叢給澹華尋找止血草藥,他兜兜轉轉好一會,總算是見到了當地有名的止血草,他那是見一顆就拔一顆,家裏受傷的崽崽很多,他希望盡可能的多帶點止血草回去。

然而,就在他尋找止血草之際,他在樹幹上聞到了陌生雄獅的味道。

雄獅們往往會把自己的尿液噴灑在樹幹上,做下領地的标記,他聞到了另一頭雄獅的氣味,這就意味着他在無形中踏入了別的獅群的地盤,這對于他來說是危險的。

獅群會殺死誤入自己領地的獅子。

這意味着葉檀正在敵人的領地上頂風作案。

樹幹上的尿液格外的新鮮,這意味着巡視領地的雄獅剛離開沒多久。

孤身闖入陌生獅群,很容易遭到對方的攻擊,他最好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他還想要多采一點止血草。

他費盡千辛萬苦渡河過來,圖得就是這邊的植被豐富,能夠讓他多采一點止血草,家裏受傷的崽崽不少,幾株止血草根本不夠分,他壓低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盡可能的跟環境容為一色,耐心的用爪子抓刨着止血草。

伴随着他耳邊一陣陣有節奏的獅吼聲,葉檀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會的他就像偷偷潛入別人家裏的小偷,他只要稍微鬧出一點動靜來,便會被這一片領地的主人發現。

他加快的手上的速度,草草的拿了十幾株止血草便匆匆趕回去了,回去的時候,他看着寬闊的河面,再一次犯了難,之前令人驚恐的渡河,他還記着呢。

葉獅獅緊緊的叼着止血草,選擇了改道,他往河流的下游走,走到水勢相對較淺的河岸,這才鼓起勇氣跑了過去。

這一塊是他挑挑揀揀半天的淺水區,哪怕他不小心踩到河底的河卵石摔上一跤,整個獅沒入水中,只要他微微一站,他便能夠從水裏爬起來。

當然,最關鍵的是—淺水區的鱷魚會少一點。

哪怕是這裏真有幾頭鱷魚,它們龐大的體型很容易就顯露出來,這樣使得葉檀能夠更好的規避風險。

他深深吐了一口濁氣,他的爪子在刨土的時候沾滿了泥濘。

葉獅獅是最愛幹淨的崽崽,他每一次都會把自己打理得幹幹淨淨的。這樣的灰頭土臉,對于他來說,是第一次。

然而,他顧不上收拾自己狼狽的形象,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跳入了奔湧的河水中,嘩嘩的河水沒入了他的身體,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的爪爪忍不住的想要蜷縮。

許是晚上的緣故,鱷魚的動作随着河水溫度的降低,變得遲緩了不少,葉檀沒費什麽力便游到了對岸。

渾身濕漉漉的葉獅獅簡單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子,他如疾風的快速奔跑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跑回了崽崽們的身邊。

澹華的氣色比他離開的時候更差了,他那棕黃色的皮毛上沾染着厚重的血漬,他緊閉着雙眸,臉上帶着濃郁的倦色,他受傷的手臂無力的垂挂着,看得葉檀的心一抽一抽的。

葉檀把止血草往地上一放,急切的呼喚道:“阿華,下來。”

要知道,澹獅獅一向是葉檀身邊的跟屁蟲、黏人精。

平時只要他招招手,澹獅獅就會像狗屁藥膏似的黏過來了,唯獨這一次,澹華緩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他愣神了一會,眼睛半天才有了聚焦,“哥哥。”

葉檀扁着嘴,忍着洶湧的淚意,沖着他喚道:“阿華,你下來。”

“嗯。”

澹華慢慢的支起身子,那遲緩的動作就像七八十歲的老爺爺,他慢慢的從樹上爬了下來,許是他右臂無法使勁的緣故,他爬得格外吃力,差一點就要從樹的半腰上摔了下來。

還好,葉檀急切的接住了他。

澹華親昵的把腦袋往他懷裏一蹭,疲憊的眼眸裏帶着少許的明亮,“哥哥!”

葉檀把澹華安置在大樹下,許是樹幹太狹窄了,沒有辦法讓澹華的身軀完全的舒展開,他側躺在樹下反倒更加的舒服自在。

葉檀仔細的查看着澹華的傷情,用石頭把止血草搗碎覆在他的傷口處。

“嘶。”澹華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檀忍不住擰起了眉,小聲道:“怎麽了?是不是我敷得太用力了?”

瞧着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澹華趕忙撇清道:“不是的不是的。”

葉獅獅扁着嘴,耐心的叮囑着,“那你感覺到痛的時候,一定跟我說哦,我會盡量輕一點。”

澹獅獅固執的搖了搖頭,堅持道:“我不痛的,哥哥放心。”

葉檀才不理會他的傻瓜發言,都是凡胎□□,哪有不痛的道理。

他緊緊的抿着唇角,不滿的開腔道:“你再一個勁的跟我強調不痛不痛的,我以後便不理你了。”

澹獅獅:“……”

小家夥歪着腦袋仿佛在竭力思索着什麽、

哥哥生氣了。

他未必明白哥哥生氣的點在哪裏,但是他一聽哥哥這說話的口氣,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小家夥頂着毛茸茸的小腦袋,巴巴的湊了上前,一個勁的磨蹭着葉檀的腦袋,小聲的哼哼唧唧着,“哥哥,你別生氣,我會乖乖的……”

葉檀的心仿佛扭成了麻花,一股壓抑感在他心頭蔓延着,澹華越是在他面前表現得乖巧順從,他的心裏就越不自在,他眼底染着濃郁的悲怆,他努力的掩飾着眼底波瀾,半晌,他才憋出了一句,“我喜歡阿華原本的樣子,不是阿華努力迎合我的模樣,你不需要當一個乖乖的崽崽,你需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我喜歡那個愛耍小心眼,耍小無賴的澹華,你不需要懂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我喜歡的是阿華本身。”

澹獅獅垂着腦袋,失魂落魄道:“哥哥,我是不是又惹你傷心了?”

“沒有。”

葉檀給他敷好了止血草,再三的交代囑咐道:“我看你在樹上睡得不舒服,你在地面上可以舒舒服服的側躺一會,你這個右臂在恢複好之前,不能夠胡亂用力,要不然會落下病根子的。”

說罷,葉檀把受傷的兩個崽崽喊了下來,澹華的傷勢重,南希的情況同樣好不到哪裏去,她被鬣狗群圍攻,她的大腿被鬣狗們咬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若是沒有給她做及時處理,很有可能以後成小瘸子了。

南希怯生生的看着他,委委屈屈道:“哥哥,對不起。”

“躺下,讓我看看你腿上的傷,好給你敷藥。”

聞言,南希乖乖的躺下,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小聲的呢喃道:“今天是我害了大家,要不是我跑得慢,大家就不會為了我,受那麽重的傷了。”

看着小家夥粗頭喪氣的模樣,葉檀耐心的給南希做着心理建設,“我們現在還打不過鬣狗,所以,我們見到鬣狗的時候,得在第一時間爬到樹上,鬣狗不會爬樹,只要我們爬到樹就安全了,不能為了争一口吃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知道嗎?”

南希難得的沒有頂嘴,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會快快的跑開。”

葉檀溫柔的撫摸着她的小腦袋,“認識到錯誤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處理好了南希的傷勢,葉檀便轉身處理米契爾的傷口,相比前面兩位瘸瘸組合,米契爾身上更多的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簡單的用草藥外敷一下就好了。

然而,小家夥是個不耐疼的,那藥一敷上去呀,米契爾便嗷嗷的直叫喚,仿佛跟別人在殺豬似的。

南希:“……”

她撇了撇嘴,嫌棄道:“米契爾,你行不行啊?”

米契爾兩眼淚汪汪的,頂着委委屈屈的貓貓頭,嗷嗷道:“這個草藥敷上去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希:“……”

雷克斯嫌棄得都沒有眼看,他忍不住說道:“南希一個女孩子都不嗷嗷叫,就你嗷嗷叫,真丢臉!”

米契爾:“!!!!!!”

嗚,雷克斯分明就是成心落井下石!

澹華環視了一周,眉頭逐漸擰了起來,不滿的問道:“哥哥,那你的那份草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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