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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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骁和溫蔻這次鬧了半個多月終于雨過天晴，操碎了心的老媽子們總算松了一口氣。
一群人聚在溫蔻家的小別墅裏過周末。吃完午飯，看電影的看電影，打游戲的打游戲。
蕭明凱最近迷上了一款叫做夢幻西游的網絡游戲，還非要拽着楚骁一起玩，楚骁看了兩眼覺得沒興趣，于是将他一個人扔在溫寒的書房，找其他人看電影去了。
“我可算是看了一次正常電影。”李言歡窩在沙發裏抱着溫蔻的胳膊感嘆，“咱們在學校那看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啊？禁毒，傳銷，拐賣婦女兒童紀錄片……一定要這麽早體會到社會的險惡嗎？我還是個寶寶，我想再天真兩年。”
楚骁剛進來，從茶幾上拿了袋□□糖，淡淡地接了一句：“是時候把校園暴力也加進去了。”
顧廷禹：“嗯。”
溫蔻和李言歡對視一眼，默默地啃幹脆面。
好在這兩人并沒有繼續深刻探讨高中生教育問題，都安靜了下來，一起看電影。
選的片子是前年上映的《功夫》。溫蔻對這種題材沒興趣，所以一直沒看，這次是李言歡非要二刷，讓她陪看。
顧廷禹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裏，眼睛盯着投影屏幕，似乎很專注，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看。
畢竟這個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難以捉摸。
楚骁則是十分自覺地挨着溫蔻坐下來，吃了兩顆□□糖，覺得口感不錯，遞了一顆到她嘴邊。
唇畔一涼，溫蔻稍偏過頭。
她看見他唇角彎彎的，一雙桃花眼在昏暗的放映室裏顯得分外明亮，仿佛将這裏所有的光芒都吸了進去，而這些光芒，此刻都在她眼前。
發愣間，葡萄味的□□糖已經被送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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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蔻唇抖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雙頰迅速地燒灼起來。
她趕緊瞥向李言歡和顧廷禹，只見那兩人專心地看着電影，并沒有發現。
溫蔻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就是不由自主的條件反射。
楚骁将她的表情和小動作盡收眼底，滿臉好整以暇，用剛才喂過她的那只手繼續吃糖。薄唇微抿，細細地嚼着，腮幫子一動一動，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她。
溫蔻只覺得臉更熱了，心髒裏仿佛在敲小鼓，她慌忙挪開視線去盯着投影屏幕，卻發現什麽都看不進去。
直到電影結束，溫蔻對情節一無所知。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的是黑暗中他喂了她一顆又甜又軟的糖，她的唇擦到他的手指，渾身就像過了電似的，還有他含着淺淺笑意的眸子，仿佛會勾魂奪魄。
“晚上去吃燒烤吧。”李言歡提議。
“去呗，我沒意見。”溫蔻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心情，看了眼顧廷禹，刻意沒去看另外一個男生，“你們呢？”
“我也沒意見。”楚骁點點頭，手放到溫蔻頭頂上。
溫蔻頭皮一麻，拔腿溜了。
顧廷禹一邊穿着外套一邊往外走，“我沒意見，問問老五去不去。”
“網瘾少年沒有發言權。”李言歡撇撇嘴，“你們走着，我上去把他揪下來。”
幾個人出門打了輛出租，一路上，蕭明凱都在嘚啵嘚啵溫蔻家裏的電腦配置如何給力網速如何變态，鍵盤和鼠标如何舒服得飛起。
“土包子。”楚骁輕嗤，“寒狗用的能是一般貨？”
溫蔻急眼了，“不許這麽叫我哥！”
“行，你哥第二香。”楚骁使勁揉了她腦袋兩下。
溫蔻兇巴巴地瞪他狗爪子，聽見李言歡問：“那誰第一香啊？”
楚骁低低地笑了一聲，盯着身旁女孩粉紅色的臉頰，不出衆人所料：“當然是我們小扣子，最香了。”
李言歡：“啧，聽不下去。”
蕭明凱：“想踹人，師傅能停車嗎？”
李言歡：“楚骁你這樣總有一天會被寒哥揍的你知道不？”
溫蔻：“……”揍，往死裏揍，她舉雙手吶喊助威。
只有副駕駛上的顧廷禹老神在在，絲毫不受他們影響，“師傅，前面第二個路口堵車，右轉繞行。”
蕭明凱臉都扭曲了：“卧槽，老四你是神嗎？”
燒烤攤在濱江公園旁邊，要等天黑了才開攤，他們到得有點早，只好在周圍先逛逛。
四五點的太陽已經沒什麽溫度了，江邊風冷，李言歡提議找個地方避寒，面前正好有個商圈，标志就是兩家耳熟能詳的西式快餐廳，她站在路邊朝兩家店都看了一眼，問：“肯德基還是麥當勞？”
“有區別麽。”顧廷禹懶得轉彎，直接走進了麥當勞。
李言歡撇撇嘴，“……會裝酷了不起啊。”
蕭明凱笑着摸了摸鼻子，跟進去了。
楚骁十分紳士地為姑娘們抵着玻璃門，順便寬慰李言歡：“放心，他這樣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李言歡邊往裏走邊點頭附和，“沒錯，祝他單身一百年。”
溫蔻努了努嘴，“你們兩個好惡毒啊。”
人身攻擊加上詛咒，太損了。
雖然在麥當勞光蹭座不買東西的人很多，但他們這一群五個人實在太惹眼，服務員時不時往這兒瞄。
溫蔻面皮薄挂不住，心裏更過意不去，抿抿唇，問：“你們要喝點什麽？我去買。”
知道今天可能會出門，她一早就找媽媽要了些錢。
“這天兒也就咖啡跟牛奶了。”楚骁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紅票子，塞她手裏，“我要咖啡。”
“……不要你的。”溫蔻想把錢還回去，卻被他一個眼神就鎮住了，轉頭糯糯地問其他人：“你們呢？”
除了顧廷禹一杯牛奶，都是咖啡。
溫蔻不習慣咖啡的味兒，給自己也要的牛奶。還買了幾包薯條給大家磨牙，打發時間。
回來之後她把找的錢又數了一遍，遞給楚骁。他接過去，挑出唯一一張嶄新的，“跑腿費。”
“……我跑腿就值五毛錢？”溫蔻皺起眉頭，“你這樣侮辱我還不如不給。”
楚骁低頭笑了一聲，“行，那就不給。”
“……”本來她也沒打算要。
“對了骁哥，你明年真去A大啊？”蕭明凱問，“那麽遠，萬一以後還要在那兒讀碩士讀博士，工作結婚，我的天，那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骁抿了一口咖啡，“還沒想好。”
李言歡嘟哝道：“說不定高考考個清華呢，那還去什麽A大？”
“……到時候再說吧。”他偏過頭，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溫蔻臉上。
溫蔻卻在望着顧廷禹，又順着他的目光，轉頭看向不遠處那桌。
一個母親帶着兒子和女兒。
女兒看上去八歲左右，兒子還很小，約莫四五歲。
桌上的托盤裏放着薯條和雞塊，小男孩在吃着漢堡，啃得滿嘴沙拉醬，母親在旁邊看着，目光十分溫柔。
而坐在對面的女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長得眉目清秀，五官特別好看，可實在是太瘦弱了。女孩雙手捂着肚子，眉頭微微皺着，卻不去碰桌上的食物。
“浩浩，喜歡吃就多吃點啊，這些全都是你的。”女人指了指托盤裏的薯條和雞塊，把番茄醬撕開，“今天你過生日，想要什麽媽媽都給你買。”
站在對面的女孩忽然站起來，咬咬唇，說：“媽，我先回去了。”
“行，那你走吧。”女人看都沒看她，“家裏鹽沒了，你路過超市帶一包回去。”
女孩沒應，直接轉身往門口走。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媽媽，姐姐也要……”
“要什麽？這漢堡薯條這麽貴，買一份就夠了，媽回去弄別的給她。”女人嗓音很尖。
溫蔻看着心裏難受，攥着拳頭小聲道：“這阿姨怎麽這樣啊……”
她剛想起身去給那個小妹妹買點什麽，就見顧廷禹已經拿着一包薯條和那杯一口未動的牛奶跑了出去。
其餘四個人都驚呆了。
李言歡：“卧槽！”
溫蔻跟着傻了眼，“什麽情況？”
蕭明凱嘴巴都合不上了，“果然是萬物複蘇的春天啊，哈哈哈……”
楚骁目光從門口收回，望着手裏的咖啡若有所思。
大約三分鐘，顧廷禹進來了，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了根薯條，才發現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眉梢一動，“看什麽？”
李言歡擠眉弄眼笑得有點邪：“看你是不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身了。”
顧廷禹睨她一眼，“神經。”
“那個，我提醒你啊，雖然你現在也是未成年人，但人家充其量算個幼童，你千萬不要犯錯誤。”蕭明凱表情很嚴肅。
顧廷禹一臉無語：“……我犯什麽錯了？”
“對啊，人家哪兒做錯啦？”溫蔻難得想為顧廷禹說句公道話，“我剛才也想着給她買來着，那小姑娘太可憐了，在家肯定沒少被虐待。你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李言歡、蕭明凱：“……”
不怕道理講不過，就怕壓根兒不在一個頻道。
他們倆竟無言以對。
楚骁把手搭在溫蔻的椅背上，姿勢慵懶，輕笑了一聲，“夠了啊，顧大少難得發一回善心，你們一定要想得這麽龌龊嗎？”他低頭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姑娘，目光柔和，“還是我們小扣子善解人意。”
溫蔻：？？？
她做什麽了？
不知道，反正被誇獎就是好事吧……
李言歡看了一眼楚骁，又望向溫蔻，語重心長：“女孩子不能這麽單純，容易被騙的。”
溫蔻捧着牛奶杯，眼睛忽閃忽閃的，“我又不是笨蛋。”話雖如此說，但稍微沒底氣。
要真碰上電視新聞裏那種壞人和騙子，她還真怕……
“別吓她了。”楚骁從托盤裏拿了袋薯條，彎彎唇角，遞給溫蔻，“放心吧，跟着哥哥混，沒人敢騙你。”
李言歡“啧”一聲，撇開目光，“不知道楚少爺有沒有聽過一個詞，監守自盜。”
楚骁語氣平淡，“沒聽過。”
“我知道啊，竊取公務上自己看管的財物。”溫蔻一本正經地念出标準定義，看着楚骁，“你還有八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