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宿舍樓前的空地上有點兒熱鬧。
溫蔻正想打個電話問他上哪兒拿禮物，注意力就被前方的熱鬧吸引了過去。
前幾天就被挂上了燈串的大松樹旁邊有個聖誕老人，被很多女學生圍着。他似乎和那些學生說了句什麽，大家就都散開了。
聖誕老人遙遙地朝溫蔻勾了勾手。
心裏揣着疑惑，她十分緩慢地往那邊走過去。
聖誕老人個子很高，目測一米八五以上，雖然穿着胖胖的紅棉襖，依舊遮掩不住精瘦挺拔的身材，白胡子擋住了下半張臉，剩下一雙桃花眼笑意灼灼地望着她。
緩慢的移動變作歡快的小跑，到最後直接撲進他懷裏。
“不是說有事嗎？你騙我呀？”溫蔻擡手摸摸他的白胡子，“算了，看你這麽可愛就不跟你計較了。我的禮物呢？”
聖誕老人白色的眉毛晃了晃，“想要什麽禮物？”
“要什麽都可以嗎？”溫蔻擡頭望着天，笑嘻嘻道，“天上的星星也可以？”
他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閉上眼睛。”
溫蔻聽話地閉上眼睛，滿懷期待地等着。
“星星有什麽難的？想要我就給你摘下來。”他笑了一聲，“寶貝兒，看。”
溫蔻猛地睜開眼睛，忽然就被晃到了。那一瞬，她差點以為真是天上的星星被他摘了下來。
等定了定神才發現，那是五角星形狀的項鏈墜，兩顆星星挨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親密。
Advertisement
溫蔻笑得合不攏嘴，“算你過關。”
“來，給你戴上。”
“嗯。”
脖子上一陣冰涼，很快又被他的手掌捂熱了。
楚骁費了好些勁才把項鏈扣好，手指按在她鎖骨上，低頭看着這兩顆定制的星星。圖紙是他畫的，鑽石一共24顆，因為那一年的2月4號，他們正式确定關系。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小姑娘擡眼，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然後獻寶似的從兜裏拿出一個小袋子，打開。
“這個手繩是我自己編的。”黑色的一條，她端起他的手，繞到手腕上，“應該不娘吧，這個款式還比較适合男生。”
“老板說這種結寓意着一生一世，你收了我的禮物，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好。”他看着她，目光沉沉，用指尖拂開她臉上的頭發，把人摟進懷裏，“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聖誕節的雪，說下就下來了。
聽人有人歡聲叫喊的時候，溫蔻頭頂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楚骁把聖誕老人的紅帽子脫下來蓋住她的腦袋，兩人站到郁郁蔥蔥的常青樹底下躲着。
有點冷，但是她還想繼續和他呆着，呆多久，她也不知道。
“我租了一輛雪橇。”他突然說。
溫蔻眨了眨眼睛，“咦？”還有租這個的麽？
楚骁正了正她的帽子，“帶你去看雪好不好？”
當然好了。
楚骁幾乎是把她夾在腋窩底下，帶到停車場的。
溫蔻“噗嗤”笑了，“雪橇？”
他按下鑰匙上的按鈕，也笑了笑，“我是聖誕老人，它就是雪橇。”
“你是個假的聖誕老人。”溫蔻用手遮着頭，飛快地跑進副駕駛。
楚骁緊接着坐進駕駛座，把臉上礙事的胡子撕掉了，眉毛卻還留着。
溫蔻看着他的模樣覺得滑稽，笑個不停。
“沒關系，我還是你男朋友。”他傾身過去，把安全帶拉過來，扣上，将她困在安全帶裏，身體貼得更近，“這個是真的吧？”
溫蔻心髒有點漏拍，“……真，真的。”
他輕笑一聲，很用力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随後，發動機的聲音響起。
大雪紛紛揚揚的，好在南方的雪花朵兒很難有鵝毛那麽大，暫時不影響交通。他開得很慢，穿過大半個校園，把車子停在圖書館門口。
圖書館三十多層，是整個學校最高最新的樓房，有電梯，頂樓開着咖啡館西餐廳。
這會兒，很多沒帶傘具的同學被困在了圖書館門口，有人唉聲嘆氣地抱怨，也有人欣喜地賞雪。
穿着聖誕老人衣服的楚骁牽着頭戴聖誕帽的溫蔻走進去，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電梯直上30層。
圖書館的1到29層，和頂樓30層，完全仿佛是兩個世界。
圖書館溫蔻是去過很多次的，咖啡廳卻從未涉足過。圖書館裝修簡潔大方，沒有一點多餘的綴飾，處處透着嚴謹的學術氣息，而咖啡廳是奢華的歐式裝修，每個角落每個細節都在大聲喊着我很有錢。
以及撲面而來的小資氣息。
這個時間點人不多，他們倆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面朝着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湖。每次上課都要經過的那座長橋此刻看上去就像一條銀色的帶子，反射着路燈的光。
而這一切全都因為飄揚的大雪，仿佛被罩上了一層薄紗，美得朦胧而別致。
“每年下雪的時候，我都會來這兒。”
“一個人嗎？”
“有時候一個人，”楚骁看着她，“有時候和師兄。不過和他一起，經常會說點兒工作上的事情，我還是更喜歡一個人。”
“我現在有你了。”
溫蔻笑得腼腆，手從桌上伸過去，握住他的。
上輩子肯定是拯救地球了，才能遇見這麽好的他。
其實關于來江城上學，最初她也動搖過。怕自己千裏迢迢追過來，非但得不到想要的，反而會生出矛盾。怕他真的太忙太忙，兩人待在一個學校也不比異地戀好多少。也怕離爸媽太遠，受了委屈都沒人給她出頭。
然而因為有他，一切她所擔憂的事都沒有發生。
雖然他的确很忙，卻從來沒有因此疏忽她，他讓她初嘗愛情，得到的就是完整的幸福和寵愛。
“知道冬天最舒服的事兒是什麽嗎？”
“是什麽？”
“待在有暖氣的地方，看雪。”
溫蔻擡手，指尖在玻璃窗上劃了劃，“可惜現在是晚上，不然效果一定更好。”
他輕輕攪着咖啡，笑道：“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你應該會喜歡的。說起來，咱們那兒的雪一直都下得不大，第一年，就讓你開開眼。”
溫蔻興致昂揚，“明天早上會有厚厚的嗎？”
“會。”他笑着，“踩在腳底下咯吱響的那種。”
溫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暗下去，“踩是不可能踩了，明天沒課，我能裹在被窩裏從窗戶口瞅一眼最多。”
楚骁笑了出聲，手指彈一下她的額頭，“小懶貨。”
“這不是空調還沒裝麽，都堆在一樓大廳呢。”溫蔻努努嘴，“我理解，天冷了大叔們也不愛幹活。”
兩人邊看雪邊聊到很晚，直到咖啡廳老板來提醒，要打烊了。
溫蔻宿舍11點已經關了門，現在11點半。
楚骁坐在車裏問她：“帶身份證了嗎？”
溫蔻摸了摸口袋，眼神有點慌，“帶，帶了。”之前回寝室什麽都沒幹，錢包還在兜裏呢。
“給你室友發個消息。”
“啥？”
“說你今晚不回去了。”
不是不回去了是回不去。溫蔻在心裏嘀咕了一遍，給鄭曦和白媛媛發短信——寶寶們，太晚了我回不來了，不用擔心我~
那兩人回的很快。
鄭曦：懂懂懂！不擔心！祝你幸福！
白媛媛：那什麽，做好安全措施啊。
溫蔻：……
放下手機，她還不死心地問了楚骁一句：“我們去哪兒啊？”
對方回答得字正腔圈：“開房。”
“……”就好像開房是什麽光榮使命。
楚骁找的不是那種幾十塊一晚上的小旅館，車子開了兩條街，帶着她去了一家逼格還可以的大酒店。
前臺說标間沒有了，除了套間只有大床房。
“套間？”楚骁問她。
溫蔻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價格牌，一千多塊呢，差不多是她兩個星期的生活費……
“要不……還是大床房吧。”
“大床房。”某人眼底不太明顯地閃着光，把兩人身份證遞了出去。
前臺小姐姐原本看着溫蔻還有些猶豫，怕是被壞男人拐帶的小姑娘，雖然這個壞男人還挺帥的。結果身份證一看，成年人，于是松了口氣，登完記把房卡給他們。
酒店房間很寬敞，說是大床房，還帶了個小小的衣帽間。衛生間也不是常見的那種洗手臺馬桶淋浴區擠在一起，幹濕分離，空間足夠，裏面還有個浴缸。
突然想起來什麽，溫蔻咬咬唇，說：“你先洗澡吧，我去樓下便利店買點東西。”
一次性內褲是要的，就算扔了這個也得有新的穿，如果沒有就買護墊，嗯……還得買個新毛巾用。
他抽開房卡，牽過她的手，“太晚了，我陪你去。”
溫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進了便利店，把他攔在門口，“你等我，不許進。”
對方果斷拉開門，義正辭嚴，“你能買東西我不能？”
溫蔻瞪他一眼，轉身跑得飛快。一次性內褲沒找到，于是拿了盒護墊，選好其他東西，站在收銀臺前問兩手空空的男人：“你買的什麽？”
“……哦，這個。”他順手在貨架上拎了只小盒子，和她的護墊毛巾還有幾袋小零食扔在一起，然後遞給收銀員一張百元大鈔，“一起付。”
收銀員笑得特璀璨，“好的好的。”
溫蔻臉都要紅成豬肝色了。
兩人提着一袋子東西上樓，溫蔻全程都低着頭不理人。
回到房間，才從他手裏奪過塑料袋，把自己的毛巾和護墊拿出來，鑽進浴室鎖上門。
連洗澡的過程都神游太虛。
剛才楚骁拿了一盒安全套。
她想說服自己也許他只是買着玩，可是這種東西哪有随便買着玩的？
不管她怎麽琢磨，這男人的心思都昭然若揭。
洗完澡出去，溫蔻穿得嚴嚴實實的，秋衣裏面還有內衣。
楚骁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揉了一下小姑娘毛茸茸的頭頂，才走進浴室。
床對面的電視開着，正在播夜間新聞，溫蔻沒興趣看，只當是給屋裏來點兒聲音。她有點好奇，手偷偷摸摸地伸向塑料袋，把那個小盒子拿了出來，看一眼，然後燙手山芋似的扔進床頭櫃抽屜裏。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哼。
做完壞事她覺得心情好了許多，開了一袋棗片來吃，還換了個臺，裹進被窩裏看電視劇。
羅裏吧嗦的韓國婆媳劇，很适合睡前看，溫蔻都差點睡着了，突然被人往懷裏一拉，貼上一片比被窩還溫暖的男人的胸膛。
還來不及說話，她就被壓在了下面。
身體動彈不得，腦子裏也嗡嗡作響。男人炙熱的親吻落在唇瓣，節節深入，帶着幾分從未有過的激動情緒。
被吻得大腦缺氧，沒法思考，喜歡的人的手掌又仿佛帶着電，劃過她每一寸肌膚，溫蔻不由自主地跌落進他的世界。
他的手在所有想要亵渎的地方留下痕跡。
最後她嘤嘤嗚嗚的，腦中一陣暈眩，眼前仿佛泛着層白光，整個人從裏到外酥麻顫栗，男人的身體就這麽重新壓上來。
他的手扶在她腰側，濕漉漉的，又燙又冰。
溫蔻眼睛裏淌出水來，柔軟無力地看着他，表情可憐兮兮，“……不行。”
他嗓音低啞，極度克制，“怎麽不行？”
“我，我沒準備好……”溫蔻雙手抵在他胸前，“你讓我回去，預習一下，下次……”
他忽然笑了一聲，堅硬滾燙的挨着她蹭了蹭，小姑娘立馬頭皮一緊，全身戰栗，腳趾頭蜷縮到發疼。
他握着她的手，往下牽，壓着嗓子道：“我幫你預習。”
骁哥：預習什麽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