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桀哥你沒什麽事吧？”光頭率先發問。
許桀聳聳肩：“能有什麽事？”
“你不是？”
“你回去忙吧。”
蘇媛媛就站在光頭後面，男廁所門前。剛才聽光頭那麽多，以為會出什麽大事情，忙着跟了過來，別的都沒顧得上。可是現在，許桀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好好地站在男廁所面前。
來往進出的男士，在關開男廁門的一瞬間都古怪地看着她。
這讓蘇媛媛感覺很不好。
“既然沒事，我先回去了。” 蘇媛媛率先撤退。
到了座位上坐了一會，遠遠見光頭和許桀又聊了幾句，看起來很熟的樣子。聊的什麽聽不見，蘇媛媛好奇地向那邊張望。忽然見許桀做了個手勢與光頭分手，接着朝這邊走來，蘇媛媛驚慌地縮起頭。
“戰果不錯。”
許桀坐下來，看着基本上已經光盤的餐桌，把剩下的啤酒倒進酒盞，一杯倒滿還剩一小半。
蘇媛媛覺得他已經喝了好多，知道男人都好要面子：“喝不完就算了，不用硬撐。”
“人民民主主義不是不興浪費嗎？怎麽到我這裏可以特例？”
“那倒不是。” 蘇媛媛覺得嘴巴好笨。
“好吧，不喝了。” 許桀把衣扣扣上，關上一籃春光：“謝謝關心。”
蘇媛媛囧死。
我抽死你這個大嘴巴。
“手機拿來。”
許桀隔着桌子伸出一張白皙的手，手指瘦而長，沒有什麽肉的手背上血管爆起，青筋凸顯。蘇媛媛不由得又迷了起來。
她好喜歡看好看的手。
蘇媛媛不怎麽吃帥哥靓女的臉，再好看明星的臉都很難引起她的注意。唯獨是手，女的她迷戀那纖纖素手指尖的一抹紅豔甲色，時常會在被窩裏面想象古代女子的紅酥手到底美到什麽程度。
男子的手就更不用說了。
初中時候，蘇媛媛就好喜歡班上一個打籃球很好的男生的手。男生坐在她前面一排，不管是上課還是課間，她都會偷看那雙白淨又修長的手。
那時候人家都有暗戀的男同學。
蘇媛媛大概是暗戀上了男同學的手。
許桀的手比那個男生好看多了，像一件純淨的藝術品。指甲修理得齊而整齊，掌心很薄，然而青筋裸露透着力量感。
“手機，拿給我一下。”
漂亮的手，點了點桌面。蘇媛媛回過神來，掏出自己的手機，夢游般地遞過去。
許桀接過手機，又是皺了下眉。
點擊，點擊，點擊。
存話費送的手機，對得起分月返還的話費，卡得有節操。
微信添加自己為好友。
許桀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了通過。
這一切的過程蘇媛媛盡收眼底，心裏沒底。她惴惴不安的問：“你在做什麽？”
“看看你手機能不能連上網。”
“？？？”
許桀沒管蘇媛媛的問好臉，掃視了下一桌空盤，站起身道：“等我一下。”
蘇媛媛看着許桀向收銀臺走過去，他步伐不快，卻讓她覺得勁步帶風。寬肩窄腰翹屁股，蘇媛媛不地道地笑了一下。
等等等等，許桀去付款了？
“停停停，我來付。”
蘇媛媛高叫着沖過去，沖着收銀小姐微微一笑，勉強挽回點形象。
“這位先生有VIP卡的，小姐。”
啊？VIP卡啊。
蘇媛媛楞了一秒：“不要VIP卡付，現金，現金，我帶了足夠的現金。”
蘇媛媛掏口袋。
許桀按住了她的手，認真地道：“現金299，我的VIP是金卡,6折。蘇小姐猜6折以後是多少？”
6折以後是多少錢？蘇媛媛開始飛快地心算。
一分鐘以後，蘇媛媛仍然在飛快地心算。
心算的時候，集中精力在腦中演算，所以眼神什麽的會顯得略呆。
蘇媛媛呆呆地望着許桀。
“180。”許桀說了答案，笑了笑，繼續抛出一道題目：“購買同樣的東西，蘇小姐一般是會選擇付299，還是付180？簡單地說就是299和180哪個大？”
選擇題，AB選項，還是單選。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180。”蘇媛媛脫口而出。
VIP卡順利過了刷卡機。
許桀利落地收卡，出門，蘇媛媛趕緊跟了出去。
外面還是很冷的，蘇媛媛緊了緊胖子的茄子夾克衫，腦袋清醒了許多。
“今天不是我請學長吃飯的嗎？”
“是啊。”
許桀還是走在前面，步伐輕快，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是，是你付的錢。” 蘇媛媛艱難地說出真相。
“是啊。”
許桀仍然很輕松，蘇媛媛比較沉重。
蘇媛媛趕了兩步，攔在許桀前面：“所以，我把錢還給你吧。”
“不用，轉來轉去太麻煩，容易亂。你下次再請我，就當還清楚。”
“哦。”
蘇媛媛向前走了幾步，問好臉加重……
轉賬麻煩，還是再請一頓飯麻煩？
合着按這樣，她得再請兩次才行。
“幾點了？” 蘇媛媛有種被耍的怒意。
“你不是有手機？”
“沒電了。”
萬事集衰。
許桀搗騰兩下手機再回到蘇媛媛手裏面之後，屏幕閃了兩下就自動關機。她兩百度閃光，根本沒看清幾點。
“還早。”
對方避重就輕不緊不慢地回答。
“幾點？”蘇媛媛很不滿他打馬虎眼。從學校出來時候已經七點多，現在肯定不早了。
“八點半。”
許桀掏出手機看了下。
還好，能趕得上宿舍鎖門。
蘇媛媛松了口氣：“那我們回去吧。”
“好。”
蘇媛媛覺得走了很久，吃脹的感覺消去了很多，可是腿都快走酸了。
走回學校需要那麽遠嗎？
蘇媛媛不認識路。來的時候是跟着許桀的，繞來繞去也沒記得清路線，可是感覺沒有回去時候走那麽久。
正疑惑着，許桀忽然在一處舊樓前停了下來。
“到了。”
蘇媛媛環顧了下四周，懵逼得很：“到哪了？”
“我家。”
？？？@#￥……&
蘇媛媛用涵養控制住了情緒，禮貌地問：“請問，我們為什麽要來你家？是你要拿什麽東西嗎？”
“沒為什麽，學校宿舍關門了，回不去。”
“剛才不是說還早嗎？”
“八點半。”
“對啊，八點半。我們從學校出來七點，再走到飯店，還吃了一頓飯才八點半。所以就算我們走得是龜速，九點半也能到學校的。”
“是嗎？”許桀扯了扯嘴唇，十分真誠的模樣。
蘇媛媛胃都要氣炸了：“所以，你不要欺負我不認識路。”
“外加手機沒電，不知道時間？”
是……
這個字剛溜到嘴邊，硬生生被蘇媛媛吞了回去。
這個家夥套路太深，稍不留神就中招。
“剛才不是八點半，走路加吃飯只用一個小時。蘇小姐你太高估你的戰鬥力了。”
這和她戰鬥力有毛線關系？？
等等，是說她吃得多而且快嗎？
可惡。
“剛才出來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蘇媛媛憋着一股郁氣，許桀繼續道：“但是即使是九點半，我們直接走回學校，趕一趕步子，十點之前宿舍關門前還是可以回去的。”
“那我們為什麽剛才不趕一趕？”
“剛才我以為是八點半。”
%……*（）——！
“學長，你最好不要跟我說你看錯時間。”
“我看錯了時間。”
呵呵。
“還有比這更差的理由嗎？那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剛才出來時候已經九點半？學長，你不覺得自己編的故事漏洞百出？”
“好像是。”
對方沒有辯解，坦白承認。
這讓蘇媛媛戒備心倍增。
“我不擅長說謊，自然漏洞百出。”
完美的回答。
“實話是，我是間歇性弱視，剛開始是真看錯時間。”
蘇媛媛關心的是重點：“後來呢？”
“後來，當我知道已經九點半的時候，确實趕一趕可以回學校。”
“那我們為什麽到了你家？”
蘇媛媛已經理清了問題重點。
重點根本不在于有沒有看錯時間。
“實際上，我不想帶你回學校。”
許桀說了字面意思，蘇媛媛聽出了潛臺詞。
實際上？他想帶她回她家？
蘇媛媛後退一步，緊張不安。
許桀開始快速分析形勢：“第一，你可以現在自己回學校，我保證不會攔着你。但是你知道的，即使回去也進不了宿舍。第二，你可以選擇不去我家，而是露宿玉任意一處街頭小巷，你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
除了我只是有點擔心你會遇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況。”
“所以，我只有去你家才比較安全。”
“好像是這樣。”
蘇媛媛第一次覺得她遇到了一個地道的貨真價實一本正經僞君子。
*
樓道很窄，是那種非常舊式的老樓。蘇媛媛覺得此樓瀕臨拆遷，許桀不定時會一夜暴富。
蘇媛媛氣喘乎乎一直爬到六樓。許桀掏出鑰匙，在昏暗無比的條件下熟練地打開門，開燈。
單調陳舊的家具。
房間裏面的陳設一覽無遺，典型的單身男士硬件配備。
蘇媛媛很意外：“你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麽不租一間好一點的房子？”
許桀也很意外：“這裏很像是我租的？”
“不是嗎？”
難道不是為了備戰考研或者其他方面的考試租用的？蘇媛媛加入學生會以後，早就聽說很多大三的學長學姐為了專心複習，早早搬出宿舍備戰研究生考試的。
“荒唐，”許桀嗤笑：“這就是我家。不過常年是我一個人住。”
許桀拿出兩雙拖鞋。
蘇媛媛竟然發現有一雙女士涼拖，上面是兩只粉嘟嘟的小兔子，還是新的。
常年一個人居住的單身年輕男士家裏面，有備用女士新拖鞋。
這才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