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假戲真做
……
傍晚,他們就回城了。
快進城的時候,初菱喊肚子餓。
她讓司徒烈和唐悠然帶她去吃飯。
于是司徒烈開車去了CBD,在那裏找了一家上好的餐廳。
初菱是真的餓了,菜上來後,她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唐悠然見她吃得滿嘴都是油漬,忍不住抽了紙巾,捧起她的臉幫她擦嘴。
初菱笑着說:“今天玩得太盡興了,把胃都掏空了。”
司徒烈也關懷地說道:“別吃撐了,要不然有得你難受。”
初菱沒說什麽,只是一個勁兒地沖他傻笑。
有爸爸媽媽這樣關心疼愛,她真的覺得好幸福啊。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和他們坐在同一家餐廳裏的宋氏總裁宋光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
他今天陪客戶出來吃飯。
客戶剛才去上洗手間了,他一個人無聊,便掃視了整個餐廳,然後就看到了司徒烈一家。
他幾乎是一眼就把唐悠然給認出來了。
五年前她和司徒烈舉行過盛大的婚禮,他當時也去了,所以記得唐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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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和他的女兒宋思文馬上就要訂婚了,他卻和前妻糾纏不清,幾個意思?
宋光越想越不爽。
思文都不嫌棄給他女兒當後媽,他卻不知道珍惜,做人也太不厚道了。
客戶回來後,宋光和他又吃了一會兒飯,然後就離開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司徒烈那一桌不知道說了什麽好笑的事,唐悠然和初菱開懷大笑,就連司徒烈這個高冷冰山男,也一臉笑意,看上去非常開心的樣子。
宋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送客戶離開後,宋光打了一個電話給宋思文。
電話一會兒就接通了,那邊傳來就傳來宋思文的問候聲:“爸!”
宋光直接問:“你現在哪兒?”
“我在公司加班啊,有什麽事嗎?”
宋光沉聲道:“趕緊回家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
半個小時後,宋光在家裏見到了宋思文。
她穿着一套黑白相間的套裙,姣好的身材在套裙裏盡顯無疑,氣質優雅而幹練,典型的職場麗人。
他對這個女兒是很滿意的,肯拼又能幹,是他的得力助手。
“爸,媽!”宋思文走進來後,禮貌地問候他們。
宋光放下手裏的茶杯,對她說:“坐吧。”
宋夫人心疼地看着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累壞了吧?”
宋思文笑道:“不會啊,爸爸今天也工作啊,有這麽勤奮向上的爸爸,我這做女兒怎麽好意思偷懶呢?我很喜歡工作的。”
宋夫人一臉笑意,看着宋光,自豪地說:“整個名媛圈裏的姑娘,就屬我們思文最上進最能幹了。我昨天碰到曲總,他說羨慕死了我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女兒。”
宋光也是因為宋思文自豪的,他的臉上也染了淡淡的笑意,但沒有說誇獎的話,只是提醒道:“你和阿烈馬上就要訂婚了,不要光顧着工作,到了周末就該和他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宋思文笑了笑,然後解釋道:“我今天早上去司徒大宅找過周阿姨,然後我們還去了錦繡園那邊,但是那邊的傭人卻說司徒烈父女出去度假了。”
宋光的表情略略變得嚴肅:“你知道他和誰一起去度假了嗎?”
宋思文心頭一跳。
心裏有一個直覺的聲音響了起來,難道宋光把自己叫回來,就是為了告訴她,他知道司徒烈父女和誰一起去度假了嗎?
唐悠然的名字第一時間就在腦海裏跳了出來。
她脫口就說:“爸,您是想說他的前妻嗎?”
看來她已經猜到了,宋光略沉吟了下,說道:“思文,你可得抓緊了。”
唐悠然不可能被周亭接受,既然這樣,那宋思文就應該努力去争取。
而且宋家和司徒家聯姻,對兩個集團都有好處,只要公布他們的訂婚消息,兩集團的股票肯定會漲。
宋夫人抱怨:“都快和我們思文訂婚了,怎麽還和前妻糾纏不清的?畢竟都是離過一次婚的人,怎麽還不懂珍惜?”
宋光喝了一口茶,“畢竟他們曾經相愛過,而且又有初菱這個助攻。”
宋思文咬緊了自己的唇瓣,一副怨憤不平的樣子。
宋光見宋思文這樣,不再說打擊的話,反而鼓舞道:“下周我會公布你和司徒烈訂婚的消息。”
宋思文的眼神陡然一亮。
這樣的話就能給唐悠然一個警告。
她才是司徒烈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她唐悠然一個前妻而已,算個屁!
“但是不要公開我的照片哦,”她怕被唐悠然認出來,“您知道的,我不喜歡活在公衆的視野裏,我也不希望媒體整天拿我和司徒烈的感情出來炒,影響我們的私生活。”
她說得貼切誠懇,宋光聽不出什麽問題,“這個沒問題。”
宋夫人也表示理解。
宋思文一直都是個低調務實的好孩子。
反正宋思文的臉爆不爆光都沒有關系,只要大家知道司徒集團和宋氏集團要聯姻就行了。
宋思文面上對宋光笑着,心裏卻恨死了唐悠然。
唐悠然,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
……………………
這邊司徒烈和唐悠然他們一家三口也吃完了飯。
離開餐廳,坐電梯下去的時候,唐悠然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蕭辭遠打來的。
她看了下司徒烈和初菱
她的眼神讓司徒烈一眼就看穿了她心思,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冷冷地從她身上別開了視線。
初菱好奇,問唐悠然:“媽媽,你怎麽不接電話啊?”
電話還一直在響,唐悠然沖她笑了笑,然後接了起來。
“悠然,回來了嗎?”蕭辭遠盼了她一天,好不容易才盼到傍晚,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打來了。
唐悠然柔聲道:“回來了。”
“哦,回來了,那我來新家看看吧,今晚我們好好慶祝慶祝。”蕭辭遠盛情邀請。
唐悠然瞟了眼司徒烈,只見他的臉色冷冷的,一副被得罪了的樣子,她嘴唇勾了勾,大方答應蕭辭遠:“好啊。”
“到了藍天公寓後給我電話。”蕭辭遠囑咐。
“好的,那先這樣。”
說完,唐悠然便挂了電話。
初菱聽出了蕭辭遠的聲音,仰頭問道:“媽媽,辭遠叔叔叫你去他家啊?”
電梯空間不大,人也只有他們三個,很安靜,剛才他們的對話內容,司徒烈和初菱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唐悠然又瞟了眼司徒烈,對女兒笑了笑,故意說:“是啊,辭遠叔叔對媽媽可好了,有些人如果不為所動的話,那媽媽只能奔入辭遠叔叔的懷抱了。”
司徒烈聽到這種話,身軀陡然僵了僵,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像刀尖一樣。
他終于忍不住看向了唐悠然,唐悠然對上他的眸子,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笑容。
初菱看着司徒烈的反應,知道他吃醋了,她笑眯眯地對唐悠然說:“是啊,媽媽也需要人疼需要人愛,如果某些人不領情的話,我也支持你和辭遠叔叔在一起。”
初菱的話落,她就收到了司徒烈一記重重的眼神。
她不怕,反而繼續挑釁道:“錯過了可別後悔。”
到了百貨門口後,唐悠然要和他們分別了。
初菱對她說:“媽媽,今晚和蕭叔叔玩得開心點哦。”
唐悠然看了一眼旁邊的司徒烈,正想開口說話,司徒烈突然一把從她懷裏接過初菱,抱着她,一言不發地走了。
唐悠然:“……”
這人也太沒禮貌了吧?
看着他們的車走遠後,唐悠然才打的,去了藍天公寓。
到了藍天公寓後,她給蕭辭遠打了電話。
蕭辭遠不一會兒就下來接她了。
此時太陽還沒落山,他面帶微笑從夕陽裏走來,周身都籠罩着一層金色的光芒,仿佛救世主一般。
唐悠然想起了這麽多年他對自己的種種幫助,心湖澎湃,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可算盼到你回來了!”蕭辭遠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開心地說道。
唐悠然收了收思緒,問道:“住幾樓?”
“六樓,走吧,我帶你上去。”
上去的時候,蕭辭遠沒有問唐悠然今天去了哪裏,也沒有問他們玩了什麽。
仿佛不知道她今天和司徒烈出去了一樣,或者他并不想讓司徒烈來破壞他現在的好心情。
進了他家後,唐悠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食物香味,好幾種混合在一起。
其中,她聞出了魚香茄子的味道。
“你在做飯啊?”
“說了要給你做魚香茄子的,走,去廚房看看。”
進去的時候,唐悠然情不自禁地打量他的新家。
面積很大,裝修很有格調,又幹淨整潔,讓人非常舒服。
“新家不錯!”她笑着誇獎道。
蕭辭遠笑着邀請道:“那以後多上來坐坐?”
唐悠然笑而不語。
廚房也很幹淨整潔,廚具都是新的,看得出來是用了心布置的,他對生活是很積極的。
整個廚房都是食物的香氣。
有紅燒魚,魚香茄子,白切雞,麻婆豆腐,雞湯,道道色香味俱全,讓剛才在外面吃過飯的唐悠然,又來了食欲。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
但唐悠然剛才在外面吃過了,所以只是随便地嘗一嘗。
吃飯的時候,她與蕭辭遠閑聊,問他分公司的事。
他說最多還有一個星期就能正式運營了,神态間流露出想大幹一番的憧憬和向往。
唐悠然溫柔地看着他:“你肯定能做好的,我相信你。”
“對我這麽有信心啊?”
“那當然。”
“那嫁給我好不好?”
蕭辭遠半開玩笑半認真,不過他希望她能當真,其實他很怕她和司徒烈再接觸下去,她會被司徒烈搶走。
唐悠然知道他是認真的,她搖了搖頭,淺笑道:“現在不行,辭遠,你知道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
蕭辭遠也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表情嚴肅道:“悠然,報仇對于你來說來就那麽重要嗎?”
比我還重要?
沒有經歷過被傷害,怎麽會明白那種痛入骨髓,恨之入骨的滋味?蕭辭遠的确是個值得珍惜的好男人,但難道她就只能默默承受司徒烈帶給她的傷害?在餘生的歲月裏,每想一次就痛一次,還要不停地說服自己去原諒他?
她做不到的。
因她不是那樣的性格。
唐悠然凄涼一笑後,堅定地對蕭辭遠說道:“是啊,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明天,等着看好戲吧!”
……
翌日,迎來了周一。
宋思文和宋光像平時一樣,一起上班。
路上,宋光對宋思文說:“周一發布的新聞最容易引起關注,等會兒我就讓新聞官寫通稿。”
宋思文心裏有點小雀躍:“那就麻煩爸爸了。”
宋光微笑了下,“爸爸也是想你嫁得如意郎君。”
宋思文輕聲道:“我明白的。”
他們兩父女本來把事情想得挺美好,以為只要公布了宋思文和司徒烈訂婚的消息,那麽肯定能給唐悠然一個警告,但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宋光一回到公司就讓新聞官寫通稿,然後新聞官的通稿還沒有寫好,網絡上就突然爆出了“司徒烈和女友海邊度假”的熱點新聞。
他們穿着泳衣,惬意地躺在椅子上看海。
還有他們和女兒初菱一起玩沙灘排球的情景,他們一家三口看上去開心極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他們的幸福。
宋光和宋思文看完新聞後,都沒法淡定了。
宋思文第一時間就來宋光的辦公室找宋光。
“爸,您看到剛才爆出的新聞了嗎?”宋思文一臉焦慮不安,秀眉蹙得深深的。
這種事換誰都難以平靜,宋光理解,“看到了。”
宋思文拉開他面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那我們怎麽辦?還要繼續公開訂婚的消息嗎?”
宋光沉聲道:“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這個時候發布訂婚的喜訊,司徒烈就會坐定出軌的事實,他肯定不希望自己有這種負面的形象。
惹惱了他,對他們父女也沒有好處。
宋思文委屈,憤怒,又嫉妒。
他們竟然玩得那麽開心,唐悠然還穿着泳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
宋光盯着電腦裏唐悠然笑靥如花的照片,若有所思道:“這唐悠然不簡單啊。”
………………
同一時間。
周亭刷手機上網的時候,也看到了司徒烈和唐悠然初菱三人度假的新聞。
她當下就暴跳如雷。
“唐悠然,你這個賤人!”
她恨不得唐悠然去找她,她要狠狠抽她一巴,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當下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兒子。
司徒烈接到周亭打來的電話時,也剛在傑克的提醒下,看到了網絡上爆出的新聞。
他一時間有些驚駭。
第一個湧出腦海裏的問題就是,媒體怎麽會知道他昨天在哪裏。
他又不是明星,按理說,媒體是不會經常跟蹤他的,他也不是經常上新聞的人,上一次上新聞,還是唐悠然爆出的,當想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難道是唐悠然?
當他思考着唐悠然這樣做的動機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母親的來電。
想必,是來質問他為什麽要帶着初菱和唐悠然去度假的事的。
司徒烈的眸子沉了沉,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端就傳來周亭氣急敗壞的吼叫聲:“阿烈,你怎麽回事?你馬上就要和思文訂婚了,你怎麽還可以和唐悠然厮混在一起,你忘了你爸是怎麽躺在床上的嗎?”
每次提起唐悠然,她一定會提到他爸,司徒烈聽到這種話,已經聽到耳朵都長繭了,他的太陽穴有些疼。
“媽,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是沒有發生?還是媒體其實沒有拍到而已?她都穿着泳衣勾引你了,你真的能把持得住?”
司徒烈非常不喜歡聽這種話,他的語氣幽幽冷冷的:“媽,五年了,您能不能別一提到唐悠然就跟吃了炸藥似的,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報道,能說明什麽?”
“你自己不和她保持距離,還怪我了?”周亭氣極。
司徒烈的語氣變得不耐:“好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就別瞎操心了。”
“等一下,和思文訂婚的事,你可不能反悔。”
且不說她都已經做了那麽多的準備工作,就算是沒做,她也不希望訂婚沒成。
司徒烈語氣淡然又堅定:“我沒說過要反悔。”
聽他這麽保證,周亭暴躁的心情才平息了一下,臉上的陰霾也都漸漸消散了。
挂了周亭的電話後,司徒烈打了一個內線電話給傑克:“去查一查新聞的事。”
……
……
同時看到新聞的人還有蕭辭遠。
他的眼睛死死地緊着手機上的屏幕,一張一張地翻着那些刺痛他眼睛的照片,心就像被刀尖刮過,有種窒息的疼。
昨天傍晚,他刻意不提司徒烈,就是不想影響他和唐悠然的心情。
其實在那之前,他有想過,他們會怎麽玩,他們之間又會發生怎樣的化學反應,現在看來,他們玩得比他想像中的開心。
他嫉妒司徒烈,嫉妒死了他。
“啪”的一下他丢開了手機,同時執起桌面子的馬克杯,狠狠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的苦味彌漫在整個口腔裏,他的眉不由自主地擰了起來。
放下咖啡杯後,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深呼吸确實有幫助,他的腦子沒那麽亂了,當他再去分析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昨晚吃飯的時候,唐悠然對他說的那句“明天等着看好戲吧”……
眼神浮沉萬千,下一刻,他激動地重新拿起手機,再去看那些照片時,他的心情變得不一樣了。
難道這些照片會被公布,都是唐悠然的傑作?
可是,她究竟想幹什麽?
他退出浏覽器,打電話給唐悠然。
……
唐悠然自然也是看到了網絡上的新聞。
看完後,她的心情敞亮敞亮的。
真的很想看到司徒烈和周亭暴跳如雷的樣子。
電話響的時候,她以為是司徒烈打來的,心情有點小雀躍小激動,可看到是蕭辭遠打來的,那種小雀躍小激動便消失了。
蕭辭遠打來幹什麽?難道他也看到了網絡上的新聞?
抿了抿唇,長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
電話一被接通,那邊就傳來蕭辭遠的質問聲:“悠然,你到底要對司徒烈做什麽?”
果然,是來問這件事的。
唐悠然平靜道:“我想讓他訂不成婚。”
蕭辭遠倏地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沉默了半晌後,他沉聲問道:“你确定有用?”
“不試試怎麽知道?”
“悠然,你和他之間,不會假戲真做吧?”這才是蕭辭遠最擔憂的。
其實他還是希望唐悠然不要玩這麽危險的游戲的。
但他沒有資格要求她。
唐悠然凄涼一笑,“我們之間,現在只剩下深仇大恨了。”
……
新聞爆光後的一整個早上,唐悠然都沒有接到司徒烈和周亭的電話。
但唐悠然知道,周亭一定會來找自己。
下午,周亭氣勢洶洶地上門了。
唐悠然知道她一定會來找自己,為了避免她在自己的店裏鬧事,所以她今天都沒有去店鋪,像往常一樣待在家裏看書畫稿。
透過貓眼,當她看到門外的人是周亭時,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揚。
輕快地打開了房門,她看到周亭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兇惡起來。
周亭并沒有立即破口大罵,而是一言不發進了屋子。
唐悠然默默地關了房門。
關上門後,她輕聲走了進去,對周亭笑臉相迎:“司徒夫人,您要不要喝點什麽?”
周亭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後再也控制不住地對她破口大罵:“唐悠然,我不是警告過你嗎?讓你不要再接近我的兒子和孫女,你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她的吼叫聲很大,配着她猙獰的表情,看上去挺可怕的。
但唐悠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微微一笑,語氣輕柔道:“司徒夫人,我畢竟是初菱的生母,後媽永遠比不上親媽,為了初菱,您為什麽不試着接受我呢?”
周亭疾言厲色:“我接受你?你去死吧唐悠然,你害我失去了丈夫,這個仇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纏着阿烈,我就把你曾經的那些黑料告訴初菱,到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初菱還會不會再接受你。”
唐悠然淡淡道:“随便你,你有你的說法,我也有我的說法,端看她相信誰了。”
“唐悠然,阿烈和思文就要訂婚了,我們也很快就會公布他們的喜訊,到那時你還要繼續勾引阿烈的話,你就是人人唾棄的小三兒!”周亭的語氣極重。
唐悠然面不改色,反問道:“初菱并不喜歡思文,您為什麽一定要強迫她接受呢?”
“你不用再說了,反正我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你,她的新媽媽就算不是思文,也會是別的女人,你就不要再癡心妄想回到我們司徒家了。”
說罷,周亭狠狠地剜了一眼唐悠然,然後就踩着高跟鞋,像只孔雀一樣雄糾糾氣昂昂地離開了。
“砰!”她離開的時候,大門被她摔得震天響,久久在屋子裏回蕩,唐悠然想着剛才她說的話,心情有些複雜。
……
……
同一時間,司徒烈正在辦公室裏專心地看一個文件項目。
看得投入之時,座機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回了回神,伸手拿起了話筒,眼睛卻繼續盯着文件。
傑克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總裁,新聞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記者都招了,他說是唐小姐通知他去偷拍的。”
司徒烈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果然是她。
同時他的俊臉染上了一絲惱色。
她就算真的要複合,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嗎?這只會讓周亭更加讨厭她,難道她會不知道?
或者說,她其實另有目的?
喉嚨無聲滾動了下,他默默地摞下話筒,一臉若有所思。
如果說她另有目的,那麽她的目的是什麽?要破壞他的訂婚,報複他?
幼稚!
……
自從司徒烈和唐悠然的新聞爆出來後,宋思文就沒了工作的心情。
不光是因為她意識到唐悠然已經不是五年前傻傻被自己利用的那個唐悠然了,也是因為司徒烈在五年後對她的寬容和接納都讓她嫉妒。
她一整天都在想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擠走唐悠然,成為司徒烈身邊的那個女人。
午後的陽光從外面穿透進來,照得整個辦公室都亮堂堂的,就連幹淨的辦公桌也都泛着明亮的光澤,宋思文心裏卻像是積壓着一團拔不開的烏雲,陰郁到了極點。
為了緩解這種陰郁的心情,她到樓下的咖啡廳放松放松。
黑咖啡入口,讓她的心情更加苦澀,也更加陰郁了,秀眉蹙得深深的,一臉愁思。
電話乍然響起。
她擡眼瞥了眼來電顯示,是趙海東打來的。
趙海東是她曾經的閨蜜趙海晨的弟弟,趙海晨為情自殺後,她對趙海東一直頗為照顧,讓趙海東很感激她也很喜歡她。
電話接通後,趙海東就直接問:“姐,和司徒烈在一起的那個女的是誰啊?”
看來打電話來為了關心她。
宋思文心裏有點小感動,淡淡道:“是他前妻。”
“前妻?就是他女兒的媽媽?”
宋思文說:“是,她叫唐悠然,就是那個手袋設計師唐悠然,‘fell’的店主。”
趙海東沒想到唐悠然來頭那麽大,但心裏更多的是對宋思文的打抱不平。
“就算是前妻,難道司徒烈不知道他馬上就要和你訂婚了嗎?還有唐悠然,她難道也不知道司徒烈已經有了新的感情,虧她還是一個設計師,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姐,我去替你教訓教訓她。”
自從他親姐趙海晨走了之後,宋思文把他從鄉下接到了城市,代替趙海晨照顧他,她給予了他很多幫助,不只是物質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在趙海東的心裏,宋思文無異于自己的親姐。
宋思文不希望惹事,連忙阻攔道:“海東,你不要沖動,你去找她能做什麽?”
“她和司徒烈打情罵俏,擺明了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姐,我們什麽都不做的話,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複合了,你甘心嗎?”
趙海東這麽說,宋思文的心情再度陰郁了起來,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宋思文看上的男人,怎能豈容唐悠然搶走?
她的心裏突然萌生出一種惡劣的想法,不如就讓趙海東去教訓教訓她,她這種小三就是欠扁。
想到這裏,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獰笑,嘴上卻無辜兮兮地說:“我沒關系的,海東,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對了,你存夠房子的首付了嗎?還欠多少,告訴我,我給你打去。”
她先是說佯裝堅強的話讓趙海東心疼她,然後又說要給他錢,讓他覺得她對他很好。
趙海東一向是個重情的,聽她這麽說,只怕那種想為她出頭的心理會更加強烈。
趙海東的心理,宋思文還真是猜對了。
“不用,房子的首付我會自己搞定的,姐,你也不要太善良,像唐悠然這種無恥的小三,就該給她一個教訓,否則她只會得寸進尺。”他的确是更加堅定了要去找唐悠然教訓一頓的想法了。
聽趙海東這麽說,宋思文也深有同感,小三兒就該被好好教訓。
“海東,或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處理的。”她當然不能讓趙海東知道她心裏那種想利用他的想法。
“好了,姐,我不打擾你了,你工作忙,趕緊工作去吧!”趙海東是鐵了心要為她出頭。
宋思文的嘴角彎了彎,臉上的陰霾散去,變成了惡毒的笑意。
……
……
周亭走了之後,唐悠然接到曾楠打來的電話,曾楠讓她回店裏處理一些事情,她便回了店。
剛處理好事情,想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下意識地擡起頭,只見她等了幾乎一天的司徒烈朝她走來。
他終于來了。
她春風滿面地去迎接他:“你怎麽有空來了?”
司徒烈抿着唇,用像子彈一冷嗖嗖的眼神瞪着她,似乎是考慮到這裏不方便講話,所以他沒說話。
唐悠然自然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她指着二樓:“我們去休息室聊吧!”
說着就伸手引路。
到了休息室後,唐悠然讓司徒烈先進去,然後關上門,跟着他走了進去,指着沙發,熱情道:“坐吧,你要喝點什麽嗎?”
司徒烈轉過身來面對她,他的眼神像刀鋒一樣淩厲,語氣卻是帶着鄙夷的:“唐悠然,五年後,沒想到你這麽陰險狡詐,連自己的女兒都拿出來利用,我果真是小瞧你了!”
唐悠然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通知記者去偷拍的事,被他這樣罵,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有些懵,“你說什麽?”
司徒烈冷勾了下嘴角,“你通知記者去偷拍我們,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很得意是嗎?”
聽着這話,唐悠然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下,沒想到他竟然去調查這件事,不過她也無須慌亂。
很快鎮定下來,她笑了笑:“我說過了,司徒烈,我要回到你身邊,我不要和初菱分開,只有我才有資格做她的媽媽。”
司徒烈目光如炬:“所以你就用這樣的方式破壞我和我女友的關系?唐悠然,你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回到我身邊,而是為了報複我吧?就因為我曾經強爆了你,剝奪了你搶奪女兒的撫養權,所以你不希望我好過?”
唐悠然沒想到他竟然猜得到自己的目的,眼神慌亂地閃爍了兩下,然後迅速地否認道:“我并沒有這麽想。”
司徒烈:“你不用再狡辯了,無論你做什麽,都阻止不了我要和思文訂婚的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撩下這番狠話之後,他轉身就要走。
唐悠然心下一急,急忙拉住了他。
“為了初菱,你為什麽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她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
司徒烈俊臉冷若冰霜,口吻卻是嚴肅:“你知道在這件事情裏面,你犯的最大的錯是什麽嗎?”
唐悠然還真是不太清楚,茫然地看着他。
“我從來不會爆光女兒,因為我不想她活在公衆的視野裏被別人随便評論,我希望她無憂無慮地長大,而你,自稱最有資格做她的媽媽,卻可恥地利用了她。”司徒烈一字一句,字裏行間都是對她的責備和指責。
唐悠然心底湧起一種複雜的思緒,有被罵的羞赧,但更多的是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愧疚。
司徒烈要甩開她的手往外走,她抓得更緊了,脫口就說:“我知道自己錯了,要怎麽樣你才能原諒我?”
司徒烈聽到這裏,俊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些。
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可以。”
唐悠然眼前一亮,“真的嗎?”
司徒烈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眼神則像是迅速凝聚了一層寒冰一樣,“離開這裏,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唐悠然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他重重地揍了一拳,悶痛悶痛的。
他又在試圖驅趕她。
她恨極了這種感覺。
司徒烈在她失神之際甩開了她,然後走了出去。
唐悠然追出去:“我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人非聖賢,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司徒烈頭也不回,堅定地大步走着,也不回答她的話。
她腿沒有他長,又穿着高跟鞋,跑到門口的時候,才追上了他。
在他就要跨出門檻的時候,她抓住了他的手,仰頭一臉讨好地看着他:“別生氣了,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趙海東趕來為宋思文報仇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頓時怒火中燒。
“唐悠然!”趙海東大聲喊了一聲唐悠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