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老婆的前任真可怕
我老婆的前任真可怕
付雅早早倚在悶騷的紅色小跑車旁等着我了。啧啧,瞧瞧這一身貼身的小西服裙子,配上那白襯衫、金絲眼鏡和大卷發,我不由得暗嘆,我老婆真是個尤物。對,我就是這麽老婆奴。看臉的社會對我這樣的粗線條的女孩太不溫柔了,只要人長得好看,做錯再多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就好比付雅對我冷暴力這麽久,只要對我招招手,我就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現在不就是這樣嘛!但是付雅對我呢,憑良心說,還算可以吧。過年過節的,也會帶我去她爸媽家吃一口飯,但是人嘛,總歸是貪心的,一旦有了甜頭就想要更多。
“你今天怎麽這麽磨蹭?”付雅皺着好看的眉毛,抱着雙臂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釋。
“呃卸妝來着。”我龇着牙,我不會承認那個那眼線筆快戳瞎眼睛的是我。
“呵?化妝?”付雅難得優雅地捂着嘴笑了起來“畫的怎樣?”
“不怎樣。”我立刻順杆子往上爬“要不你教教我吧。我看你畫的妝就好好看!”
“有空的吧。”
我的天!這娘們今天是什麽情況!居然沒有冷嘲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關注着她的紅唇,期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你看我幹什麽!”付雅說着,用手指頭怼了我腦門一下。
“沒什麽,沒什麽。”我見好就收“咱上車吧,別讓你爸媽等着急了。”
我一股腦地鑽進副駕駛,翹起二郎腿,等待着司機就位。付雅從車前繞過的時候,真是我眼前的一道風景線,飄起的長發,優雅的步伐,也不知道這女的為什麽穿高跟鞋還能走出這麽穩健的步子來。
“今天為啥去你爸媽家吃飯啊?”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問過我哥,他神神秘秘的,貌似有什麽人來吧。”付雅斜睨了一眼,抿着唇說“不過,我意外的是我家人特別囑咐我要帶你去。”
我放下二郎腿來,瞪着付雅,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說“叫我去怎麽了?天經地義的好嗎!咱都扯證五年了,咋還這麽見外啊?”
“你說話前,能不能把牙上的菜葉子剔掉?”付雅嫣然一笑,不可置否“你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五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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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笑意漸漸褪去,顯然陷入了沉思,我想她是想起了她老相好吧。畢竟跟我這段孽緣就是拜她所賜。
“五年了,勞資跟你結婚就是為了魚肉你。”我不滿地拍着大腿“可現在勞資還是處!付雅,我告訴你,今天回家我就要把你給辦了!”
付雅被我逗笑了,我鮮少看她入迷,因為一方面我不想顯得太癡漢惹她反感,再者我也不想在她心裏那麽膚淺。可是她這一笑,我真是無力抵抗。心裏都癢癢的。喜歡她的溫柔就要承受她的冷漠,喜歡她的笑容就要忍受她的厭惡。這麽多年,我似乎在她心裏小醜的戲份越來越重了。
“那你繼續努力吧。”付雅似乎心情很好,她眉毛挑了挑“在此之前,安全帶請系好。”
我從善如流,系好安全帶。其實吧,我留了一個小心思,坐她副駕駛從來不主動系安全帶。萬一她會幫我呢?媽蛋!我想的太多,這家夥一次都沒有。能出聲提醒我就不錯了。車子啓動了,繼續開向她父母的家,不知怎麽的,我有點不詳的預感。一來,她父母一直都不喜歡我,這突然請吃飯,我怎麽心不慌?二來,就是我準的吓人的直覺。
“你能不能不抖腿?”付雅開着車,冷不丁地說了我一句。
“哦。”我坐了身體,掏出手機準備來一把吃雞“草!又更新!”
“你能不能不說髒字?”
“哦。”我雙眼目視前方,手心全是細汗“那個,付雅啊,我想去廁所。”
“憋着。”付雅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丢給我倆字。
“好吧。尿你車裏別怪我。”
付雅一腳急剎車,差點把我甩出去“你敢不敢再粗俗一些?”
“你跟我睡一覺,沒準受你熏陶會好一些。”我一本正經地點頭,覺得此方案簡直是無懈可擊。
“熏陶不出來的。”付雅難得好脾氣地笑着對我說“你知道骨子裏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這話說的,不就是諷刺我粗俗嘛!當我聽不出來嗎?我向後一躺,兩手枕着腦袋後面,挑着眉毛,賤賤地說“你看你,你們這文化人說話就是愛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說我狗改不了吃屎不就行了嗎?”
“你能有這種覺悟簡直太好了。”
“诶,我問你個問題。”我竟然有點小緊張,腿不自覺得又抖起來。
付雅沒直接回答我,只是給了我個眼神讓我繼續說,我心領神會,清清嗓子問“你說你難道沒什麽性需求嗎?如果有,我是合法的,你為啥不用呢?勞資都心甘情願躺平了,你還想幹啥,你說吧。”
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挺丢人的,可是我不在乎。但凡有這麽一絲機會,我都要去争取一下。放着她這麽漂亮美麗溫柔賢惠的老婆不睡,天理難容。
“我只需要你別再用惡劣的手段實施你的圓房計劃了。”付雅斯文文地笑着,一只手還擡了擡她的金絲眼鏡“我看是你一直欲求強烈。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可以花錢去找人來舒服一點。”
“靠!勞資需要的是別人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看着付雅突然皺起的眉毛,我連忙改口道“你是我老婆!別人不是!”
這一瞬間我竟然訝異,連“我需要你”這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仿佛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跟過街老鼠一樣。
“當然,如果你想的話,別人也可以是。”付雅心情大好,勾着好看的紅唇笑了兩聲。
呦呵!這四兩撥千斤的功力太深,我拼不過。我尴尬的放下雙手,規規矩矩地坐好“那啥,你那個,好好開車吧。我不打擾你了哈!”
“呵呵。慫了。”
付雅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窗外夕陽的餘晖在她的側臉上鍍了一層金黃,加上她柔媚的氣質,整個人像一個聖潔的天使。而我此刻就像在她腳下仰着頭祈禱的信徒,這個信徒粗俗、卑鄙、無禮,是一個人渣加流氓。如果,她不是這麽嘲笑我的話,我會用一生來守護她這笑容。
“呵呵,我什麽時候慫過!”我拍着胸脯,驕傲地說“我可是街頭大姐大!”
啧啧,認慫二字在我人生中就是不存在的兩個字,當然前提是,沒遇上付雅的話。我上輩子是真欠她的,這輩子才會這麽願意被她搓圓捏扁。
“嗯,街頭大姐大就喜歡見色起意。”付雅的神色冷了下來,仿佛我是什麽色鬼一樣。
“你可別亂給我潑髒水哈!”我可真想拽着她袖子好好解釋解釋,可這話到嘴邊又變了“除了你,我色誰了?”
“哼。”付雅冷哼一聲“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我哪裏知道你背地裏跟多少人攪合不清。”
要不是我了解付雅,我真以為這家夥吃醋才會這麽說,別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她有潔癖,她的杯子都不允許我上手摸,呃當然了,之前有過小動作被她發現了,所以跟防賊似地對我。
“你看看你!又給我亂扣屎盆子,老娘跟你結婚五年了,現在還是個雛兒,你要是不信,我給你檢查檢查。”我越焦急解釋越不正經,心一橫,幹脆說道“真的,要不你現在捅進來試試。”
付雅的臉頓時透紅,再也維持不住淡定的模樣,她聲色俱厲地說“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魯?你發情也分個時間和地點,我不關心你到底和誰有過關系,我只是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了!”
“哦。”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咱回家再發情。”
“算了。”付雅嘆口氣“真是秀才遇到兵。”
說着說着,就到了付雅家的大房子。站在門口的時候,我這心一直在突突,現在很想轉身逃開,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今天準是一場鴻門宴。
付雅站在門口前,等待着付震和張麗君開門,我則是跟在身後。在開門的一瞬間,我收獲到了不只是她父母的眼神,還有這輩子最讨厭的一個人,付雅的前任,韓笑。
虧了我準的吓人的直覺,有那麽一點點心裏準備。
“喲,你這死孩子,上次拎來得破水果,我全給喵喵吃了。”張麗君陰陽怪氣地,上下打量我“不是說了今天有客人來嗎?你怎麽就穿得這麽随意啊?好歹也收拾一下自己吧。”
“唉”我嘆口氣,學着張麗君的口氣說“是這樣的媽媽,通知太突然了,我和付雅正快活着呢,就知道這個消息。只好随意套件一副就來了。”
付雅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不在狀态,我跟張麗君鬥法的時候就一直用餘光觀察她,韓笑和她對望,雙方都是都是竭盡全力掩飾詫異。我從沒見付雅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道今天這樣算不算得上。
“是,我哥告訴我今天有什麽人來。”付雅難得沒有揭穿我的謊言,只是瞥了我一眼繼續說“沒想到你回來了。”
“嗯,也是昨天半夜剛飛回來。”韓笑掖了掖耳邊的頭發,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付雅粲然一笑,繼續說道“咱們去客廳坐一會兒,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
“對,你們坐着聊。”付震應和着“不過,我今晚就失陪了,剛才啊,隔壁老王約我今晚去夜釣。”
還是這老頭聰明,知道不參合這尴尬的場面“您這需要馬仔嗎?我可以免費給你當一夜。”
“呵呵,不用不用。”付震連連擺手“你留下來和韓笑聊聊吧,她想好好跟你道謝。”
這老頭逃了。剩下四個女的坐在客廳,尬聊。這座位很是講究,我坐在付雅旁邊,付雅對面坐着韓笑,韓笑旁邊則是對她噓寒問暖的張麗君。
“笑笑啊,這次回來還會走嗎?”張麗君慈祥得拉着韓笑的手,關懷得問着。
“不了,我已經和前夫脫離關系,不打算在Y國發展了。”韓笑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付雅,繼而笑道“今天也是迫不及待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我有啥好看的。”我老臉一扭,憋着嘴“貓貓狗狗我都救,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說了,都五年了,你才想着看看我啊?我都快忘了有你這麽號人了。”
別怪我夾槍帶棒的,只是這娘們給我的感覺就很不好。從見到付雅開始,眼神就斷斷續續傳達給我一種壓迫感,似乎再警告我什麽。離婚了,我就要把付雅拱手讓給你嗎?做夢吧!
韓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尴尬地想着什麽措辭,付雅坐在我旁邊,交疊起來雙腿。我沒等來付雅的責怪,倒是迎來了張麗君的刁難。
“你這麽沒禮貌的東西。”張麗君指着我鼻子,氣的蘭花指都冒出來了“你怎麽說話呢?人家想着看你就不錯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擠兌她。快給我道歉。”
是啊,我有什麽資格。當初随口的一句話造成今天這局面。我維持這個便宜的婚姻,為難着付雅,破壞了她們的姻緣。盡管我做錯了,我也不想面對這個女人低頭,事關乎我的面子。打腫臉我也要裝胖子。
“道啥歉。今個來不是謝謝我的嗎?”我翹起二郎腿,抱着胳膊說“韓笑你別怪我哈,我就是心直口快。想到啥就說啥。”
“怎麽會怪你。”韓笑笑了一下,眼眶略紅,瞟了一眼我身旁的付雅,說“你說的也對。我要是有心早在五年前就來謝謝你了。”
“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付雅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我扭頭看着她的側臉,能看出來她心情很沉重,連我剛才那麽擠兌人,她都沒說一句話,她淡然一笑,說“回來就好。好好生活吧。你的小孩兒已經四歲了吧?”
這話題落在了孩子身上,終結了我想再擠兌人的心思。我很少插進她們的話題中,大多數都是張麗君和韓笑再聊孩子,付雅偶爾說上一兩句。張麗君再說育兒經的時候,避免不了說她養付雅和她哥哥付炎的過程。我豎起耳朵聽,倒也聽了不少趣事兒。
比如她小時候愛吃糖,上小學打過架,初中被狗追,高中收到一抽屜的情書,大學時候談了一次短暫到一個禮拜的戀愛。再比如:她和韓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倆個人,某種地方很相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都長得漂亮,就連氣質都有些像。只不過,我的付雅比她幹淨多了,光是眼神和笑容就要比韓笑純淨地不知多少,我指的純淨是在情感方面。
依稀記得,第一次見付雅的時候,是我被叫到醫院時候,我感知到某種召喚一樣,随着靠近病房,我緩下了腳步,一撇頭我從門縫中看見了她。她溫柔地給懷裏的人喂着東西,吻着對方的臉頰,握着對方的手又輕吻對方指尖。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在想,她有多喜歡韓笑啊?才會那樣溫柔。什麽時候她能對我那樣笑,是不是就證明那時候喜歡我了呢?
我不喜歡韓笑的理由很多。不僅僅因為她傷害我的付雅。她喜歡我的付雅,為什麽還要吊着她,明明有婚約還要讓付雅惦念着。這個天地不容的大渣女,要不是顧及着我最近在吃素,我可真就拿板磚拍她腦袋了。
不可否認,這女人的回歸給了我強烈的危機感。我坐在沙發上,心卻在長草。我借口去廁所的功夫,準備掏出手機,向我那群狐朋狗友尋求一下幫助,沒等我點開微信對話框。韓笑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我看着鏡中的對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她神色不似我那樣緊張,只是面無表情,仿佛剛才笑的人不是她。她看着鏡中的我,勾着唇,吐了兩個字“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