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嘿嘿嘿，開演！
嘿嘿嘿，開演！
謝經年感覺自己似乎沉入海洋之中。
那枚埋鯨之淚确實nb，律法貴族也童叟無欺，他本來沒抱太大的希望，誰知道律法貴族竟然還真說的是實話。
謝經年只能緊急和487要了個改變外形的權限，用自己花費一次修改設定的機會和世界意識換的百變共鳴，将自己捏成了一個銀色的人影。
從漫畫讀者的視角來看，大概呈現的，就是一個銀色輝光組成的人影，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流沙般的熒光追随。
非常的有b格，也很符合他為自己定下的第二層身份。
在老賊的漫畫中，光是美慘強，是無法維持高人氣的。
畢竟老賊的畫風在那兒，他的角色大多美型，而且基本都有着極為完整的人物弧光。
想要在衆多刻畫完整的人物中，取得直到結局都維持不變的高人氣，實在不是目前一個簡簡單單的美雕強人設就可以做到的。
他的人物必須完整，且反差鮮明。
謝經年目前的計劃，是通過三次修改設定的機會，為自己的三層身份添磚加瓦。
簡而言之，披馬甲。
還是要有足夠反差的馬甲。
目前馬甲的第一層已經在讀者們的面前初步登場，即剛剛蘇醒，身份神秘，厭惡律法貴族，擔當初期引導者要職，沙雕美強的主角團引路人。
這個馬甲負責與主角團們一起成長，構建美好回憶。
第一層的關鍵詞已經從他最開始設想的冷傲變成了沙雕，但是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自己扮演沙雕畢竟可以本色出演，十分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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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層……目前謝經年只有一個大概的構思，主要作用是在謝這個身份不适合出場的高b格地方刷存在感。
就看埋鯨之淚，能不能給他驚喜了。
目前來看世界意識還是很縱容他的，再加上這三層馬甲的想法謝經年也在第一次進入銀輝之門時編進了設定，世界意識應該會幫他一把。
埋鯨之淚被催動之後，謝經年便感到自己的身體墜入了幽深的海洋。
這海洋與環繞在大陸阿斯莫德周圍，無窮無盡的地海完全不一樣。
謝經年迅速意識到這一點。
那陰暗的地海是幽綠色的，滋生猙獰可怖地海詭妖的地方，是人類必須不時戰鬥才能堪堪生存的罪魁禍首。
而謝經年面前的這片海洋，比起猙獰的地海，更像是現實世界的，蔚藍淺海。
海水并非渾濁的幽綠色，而是在不知名光源的映照下，呈現通透的淡藍。
謝經年迅速調整自己的姿态，努力讓自己對面前的一切顯得十分游刃有餘。
冷靜冷靜，你現在是個大佬，看見什麽都不要慌，尤其不要被吓到，懂嗎謝經年？
他試圖對自己使用心理暗示。
銀色的流沙人形漫步走向海洋的深處，随着他的深入，周圍的一切似乎突然暗了下來，光源消失，深藍色沉澱于水波之中。
像是由淺海過度到深海。
龐大的陰影出現在水波之下，柔和的洋流劃過周圍的水之空間，在海床之上，一具巨大的動物骸骨安靜地立在那裏，伴随着不知名方向傳來的空靈哼唱。
就像是一座，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死寂的孤冢。
不過謝經年的注意力卻完全集中于那巨大的動物屍骸之上。
媽呀！好大的魚！這夠喜歡吃魚的謝累月吃多少年啊！
啊不對，要信步閑庭信步閑庭！
謝經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胡思亂想，心裏慶幸多虧在下來之前和系統一起捏了個看不清臉的流沙外形。
要不然現在他b格就沒了。
流沙的人形緩緩步入由幾十米高的魚骨屍骸組成的廢墟之中，這裏是這片海洋最深的地方。
謝經年皺了皺眉。
他的共鳴感應到異樣的存在。
這座海域，和隕落的嫉妒赦罪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怎麽可能如此平靜，肯定有某些殘留尚在活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如此，那麽……
嘿嘿嘿，開演！
“時間啊……沒想到，你最終也敗給了時間……”
流沙的人形動作輕柔的撫過巨大的魚骨，他看着魚骨上攀援而生的蒼白珊瑚，從中取出一枚白色的晶瑩珍珠，語氣中五味雜陳，仿佛一句話概括無數歲月。
“嘩啦——”
水流波動的聲音在死寂的海域之中突兀的響起，這片海域唯一的生命終于察覺到無法被感知的不速之客。
空靈的哼唱聲停止了。
水流被破開的聲音終止于流沙人影的身後，但是人影并沒有回頭。
他像是在懷念，像是在回憶。
一聲嘆息在寂靜的空間中回蕩，那其中蘊含的感情複雜無比。
悲傷？感懷？不舍？
不，都不像。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大概是一種，人類所說的，放棄一切的孤注一擲。
因為察覺到他人入侵而匆匆趕來的利維亞這樣想着。
“你……在？”
利維亞的語調極為獨特，簡單兩個字，配上那空靈至極的聲音，卻像是唱出了短短的曲調。
沒有人教他如何說話，他已經在這死寂一般的空洞中歌唱了數不清的歲月，他只能笨拙地，學習與他對話的第一個存在。
但是顯然，他學的并不是很好。
流沙的人影終于轉身，直面這片海域唯一的生靈，無盡孤獨之中的歌者。
那是一個，深藍色長發溶入水中，身披白袍的少年。
“喲，你好啊——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我的老朋友，哈哈，我今天還真是幸運呢。”
流沙的人影勾起唇角，表情玩味，發出笑聲，緩步向前。
“老朋友……是，指我？你，能，看見我？聽見我？”
利維亞努力學習着對方的語調，終于可以憑借腦中殘存的知識和流沙人影的示範，說出一句大致正常的話。
“你能看見我？聽見我？”
他又重複了一遍，只是這次聽起來，雖然順暢，但蘊含着不正常的急切。
像是在雪原中迎着暴風雪跋涉，終于遠遠看到一抹火光的冒險者。
在許多個許多個潮起潮落的日子裏，在許多個許多個蒼白珊瑚都凋零的日子裏，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在歌唱。
他只知道，那是死去的嫉妒留給他必須完成的任務，無法逃脫。
利維亞并不是被束縛在這片海域，相反，他甚至經常去岸上的艾塞克斯小鎮，與人類學習了無數的知識。
可是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他，沒有一個人會與他交談。
他就像被鯨群抛棄的鯨，想要呼喚同伴，卻被巨大的隔閡孤獨地排斥在幽深的海底。
他并不喜歡沉默，但是卻因為不明原因的隔膜，被一個人扔在寂靜殿堂之中。
“是啊，我能看到你，我能與你交談，你的歌聲和過去一樣動聽……要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嗎？離開這片赦罪血肉滋養之地，前往深海之上？”
流沙的人形攤開雙手，像是在進行某種奇特的儀式，語氣鄭重地問道。他的感情複雜，語氣混亂又瘋狂，但利維亞能感受到他沒有惡意。
他從來沒有見過不害怕他的生靈，當這份與世間的聯系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自己的聲音終于被他人聽到了。
這算是，聯系嗎？
有了聯系，是不是說明，他也可以走到人類中去，他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唱歌，一起烤一烤篝火，而非永遠感受着冰冷的海水？
但是，但是……
利維亞看向那沉默且一直屹立着的白骨。
白骨的那邊，有黑色的東西。
如果沒有他在這裏，黑色絕對會跨過海岸，爬上他喜歡的人類聚集地。
“我想，但是，有黑色的潮水，會傷到，大家。”
利維亞盡力用自己學到的語言解釋。
對方是他認識的第一個生命，用人類的話來講，或許是第一個朋友。
他不想辜負對方的好意，但是他還不能離開。
“哦？那可真是可惜啊……”
流沙的人形收回了那只伸出的手，雖然嘴上說着可惜，但是神色卻絲毫不見失望，就像他早就預料到利維亞會這樣回答一樣。
“不過，不要停止等待，海水很冷，但是依舊會有篝火幫你燒掉一切黑潮，到那時候，就憑着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去做決定吧。”
流沙的人形似乎情緒穩定下來，不再用那種玩味且陰暗的語調，他摸了摸利維亞的腦袋，逐漸化為銀色的輝光，消失不見。
“篝火……？”
利維亞呆呆地看着散去的人形，他将幾團銀輝攏在手中，回憶起被對方摸頭的溫暖觸感，愣在原地好久。
這片海域，仿佛不再冰冷了呢。
【怎麽樣宿主？】
謝經年的意識剛一返回，487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雖然還是機械音，但是明顯地可以從中聽到焦急的情緒。
總覺得……487的感情比一開始豐富多了？
是錯覺嗎？
謝經年把疑惑暫且壓在心裏。
“那當然收獲頗豐了，至少下次更新老賊高低逮給我半話的篇幅，這次真的賺翻了！”
謝經年本以為埋鯨之淚最多給他來點關于主角團第三人的信息，沒想到直接把他拉到了主角團第三人的面前。
無臉老賊曾在開啓《黯淡地海》之前的一次訪談中親口承認過，下一篇想畫一個熱血主角，灑脫大姐大，和純白冷面海洋系少年，以及奉獻與拯救的成長故事。
現在熱血少年與恒升百分百适配，灑脫大姐大也在風小小的身上有所體現，而純白海洋系少年，則與他剛剛在不知名海域中見到的少年完美對應。
世界意識簡直太給力了，這哪是站在他這邊，這簡直就是玩游戲給他充錢給他買皮膚，甚至幫他代打上分的絕世好兄弟。
看樣子這個世界的狀态真的挺慘的，而他的世界補全度，目前來看應該是世界意識自救的唯一辦法。
都怪老賊挖坑不填。
謝經年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扔到腦後，向着487的蝴蝶身體快樂地豎了個大拇指，“小87，快給我看看現在的世界設定補全度！咱們高興高興！”
在銀輝之門中與世界意識兌換的實力和世界補全度及願力值的增長呈正比，謝經年目前的實力其實只有升變二段，和主角團的風小小一樣，根本沒有一開始展現的天災級壓迫感。
那次輕而易舉地擋下不燭與恒升共同的共鳴攻擊，其實靠的并不全是他自己的能力，還有銀輝之門贈予的新手保護區。
不過現在，經過這次增長，應該能向着升變三段更進一步。
487已經懶得糾正自家這個不正經的宿主對自己小87的稱呼，瞬間調出了對方的世界設定補全度和當前願力值，震撼于對方的迅速後，深感自己眼光果然沒錯，任務完成有望。
世界設定補全度是基于謝經年對世界設定探究的深度而定，經過在埋鯨之淚的一通表演，誤打誤撞的增長了百分之一，再加上謝經年之前考據的積累，已經達到了31％的高度。
這百分之一應該是加在埋鯨之淚與利維亞這個主角團第三人身上的。
謝經年點了點頭，繼續看願力值。
之前因為恒升對他是朋友的承諾，和風小小表面上警惕實際上的縱容，他的願力值漲的比補全度高多了，已經達到了6％，再加上這次他在利維亞面前刷的好感，直接飛到了12％。
看樣子他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真的被看上去就很孤單的少年聽進去了。
謝經年嘆了口氣。
可憐的孩子，又乖又讨人喜歡，搞得他發癫都不敢太過，最後還是冒着崩瘋批人設的風險揉了揉可憐孩子的腦袋。
生在誰家漫畫裏不好，偏偏生在無臉老賊手下。
都怪無臉老賊x2。
不過他倒也不是為了願力值而故意騙那孩子，那孩子呆着的地方一眼埋鯨之地，而又是主角團的一員，那麽恒升接下來要開的埋鯨之地副本，必然是要對他進行救贖與收編。
到時候他幫個忙就行。雖然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是……
謝經年想起與恒升兩人一路過來看到的機油棚區慘狀，年邁的老人照顧着自己缺衣少食的孫子孫女，從棚區垃圾站撿來的布席勉強充當家庭的床鋪。
一塊面包要分成七八塊來保證全家的夥食，一兩棵地海野菜也要小心翼翼的煮出一大鍋湯。
但是……這和他在能做到的時候想要改變些什麽，并不沖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