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次對峙
一次對峙
見恒升和風小小入睡，謝經年再次叫上系統跑路，除了結算地圖的世界補全度之外，他還要去一趟這個人類聚集地裏唯一的酒館。
小鎮上的酒館沒有招牌，只在木門前挂了一個寫着佚名二字的木牌。
但這塊簡單的木牌，遠勝其他任何招牌。
夜已經很深，昏之環的碎片在天穹之上，閃耀如群星。
【結算成功！恭喜宿主賀喜宿主！因為那張全大陸地圖，您現在的世界補全度已經達到了39％！願力值也達到了15％！】
“太好了！”
謝經年松了口氣。願力值目前只代表着其他角色對于自己的認同度，代表讀者情緒波動的第二條願力值要在第一條願力值達到50％時才會開啓，不過這之前的也不會被浪費。
這次願力值的變化，大概是因為今天的行為讓風小小和恒升徹底放松了警惕。
看樣子世界補全度和願力值比他想象的要好掙得多。
那麽當務之急是……
謝經年思考片刻，還是用第二個身份的模樣，推開酒館的木門。
既然那位流浪歌者自己送上門來，那麽他也不好意思就這麽放過對方，不薅幾根豐富人設的羊毛可不行。
【小87小87，快v我一件黑色鬥篷，要罩住全身的那種！原來的黑袍隐蔽性不夠。】
487雖然無奈但還是照做。
謝經年的身體逐漸化為流沙般的人形，随着他推開酒館木門的動作，一件黑色的鬥篷瞬間籠罩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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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經年迎面與幾個醉醺醺的傭兵酒鬼相撞。
“什麽東西？敢撞你大爺？”
為首的傭兵酒鬼輕蔑地看向眼前全身上下都被黑袍罩住的人，拿起已經空了的酒瓶，就想向着謝經年身上扔。
“穿的一身黑，一看就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就讓大爺我來教訓教訓你——”
“快上大哥！哈哈對面不說話是怕了吧？”
周圍的幾個傭兵開始起哄，他們身上酒氣濃重，一看就醉的不輕。
謝經年懶得和這些人一般見識，不過倒是不介意借用他們來豐富自己富有b格的馬甲，他輕輕擡起手臂。
黑袍滑下，露出裏面能量體一般由銀輝構成的流沙手臂。
那只酒瓶終究沒有落在謝經年的身上，它以一種極為妖異的方式改變自己前進的方向，向着傭兵的手臂反方向破碎砸去。銀輝乍起，傭兵所使出的力氣，似乎詭異地被返還回自己身上。
“啊！！！”
為首的傭兵慘叫一聲，鮮血濺出，其他幾個起哄的酒鬼瞬間也酒醒了大半。
他們看見了那奇詭的共鳴能力，以及，黑袍人的能量體手臂。
把自身化為能量，那可是升變三段，甚至天災級別的共鳴者才能達到的境界。
而全大陸明面上的天災級共鳴者，不超過兩位數，還大都在為軍會以及律法貴族工作。
就算是升變三段，那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傭兵們瞬間明白對方不是自己能耍酒瘋的人，連忙嘴裏胡亂道歉，一把拉過捂着手臂疼得說不出話來的老大，飛速跑出酒館。
謝經年帶着裝b成功的快感，開始演戲。
“貴安，我的朋友。哎呀，真抱歉，明天這裏的老板要收拾殘局了呢。”
黑袍的人影看着地上的血跡，輕笑一聲，似乎極為愉悅。
他的目光轉向那個一直坐在角落灌酒的身影。
也是此時的酒館，除了人影之外，唯一的客人。
“……老板不會介意加班的。老友遠道而來，勞頓辛苦，要不要來一杯暫緩疲憊？”
角落裏的人影沒有轉身，只是向謝經年推出一杯酒。
黑袍的人影沒有接過那杯酒，反而上前幾步，搶過角落之人面前的酒壺，把裏面剩的不多的美酒一飲而盡。
絲毫不管角落裏人影黑下來的臉色。
不錯，酒味醇香濃厚，帶有沙漠地區特有的濃郁葡萄味，挺好喝的。
謝經年心想。要是能帶到現實世界賣給考據群裏的那幾個酒鬼，順便發家致富就更好了。
“朋友痛快，請。”
角落裏的人影平複好情緒，站起身來，他一身與這個世界的柴油朋克工裝服飾風格，格格不入的傳統西幻長袍服飾，淡綠發白的過膝卷發中夾雜着數根或銀或金的柔軟枝條，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棵美麗的樹。
那雙祖母綠般的眸子中滿含笑意，但是謝經年只感到危險。
說是流浪歌者，其實就謝經年看來，對方更像什麽西幻rpg游戲裏的吟游詩人，整個存在如同誤入地海世界一樣突兀。
尤其是他那個和法杖一樣的琴。
尤加，開遍全大陸的佚名連鎖酒館老板佚名背後真正的負責人，自稱沒有什麽東西搞不到貨源的旅行商人，表面上卻是随機出現于各個佚名酒館之中獻唱的流浪歌者，是一個游離于各勢力之間，冷眼旁觀一切的特殊存在。就連共鳴，也是風水火地之外的木屬性。
雖然無臉老賊強詞奪理說這是地屬性共鳴。
你看這木頭都是在地裏長的，怎麽就不算地了？
無臉老賊在訪談上的臭不要臉發言歷歷在目。
不過……這倒也算是側面佐證了尤加的特殊。
謝經年在看到尤加的第一瞬間，就感覺像是看到了眼睛——某種赦罪及以上存在俯瞰世間的眼睛。
在現實世界，謝經年所在的考據狂群裏，論壇和視頻網站都享有名氣的大佬們一致認為，這位尤加，在各種細節中體現的強度，絕對至少是天災級，甚至可能與赦罪屬于同一級別。
他的酒館幾乎可以開在任何地方，就連幹枯走廊旁一個小小的人類聚集地都不會放過，表面自稱流浪歌者，實為旅行商人，如果說目前《黯淡地海》出場的人物中有誰會知道傳火之冠的信息，并且能陪自己b格極高的這個身份演一出戲，便只有他了。
畢竟尤加這家夥，可是在明晨之城第一次出場，與軍會委員長存續對話時，看到樓下路過的風小小與恒升，便直言：“火焰的王冠嘛，有趣。”
那所謂火焰的王冠，應該大概率就是指的，傳火之冠。
“老板當然不會介意，因為你就是老板啊，真正的老板大人。”
黑袍的人影笑呵呵地走到尤加對面，坐了下來。
“哈哈，客人真是說笑了，像我這麽帥氣的吟……流浪歌者，怎麽可能是什麽佚名酒館的老板呢？朋友來自何處？可曾聽過我的琴聲？”
尤加意義不明地問道。
“當然聽過。你還是和往常一樣，這般……自戀，有點惡心。”
謝經年盯着對面裝流浪歌者但差點說漏嘴的自戀狂，心道你絕對就是西幻rpg游戲穿過來的吧？！
但是日子還是要過的，活還是要複的，謝經年強忍着慌張，給自己上了一層尤加故友的設定。
他現在披着黑袍，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特征露出，尤加不可能認出他是誰。
而且……世界意識上來就給他四個勢力的高級通緝犯身份，他不相信這只是單純為了讓他與恒升可以迅速接觸的日抛設定。
這四個勢力通緝他 ，一定事出有因。
在浮空油械車上，謝經年通過487看完了老賊最新的更新，作為考據狂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出場好不好看，畢竟那句天殺的“陽光開朗過路人”已經把原本的人設全毀了。
他只注意到一個點。
在不燭回憶中出現的，那位被律法貴族尋找的，所謂深空的使者。
偏偏這深空的使者還和他有着一樣獨特的特征——即銀輝般的共鳴。
這就有意思了。
深空的使者……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地海世界的天幕，因為沒有星星的存在，也被稱之為深空。
而深空與地海，是老賊在第一話的扉頁着重強調的，地海世界最重要的兩個意象。二者的地位恐怕高于任何赦罪。
畢竟在第一話的扉頁中，深空與地海在那張壁畫裏，位于最高的頂端，随後是代替日月的晨昏之環，而以傲慢為代表的赦罪神明，則處于最後的位置。
這裏面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他的這個馬甲可以是深空的眼，可以是深空的人形終端，可以是深空的使者，甚至可以是深空本人。
而與深空有着密切聯系的他，必然對尤加這個幕後同樣神秘的存在十分熟悉。
以老賊的尿性，一個世界觀中最頂級的強者肯定都互相熟知。
所以他準備賭一把，成功率近乎100％，不算豪賭。
至于誘餌……那就用老賊欽定的，最神秘的傳火之冠好了。
“這怎麽能叫自戀呢？這叫實話實說，叫誠實。”
尤加笑道，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他動作誇張，但是絲毫不粗俗，反而有着一種獨特的優雅。
他看到剛剛對方坐下時，露出的手臂如銀輝構成的能量體一般。
還真是位極為特殊的熟悉客人啊。
會是誰？次級使者？還是幹脆是那位使者本人？
怪不得那麽瘋，還搶別人酒喝。
“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敘舊的。”
黑袍人笑着搖了搖頭，只是那笑容配上他的裝扮，以及琢磨不透的半張臉，怎麽看怎麽吓人。
“一條信息，換一份平靜，那柄王冠在哪裏？”
他單刀直入地問，剛剛還充滿笑意的聲音一瞬間冷了下來，像是阿斯莫德大陸最北沿的尖利冰雪，刺的人靈魂生疼。
還真是喜怒無常。
“王冠？你是說傳火之冠？這共鳴很長時間沒有降世，怎麽？你也對它有興趣？”
尤加的語速加快了一些，他的眼中浮現了警惕。
“哦？也？”
黑袍人變的饒有興致，雙手叉在身前，微微欠身。
“你這話真是有趣。好像除了我這個閑人之外，還有人，不，還有活着的’那種存在’，會對現在的這東西感興趣。”
那種存在，當然指的是赦罪以及赦罪之上的勢力，至于尤加會想成什麽，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啦。
“當然了，畢竟我就是這麽一個風趣的人嘛。”
尤加商業假笑，面上輕松依舊，但是內心如何波動，只有他自己清楚。
糟糕，被對方的身份驚到，不自覺露出了破綻。
面前身着黑袍的人，實在是過于危險。他和過去的深空一樣，根本無法讓人猜想到他的思路。
“放輕松嘛，你是商人，我不會讓你虧本太多的——多年不見，我也無意與你探究他們的動向。”
黑袍人意有所指地說，尤加聞言似乎松了口氣，但不多。
你也知道會讓我虧本啊？！
“我只要你知道的那條線索，順便一提……”
黑袍人聲音陡然升調。
“我說的，可不是所謂的傳火之冠共鳴，而是真正的傳火之冠。”
藤蔓般的光腕在空中生長綻放，尤加眉頭微皺，搶占先機率先出手。
這家夥要的太多。
謝經年雖然心裏慌，但是仍舊操控銀色輝光，頂了上去。面上絲毫不顯，反而玩味地啧啧兩聲。
他不能在這種地方退縮。
雖然情況緊急，但是他并沒有忘記将這次使用的銀色輝光與謝這一身份下使用的區分開，不再是純粹的半透明銀輝，他的光芒變的更加密集，而且顏色更淺，質感如同液态的，內含流沙般的水晶，和構成他身體的質感一樣，方便老賊在繪畫的時候将他們進行區分。
那枝條般的光腕共鳴，比起當時他借助新手保護期擋下的恒升與不燭共同的攻擊要強的多。
雖然現在因為世界補全度以及願力值的提高，謝經年堪堪穩到升變三段的邊，但是發揮依舊不是很穩定。
他的起點太高，開局就是升變二段，雖然與世界補全度呈正比，但是熟練度卻根本不夠。
這次面對尤加這樣的強敵，也算是一次機遇。
謝經年拼盡全力，面上卻盡力保持輕松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銀色如水晶般的光芒與藤蔓光腕糾纏在一起，相互攪碎。
尤加不愧是目前的戰力排行榜第一，果然至少是穩定的天災級……
謝經年冷靜地思考。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會輸。
他要回家，繼續他那平凡但幸福的生活，與父母妹妹生活在一起，和老賊在下一本漫畫繼續鬥智鬥勇。
恒升很好，風小小也很好，但是他更喜歡自己的生活。
這個馬甲的成敗幾乎就在這一刻，只要一開始就放出全力，死死撐住，就尤加那個懶散的性格，絕對不會和他争執到底。
更何況，這家夥并不清楚他的底細。
深空的名號一搬出來，足夠讓任何赦罪及之下的強者，心存忌憚。
尤加絕對不會出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