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而複生的銀輝

死而複生的銀輝

他竟然能看到無臉了……這是系統恢複正常了……?

既然能被影響到這種地步,無臉和系統背後的勢力,又究竟有着怎樣的關系?

【刺啦——刺啦——】

雜亂的思緒堆在腦子裏無法清晰,謝經年剛想邁步過去,冰冷的電子聲卻響起,系統維護的時間已至,他前方落腳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扇銀輝之門——

不講武德啊系統!

本來想要去找無臉的謝經年因為慣性一腳踏入銀輝之門,被迫開啓傳送。

【維護完成,現已開啓傳送,請宿主耐心等待——】

md,茍系統真會挑時候……

謝經年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只能放縱自己沉入銀輝之中,在失去意識前,他掙紮着向那扇銀輝之門比了個中指。

地海世界,幹枯走廊。

在風沙席卷的巨大風蝕沙壁之下,背風的洞穴口中,恒升正在努力生火。

他剛剛以差點變成隕癫者的代價強行提高了自己與火焰的元素融合率,榨幹了最後一絲力氣,才将那條讓人讨厭的沙蟲徹底燒成灰燼。

雖然他也成功借此機緣由升變一段突破到升變二段,但是也造成了凄慘的後果。

因為共鳴暫時枯竭,他現在連火苗都很難搓出來。

只能用打火石一點一點的擦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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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沒這麽缺火過……該死的沙蟲!

恒升憤憤地想。

“……小小姐,他……還是那樣嗎?”

恒升偏頭看到風小小與失去意識的謝,瞬間萎靡,不存在的修狗尾巴與耳朵都耷拉下來。

把那只可惡的地海詭妖剿滅了又怎麽樣,他的友人還是沒有恢複。

“……我都快懷疑自己的共鳴了。”

風小小苦笑一聲。

她一直在試圖為謝治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謝狀态特殊的問題,原本擁有促進傷口愈合能力的紫流風根本無法對謝發揮作用。

或者說,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以至于傷口恢複進程極為緩慢,肉眼根本無法觀測。

謝的狀态非常奇怪,導致現在謝的身體已經因為巨大的失血量而失去溫度,幾乎如同一具屍體,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佐證他還活着這一事實。

她只能繼續堅持一遍又一遍地激活共鳴。

如果紫流風沒有用,就算是擅長療傷的水系治愈共鳴也不可能有效果,只能說明所有共鳴的治愈能力都對謝沒有作用。

問題還是出在謝的異樣上。

“如果真的沒有用……那我們就回去吧,找懶惰聖所,謝就是在明晨之城出現的,也許……軍會會有辦法。”

恒升突然開口。

“你瘋了?”

風小小脫口而出,為謝制造紫流風共鳴的手微微顫抖,差點中斷治療進程。

先不說恒升自己就是軍會的四級通緝犯,被抓到之後最大可能的結局就是被就地處死,就算他不怕犧牲,那謝呢?

謝就出現在明晨之城,他失憶的最大元兇,大概率就是與軍會密切相聯的律法貴族。

律法貴族連偶然發現他們實驗基地的恒升都能借用權職,直接将其從軍會公民變成所有巡回天平得而誅之的四級通緝犯。

更何況是謝這個可以揭示他們暗中與空之亡骸所做勾當的行走證據。

謝的記憶,肯定也不是因為剛剛蘇醒,而是因為被外力強行幹涉。

風小小都無法想象,如果真的是律法貴族,那那些家夥到底對謝這個天災級的強者做了什麽,才使他渾渾噩噩,失去甚至是常識的記憶。

要知道天災級強者的身體素質與心理意識,可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強大。

謝作為遠程型的共鳴者,意識應該更為堅韌,理論上根本無法被影響,但就是這樣,他都忘記了一些近似于常識的知識。

天災級強者是所有勢力的最高戰力,但謝卻似乎被律法貴族控制,甚至是……實驗。

律法貴族的野心,恐怕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風小小一想到這背後隐藏的可能性,便感到不寒而栗。

“我是認真的。”

恒升停下不斷擦抹火石的動作,嘆了口氣。

“而且我們只需要辦法,只要能讓謝恢複正常,就算是懶惰聖所的空行舟,我也要闖一闖。帶他回去,可并不是把謝交給那些家夥的意思。”

少年的面容上不再帶着笑意,他表情肅穆,眉眼間全然是認真,周身帶着危險的氣息,像是一頭蟄伏的狼犬。

黯淡下來的光芒,比任何黑暗都要令人窒息。

“也是。”

風小小深吸一口氣,表示贊同,和平時小心謹慎的傭兵風格完全不同。

“只要謝能恢複正常,闖一闖懶惰聖所那又怎樣?”

她比恒升更加明白,自己的共鳴無法對緩和謝現在狀态起絲毫作用,如果想要謝恢複,那便只有律法貴族這一條路。

律法貴族造成了謝的現狀,一定也有如何解決的辦法。

恒升剛想說些什麽,卻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風小小身邊的謝,好像被某種變故驚到。

風小小被恒升突然變臉吓了一跳,連忙低頭,卻見謝的身體,正在逐步崩解為一片片的銀輝。

“這,這是什麽情況?”

她第一次露出手足無措的慌亂。

哪怕在明晨之城,被實力高于自己的不燭以及巡回天平圍攻,随時可能命喪于明晨之城,她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不,不可能——謝,不要——”

恒升喃喃道,他伸出手,想要觸及謝的手臂,但卻仍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每次都是因為晚了一步。

恒升眼睜睜地看着,謝的身體迅速崩毀,變為片片無規律溢散的銀輝。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謝可是天災級的強者,怎麽可能,因為他這個小小的升變二段,死在這裏?

他不相信……

他無法相信——

恒升眸色微暗,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指尖再次閃爍出微弱的火光。

那火光剛想擴大為具體的形态,碎掉的半透明銀輝便像被某種拉力吸引一般,聚集在一起。

随後旋轉化為恒升與風小小都極為熟悉的銀色正方形輝光之門。

一只略顯蒼白的手從輝光之門中伸出,四處亂抓茫然一會兒後,牢牢地扒在恒升堆起的幾根柴火上。

随後,一個人影艱難地扶住柴火,借力從門中探出半個身子。

那個人影有着黑黃漸變的短發,淺黃的眸子,以及恒升風小小極為熟悉的裝扮。

正是剛剛“屍體”都碎成銀輝消散掉的謝經年。

“嗨~晚上好啊——”

謝經年從銀輝之門中爬出來,看着左右兩邊表情扭曲的恒升與風小小,戲谑地笑了。

“我覺得吧,嗯,我還能自救一下,應該不用去找什麽懶惰聖所?”

“啊?”

恒升和風小小保持木然的神色,呆呆地看着從銀輝之門裏探出半個身子,和他們自然打招呼的謝。

“怎麽了?你們說句話啊?士別三日,已經傻了?啧啧啧,我才離開多久,你們就成了這樣,看樣子這個隊沒我還真不行。”

謝一邊開玩笑一邊把自己從銀輝之門裏拔//出來,随手敲了一下恒升和風小小兩人腦袋。

“确實是謝!”

熟悉的講話風格讓恒升一下子就排除了面前的謝是被其他人僞裝的可能,恒升哇的一聲抱住了謝,表情誇張地抒發着自己的心情。

“嗚嗚嗚謝你沒事啊,剛剛小小姐怎麽救你你都沒反應我還以為要抱着最壞打算——”

“……嘶——都說了幾遍了,哭歸哭,別把眼淚抹我身上。”

謝經年一邊揉着恒升手感極好的蓬松頭發,一邊內心哭泣。

他在地海世界可就這一身衣服!都讓主角糟蹋兩回了!

謝雖然嘴上表現的非常不留情面,但是手卻輕輕拍在恒升的背上,試圖安撫對方激動的情緒。

根本沒有任何推開對方的動作。

“總之……歡迎回來。”

風小小沒有恒升動作那麽誇張,但是眼圈明顯也紅了,她長舒一口氣,看着面前完好無損的友人,露出一個驚豔的笑容。

那笑容中有着欣喜,放松,與得償所願,配上少女出衆的容貌,像是鋪天蓋地的紫色風鈴草同時綻放。

“那當然了,我怎麽可能把這個麻煩扔給你就一個人跑掉?喂,差不多得了,松手!嘿——”

謝經年表情嫌棄地指着恒升,然而恒升完全不在意,只管抱着失而複得的友人又喊又叫。

兩個人動作誇張地鬧在一起,風小小看着面前原本幾乎差點失去的美好畫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所以說,雖然你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是實力确實下降了,對嗎?”

三人圍在剛剛恒升一高興冒火點着的篝火旁,氣氛逐漸嚴肅。

“是的。”

謝點了點頭。

“而且……應該在離開明晨之城的那一瞬間,力量便消散,剛剛在面對沙蟲的時候……也是那種感覺……”

謝經年捂住自己的胸口,皺眉道。

目前來看,他的實力還只是升變三段,根本無法與真正的天災級正面全力對抗,為了不在主角面前暴露,他只能暫時先将目前共鳴所處階段的真實情況說明。

順便編了一個理由。

多虧他的設定早就想好,就算這次沒有征兆地被拉入銀輝之門,也可以編入需要的設定,要不然現在這場面讓他臨場發揮,還不知道老賊要畫的多絕望。

只是……辛苦律法貴族背鍋了。

謝經年在心底暗暗憋笑。畢竟要完善他第一層的人設,律法貴族可是要背不少鍋。

不過,律法貴族身上的伏筆已經多到足夠确認他們的罪責,而且他編入的設定也是他們确實做過的事情,還真不算冤枉他們。

謝經年還挺想知道,老賊會把他編寫的回憶畫成什麽樣的。

“奇怪……你真的不記得是什麽導致你失去了記憶?”

風小小雖然心裏已經基本斷定對方的狀況是律法貴族的手筆,但是還是多問了一句,試圖再次确定。

“……雖然我很想說不是,但是我真的不記得……”

謝經年嘆了口氣,搖頭道。

“而且,每當我想要去使用天災級的共鳴放出,似乎心髒處就有一種力量迅速收緊,導致我根本無法自由地放出共鳴,每當我試圖去回想——”

謝盯着自己手心中流轉着的銀色輝光,突然不再說話,神色有些痛苦。

有細密的半透明符文鏈在那銀色的輝光之中出現,呈現出猶如水晶般的質感,黑黃發少年按壓在胸口的指尖不自覺地收緊,像是在承受着什麽。

“好了好了,謝,不要再想了。”

恒升連忙攔住謝自虐般回憶的行為。

“是符文!”

沉默片刻的風小小收回纏繞在謝身上的紫流風,風系共鳴的特征之一便是靈敏的感知度,她剛剛通過流轉的風探查了謝經年出現異常的共鳴,迅速下了斷定。

而且……這樣作用的符文,她在軍會的時候,真的曾經見過。

在律法貴族最忠誠的力量——死士蒼白面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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