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據者的意義
考據者的意義
“風雖然無法判定這種力量的本質是什麽，但是這種力量一定來自于某一種符文，這一點是可以确定的。”
風小小散去掌心的紫色流風，神情凝重地解釋。
“而且，這東西的存在，恐怕正是謝之前突然無法使用共鳴的原因。如果我想的沒錯，這符文真是我曾經見過的，律法貴族使用的那種……那這種符文……”
風小小的芋紫色雙眸中浮現痛惜，恐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她閉上眼，吐出冷冰冰的幾個字。
“是不可逆的。”
“不可逆的……符文嗎？”
謝經年沒有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那銀色的輝光共鳴。
“怎麽可能！”
恒升怪叫起來。
“那豈不是意味着謝永遠也恢複不了……”
風小小有些恍惚的解釋着。
“符文這種東西，本質上就是符文鏈的編寫，所有符文的不同效果都是建立在不同順序的符文塊編寫上的……普通的符文在符文塊之間都會有方便符文師斬斷符文鏈，停止符文運作的空隙……但是謝身上的沒有。這樣的話，就算是律法貴族也沒有辦法解開……怎麽會這樣，應該是有辦法的才對，好好想想——”
難道謝要永遠背負着鎖鏈生活下去了嗎？
這怎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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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小無法接受。
“小小姐，傳火之冠是不是可以？”
恒升突然開口，打斷風小小後面幾乎變成喃喃自語的解釋。
“傳火之冠……對！傳火之冠！”
風小小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傳火之冠，在律法貴族實驗基地的文件中曾将它描繪為可以燃盡一切的火焰王冠，甚至以共鳴為燃料，既然這樣，那區區符文一定也不在話下。”
風小小語速極快地說道，眸中又亮起希望。
謝救了她，救了恒升，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回報才是。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是朋友，她發自內心為找到解決謝困境的方法高興。
“而且……”
“而且律法貴族的記錄中也提過，他們将會在埋鯨之地尋到傳火之冠的投影！這也是我們前往埋鯨之地的原因！”
恒升嘴快地補了一句，亮晶晶的淡綠色雙眸看向謝經年，好像比他自己還要高興。
“等着吧謝，等我到埋鯨之地，找到傳火之冠，立馬就能把那些可惡律法貴族加在你身上的壞符文全部燒掉！”
恒升搖了搖拳頭，哼哼道。
“那我可等着，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到嫉妒都複活。”
謝攬過恒升的肩膀，身上終于泛出符合他外表年齡的意氣風發。
“太失策了，我竟然忘記了傳火之冠……”
風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上去十分懊惱。
風小小因為出身家世知識極為豐富，漫畫中大部分世界觀展開也都是借她之口，作為讀者眼中恒升的外置大腦，風小小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忘記，但恒升卻記得清清楚楚的情況。
風小小看着恒升，胡麻發色的少年依舊神采奕奕，他的眉眼一直彎着，呈現出不設任何防備的弧度。
但是剛剛謝未恢複時，對方的果決與判斷，再加上這次出乎意料的提醒……恐怕恒升這個家夥，根本并不是他外在表現出來的那樣綿羊般的心智。
他只是不願意去使用狼性的一面，只想以真心換真心，直到将他所遇到的所有人，都從這個陰暗的地海世界中救贖。
還有謝……
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的，對任何危機生死如同玩游戲般的态度，但是他也會因為素不相識的小女孩的善意，将笑容浸入眼底。
她真的很幸運，遇到這兩個，在地海世界堪稱奇跡的同伴。
“好！那麽目前埋鯨之地的重要性更加一籌，時機不等人，不如現在我們就出發——”
恒升跳起來，手輕輕一攏，簡易柴火堆中的火焰便被他收入掌中。
“我來開車！”
恒升憋了這麽久，終于圖窮匕現。
風小小正感動着，聞言便被吓得回過神來。
“別動！”
謝經年和風小小異口同聲大喊，他們對視一眼，僵硬了一秒，在眼神交流中分配好各自的職責，随即迅速開始自己的工作。
“啊？”
恒升反應過來，扭頭就向洞口外的浮空油械車跑去。
謝經年站起身來一個飛撲拽住胡麻發色少年的胳膊就往回拉，銀色共鳴攀上少年的身體，牢牢固定住他的腳步。
與此同時，風小小化為一道紫色的光芒，以無法追蹤的極高速度飛射到浮空油械車的駕駛座上。
平時打架的時候她都沒有用共鳴跑這麽快過！
恒升：？？？你們就這麽不想讓我開車嗎？怎麽能這樣欺負人！
謝經年和風小小哭笑不得：你自己反思原因去！
鬧劇很快以恒升吃癟終結，浮空油械車再次升起，謝經年閉上眼睛裝作小息。
【487？487在嗎？487還活着嗎？】
謝經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立體環繞地叫着系統，打定主意煩也要把系統煩出來。
【……在……刺啦，怎麽了，刺啦，宿主？】
不過對方一開口，謝經年就被吓到了。
這聲音雖然屬于已經消失多日，感情充沛的新手系統487，但是卻顯得虛弱至極，電子機械音甚至都無法連貫，夾雜着嘈雜的亂音。
【你怎麽了？不要緊吧？】
謝經年緊張地問。
【沒事宿主，我還好……】
487有些感動，沒想到這個刺頭一樣的宿主竟然如此關心它的安危，一時間心裏如同太陽升起般溫暖。
【還好就行，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我複活不了怎麽辦。】
謝經年沒有良心地松了口氣。
太陽砰地爆炸了。
487：……我就知道這家夥根本說不出什麽讓人感動的話，還是屁話适合他。
【不過你小子可真行，連修複好後進入漫畫的時機都選的那麽刁鑽，怎麽？不該給我點精神損失費——】
謝經年沒忘記找487的正事，他試探性地開口。
【宿主……這時機都是世界意識選的，和我這個系統沒什麽關系。】
察覺自己要被迫背鍋的487趕快解釋。
【冤有頭債有主啊宿主，你可以找世界意識多要一次進銀輝之門的機會，就別霍霍我了。】
487和謝經年學壞了，一個ctrl+v把皮球複制給世界意識。
多要一次？
謝經年陷入沉思。
難道487這個系統意識并不知道之前在現實世界發生的事？
明明那個沒有自主意識的系統已經說過，為了補償把他莫名扔出漫畫世界，多贈予他那一次回到現實以及進入銀輝之門修改設定的機會……
怎麽487看上去似乎對此并不清楚？
看樣子，沒有感情的系統和487不是一個體系，前者和世界意識的關系更為緊密，無臉的事也不可能在487這裏得到線索。
謝經年沒有感到挫敗，他一向不會因為失望而陷入自艾自怨，迅速轉而思考之後的打算。
無論如何，他必須複活，補全度和願力值也是必須賺的，漫畫世界和現實世界之間亂七八糟的關系先放在一邊，系統以及背後的勢力已經證實它們真的擁有複活自己的能力，那樣淩駕于他這一個個體生命之上的存在也沒有必要欺騙他，家裏的父母和妹妹還在等他，無論怎樣的謊言都持續不了太久，他必須回去。
而且，無臉，系統，漫畫與現實……這樣充滿未知之美的隐秘，考據起來，才讓人更加暢快。
他喜歡這種，與作者鬥智鬥勇一般的沉溺感。
探索世界的真相，這不就是考據者存在的意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