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雖到了秋季，但夏天的炎熱還沒有完全溜走。
此時正午陽光正熱，幾人蹲坐在距離小巷三百米左右的小型超市門口，手裏拿着甜津津的冰棍吃着，還是最便宜那種，一塊錢一根。
冰棍是柳吉掏錢請的。
在路過超市的時候，柳吉将頭上的汗珠一把甩下，對邊楠說一句去打聽消息後獨自邁進了超市大門。為了能遇見個好臉，柳吉買了幾根冰棍去套老板娘的話。
“老大，我剛問超市老板娘了，說金正家門前有棵老槐樹，比較顯眼。就在東邊，走個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柳吉繼續說道：“老板娘還說了，金福跟金正的關系一直都不好，甚至前幾天還見他們在街上打過架，嘴上罵着的一個比一個難聽，根本看不出來他倆是親兄弟。”
“嗯。”邊楠點頭，“去把車開過來，咱們開車過去。”車停在了巷子邊上。
柳吉應聲向巷子的方向走去，痕檢科的幾人也跟着離開了。
超市門口只剩下了邊楠和蘇沁雅兩人。邊楠今天的穿着依舊是黑襯衣與白色內搭，下身換成了一條藍色的牛仔褲，随意的搭配卻更加襯托着邊楠俊美的容顏，這讓遠處的幾個人側目而望。
而蘇沁雅今天穿着一件寬松短袖，□□穿着一條灰色運動褲。因為是外出辦事，頭發沒有全部盤起來，而是随意的綁在了腦後。
藍色的發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地面上有些小小一片潮濕，向上一看，是從蘇沁雅手中的沒有被拆分的冰棍包裝袋一角上滴落的。
“不喜歡吃？”邊楠問道。
蘇沁雅輕呃了一聲道：“我一會兒再吃。”
其實她不能吃。
沒辦法，在特殊日子裏她只要吃一口涼的東西，總會肚子疼到讓她無法呼吸。
記得有一次她在來大姨媽的期間喝了一指甲蓋大小的冰沙，當天晚上她就在床上疼的來回翻滾，吃了止疼藥也沒有任何作用。
而神奇的地方是，只要她不吃涼的東西，肚子一點疼意都不會有。
因為是第一次與柳吉見面，所以遞過來的東西蘇沁雅也不好拒絕。
蘇沁雅只好打算一會兒找個機會去超市看看能不能把它退掉。要是不能退掉，她只能偷偷把它扔掉了。
雖然這樣做不太好，但是沒有辦法，她真的吃不了涼的東西。
同為女人，邊楠看出了蘇沁雅沒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
看着蘇沁雅鼻尖泛起的汗珠，邊楠眉頭微微上挑，道：“我突然挺想吃的，要不把你的給我嘗嘗？”
邊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幫小朋友吃個冰棍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蘇沁雅有注意到，剛剛分冰棍的時候，邊楠手裏沒有拿到任何東西。
蘇沁雅手裏的冰棍已經化了許多，甚至都能感覺到有些冰體脫落了木棍。蘇沁雅覺得這樣給出去有些不妥，将東西背到身後，“隊長，我再去給您買一根新的吧？”
“不用。”邊楠道：“你的吃起來或許更香。”
邊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就像是酒吧裏勾搭美女的小混混一樣不正經。
蘇沁雅怔住。
柳吉開車過來的時候，正巧碰到邊楠将最後一口冰棍吃完，動作肆意的将木棍與包裝袋扔進垃圾箱中。
柳吉微微詫異，他家老大很少吃涼的，所以在買之前他還詢問過吃不吃，得到不吃的回答時他才去買的。
直到兩人上車，柳吉也沒想明白。只覺得女人是很難讀懂的高等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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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了槐樹下面。
就像是在等待邊楠幾人的到來一樣，金正家的大門直直的敞開着。
院子裏坐着一個女人，面前擺放着一個洗衣盆，此時她正彎着腰洗着衣服。
“大媽你好，金正在家嗎？”柳吉率先出聲。
那女人聽身後有人問話，轉頭看向邊楠等人，一看家裏突然來了這麽些人，連忙站起身，在褲邊上擦了擦手，慢慢道：“你們是…？”
三人默契地掏出警員證舉在身前。
在女人呆愣的時候邊楠收回警員證，對其說道：“我們是警察，今天是來找金正的。”
“老頭子？在的在的。”女人一聽是警察，臉上閃過一絲緊張感，恰好被邊楠捕捉到了。
而也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中年人粗狂沙啞的聲音響起，“誰來了？”
“警察。”邊楠重新拿出警員證，“金正是吧，我們想找你聊聊。”
金正雙眼凹陷進眼眶，讓人看了心生懼意。眼上的眉毛稀疏，甚至大片的毛發已經變成了白色。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裏幹農活曬黑的。
金正的手裏正握着一把芭蕉蒲扇，聽見邊楠的話後，扇動了一下扇子，鼻子抽動道：“進來吧。”
說着自己先進了家中。
“我知道你們警察來是為了什麽，肯定是因為昨天死了的那個畜生。”邊楠等人剛進家門，就聽見金正的帶着怒意的聲音道：“別的無可奉告，我只能說，他死的好！而且他早就該死了！真是謝謝老天爺收走了他！”
金正媳婦一進門就聽見自家老頭子胡言亂語的發言，心下一急，沖着邊楠幾人指着沙發笑道：“別聽老頭子瞎說。你們快坐，快坐。”
邊楠落座中央位置，蘇沁雅在左負責記錄，柳吉則是在經得同意後進入了其他房間探查。
邊楠打開錄音筆，看着頭偏向其他方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金正道：“據我們了解，金福是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人，是你的親弟弟。他死了，你怎麽一點也不難過？”
金正聽到這話，立馬轉頭看向邊楠，惡狠狠地唾棄道：“呵，我才沒有他那樣的弟弟。”
蘇沁雅這時問道：“能跟我們說說他做過什麽讓你這麽恨他嗎？”
金正突然吼道：“不說，問完了沒？問完了就趕緊走！別影響我睡覺。”
“還有一個問題。”邊楠絲毫沒有被金正突然的大吼影響到，手裏的錄音筆亮着紅燈。
“有人說前幾天看見你和金福在街上打過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怎麽？抓不到兇手就來懷疑我來了？！”
跟着柳吉從別的房間出來的金正媳婦一聽，頓時慌了神，快步邊楠幾人面前搖晃着手，急急忙忙地解釋着：“警察同志，可不是我們老頭子殺的他啊！昨天一天我跟老頭子都在家裏呆着呢！要不是有人上家來跟我們說他死了，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在家做了什麽？”
“看電視。”金正媳婦着急道：“我們前天看了天氣預報，說是昨天有雨，就沒去地裏幹活，呆在家裏無聊就一起看了看電視。”
“看的什麽？”
“一個教做飯的節目，那裏面做的飯我跟老頭子都沒見過，看的時候還一直說他們做的香來着。”
在女人解釋的時候，金正一直在身後扇着扇子，輕聲冷哼着。
柳吉問道：“有人證嗎？”
“人證？啥是人證？”
“就是有人能證明你們在案發時，也就是金福被殺時在家看電視嗎？”
“這…這…”金正媳婦又慌了神，在家看電視的就只有她跟老頭子兩人，現在突然說讓人證明她跟老頭子在家看電視，這、這去那證明？！電視裏的人們又不知道她跟老頭子昨天在看着他們！
金正起身與金正媳婦并站在一起，扇子指着問話的柳吉喊道：“我沒殺人，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殺他了！沒有證據在這問什麽問？”
“你！”
“老六。”邊楠出聲及時制止了柳吉，起身對金正兩人一笑：“希望金先生能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這樣才能早日幫你弟弟捉到兇手。”
“他跟我沒關系。”
邊楠眉頭微微一抖，眼皮淺淺撩動：“那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先告辭了。”
走出大門前，邊楠轉頭對站在客廳門前目送他們離開的金正說道：“在案件還沒有結束前，希望你和你的妻子不要離開左安鎮，我們還需要你們的配合做調查。”
一旁的金正媳婦：“不離開不離開，我們這半輩子就在這裏過的，不可能會離開的。”
送走邊楠他們回家後，金正媳婦拍打着金正的後背，責罵道：“你怎麽跟警察同志說話那麽沖？這要是把你抓走了怎麽辦？”
金正渾濁的眸底掠過一道暗光，望着邊楠幾人的背影冷哼：“哼，他們倒是抓我啊？！”
柳吉坐在副駕駛位上，從後視鏡看着金正家的大門，氣急敗壞：“老大，這人怎麽這個德行？就像咱們欠他錢似的。”
邊楠沒有理會柳吉的問話，而是一邊撕開一個果丹皮一邊問道：“金福前妻家住哪裏？”
蘇沁雅坐在後座，聽見邊楠的話，自然地掏出手機說道：“在隔壁村，我給您導航。”
這時柳吉從金正帶給他的怒意裏走出來，道：“不用了，剛才我問了遠遠，他前妻早就嫁到別的地方了，聽說是在南市。”
南市離滿城市有幾千公裏。
“查過車站購票信息嗎？”
柳吉打開手機，看着喬遠剛發來的信息，啧啧道：“查了，沒有購買過票。”
柳吉接着說： “她沒有什麽嫌疑了。”
“嗯。”邊楠将嘴裏的果丹皮嚼咽下肚，舌頭上的味蕾還存留着果丹皮酸酸甜甜的味道。
随即說道：“帶着蘇沁雅去問一下左鄰右舍的，昨天有沒有注意到金正兩人做了什麽。”
柳吉點點點頭：“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