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一道男聲打斷了邊楠的話，只見遠處門外站着的紅哥正招呼着蘇沁雅過去找他，蘇沁雅沖着邊楠點了下頭後，将鑰匙重新塞重回到了邊楠的手中。
“隊長，我去紅哥那兒看看。”
蘇沁雅說完後就小跑着離開了原地。
邊楠微微用力握了下手中的鑰匙，随後像掩蓋什麽一樣将鑰匙朝空中抛了抛。等到鑰匙再次回到手心的時候，邊楠突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是怎麽叫的蘇沁雅。
“沁雅？”邊楠低聲呢喃道，随後失聲笑了笑，明明今天送蘇沁雅回家時還連名帶姓的叫着人家，怎麽突然變了樣？
邊楠嘴角微微上揚，眼底不明的光芒散落。
警隊的人一直忙到了淩晨三點。
邊楠望着副駕駛位上閉眼小憩的人，眸中的柔光微閃。
蘇沁雅是一個小時前被邊楠命令着到車上休息的。
在邊楠對她講的時候，小姑娘一臉抗拒的拒絕着，要不是邊楠說就剩下了收尾工作，不需要她幫忙的話，蘇沁雅或許根本不會下來。
倔強的模樣，跟她那個爸一個模樣。
蘇沁雅的爸就是邊楠上次與楊家棟提起的那個人，那個刑偵一隊的隊長…
其實在還沒見到蘇沁雅的時候，邊楠是不知道蘇沁雅是他的女兒的。若不是因為邊楠有次去過他家，看到過蘇沁雅的照片，饒是蘇沁雅長相與他七分相似，邊楠也不會往他身上想的。
畢竟他之前有說過，不管如何，都不會同意自己女兒也幹這一行的。
可是…
不知是邊楠的目光太過炙熱還是蘇沁雅夢到了什麽，只見蘇沁雅眉頭輕擰，鼻子輕輕的拱了一下，雙眸緩緩睜開。
邊楠在蘇沁雅擰眉頭的時候就移開了視線。
因為剛剛睡醒，較為陌生的環境讓蘇沁雅心生警惕，直到轉頭看見駕駛位上看手機的邊楠，蘇沁雅這才徹底醒了過來。
将不知道誰給她蓋的衣服掀開，坐直後叫道：“隊長？”
因為剛睡醒，蘇沁雅的嗓音帶着一絲沙啞，清清的兩個字叫出口，就像是帶着刺的藤蔓，繞着身姿，一下一下的向前撓搔着，像是要勾壞邊楠心外看似堅硬但卻有弱點的心牆。
邊楠沒有在意心口處的癢意，将手機息屏後放在一旁，自然地搭着話：“嗯，醒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不好意思啊隊長，我本來打算眯一會兒就上去幫忙的。”
蘇沁雅将衣服拿起來才發現身上蓋着的是邊楠穿着的黑色襯衫外套。将衣服疊好後，平房在了自己的腿上。
“沒多長時間。”邊楠在回話的同時示意蘇沁雅系好安全帶，“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可以不叫我隊長。”
邊楠突然間覺得隊長這個稱呼在不工作的時候被叫，有些別扭。
但很重要的是，好像有些生分。
“那…”蘇沁雅為難道：“我該怎麽叫隊長？”
蘇沁雅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着，她覺得叫邊楠為隊長就挺好的。因為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邊楠都一直是她的隊長。
邊楠挑眉，輕聲說：“叫我全名，或者就叫…”
姐姐吧。
邊楠心想：她比蘇沁雅大了五歲多，叫姐姐确實不為過。
可後面三個字的提議邊楠還沒來得及提出口，就被蘇沁雅驚喜的聲音打斷。
蘇沁雅的聲音很少被情緒影響發生波動，在胖墩他們打趣她的時候臉紅一下，但說話跟阻止他們的時候聲音跟平常無異。
平靜如水。
但是此時，蘇沁雅的聲音就像是一直平靜的水面被風吹動，泛起了水波。
“老大。”蘇沁雅笑着，眸底掠過幾顆星星，“就像胖墩哥他們一樣，叫你老大吧。”
邊楠望了一眼天空上遠不如蘇沁雅眸底亮眼的星星，低眸輕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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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讨論室。
邊楠沖着桌子上只有的一臺電腦前的喬遠說道：“把查出來的死者信息跟他們說說。”
喬遠點頭，将昨天晚上查出來的東西投放在衆人面前的幕布上。
“死者本名李佳，因為嫌棄名字太土，一直讓別人叫她Candy。27歲，單身。是河縣山市的人，五年前就來來這裏打工了，目前是一個酒店的前臺接待員。”
“她跟家人在五年前就斷絕來往，在滿城也沒有任何親戚。”
邊楠點頭，補充道：“昨天紅哥說了案發時間大致是前天的，也就是16號晚上21點到22點。”
“死者死的時候沒有掙紮的痕跡，推測來說，應該是吃了安眠藥後被捂死的。如果不是死者自己吃的安眠藥，那麽兇手就一定是讓死者卸下防備的人，也就是死者認識的人。”
“而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安眠藥的痕跡，所以安眠藥是兇手帶去的，不是死者自己吃的。”邊楠舉起一個杯子的照片，道：
“這個杯子表面有死者的指紋，裏面殘留的水有安眠藥的成分，杯延處，有別人的指紋，但因為太殘缺，所以查不出來是誰。”
“浴室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據昨晚的勘察，第一現場應該是在死者的床上，也就是死者是在吃了安眠藥後在睡夢中被殺了，再然後被放到浴室的。”
蘇沁雅将邊楠說的話裏的幾個重點記了下來，擡手問道：“老大，有一點我不懂。兇手為什麽要給死者吃了安眠藥後捂死她？有下藥的機會為什麽不下毒？這樣不是更省力一些嗎？”
喬遠順着蘇沁雅的話問道：“而且為什麽殺了人之後還要擡到浴室裏？”
邊楠道：“因為兇手，想要洗掉什麽能讓我們抓住他的線索。”
随後看向蘇沁雅，回道：“你覺得人會在什麽情況下給認識的人下安眠藥？而又為什麽會在那人熟睡的時候殺了她呢？”
蘇沁雅眼睛一亮：“有兩種。第一個是她失眠了，我買藥送過去，但是在她睡着之後我發現了她對我不好的一些事情，沖動後殺了她。”
“第二種就是，想在她睡着後……”做她不願意讓做的事情。
蘇沁雅怔聲道：“強/奸？”
蘇沁雅聲音落下，讨論室裏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住了。
是了，下安眠藥這件事情，能讓人想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甚至連死後被放到浴室這件事情都能解釋清楚。
洗掉那些痕跡。
胖墩出聲打破了沉寂下去的氛圍：“報警的人跟她只有合租的關系？”
柳吉這時擡手，道：“是，昨天我問過郭曉敏，她跟李佳沒有太多的接觸，也沒有矛盾什麽的。而且案發時，郭曉敏在學校住宿，還有同學可以證明。所以可以排除她是兇手。”
“行，一會兒我們去李佳工作的地方看看。”
沒有親戚，關系較近的同事便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蘭色的油性筆在邊楠的手指間靈活地轉動着，等到筆端落在桌面上，發出嗒的一聲響後，就聽邊楠說道：
“遠遠一會兒查一下監控，16號進出入小區的人。重點查一下，21點之後出過小區的人。”
李佳住的小區位于的地段較為偏僻，樓房老化嚴重，小區裏根本沒有任何監控，唯一的監控就安在了小區門口。
“當然，我們也不排除是小區內，或者是同一棟樓的人做案的可能。但因為小區裏沒有監控，所以一會兒，我們要分兩路，一隊去李佳工作的地方，另一隊，查一查整個小區裏認識李佳的人。”
邊楠最後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查了一部分，還剩下一部分就辛苦大家了。”
邊楠在小區規劃圖裏畫了兩棟樓出去。
小區不大，只有五棟樓。而李佳住的是第三棟，四層。
昨天晚上警隊的幾人已經查過了前面的幾棟，但因為調查時吵醒了許多人，遭到了抱怨和投訴。
也因為想着案發時間已經過了一天，兇手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邊楠就讓他們收了隊。
“老大辛苦，聽小蘇說收隊後老大還送小蘇回了家？”柳吉接話道：“老大真不公平，你還從來沒送我回過家！”
突然被cue到的蘇沁雅都已經站起來身子準備前往邊楠安排的地點了，聽到柳吉提到自己後又重新坐了回去。
她也沒有去柳吉面前故意說邊楠送她回家。而是有一次柳吉聽她說加班到挺晚的，就問了一句用不用送她回家，她用邊楠送她拒絕了柳吉。
或許是那個時候，柳吉記住了。
“你不是有車？”邊楠撩起眼皮盯着資料，看都沒看柳吉一眼。
柳吉聽見邊楠的話，哀嚎着：“小黃車也算車？！”
邊楠擡頭，佯裝思考狀，随後看向胖墩，認真地問道：“不算嗎？不也有輪子？”
胖墩笑着說：“是車，是車。”
“你們！你們無情！你們冷酷！你們偏心！”柳吉雙手呈捧心狀，一副我見憂憐的模樣。
玩歸玩，柳吉也知道現在不是鬧騰的時候，要不是讨論室裏的氛圍太壓抑，他也不用出這麽個想法來緩解大家的心情。
仰着頭沖着蘇沁雅說道：“小蘇，我們走！今天你跟柳哥行動，咱不理這些人。”
說着頭也不回的出了讨論室的門。
蘇沁雅起身看向邊楠：“老大，我先跟柳吉哥走了。”
邊楠與蘇沁雅對視，“嗯，你們去李佳工作的地方查。”
在蘇沁雅出門的瞬間，又聽到身後傳來女人特有的嗓音：
“路上小心。”
蘇沁雅眼皮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