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車子行駛在耀眼閃爍的霓虹燈下。
蘇沁雅握着方向盤，腳踩着油門。她換了一身衣服，白半袖，藍色牛仔褲，平底鞋。又恢複了常态。乖巧得任誰也想不出在半個小時前她穿的還是酒吧裏最常見的吸睛吊帶裙。
線人告訴她，她一直等的那個人今晚不會到酒吧。蘇沁雅知道後，立刻沖出廁所把已經走到走廊裏的邊楠叫停。
從酒吧出來，走向停在停車場裏的車。一個直徑坐在副駕駛上，一個自然地走向駕駛位。
邊楠的二手大衆最近有了些小問題，車開起來後會有從不知名的地方發出嗡嗡嗡的聲音。而此時車裏就剩下了這一個聲音。
兩人從酒吧出來後就沒再說過話。
邊楠給胖墩轉了今天的請客錢說了有事先走後，擡頭看向路邊。
蘇沁雅空隙間看了邊楠幾眼，但邊楠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發，像是在生氣。
車子又開了幾分鐘，蘇沁雅在餘光中看見了個東西，唇齒微啓：“老大，我前邊停一下車可以嗎？”
邊楠的注意力終于從車窗外的風景處移開，轉頭看向蘇沁雅，輕聲：“嗯。”
經過同意後，蘇沁雅将車停靠在了路邊。解開安全帶，下車向一邊走去。
在蘇沁雅出去的時候，邊楠拿出了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條消息。
[邊楠：繼續盯着，有其他情況告訴我或者去找胖墩。]
[yyy：好的。]
[yyy：不過你确定讓我給蘇沁雅的那條假消息她會信？]
邊楠看見消息，眉頭微挑。
信。
畢竟小姑娘都從酒吧出來了，還要送她回家。
蘇沁雅跟的這個人邊楠其實也一直調查着。
好巧不巧，蘇沁雅找的那個線人是邊楠的一個朋友。在兩個月前蘇沁雅找上她的時候，她就跟邊楠說過有人跟邊楠目标獵物一樣了。
邊楠當時還以為盯的人是想要殺獵物的獵人，倒是沒有想到居然是蘇沁雅。
出了廁所後邊楠就給她朋友打了電話，讓她給蘇沁雅發一條‘獵物不來’的消息。
小姑娘還是單純，很成功的就信了。邊楠看着手機的眼神晦暗不明。
[邊楠：嗯，以後獵物出來覓食就不要跟她說了。]
[yyy：不是我說，這麽騙人家小姑娘好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邊楠：不會。]
[邊楠：我沒有良心。]
手機對面的那個人看到邊楠發的消息後：……
蘇沁雅很快就回來了。手裏還提着兩個塑料袋。
坐回車內，蘇沁雅将兩個口袋全都遞給了邊楠，笑着說道：“老大，這些給你。解酒用的。”
塑料袋沒有系口，邊楠接過來就看見口袋裏裝的東西。邊楠拿出來在蘇沁雅眼前晃了晃：“奶茶解酒？”
奶茶的杯體還是熱的，拿的時間長還有些燙手。
“應該可以吧？”蘇沁雅接過，給奶茶插上吸管後遞到邊楠的嘴邊，臉上的表情和肢體都帶着讨好：“老大，商量個事兒呗。”
邊楠沒有動作，蘇沁雅便一直舉着奶茶。
幾秒鐘後，邊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接過杯子，低頭嘬了一下。味道香甜不膩，熱熱的柔軟口感咽下去，讓邊楠早已淡薄的酒氣完全消失。
放下杯子，邊楠問道：“什麽？”
蘇沁雅手拇指剛剛被燙的有些癢，搓了搓手後指着另一個系着疙瘩的口袋道：“在我說事之前，老大你能先把那個口袋解開嗎？”
邊楠順着蘇沁雅的話，将袋子解開。
視線探向內部，裏面是果丹皮，各種形狀的都有。
邊楠望着滿滿一袋子的小零食，突然覺得蘇沁雅是在哄孩子，還是那種剛剛學會走路，牙牙學語的幼童。
擡眸問道：“這算什麽？”
蘇沁雅直定定，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賄/賂。”
看着邊楠昏暗燈光中的不解的側顏，蘇沁雅嘿嘿一笑，“我這是在賄/賂您。”
邊楠将口袋收緊，放在車前。放下時感受着袋子的沉甸，邊楠脫口而出道：“想要說什麽？”
賄/賂成功。
蘇沁雅見邊楠主動問起，心中的緊張頓時放松。她看得出來出酒吧廁所的時候邊楠就生氣了。她也知道邊楠阻止她去見那個人是為她好。
可是她查了四年，卻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好不容易有這一個機會能去接近真相，她不想放棄。
不過好在，那人今天沒來。她能有機會補救一下被自己惹生氣的領導。
蘇沁雅還特意打電話問了柳吉，說如果惹邊楠生氣該怎麽辦。
柳吉驚訝的聲音在混亂的背景音樂聲中響起，“小蘇！你真厲害！你快跟哥說說，你是怎麽惹老大生氣的？！快教教哥！哥還從來沒見老大生過氣，你要不偷拍一張老大的照片給哥發過來？讓哥瞧瞧！不對…你怎麽惹老大生的氣？用意念？”
說了一大堆，柳吉才反應過來蘇沁雅不是去見別人了嗎？怎麽還能隔空惹到邊楠。
蘇沁雅解釋了幾句後連忙挂斷了電話。面如土色，心裏突然明白，靠柳吉還不如靠自己。
還好，自己好像成功了。
蘇沁雅心思收回。雙手做合十狀，前後懇求的擺動着，“老大，那個報告能不能多給我一天時間？”
讓邊楠不生氣這件事蘇沁雅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工作的事情。她可沒有忘記邊楠出廁所前說的話。
冷漠無情的話。
雖然她知道邊楠說那些是為了逼自己離開酒吧。邊楠肯定猜的到，自己不論怎樣都是不會離開二隊的。二選一，她只能選擇離開前者。
見到邊楠看向自己，蘇沁雅左手豎起三指指天發誓道：“後天，後天我一定會給隊長你一個完美的報告！”
邊楠坐正身子，“開車吧。”
“老大你還沒給我答複。”蘇沁雅沒摸準邊楠的心思。
“可以。”邊楠感受着手中奶茶的熱度，緩緩道：“但有一個條件。”
“什、什麽？”邊楠說的太嚴肅，讓蘇沁雅的大腦已經飄過了一百零八種懲罰的措施。
只見邊楠擡眸與蘇沁雅對視。看着蘇沁雅眼裏滾動着的不安，邊楠嘴角噙笑：
“加我微信。”
-
送邊楠到家後，蘇沁雅又開着邊楠的二手大衆回了家。
嚴淑曼已經睡下了，蘇沁雅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後躺到床上，手指不自覺地點開了和邊楠的消息框。
聊天記錄只有一句添加好友時的那條備注信息和一條‘你以添加了B，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的提示消息。
B？bian？邊？
一下子就猜出來了。蘇沁雅心道。
沒再想邊楠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微信名，蘇沁雅看向邊楠的微信頭像。
是一束山楂的藝術照，紅彤彤的果實做前景，棕色的木質桌子和零星散落的山楂做背景。整個照片的風格和濾鏡，就像一個中年女性用的頭像。
這個人居然這麽喜歡果丹皮嗎？蘇沁雅暗自笑着，連頭像都是果丹皮的本體。
蘇沁雅點擊邊楠的頭像，想看的更清楚些。
[我拍了拍“邊老大”]
蘇沁雅：？
這是新出來的功能嗎？我是怎麽弄出來的？
蘇沁雅摁了一下這條突然出來的提示。
[是否撤回剛才這次拍一拍？]
就在蘇沁雅準備點是的時候，備注為邊老大的人發來了一條消息。
[邊老大：？]
邊楠剛從浴室裏出來就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拿起來一看，是胖墩剛剛領取了轉賬。
[邊楠：讓他們回家注意安全，你也是。]
過了幾秒，對面發來新消息。
[胖墩：OK.jpg]
退出聊天界面，邊楠正準備放下手機去工作，就看見在列表裏，今天新加好友的消息框有一個提示。
[“小蘇”拍了拍你。]
…
蘇沁雅看到邊楠發來的問號後，也不再點撤回了，反正都被當場抓到了。
[蘇沁雅：老大，我到家了。耶.jpg]
[邊楠：嗯。]
[蘇沁雅：老大，我把車開回家了，你明天怎麽上班？關心.jpg]
邊楠看見後，單手打字。‘打車。’兩個字出現在對話框後，邊楠遲遲沒有摁下發送鍵。
過了幾秒之後，邊楠将兩個字删除，又重新打了兩個字過去。
[邊楠：明天你來接我。]
蘇沁雅看見消息後，愣了一下。又想到邊楠之前一直送她回家，蘇沁雅笑着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邊楠點開這條語音，只聽對面傳來女孩動聽歡喜的聲音，“好的老大，明天七點司機蘇沁雅準時報道。”
女孩的聲音不是平常軟糯，也不像剛剛在酒吧時的妩媚性感，而是清脆的，宛若黃莺。
[邊楠：嗯，早點睡。]
發過去之後，邊楠放下手機繼續擦拭着頭發。牆上挂着的時鐘秒針又走動了幾下。邊楠再次拿起手機，打開聊天界面。
[邊楠：晚安。]
對面很快給了回應，依舊是一條語音，依舊歡快動聽：
“晚安老大，麽麽噠～”
邊楠聽到後三個字時只覺得血壓上升，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鏡子。
果然，耳垂紅了。
蘇沁雅打完語音後躺好準備睡覺，就聽見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打開一看，是邊楠發來的語音。
蘇沁雅好奇地撩了下眼皮，點開。
邊楠佯裝淡然的聲音傳來：“好好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