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十月三日。
在無頭分屍案發生的第四天，兇手在自己的住處被抓到了。聽說警察進去的時候，兇手正在躺在床上，後來才發現兇手在警察去的前幾分鐘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藥。
死者的頭在兇手家的冰箱內找到。在廚房內的刀具以及地面上檢測到了死者的血跡。
而兇手，有兩個人：新大的大二學生何芹和死者與何芹的輔導員李國棟。
外面的消息在網絡上亂飛，警局這邊相對來說安靜許多。
審訊室裏的燈被打開，潔白的光突然亮起，使得原本坐在黑暗中的人被刺地閉上眼睛。
邊楠看着對面依舊儒雅至極的男人，沒有說別的直接道：“何芹已經把所有的事交代了。”
昨天在發現何芹吞安眠藥自/殺的第一時間警察就把何芹送到了醫院，而昨天晚上何芹已經被搶救過來。中午的時候将何芹接到警局後，何芹将所有的一切托盤而出。
而李國棟是被一直守在他家門口的廖北南和喬遠捉回來的。
李國棟睜開緩緩掀開眼皮，望向邊楠，“嗯。”
李國棟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瀾，因為他早就猜到了。何芹膽子小的讓人疼愛，就像她在把曲麗麗捅死的時候，那瑟瑟發抖的樣子，忍不住讓他心生憐愛。
他還記得，在曲麗麗斷氣的時候，雙眼瞪大看着何芹的時候，何芹躲在在自己懷裏哭的多傷心啊。
像那麽受一點驚動就吓得像小倉鼠的何芹，怎麽可能會承受住這些‘兇神惡煞’般警察的盤問呢。
“現在我們要知道，你是怎麽在抛完屍之後，快速到鄰居家找人證的。”李國棟抛屍的時間在七點，到了老城區的時間将近八點。可是在之前，領居已經證實他在七點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找車了。
“呵。”李國棟諷笑一聲。
“她們那些沒文化的，只要在問之前說一句‘現在是七點’的話，她們看也不看表就在心裏烙下了我找她們的時間是早上七點。我想…”李國棟看向邊楠，“邊警官不會不知道這種心裏暗示吧？”
邊楠沒理會李國棟。
“車是怎麽回事？”
“那是準備賣了的破車了，在之前都被我騎到收破爛的那裏了。後來準備抛屍的時候，突然想到它了而已。”李國棟道：“想不想知道棉花和垃圾袋是怎麽來的？我想你們查過網上和實體店的消費但是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吧？”
确實如李國棟所說的，邊楠她們查過最近購買大堆棉花的記錄，可是沒有查出來什麽。
意識到自己說對了，李國棟傲然一笑：“哈哈，那也是我從廢品站裏撿來的。廢品站可真是個好東西，聽說前幾天不知道哪個鎮有個收廢品的死了？”
邊楠直接跳過他的問題，語氣平淡地問道：“為什麽要分屍？”
盤問過何芹才知道，殺死曲麗麗的不是邊楠一直懷疑着的李國棟，而是與曲麗麗一同消失不見的何芹。但是何芹不是存心想要捅死曲麗麗的，而是在幾人的推搡下，失手将刀子插在了曲麗麗的腹部。
就在何芹要打電話自首時，她的手機被同在一處屋子的李國棟搶走了。
接下來，渾渾噩噩的何芹在沒有從殺人的驚愕中走出來的期間，李國棟自己完成了分屍、冰凍屍體、抛屍…
聽到邊楠的問話，李國棟暗無精神的眼睛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語氣激昂地道：“當然是因為我愛何芹！我不希望她遭受牢獄之災。只有把曲麗麗的頭割下來，才不會查到小芹的身上。”
“那曲麗麗呢？”死後還被分屍。
“她就是個瘋子！我早就想殺了她了！看來小芹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殺了那個瘋子。雖然小芹一直嘟囔着她是無心的，可我不信，小芹一定是看出來我不喜歡曲麗麗，才會殺了她來讨我開心！一定是這樣。嘎嘎。”李國棟講話時神情癫狂，早已沒了德高的嚴師模樣。在話出口後，李國棟從嗓子裏擠出來一聲陰笑。
“她不是瘋子。”坐在邊楠身邊，從開始審問後一直在做記錄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蘇沁雅突然開口，“瘋的是你。”
李國棟沒有說話，又從嗓子中發出怪笑：“嘎…嘎…”
“你明明知道她倆是一對戀人，為什麽要用期末給曲麗麗挂科、不給曲麗麗畢業證的話去威脅何芹，讓何芹跟你在一起？！”
審訊何芹的也是邊楠和蘇沁雅，所以蘇沁雅将何芹說的一切都記了下來。除了她失誤殺了曲麗麗以及自己在曲麗麗死亡之後的這幾天自己的內心飽受着的煎熬，剩下的就只有何芹對曲麗麗思念成疾的愛意。
何芹與曲麗麗在大一軍訓的時候便偷偷在一起了。當時她們兩個班被分在一起進行訓練，兩人站在同一排。或許是性向相同，她們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出彼此之間互相感興趣。
大一一年，她們互相幫助，共同學習，一起進步。可是在大二的時候，她們之間出現了第三個人，是她們兩個人的輔導員。
李國棟開始私下追求何芹，何芹被李國棟瘋狂的愛意吓怕了，她與曲麗麗商量了以後，将自己與曲麗麗之間的事告訴了李國棟。原本以為李國棟會放棄退出，但是沒有想到，李國棟的追求變得更加猛烈，甚至還用曲麗麗的前途威脅何芹。
何芹無奈，假意的對李國棟說她與曲麗麗已經分手了，但是分手歸分手，是不會喜歡李國棟的。但是曲麗麗又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何芹說她倆分手的消息，便找到何芹與她争吵了起來。
兩人的吵架聲中有提到李國棟的名字，在路過的人聽來，就像是兩個女生為李國棟争吵一樣。
李國棟聽見蘇沁雅的話，擡起被拷着的雙手摘掉了眼鏡，雙目猙裂：“她們是同性戀！這違背了原則！我是她們的老師！我就該帶她們走出這個錯誤的認知！”
“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麽為人師表的，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有什麽同性戀是違背原則的認知…”
“何芹是我的！我的！”李國棟怒吼着打斷了蘇沁雅。
邊楠拍了下蘇沁雅的肩頭，示意讓她不要激動。
過了五分鐘，李國棟的情緒又恢複了平日的淡然後，邊楠陳述着何芹之前說的話，“所以在你知道何芹是騙你的時候，就約去了何芹與曲麗麗一起租的出租屋找她們。而且去的時候，你還從樓下的水果店買了一把水果刀。”
“是。”李國棟道：“她們一起來找我請假，說什麽要去醫院看病。呵，請假的時候我看曲麗麗那滿臉春意就知道，看病只是借口，她們一定是要去外面的家做/愛。”
何芹在大一申請在外租房住的時候找過李國棟簽字，那個時候李國棟就已經記下來了何芹的租房地址。
在批了何芹與曲麗麗的請假單後，李國棟也跟着出了校門。他跟在她們的出租車後面，跟着她們進了小區、進了單元樓、進了房門…
他拿着刀架在被摟着的曲麗麗脖子上來威脅何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何芹沖上來搶走了他手上的刀。
嘴裏還喊着救命，喊着報警。
李國棟一時着急，将懷裏的曲麗麗推了出去，自己想要往外跑。可是在曲麗麗被退出去的剎那，撞到了舉着刀的何芹，刀尖入腹。
他阻止了何芹報警自首的舉動，沒收了何芹的手機。
而何芹在意識到自己殺了曲麗麗後，精神一直沒有緩過來，一直混沌着。在胖墩他們去的前一個小時，何芹才恢複了正常。恢複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自首，可是她找不到手機，只找到了一瓶安眠藥…
那是曲麗麗給她買的。她最近因為考試經常失眠，導致狀态不是很好。所以曲麗麗提議讓她請假回趟出租房，自己吃一片安眠藥安靜的睡一覺，補補氣。她還對曲麗麗撒嬌說讓曲麗麗摟着她睡她才會睡得更香，便拉着曲麗麗跟她一起去請假…
“我買刀就是為要殺了曲麗麗那個女人，她怎麽配跟小芹在一起？”
“她不配…”
“不配…”
李國棟雙手捧着頭獨自喃喃着，他的情緒徹底崩潰。
邊楠與蘇沁雅對視一眼後起身出了審訊室的門。
跟在蘇沁雅身後的邊楠，望着蘇沁雅盤在腦後的發疙瘩，記憶突然倒退到兩人站在李國棟家門口的那一刻。
蘇沁雅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問她什麽問題。還記得自己說當時說回警局再讨論，但回了警局之後，兩人根本沒有閑聊的時間。
“沁雅。”邊楠叫道。
随後邊楠就看到蘇沁雅緩緩轉過的側臉，堅挺的鼻子，好看的眼眉以及粉嫩的唇。
看着蘇沁雅秀美的唇峰，邊楠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問話：“那老大覺得找我做女朋友怎麽樣？”
邁動的腳步霎那間頓住，看着蘇沁雅詢問的眼神，邊楠咳嗽一聲道：“記得整理一下記錄。”她沒好意思問出口，只覺得是她想多了。
蘇沁雅回了一句是後轉身離開了。
自己不會是記錯了吧？沁雅有問過自己那樣的話嗎？有嗎？
邊楠想不到答案。
可唯一能給她解答的人已經走遠了。
邊楠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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