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新大的學校附近。跟門衛說明了情況，邊楠與蘇沁雅順利的進入了校園。

因為疫情的原因，滿城市的所有大學只給學生放了一天的假。所以雖然放了假，但在校園裏依然能看到許多學生的影子。

邊楠與蘇沁雅在學生的帶領下，順利的到了曲麗麗與何芹的系辦公室。

經過調查他們發現，曲麗麗與何芹是一個院系的學生，學的專業也是一樣的。不過兩人不同班。

而她們兩人的輔導員，好巧不巧的，是李國棟。

望着辦公室裏正與學生交談的儒雅老師，邊楠踱步走向前。

“李老師。”

學生們聽見背後的聲音，自覺地向兩側後退半步，讓出了一道空隙。這使得坐在椅子上的李國棟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

短發，黑襯衣，工裝褲，馬丁靴。是昨天見過的那個女警察。再往後看，站着的是女警察的小跟班。

李國棟推了一下眼鏡，對圍在他周圍的學生說了幾句話後，起身向邊楠走去。

三人走到樓道內的一角，李國棟壓低聲音問道：“邊警官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是那個偷車行兇的人被抓到了？”

邊楠嘴角勾起，笑了一下。“我們對比了車把手已經車身上的指紋，全都是李老師你一個人的，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

指紋是昨天下午和晚上痕檢部加班比對出的。

只剩下李國棟的指紋那只能說明兩件事：一、兇手在偷車以及抛屍後擦拭過車，而車上的指紋是在李國棟找到車之後留下的。二、兇手就是李國棟。

李國棟猜到了邊楠話裏的意思。

“這…”李國棟讪笑一聲：“邊警官這次來…不能把我當做兇手了吧？是來捉我的嗎？”

邊楠回問：“李老師是兇手？”

李國棟抿嘴，從容的否定道：“當然不是，我是有人證的。邊警官還是不要亂開玩笑。”

邊楠原本就沒有開玩笑的心思，雙手插兜說出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我們這次是來調查李老師你的學生，也就是曲麗麗與何芹失聯一案。”

“這個事情不是公安在管嗎？”李國棟講完，臉上出現一抹探究，“邊警官昨天是不是來過學校？”

“李老師消息很靈通啊。”

“她們倆的宿舍裏都是我的學生。邊警官昨天沒說一聲就闖了宿舍，在學生群裏引起了挺大的波動。”李國棟說話時還隐隐藏着一縷指責。

邊楠輕笑：“沒辦法，李老師昨天休假。我只能自己找其他老師和宿管阿姨幫我。”

“邊警官莽撞了。”這次指責的意味更加明顯，那模樣就像是把邊楠放做了他的學生。

邊楠不想理他，轉移問題道：“現在是疫情期間，曲麗麗與何芹外出學校的時候有沒有找你請過假？”

李國棟陷入沉默，他的眉中透露着幾分猶豫不決。幾秒後，李國棟點頭，低聲喃喃道：“有。”

“不知道請假單還在嗎？”

李國棟點了下頭，随即又搖頭道：“報警之後被公安局收走了。”

接下來邊楠又問了些其它的問題，但都被李國棟分毫不差的回答了。快要結束問話時，邊楠舔了下幹澀的唇，問：“你剛才在猶豫什麽？”

李國棟在昨天就見識到了邊楠的細致觀察，此時沒有絲毫驚訝，自然接話道：“內疚。畢竟她們失聯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邊楠徹底不想跟李國棟交流，看了一眼時間，問：“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再去她們兩的宿舍看一看？”

“需要我引路嗎？”

“不用，李老師忙別的就行。去宿舍的路，我很熟。”

李國棟聽見邊楠最後說的三個字，臉上只是露出了無名的笑意，只說了一句自便後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去宿舍樓的路上，蘇沁雅擰開給邊楠買的水瓶蓋，遞過去的時候說道：“老大，我發現你剛剛一直在擠兌李國棟。”

“嗯，很明顯？”邊楠接過水輕抿一口道。

“還好。”就差直接給李國棟帶上手铐抓進審訊室審問了。如果不是在有人證證明李國棟不在案發現場的情況下。

“沒事，就單純的看他不爽。”邊楠微小的嘆了口氣，“昨天來拿曲麗麗的東西時，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傳聞。”

“什麽？”

邊楠與蘇沁雅對視，直言道：“說她跟李國棟的關系，遠不像表面上師生的樣子。”

到了宿舍樓，兩人分頭行動，一人去了一間宿舍。

邊楠到的是曲麗麗的宿舍。

因為放假，宿舍裏有的同學都還沒有起床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聽見敲門聲時，臉上還帶着絲絲埋怨。打開門看見站着的人是昨天那個警察後，埋怨就此消失。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宿舍樓下碰面。

“老大，我也問出來了一點不太好的消息。”蘇沁雅的臉色不太好。

邊楠猜道：“何芹跟李國棟也有暧昧？”

“是。老大你是怎麽知道的？”

“剛才那個宿舍的學生跟我講在曲麗麗與何芹失聯之前，曾看到過兩人争吵的畫面。争吵的內容就是有關于李國棟的。”

“那我們要不要去抓李國棟回警局問話？”

“這只是她們說的，暫時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她們講的是對的。況且，李國棟有人證，咱們也不好抓。”邊楠接着說道：“現在就等胖墩他們那邊能找到什麽重要線索了。”

到學校之前，他們接到了南區公安的電話，說是查到了何芹在幾個月前有在外租過房子，邊楠便派了胖墩幾人前往租房的地址進行探查。

等到兩人從學校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落日的餘晖灑在遠處的高樓上，泛着層層金黃。

蘇沁雅看着不是向警局開的路線，還以為接下來還有下一個地點要去，便轉頭問道：“老大，接下來去哪？”

邊楠轉動方向盤，“送你回家。”

“我…”

蘇沁雅剛要拒絕，就被邊楠出聲打斷。“拿我手機在群裏給他們發條消息，說今天晚上不用加班。”

因為無頭碎屍案的抛屍地點在人多嘴雜的街道上，在屍體剛發現的一個小時後就已經上了微博熱搜。随着網友的實時關注，點擊量已經破了千萬。

局裏的領導在昨天就下發了命令，讓二隊在三天之內破了這起案件。以至于二隊所有人昨晚都沒有回家，在辦公室加班了一晚上，早上起來草草的回家洗漱吃飯後又回到局裏上班。

隊裏所有人的眼底都浮着一抹青色。

蘇沁雅聽着邊楠不容拒絕的語氣，只好妥協地拿起邊楠放在一旁的手機。

點開屏幕，發現是有鎖的。蘇沁雅正準備問，就聽見邊楠的聲音響起，“密碼是1004。”

蘇沁雅知道1004是什麽意思，10月4日，邊楠的生日。她在學校的時候就知道了。

指腹在屏幕上點四下，蘇沁雅順利地解開了邊楠的手機鎖。

壁紙是一張哈士奇的照片，憨憨的。

蘇沁雅在哈士奇的耳朵邊找到了微信的标志。點開微信，隊裏的群被置頂，讓蘇沁雅一眼便看見了。

編輯好信息後蘇沁雅給邊楠讀了一遍，确定無誤後點擊發送。随後，兩道接收消息的通知鈴聲在車內同時響起。

一道是蘇沁雅手機收到消息後的鈴聲，另一道是邊楠手機收到消息後的鈴聲。

蘇沁雅沒有想要偷看邊楠隐私的心思，便準備将手機放在旁邊，等着手機自己熄屏。

可是在放下手機的同時，蘇沁雅的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返回鍵。微信的聊天聯系人界面就這麽出現在恰好低頭看手機的邊楠和發現自己失誤的蘇沁雅眼裏。

看到發消息的來的是誰後，兩人心思各一。

邊楠騰出一只手将手機裝回口袋，詢問道：“餓不餓？要吃飯嗎？”

沒有人搭話。

過了一會兒，邊楠趁着等紅綠燈的間隙向身側暼去，這才發現蘇沁雅走神了。

蘇沁雅此時低着頭，雖然手指正點擊着手機屏幕，但是她的心思可一點也沒在手機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剛剛給邊楠發來消息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在酒吧裏找到的那個線人。

他怎麽會給邊楠發消息？他也是邊楠的線人？還是說，只是單純的撞頭像了？

蘇沁雅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自己的電話鈴聲叫醒了。

是柳吉打來的電話。

蘇沁雅摁下免提，只聽柳吉帶着一絲急躁的聲音響起，“小蘇，跟隊長趕緊來何芹租的房子這邊來，有重大發現！”

蘇沁雅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在柳吉準備挂電話的時候出聲問道：“什麽發現？”

柳吉壓低聲音，帶着一抹幽森：“我們在何芹家的冰箱裏找到了曲麗麗消失的頭。”

蘇沁雅連忙擡頭看向邊楠。只見邊楠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手上的動作不停，使車子快速地轉過一個彎道，向租房的地址開去。

落日的金黃也在這一瞬間徹底散去，街道兩邊亮起街燈，目送着邊楠車子的離開。

我要開始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