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當然。”蘇沁雅擡眸，“我始終都堅信着這一點。”
邊楠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到下班點。揉着蘇沁雅的頭細聲道：“下班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沁雅現在其實完全沒有興致，但看着邊楠滿懷柔意的眼神，勉強的笑着：“好。”
邊楠把蘇沁雅送到車上，自己又轉身回到了監獄的小屋裏。
原本還帶着絲絲溫意的臉此時變得冷肅穆然。她怎麽可能在聽到隊長死因後這麽冷靜？只不過是為了蘇沁雅裝出來的罷了。
推門進去，只見桌子椅子被推翻在地。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劉亮民因為被拷在椅子上根本起不了身，此時廖北南手掐在劉亮民的脖子上，而劉亮民翻出眼白臉色青紫，感覺在下一秒就要窒息死亡。
廖北南平日裏的冷靜消失，現在就像是一頭怒獅。
邊楠步入，走到兩人身邊喝道：“北南。”
廖北南雖然處在暴怒狀态，可還能聽清外界的聲音。聽到邊楠的聲音時，廖北南以為會被阻止被教訓。
松手的瞬間，聽見邊楠說：“別弄死了。”
洩憤可以，別弄死了。
因為廖北南松手，劉亮民睜開眼喘了幾口粗氣，看向邊楠，“老，老子認得你，你是警察對吧？！身為警察，你怎麽可以毆打人？”
因為是胖墩和喬遠抓捕的劉亮民，在兩人審問過後劉亮民又被送到緝毒隊那邊，所以劉亮民只見過胖墩和喬遠，其餘的隊員并不認識。
但是他知道邊楠，因為在以前他看過邊楠的照片。那是王榮給他看的，說讓他以後要是碰到這個人就跑，不要去招惹。他問王榮為什麽，王榮目光陰狠的對他說，“蘇俊能抓捕我，一半的功勞都歸功于她。”
邊楠扶起椅子，翹腿坐上去。“你說什麽？”
劉亮民朝着地面吐了口吐沫，惡狠狠地說道：“老子說你是警察，怎麽可以毆打人？！你不怕我告你？！”
“呵。”邊楠冷笑一聲。
廖北南淡淡道：“她沒動手。”
“那你呢？！你一定也是警察！敢打老子！”劉亮民激動地指着廖北南，但因為手腕被拷着，只能揮動手指，看起來滑稽不堪。
“身為警察，我做的并沒有什麽不對。”廖北南道：“而且，你又不是人，你只是一個連畜牲都不如的玩意兒。”
“對比你殺人販毒，我只不過是在為你瘙癢。”
“劉亮民。”邊楠出聲打斷廖北南。
劉亮民看向邊楠，眸底劃過一道懼怕。
邊楠唇瓣微動，聲音徐徐：“你知道現在等你的是什麽嗎？”
“是無休無止牢獄生活。”
劉亮民大笑一聲，“小娘們想蒙我？雖然還沒開庭，但老子也知道，老子最多被判個十幾年。等老子出來，有你好看的。”
“那是在法院還沒收到你協助他人殺害警務人員的證據之前。”邊楠拿出一只錄音筆，是剛剛劉亮民和蘇沁雅談話的過程，“但是現在不一樣，你完了。”
“我…”
劉亮民瞬間變得萎靡不振，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男人似乎受了傷，說話時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他說道：“你終會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男人就是蘇俊。說這話的時候，是劉亮民拖他去船的甲板上後蘇俊被劉亮民摔在地上時笑着說的。
劉亮民當時嘲諷的回罵過去，等到王榮開槍把蘇俊殺死後，劉亮民掫起蘇俊的屍體把他扔下海，當時劉亮民大笑着：“呸！讓老子付出代價？老子先讓你死！”
十分鐘後，邊楠和廖北南走出小屋，獄警進門把劉亮民帶走。
在離開的時候，劉亮民嘟囔了一句話，誰都沒有聽見。
他說：“對不起。”
三個字随風飄散。
固市距離滿城市一千多公裏，坐臨海邊。所謂靠海吃海，人們的基本生活費都是從海裏得來的。安村不過是固市一個小縣城的小村子，人們已出海打魚為生，安然惬意。
但是在今天，來了四個外地人。
是邊楠幾人。
雖然蘇俊犧牲了，但是廖北南問出蘇俊的配槍還在當初他們藏身的地方，王榮一直到臨死前都用那支槍傍身。所以此行，四人是來尋槍的。
胖墩看着波濤洶湧的海浪，心裏劃過一絲疑惑：“你确定劉亮民沒騙你？王榮以前真的是這裏躲着？”
“嗯。查過了，這裏确實有他的行動軌跡。”廖北南肯定道，消息是喬遠查的，他總不能懷疑他的能力。
胖墩裹緊身上的外衣，打了個噴嚏道：“奇了怪，一般人不都是去山裏躲嗎？這人反其道而行啊。”
邊楠出聲道：“去劉亮民說的地點看看。”
“行，我找個人問問去。”胖墩朝着遠處街道站着的人走去，廖北南跟着一起離開了。
邊楠拉着蘇沁雅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口袋裏，另一只手捧着蘇沁雅的臉，柔聲問道：“冷嗎？”
只見蘇沁雅眼底泛着青色，面上的倦容陳述着這些天她晚上總是失眠的事情。在夜晚，蘇沁雅只要一閉眼腦海裏就浮現出蘇俊被槍殺後推入海裏的畫面，強烈的精神壓迫使得蘇沁雅只能靠安眠藥入睡。
但夢裏劉亮民的笑聲和王榮的槍聲以及蘇俊叫‘小雅’的聲音一直索繞着蘇沁雅，讓蘇沁雅的總是會在夜晚驚醒。
因為長時間沒有睡好覺，蘇沁雅整個人憔悴恹喪，沒有什麽精氣神。
原本邊楠特意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她調整好心态再去工作。這一次的行動邊楠也沒想讓蘇沁雅來，吩咐的時候蘇沁雅是同意的。可是在下飛機後，他們在停車場跟蘇沁雅相遇了。
蘇沁雅臉緊貼着邊楠的手，感受着邊楠手心裏的熱度搖頭道：“不冷。”
“下次如果偷偷跟着記得多穿些衣服。”
聽到邊楠的關懷，蘇沁雅臉上露出笑容：“我保證，沒有下次。”
邊楠又擡手暖着蘇沁雅被凍紅的耳朵，輕哼一聲：“最好是。”
“老大！這邊！”胖墩在遠處呼喊。
順着村民的指示，四人來到了王榮之前藏身的地方，是一幢小別墅，它這在遍布平房的村中很是突兀。
胖墩看着眼前的別墅脫口而出道：“卧了個草。他奶奶的，這人小日子過的不錯啊！”
就在這個時候別墅門被從內打開，一個女人提着一袋子垃圾出來，見門外站着從未見過的四個陌生人，笑着詢問道：“你們是？”
邊楠走近表明身份，“警察。”
女人面上閃過一絲慌亂，手中的垃圾袋掉落在地。
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女人下蹲撿起垃圾放在一旁，起身問道：“是…是有什麽事情嗎？”
邊楠直接問道：“王榮以前是住在這裏嗎？”
“是。”女人猶豫道：“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女人踟蹰一下，“請。”
別墅內潔淨整齊，看得出來女人是一個精致生活的人。女人請邊楠等人落座沙發上，在邊楠阻止了女人為他們倒茶後，邊楠問道：“你跟王榮的關系是？”
女人嗤笑一聲：“小老婆。”
樓上傳來幼童的哭啼聲，随後就聽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蒼老聲哄着她。
女人見邊楠幾人看着她，道：“小小是我跟他的孩子，哄她的人是王榮的母親。在王榮死了之後我把她接了過來，跟我一起帶孩子。”
女人說話的時候表情一直很淡然，說起孩子時還有着幸福的滿足。
邊楠對于女人所表現出的一切做了個推測，直言道：“看樣子，你也知道王榮生前是做什麽的。”
女人愣了一下，“嗯。我也知道你們來這的原因。”女人起身，“請等我一會兒。”
五分鐘後，女人抱着一個盒子下了樓。将盒子放在正對邊楠的茶幾上，女人嘆道：
“這是他的遺物。生前跟個寶貝一樣，睡覺的時候也要摟着才能入睡。在他死了之後我偷偷打開看過一眼，然後也沒敢聲張，把它藏了起來。”
邊楠拿起女人放在桌面上的鑰匙，将盒子打開。
裏面放着一把手/槍，幾小袋白色粉末和一張署名為「張潔儀」的存折。
槍是蘇俊的配槍，粉末是毒品，存折…
“存折是我的。”女人小聲道：“他販賣毒品得來的錢都在裏面。他死後我也知道這些錢不幹淨就沒有碰，一直放在裏面。”
邊楠：“謝謝。”
女人無聲搖頭。
從王榮家出來，胖墩感嘆道：“沒想到王榮這麽人渣，找的女人倒是不錯。”
“是不錯。”廖北南附和着。
“接下來去哪？咱們要不要吃一頓海鮮大餐再回去？我搜了一下，就在這不遠的地方。去不去？我請客！”胖墩砸吧嘴道。
沒有人回應，胖墩站定看了一圈。老廖聽老大的，老大聽…
胖墩認識到這個隊伍裏的人是誰，轉頭問向蘇沁雅，“去嗎小蘇？哥請客！”
“可以啊。”蘇沁雅笑着點頭。
蘇俊的配/槍此時背在她的包內，這讓蘇沁雅四年來第一次定下心，就像是父親陪在她身邊一樣。這樣的感覺讓蘇沁雅幾天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開始愉悅。
“既然小蘇同意了，那我們就出發……老大你去哪？！！”胖墩望向突然沖出去的邊楠背影喊問着。
邊楠像一道箭飛了出去，被她甩在原地的三人不知所措地對視一秒後，三人跟着追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