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地牢】
第五十二章 【地牢】
時海真人踏入正廳的一瞬間, 在場所有掌門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表情千奇百怪好不精彩。
歸衍真人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 眼睛圓瞪一陣恍惚。時海真來了?!他這種犟骨頭居然收了請柬前來赴約?!
“師……師侄……來得正好,快請坐!”強裝冷靜的歸衍真人忙殷勤地招呼道。
時海真人壓根就沒搭理他,用神念圍着正廳裏裏外外掃視三圈, 發覺倆混賬徒弟都不在,利落地一轉身又駕着靈鶴走了。
随着靈鶴消失在雲端之中, 衆人皆石化成了雕塑。
時海真人來幹嘛的?!只是為了亮個相?
“你注意到沒有, 剛剛他是提着劍進來的。是柄木劍。”兩位掌門交頭接耳着。
“他進屋的時候好像還帶着殺氣。”又一掌門開始閉眼瞎分析。
虬陽門掌門在一驚一乍之下,嘴上徹底沒了把門的, 脫口而出道:“莫不是來表示不滿的?”
歸衍真人打了個激靈, 只覺得此話一語中的。時海真人明顯就是來向他示威的!想要阻撓此次結盟!
不不不……往更壞了想, 說不定他已經發覺被眼線們監視的事兒了……
歸衍真人登時出了一頭冷汗, 跌坐回椅子上臉色發灰一言不發,全然沒注意到虬陽門掌門以及幾位小門派的掌門,趁機溜出了大廳。
“既然劍聖表明了立場,那咱就沒必要跟着歸衍受氣了!”虬陽門掌門興致勃勃地對其他人說道。
“劍聖跟醫聖交好,與其被歸衍當猴兒耍,不如去投奔樂觀又開朗的醫聖。”另一人下定決心後,召出飛行獸跳了上去:“趁着劍聖還沒改主意, 咱們趕緊追過去!”
于是這廂時海真人正焦慮地四處找徒弟,一回頭發覺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長串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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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願意追随真人。”大家夥們誠懇地拱手說道。
時海真人懵了。追随我?追我做什麽?幫我找徒弟?
虬陽門掌門猛然想起他雙眼皆盲, 定不認識他們, 忙自報家門:“真人, 吾乃虬陽門掌門,久仰!”
時海真人微微颔首,禮貌地沖各掌門拱手告辭道:“我還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了。”說罷沖着某處飛去。
既然不在太鵬山,那他真的去除妖了?走了這麽久,莫不是出了意外?
以塵觞的身手和楚弈的智謀,這二人搭伴理應沒什麽問題才對……看來他們是嫌棄不語山上的日子太清苦,又浪跡江湖去了。
心神不寧的時海真人久違地發了脾氣,見河岸邊上一堆妖獸正踐踏農田,揮劍便去,試圖在附近找找有沒有楚弈二人的氣息。
掌門真人們見時海真人一言不發開始砍妖,不由大吃一驚,嘀咕了一陣子後得出一個看似靠譜的推測——
劍聖這是以身作則,拿出實際行動來了!
于是這窩子妖獸先是被劍砍了個七零八落,又被從天而降的十八般兵器,七十二路拳法,一百三十六章符咒左右招呼,慘到連個皮毛都沒留下,榮幸地成了最見多識廣的獸。
時海真人由驚轉怒。徒兒丢了已經夠煩的了,殺幾個獸還有人搶!這世道是怎麽了?!這麽一通狂轟亂炸,他還上哪兒去找人!
“幾只小妖罷了,何必如此大動幹戈!”時海真人冷聲。
掌門們一頭霧水,圍成一圈分析了一下後,忙站成一排喊道:“真人慈悲!吾等自愧不如!”
時海真人越感莫名其妙,甩袖子繼續走人。他往東,人群也往東;往西,人群還是跟着;扭頭回不語山,這些個家夥直接堵了山門。
守山門的小道童被這陣場給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藏在他背後問道:“真人……他們這是打算一起攻打不語山了?!”
時海真人也慌,貓在山頭上觀察了一陣子,依舊沒弄明白前因後果,還更加悲傷地猜測道,他的徒弟們是不是聽到點什麽風聲,先行跑路了?!
“不怕,讓他們守着,乏了就走了。”時海真人走向棋桌,将一把棋子攥在手心裏,微微推動真元。
“自從師父仙去,我便再也沒用過占蔔術。如今為了這倆不省心的小混蛋,只得破戒了……”
這世間會占蔔術的并非陸輕羽一人,鮮有人知曉,當年的劍聖實乃占蔔高手。只是他洞悉占蔔術的弊端後,毅然棄了這門學問。
時海真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将棋子灑在棋盤上。眨眼的功夫,棋子們猶如列隊的士兵,自動排成了奇怪的圖形。
“……沒有命途?”他手指一抖,不慎掃落了棋簍。黑白棋子翻落在地上,嘈雜地上下彈跳着,滾入了陰影中。
*
“塵觞,我想進陸家探探。”楚弈站在陸府後院踮腳道。
塵觞凝神向院裏探去,旋即搖了搖頭:“裏面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正因如此,我才要進去看看。”楚弈低聲道:“這麽大一個府院,下人少說也得百人。如今都去哪裏了?”
“嗯,我帶你進去,但是你要跟緊我。”塵觞心有不安,但還是帶着楚弈跳了進去。
偌大的府宅寂靜如斯,甚至連個灑掃仆從都沒有。楚弈眺目看向內院,愕然察覺到一股妖氣悄然游蕩。
“裏頭有妖,見機行事。”楚弈握緊長劍,擡步要走。
塵觞一個箭步擋在了他前邊:“跟緊我。”
楚弈怔了一會兒,總覺得好像有點別扭。自己怎麽說也是個劍修,怎麽就給他落下“柔弱可欺”的印象了!
塵觞不由分說地将楚弈護得嚴嚴實實,左右查探着動靜。行至主卧廳附近,妖氣越發濃烈,卻始終不見廬山真面目。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二人忽然發現了蹊跷之處。
“在地底。”塵觞率先撞門入屋,二人翻箱倒櫃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個機關之類的東西,卻從書案後頭一隐蔽角落裏,找到了一縷金色的絲線。
“陣法線,看來有人構了個空間陣法,将人藏在地下了。”楚弈心下了然,順着金線一點點走向盡頭,終于尋到了陣法的結點。只見在床榻下方,赫然畫着一個圓形的紅色符陣。
“你懂嗎?”楚弈看向塵觞。
塵觞微微搖頭,旋即又道:“但我可以試着用魂力修改這個陣法,讓它為我所用。”
“你要小心,別傷了自己。”楚弈也知陣法師對決,比的就是魂力。倘若一方可壓制另一方,其陣法将徹底失效。
塵觞攢動仙元,結印覆在陣上。紅色的符文立刻有了反應,就聽一陣地鳴轟動,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幻,似是天地颠倒一般将他們二人直接帶入了地下。這裏幽暗狹小,兩側是石壁,一條走廊通向遠方,看不見盡頭,好似一座地牢。
“乖乖,了不得。”楚弈有點觸景生情,渾身不得勁。餘光瞥到塵觞時,攸地發覺他正緊盯着自己的雙手看,慌忙一把抓了過來。
“……被算計了。”塵觞小聲嘀咕道。他的左右手心居然同時出現了兩個血窟窿,黑紅的血液汩汩冒了出來,沿着指縫淌在地上,發出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
楚弈頓感自己的心髒砰地一聲炸了,仿佛這倆窟窿傷在了自己身上。張大嘴緩了半天,飛速扯下袖口兩條布纏在塵觞手上止血。
“我就說別傷了自己……”楚弈自責不已,再一看向塵觞的手腕,驚覺一條黑線正順着筋脈一點點向上蔓延。
楚弈當即掐住了他的主筋,打算把毒控制住。誰知塵觞卻不緊不慢地拿過他的劍:“沒事。”
話音落下,塵觞拔出劍在自己的小臂上狠狠劃了一道,血頓時跟不要錢似的迸了出來,呲了楚弈一腦門。
塵觞惶恐地眨了眨眼,也顧不上止血,撚起袖子給他擦了擦頭:“對不起。”
楚弈的魂兒已經丢了,半天才勉強動了動發白的嘴唇:“你……你不疼嗎?”
“還好。”塵觞鎮定自若地用法術治愈着傷口,誰知一擡頭突然對上了楚弈發紅的眼眶,緊急着就聽他氣急敗壞地問道:“既然會用法術祛毒,怎麽還要割傷自己!”
“不……不是毒。”塵觞縮着脖子解釋道:“是蠱。”
說罷他攤開手掌,兩條黑色的長線蟲搖頭晃腦地鑽了出來,剛想逃跑,被他用火燒了個幹淨。
“屍蟲?!”楚弈震驚。這東西他很熟悉,可他萬萬沒想到,竟有人能避過塵觞的感知力而下了蠱。
好在塵觞的傷口愈合極快,頃刻間只剩下兩個暗紅色的疤痕。楚弈卻依舊覺得很是刺眼,他好吃好喝喂得白白胖胖、清清爽爽的劍崽崽,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中傷,惹得他很想殺人。
“奶奶的,讓老子抓住他,非剁了他喂狗!”楚弈恨恨地唾了一口,又心疼地撩起他的衣袖,輕輕吹了吹傷處。
塵觞卻忽然面色微變,指着他身後道:“狗。”
楚弈剛一回頭,就見一面盆大小的爪子迎面拍來,兩只血紅的眼睛在幽暗中泛着綠光。繼而巨犬長吠一聲,卷着飓風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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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覺醒來,發現還是晚上,正想着怎麽睡了這麽短就醒了,拿過手機一看……
咦時間倒流了?!12點變成9點了?!
然後又看了看日期……
尼瑪我睡了一整天……!我這是要猝死嗎!
(頭發跟笑容一起消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