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決三妹的婚事(2)

第八章 解決三妹的婚事(2)

午膳是出自在京城享譽盛名的八珍樓大廚之手,全都是徐寧安素日愛吃的。

八珍樓其實是蕭家的産業,徐寧安已經知道,便也不客氣,消耗極大體力後吃到這些珍馐佳肴簡直是久旱逢甘露,再幸福不過了。

她一點兒沒有在他面前僞裝食量的意思,他欺負她欺負得那麽狠,還不許她多吃兩碗飯補補體力嗎?

蕭展毅當然不介意她補充體力,她體力越足他越愛,畢竟今晚她是不用想睡的了。

于是紅英、紅秀便看到自家姑娘專心大吃大喝,姑爺則從頭到尾都寵溺地看着她,眼睛的情意瞎子都看得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讓她們怪面紅耳赤的。

飯後用了水果,又到花園消食散步。

蕭展毅和徐寧安做着守禮未婚夫妻發乎情,止乎禮的消遣,下下棋,賞賞畫,時間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日落時分。

紅英、紅秀被自家姑娘糊弄回去幫她遮掩行蹤,而她自己則留了下來。

兩個丫鬟倒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她們一貫毫不懷疑地相信着自家姑娘不會被任何人輕易占去便宜。

徐老夫人其實也是這樣想的。

這也就導致了徐寧安和蕭展毅随心所欲地卿卿我我。

沒有了徐寧安的兩個丫鬟,在蕭展毅自己的地盤上,他馬上就變得無所顧忌起來,早早便拉着未婚妻回房安歇了。

睡是不可能睡的。

如同蕭展毅之前所想,他沒給徐寧安機會睡,纏着她陪自己一夜狂歡,在天色泛白的時候才累極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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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安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早已冰涼,她不禁想,那狗男人精力好到還能爬起來做事也是強人。

肉體纏綿得多了,身體便牢牢記住了這個男人的氣息,他在她身邊睡覺已不會引起她的警覺。

這——是個好現象,也是她努力了這麽久才得到的結果。

她想讓自己回歸成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不會對接近自己的丈夫本能戒備,不會甫一睜眼,便是對接近的人進行致命絕殺。

一開始,不做到筋疲力盡她不敢讓他睡在自己身邊。

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接近,兩個人默契地互相配合,終于他現在可以安全地睡在她身邊,她從身到心都接納了他。

真好!

徐寧安眼眶有些發熱,仰頭将淚意憋回去,對自己釋然地笑了笑。

蕭展毅這個時候進了屋子,看到她含淚的微笑,心頭一慌,幾步跨到她跟前,一臉擔憂地問她,“出什麽事了?”

徐寧安伸手抱住他,卻不說話。

蕭展毅開始還有些惶然,但慢慢就平靜下來,她不想說就不說。

“謝謝你。”許久之後,她對他低聲說了這三個字。

蕭展毅抱緊她,啞聲道:“該謝的人是我。”是她将他自永夜的孤寂中拯救了出來,她才是他的救贖。

他們之間永遠只有他欠她,而她不欠他!

等她收拾好心情,蕭展毅幫她梳洗更衣,為她挽發插簪,所有一切都親力親為。

徐寧安左右照照鏡子,戲譃地朝他笑道:“手藝越發的好了。”

蕭展毅扶着她的肩與她在鏡中對視,溫聲低問:“那為你梳一聲的頭可好?”

徐寧安對鏡粲然一笑,欣然許諾,“好。”

年關将近,無論王侯将相還是平民百姓,大家都在忙着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在細雪飄飛的日子裏,一個消息如熱油鍋裏投入了一塊冰——肅寧伯世子暴斃。

死因極不光彩,他是死在自己寵妾床上的,死時正和美妾激情燕好,然後保持着交歡的狀态便驟然猝死。

肅寧伯府大亂,朝堂上氣氛也有些微妙。

肅寧伯膝下只有這一子,其他全是女兒,而這根獨苗苗留下的也只有一個庶女,到死都沒把妻子娶進門,更遑論生出嫡子來繼承香火。

這個年,肅寧伯府的人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好的。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未婚夫婚前暴斃,徐寧善卻暗地裏感謝滿天神佛保佑,她寧守望門寡,也不想踏入那個火坑。

這樣大的消息,住在城外莊子上的徐老夫人祖孫自然也無可避免地知道了。

徐寧安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觸動,依照肅寧伯世子那個折騰勁兒,有這種下場一點兒都不意外。他這一生倒也算是沒虧待自己,美酒美人盡享,榮華富貴傍身,死都死得這麽香豔,絕對可以含笑九泉了,也算是及時行樂的典範。

順便的,徐寧安也替三妹念了聲阿彌陀佛,不管如何總歸是逃過一劫。

前腳肅寧伯世子的死傳得人盡皆知,後腳某人就傳了信邀她出莊賞梅。

原本徐寧安是沒多想的,但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就讓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扶了扶額。

她不找麻煩的時候,有人卻似乎替她幹了件大事,這鍋她要不要背?

外面北風呼呼地吹着,大雪簌簌地下着,這種鬼天氣出去賞梅,絕對是吃飽了撐的,風花雪月什麽的,很容易就讓她想起上次泛舟游湖的慘劇,那次病倒了很多人。

然而嫌棄歸嫌棄,徐寧安仍是裹了件狐皮鬥篷,外出赴約,不去不行,那狗男人不依不饒的。

鬥篷是紅狐皮制的,紅狐皮是蕭展毅派人送來的。

蕭展毅成功地在一次次的投機取巧與暗度陳倉之後,扭轉了徐家人對他的印象,獲得滿滿的好感,成為了徐家認可的姑爺。

梅林在莊子後的山腳下,幾十株梅樹連成一片,遠遠望去一片紅黯自雪中燃起,極是美麗。

地上的積雪有些厚,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上很安靜,只有主仆三人踩雪的聲音,她們走到梅林邊的時候,也看到等在那裏的人。

一身銀鼠皮制鬥篷的蕭展毅身姿挺拔,站在那裏,就完美展現玉樹臨風四個字,而他身邊帶着小厮二竹和長随千風兩個人。

看到未婚妻走來,他原本冷淡的表情便似雪山融化般染上了溫柔。

他朝她伸出手,她坦然将手遞到他手中。

蕭展毅朝千風看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然後蕭展毅便牽着徐寧安的手邁步進了梅林。

在确定其他人看不到的時候,他的手便攬到了未婚妻的腰上,與她在梅花樹下耳鬓厮磨、喁喁細語。

徐寧安整個人窩在他懷中,汲取這只大火爐的熱度,看着枝頭的紅梅興致缺缺,懶洋洋地道:“大冷天的,發什麽瘋要來賞梅?”

蕭展毅在她耳邊親吻了幾下,含笑道:“大雪紅梅不好看嗎?”

“冷。”

“我幫你取暖。”他語含暧昧。

“我不會跟你打野戰的。”徐寧安直接斷絕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蕭展毅低低一笑,道:“肅寧伯世子死了。”

“你煞不煞風景?”她一臉嫌棄。

蕭展毅卻不給機會逃避,“怎麽謝我?”他可是專程來要謝禮的。

“我幹麽要謝你。”她不想認帳。

“你心裏清楚,別耍賴。”

她掩口打個呵欠,“開春吧。”

“想憋死我嗎?”他扣着她腰肢的手用了點力。

“要死啊,疼。”徐寧安直接伸手拍了他一下。

“我想你了,兩個月了。”兩個月沒沾過她的身子了,想得身體疼。

“那也沒辦法,年前府裏忙,年後也忙……”天還這麽冷,不适合出去玩鬧。

“別敷衍我,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嗯?”

“元宵節陪你吃元宵。”她勉為其難地說。

“太久了,等不了。”

“你別無理取鬧,我今天都出來陪你看梅花了。”對喜歡貓冬的人來說,這真的是件挺不容易的事了。

蕭展毅用鬥篷遮住兩人,給了她一個綿長又火熱的吻,吻得火星四濺,她便知道這狗男人今天吃不到肉不甘休。

“這裏會有人來,你別鬧。”徐寧安堅定地推開他,試圖跟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蕭展毅哪裏肯,沒肉,湯也好啊。

徐寧安輕斥道:“正經點。”

“不想對你正經,”他将她抵在老梅樹上,貼着她的唇低語,“丈夫對妻子私下正經是悲劇。”

在床上相敬如賓的夫妻太多,官宦權貴之家尤甚,許多男人面對妻子心如止水,一派修仙貌,面對美妾,瞬間化身禽獸,貪歡縱慾不知節制,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那也不能這麽光天化日的放蕩。”她試圖推開他,扭頭躲開他不老實的唇舌,梅枝上的雪撲簌敕地往下落,落進徐寧安的衣領裏,讓她打了個冷顫。

蕭展毅看得有點心疼,便不再勉強她,伸手替她整了整被他弄得有些散開的衣襟,然後将人摟進懷裏,悶聲道:“想要你。”

“這裏真不合适。”屋裏随便鬧,屋外不行,她有原則的。

“我孤枕難眠,安兒。”他的語氣可憐巴巴的。

可惜,徐寧安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知道他裝可憐已經是經驗老道得很了。

她冷冷淡淡地說:“灌個湯婆子,被窩就暖和了。”

“你這建議真不用心。”

徐寧安呵呵兩聲,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把我自己送你床上就用心了?”

“那當然是求之不得。”

“回去蓋上被子作夢去。”

“你久不過去,被子上你的味道都淡了。”

徐寧安毫不理會他的賣慘,伸手揪住他的領子往下拉了拉,沉聲道:“都處理幹淨了?”

“當然。”

“年都不然人過。”她搖頭,去年一個,今年又一個,這人怎麽就非挑年前動手,什麽毛病。

蕭展毅冷哼一聲,“他們配過年嗎?”

“這麽偏激幹什麽?”她擡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

蕭展毅把她的手握在手裏,牽着她在梅林中漫步,“你這麽費心,別人又不會感激。”

徐寧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心實意地道:“我沒打算插手的。”是他瞎做主張的好不好。

“但你心裏不痛快。”他篤定地說。

徐寧安看着他搖頭,“蕭展毅,你不要這樣,戾氣太重了。”

“你會怕嗎?”他停下腳步側首問她。

徐寧安發出一聲嗤笑,她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怕什麽。

蕭展毅便笑了起來,“讓你不痛快的人,我也不會讓他痛快,順手的事,不是刻意。”

“那你還來找我讨賞?”徐寧安不樂意了。

蕭展毅眸色幽深地看她一眼,握緊了她的手,堅定地道:“賞罰應該分明。”罰他的時候那麽冷酷無情,該賞他了,也請別吝啬。

“你倒會算帳。”

“跟你學的。”

“你這樣會很容易失去我的。”她不是很認真地嘟囔。

簫展毅嘴角揚起,扭頭冷不防地親了她一口,然後哈哈大笑,輕聲篤定地道:“你舍不得。”

徐寧安撇了撇嘴,然後也忍不住笑了,她确實是舍不得了。

這人一點一點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不經意間就根深蒂固枝繁葉茂了。

兩個人在梅林走了一圈,雪地上留下了長長的兩排腳印,腳印有時會重合,有時又很淩亂。

從梅林出來時,徐寧安懷裏抱着一束梅枝,是蕭展毅親手為她折的,讓她拿回去插瓶。

臨走,蕭展毅又伸手替她攏了攏鬥篷,将兜帽給她扣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徐寧安送他一記白眼,轉身帶着兩個丫鬟走了。

讨債鬼!居然還要提醒她,生怕她忘了。

其實,她真想忘。

但答應都答應了,不能做個言而無信的人。

帶着一點兒小煩惱,徐寧安回到了莊子裏,又抱着插好的梅瓶去向祖母賣乖。

知道她出去做什麽的徐老夫人也沒多問,只道:“他一個人在莊子上過年,也是冷清。”

“還在孝期呢,想不冷清也不行。”她表現得毫無同情心。

“你也不心疼人。”

“我今天都肯陪他去賞梅了,多冷啊。”

“你這懶丫頭……”徐老夫人被氣笑了。

屋裏的其他人也跟着笑,大姑娘真是一個秒人,什麽詩情畫意一到了大姑娘這裏總是要崩壞,偏她還理直氣壯。

徐老夫人看霜瓶裏開得熱隐鬧的紅梅,眼睛裏帶了笑,雖然有些不應該,但肅寧伯世子去世真的是件大好事,她家善丫頭的親事總算是柳暗花明了。

望門寡都比嫁進肅寧伯府那個火坑強。

想到這兒,徐老夫人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捧着碗喝姜湯的大孫女,肅寧伯世子的事跟她沒關系吧?

應該沒有。徐老夫人馬上就自我否定了,這個季節是她最不愛動彈的季節,而且快過年了,她是個講究喜慶的,不會年前找晦氣,而且,堂堂一府世子又哪裏是那麽好下手的?

徐老夫人覺得自己想得可能有點兒多。

徐寧安老實地将李嬷嬷端來的一大碗姜湯喝完,用帕子擦了擦嘴,眼睛亮亮地道:“祖母,蜜餞。”

徐老夫人無奈地将手邊盛着蜜餞的碟子推過去,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了,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

徐寧安眼睛微眯地拈了兩顆蜜餞入口,滿足地像只撿到松子的小松鼠。

徐老夫人的神情慈和起來,到底還是個小丫頭。

在祖母這裏喝了姜湯,又讨了蜜餞吃的徐寧安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管那狗男人睡不睡得好,反正徐寧安是睡得踏踏實實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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