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黃金馬桶，得造價上億吧？
收了就完蛋了。
江俜還是喜歡白色馬桶，髒了容易發現。
岑阆可能注意到了馬桶是舊的，想給他換。
他剛說不收岑阆的東西，他就給他買純金馬桶，還用來威脅他要抱抱才肯退貨。
百分之百是故意的，這次是黃金馬桶，下次呢？
怎麽會有這種Alpha？
江俜窒息：“不要，我自己下單了一個，今天就會送上門。”
岑阆：“就抱一下。”
“再不讓抱工廠開模澆鑄了。”
沒有人能眼睜睜看着純金變成馬桶。他不信岑阆下單了，但他不讓抱，岑阆真的會去買。
江俜站在原地，低頭不做聲。
岑阆得逞，很快仗着手長伸手摟住江俜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因為顧忌江俜的肚子，兩人身體都沒有貼過，他松開手站直：“好了。”
僅僅是一下簡單的擁抱，甚至不帶任何狎昵，像是朋友間的安慰。
江俜一怔，岑阆想安慰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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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為例。”
岑阆滿口答應：“好。”
他真正想買的東西，怎麽可能退貨呢。
江俜：“送我到樓下你就可以回去了。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出生的時候通知？怎麽不幹脆等小崽子結婚了通知他吃席？
岑阆：“那怎麽行？既然你允許孩子叫我一聲爸，我就得盡到父親的責任，我不能幫你分擔懷孕之苦，只能給你提供營養和安全，間接哺育小崽子，這樣孩子才從生理和社會意義上都算我的骨肉。”
江俜：“……”他早就知道，不能吃岑阆的飯，會讓他構成撫養關系。
罷了，反正都承認了。
江俜：“那你掌握好度，不可以多餘。”
岑阆：“沒問題。”
岑阆把江俜送到樓下，在對方下逐客令之前，道：“我等你把馬桶安裝好了再走。”
江俜：“商家包安裝。”
岑阆：“我幫你盯着，他們不會偷工減料，不然馬桶漏水、下水位置差容易堵，這些問題你看得出來嗎？”
江俜：“我看不出來，你也別吹得像真的管道工似的。”
岑阆：“白焰戰艦是我盯着組裝的，它也有衛生間，怎麽不算有經驗呢？”
江俜想了想，他實在不能忍受馬桶出現問題，道：“那麻煩你了。”
“不客氣。”
繞彎回去的路上有個涼亭和回廊，人還挺多。
江俜坐下來歇歇腳，不經意擡眸一掃，才發現原來是個相親角，難怪大中午的，人這麽多。
由于青年期較長，在相親角的人，你甚至看不出是自己來相親，還是爸媽來替孩子相親。
江俜皺眉分析了一會兒，篤定大部分是陸上将那個年紀的人。
他剛想起身，就有一個大姐親親熱熱地靠過來：“靓仔，結婚了沒有？”
江俜：“沒有。”
“我猜對了，你也是來相親的對吧？”
江俜：“……”怎麽會有人問一個孕夫是不是來相親的？
“不是。”
大姐：“不要不好意思，大姐手裏資源多，你想要Alpha、Beta還是Omega？”
江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第一次懷疑自己其實不顯懷。
大姐會心一笑：“沒關系的。”
大姐透露，其實這附近是D區産科醫院的家屬樓，由于見證了各種懷不上的艱難病例後，很多人的心态轉變，不想努力了，只想有老婆和現成的崽。
“尤其是很多想抱孫子的家長，是不是親孫子已經不重要了。”
“我這有一個優秀男青年，三十五歲，Beta，年薪四十萬，父母都是輔助生殖系醫生，他也是醫生，中央區兩套房……”
江俜：“……謝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岑阆陰着臉，這是什麽狗日的社會，想要喜當爹的人這麽多？
岑阆客氣道：“大姐，我先來的，挖我牆角呢？”
大姐被岑阆的氣勢攝住，戀戀不舍地對江俜道：“你看吧，我就說這種人很多，下次還可以來這裏找大姐介紹。”
說完，她一溜煙地跑回人群。
岑阆頓時充滿危機感，他在太空部隊太久，不知道相親市場已經卷成這樣。
他得想個辦法死皮賴臉地同居。
下午三點，馬桶和安裝工同時抵達。
岑阆讓江俜呆在卧室裏不要出來，自己去交涉。
岑阆掏出皮夾，一人遞了兩百：“麻煩盡心一點，不然我老婆嫌我辦事不利。”
“必須的，這嫂子必須誇你。”
這麽一個頂級Alpha監工，不給小費也沒人敢糊弄。
江俜在卧室裏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誰是他老婆。
他租的兩室一廳很小，幾乎沒有客廳的餘地，門對門的，他走過去把卧室門關了。
“砰”地一聲。
安裝工人：？
岑阆看了一眼助理發的“到了”短信，微笑道：“沒事。”
他起身去開門，電梯門正好打開，一轎廂都是電器。
岑阆輕松地搬出來，舉重若輕，落地無聲。
他按了電梯下行鍵，過了一會兒，又運上來很多家具。
小沙發太舊，容易産生粉塵，要換，茶幾一只腳不穩，要換，飯桌桌角太鋒利，要換……
頂級Alpha的身手，足以悄無聲息地把家具換過一遍。
用時正好是換一個馬桶的時間。
岑阆送走工人，熟門熟路地在江俜醫療箱裏找到消毒劑泡騰片，兌水仔細把新馬桶擦得雪白，然後順便拖了地。
岑阆先斬後奏把新冰箱推進廚房，裝滿了新鮮食材，他的鋪蓋放進客卧，還鋪好了床。
他從種植星帶的出差禮物，石榴，也原封不動地送來。
岑阆剝了一盤紅彤彤的石榴籽，站在卧室門口淡淡道：“要驗收一下房子新格局嗎？”
江俜：“用不着。”就換個馬桶而已，就算漏水了他也不會對岑阆發脾氣。
岑阆：“就這樣放着了？”
江俜：“嗯。”
岑阆：“感謝信任。”
江俜不明所以，他做編寫教材的兼職，正在算數據，沒有在意。
直到聽見外面炒菜的聲音，驚覺哪裏不對。
他沒有炒鍋。
江俜出門一看，屋子大變樣，房東配置的埋汰家具全部被換，無一幸免。
江俜自己從宿舍帶來的破爛，比如二手小臺燈，則安然無恙。
岑阆去過他宿舍，知道哪些是他的。
新家具看起來都貼着天價标簽，江俜木着臉，走到廚房，看見岑阆跟着大廚視頻學炒菜，腰間像模像樣系一條圍裙。
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了，站在那裏出神地看了很久。
小江俜想象中的家的樣子，大概就會有這樣一對家長。
江俜有時候覺得，冥冥之中，他是有過的，所以才會念念不忘。
他悄悄大口猛吸岑阆的信息素，突然嗅到一股陌生的石榴汁味兒的Omega信息素。
他轉頭看見桌上放着的一盤剝好的石榴，以及地上兩箱又大又圓的完整石榴。
“你買這麽多石榴？”江俜疑惑。
星際時代食品商人擠破腦袋搶客戶，各出奇招，比如讓信息素是啤酒味兒的Omega賣啤酒，在可控的範圍內，可以讓客戶聞一下收集好的啤酒味兒信息素，當然，會有很高的信息素溢價。
這兩箱石榴，是從石榴汁味兒的Omega那裏買的麽
岑阆邊給鱿魚拉花，邊回答：“是非常好吃的石榴，過了這村沒這店。”
江俜抿了下唇，“哦。”
“你是不是聞過幾千種Omega信息素？”
岑阆切菜的動作一停，糟糕，是個容易影響A德的送命題。
“我爺爺為了給我治病，的确找過很多種信息素。”岑阆決定撒一個無傷大雅的謊，“我沒有跟他們見面，都是裝在試管裏送來的。”
江俜：“Omega的信息素琳琅滿目，一定很好聞吧？”
岑阆：“我覺得跟流水線上的香水差不多。”
江俜強調：“我沒有好聞的信息素。”
岑阆：“我也沒有。”
江俜心想，你有。
空氣中的石榴味兒信息素突然加重，江俜突然意識到不是岑阆買石榴沾染的，而是可能來自隔壁屋。
隔壁是那個Omega畫家，他早上還對江俜說自己易感期剛過，按理說，隔着幾道牆，即使少量溢出，江俜也應該聞不到才對。
江俜：“我可以送兩個給鄰居嗎？他很喜歡石榴。”
岑阆：“可以。”
江俜抱起兩個，一只手只能拿一個。
岑阆放下刀，幫他開門，見江俜徑直走向對門，按下門鈴。
對方正好要出門，臉頰紅撲撲的，“江醫生。”
“送你兩個石榴，謝謝你的畫。”
“謝謝。”
江俜随口問：“你要去哪裏？”
Omega畫家叫元桦，開心道：“我男朋友要來接我去自駕游，接下來我可能一個月都不在家。”
江俜目光看向畫師後頸的腺體，那一小塊皮膚發紅發燙，但不是正常的易感期狀态。
“最近有吃什麽藥嗎？”
“沒有啊，哦哦，我經常熬夜畫畫，我男友送我一瓶深海魚油，味道很腥，我不常吃。”
元桦就像個對醫生知無不言的合格病人，恨不得精确到早餐吃了什麽。
江俜禮貌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元桦放下行李，将兩個石榴塞進背包，然後小跑進屋，從卧室拿出來一瓶魚油，“喏，就是這個，他說很貴。”
江俜晃晃瓶子，然後打開，用手指從瓶口扇了扇風，瞬間皺眉把它擰上。
“不要再吃了——”
“元桦，準備好了嗎？”一道斯文的聲音傳來，一個Alpha從樓梯步行上來，“別聊天了，我臨時停車上來的。”
元桦：“來了來了。”
江俜覺得他盯着自己的視線有些陰森，仿佛威脅他不要多嘴。
想到門後的岑阆，江俜毫不畏懼地看過去。
這次不像在兼職當服務生的餐廳，看見被Alpha拉進包廂裏的Omega束手無策，只能刺激自己發|情，用信息素致人陽痿。
江俜冷冷道：“你送給元桦的魚油，怎麽含有腺體分離藥？”
臨床上經常使用的一款藥物，用于切除腺體之前服用，服下後腺體發脹，病竈切得更完整。
因為腺體很重要，所以該藥物做得非常苦非常腥，防止誤服。
居然有人包裝在魚油裏面騙人吃。
江俜：“你确定是帶他去自駕，而不是打算挖掉他的腺體棄屍荒野？”
“少管閑事！”Alpha眸色一下子沉下來，狠狠跨上樓梯，伸出一只手，打算推倒江俜，把臉色慘白的元桦強行帶走。
“啊——”
上一秒來勢洶洶的Alpha，被岑阆一腳踹下樓梯。他大概這輩子也想不通，普通居民樓裏為什麽會天降一個頂級Alpha！
江俜很有眼色地把元桦推進屋，果然下一秒Alpha不斷的慘叫聲傳來。
岑阆一邊看着江俜确保在視線內，快速處理完垃圾打包送調查局，折身回來，“沒事了。”
吓傻了的元桦喃喃：“他……他想要我的腺體？”
江俜：“嗯。”
由于現在越來越鼓吹信息素匹配度，簡直到了包治百病的地步，不孕不育都是匹配度太低。
有些人既要又要，想要自由戀愛或者豪門聯姻，又要高匹配度，就想把和丈夫匹配度高的Omega腺體移植到自己身上，雙腺體共同作用。
這個Alpha衣冠楚楚，和元桦匹配度高，容易獲得元桦的好感。但是他大概有結婚對象了，只想要元桦的腺體。
江俜沒有說得太直白。
元桦自己也琢磨過來了，後怕而感激地看着江俜：“謝謝你！沒有你我就慘了。”
江俜：“吃點石榴壓驚，然後去醫院檢查。”
元桦連忙刨出兩個石榴抱在懷裏，眼淚汪汪：“好。”
幸好他送了石榴圖給江俜，江醫生才會回兩個石榴給他，然後阻止他犯傻。
岑阆卻不這麽想。
江俜送石榴很突兀，結合他後來聞到的石榴味兒信息素，江俜應該也聞到了，才會找借口去看看。
江俜一個Beta，可以聞到信息素。
那相處這麽多天，他聞不到自己身上的消毒水味兒嗎？
岑阆立刻否定。
頂級Alpha的嗅覺相當靈敏了，江俜比他先聞到，比他還厲害。
江俜明明能聞到，卻假裝不知道，為什麽？
他到底是Beta還是Omega？
岑阆猛地抓住上次一閃而逝的線索——端盤子、服務生、餐廳、綠茶味信息素沒用他卻短暫緩解了。
他被江俜留下的紙條誤導，一直以為是安撫劑的短暫作用。
可是，小江醫生從來沒有說過安撫劑有用，只是讓他不要用。
他和林鹿見面那天，江俜就在那家餐廳當服務生。
他是遇到了江俜，才緩解的。
他并沒有跟任何服務生接觸，能隔空投遞的只有信息素。
他離開之前，好像、似乎，看見了一個貼着透明抑制貼的Omega？
要驗證很簡單，江俜去打個工，總不能還五層外包賬號，餐廳給江俜打錢的卡號，一定是江俜實名的。
岑阆吩咐助理馬上去查。
然後心情複雜地看着江俜，為什麽要隐瞞自己是個Omega？
針灸也是假的了？
其實用的是信息素？
如果江俜真的是Omega ，他為什麽聞不到江俜一絲一毫的信息素？
岑阆啞聲開口：“怎麽突然想到送人石榴？”他送的東西，不是應該像西紅柿一樣爛掉也不要麽？
江俜拿他送的東西轉送人，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江俜一怔，條件反射将元桦送給他的石榴圖翻過來：“因為他送我石榴圖，我很喜歡，想着回禮。”
岑阆盯着上面“多子多福”的落款，眼眸微暗。
小江醫生慌了。
“吃晚飯吧。”
岑阆把菜從鍋裏盛出來，“多吃點肉，蔬菜也多吃點。”
岑阆沒有立刻對質，洗碗的時候他收到助理發來的鐵證。
還是沒有立刻對質。
等江俜進屋後，他打開手機，搜索Omega孕期注意事項。
先前他了解的都是Beta，打鐵還需自身硬，想要揪住小江醫生的疏漏，必須用醫學知識武裝自己，免得被忽悠。
“孕期三次信息素依賴症？”
岑阆一愣，突然想到一些江俜借着給戰艦刷漆偷聞信息素的畫面。
會偷信息素的小江醫生。
好可愛。
岑阆險些控制不住信息素。
那……就不要控制了。
江俜需要他的信息素，多多益善。
“開始飯後散步了。”
兩人下了樓，岑阆把自己的信息素團控制兩米之內濃度最高，然後若即若離地繞着江俜。
江俜在地下城以外的地方，從來沒有吸過這麽濃郁的信息素。岑阆總是很克制。
他像被貓薄荷吸引一樣，受強烈的本能驅使，小心而又貪婪地跟着岑阆。
岑阆往左，他也往左，岑阆往右，他也往右。
岑阆停下，江俜抱着肚子看天。
岑阆微微膨脹。
這就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的感覺嗎？
岑總（膨脹）：我讓他往東，他就往東。
想點有用的，岑總。
來晚了，發200個紅包，今晚沒有了，明天也盡量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