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小江望星摔成一個泥團,小胖手撐着地兒想坐起來,但是泥潭有三四十公分,手臂都陷進去還不夠,下巴也挨上了。
岑阆挖蓮藕一樣把崽兒的手臂挖出來,把他撥正。
黑風過來躺下墊在江望星旁邊,讓小主人不至于沉沒。
好了,狗也髒了。
小江望星看看自己瞬間重了幾斤的作戰服,他挖起一捧泥,如獲至寶塗在胸前唯一沒髒的一處,“跟岑隊爸爸一樣!”
岑阆叮囑:“玩歸玩鬧歸鬧,自己打滾不許說跟爸爸學的。”
小崽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翻身趴在了泥潭上,手腳并用往前爬。
……爬不動。
岑阆拎起他後背的衣服,幫他往前送了一段。
“還是在爸爸背上好吧。”
小崽子沒回話,抓住了黑風的衣服,黑風立刻會意使出泥潭狗刨,拖着小崽子往前。
場面仿佛耕地,黃牛拉着沉重的犁,耕出一道深深的轍。小江望星聰明地仰着頭,免得泥水沖進嘴裏。
岑阆痛苦閉上了眼睛。
別說小江醫生了,他都不想看。
罷了,兒行千裏父擔憂,崽兒養得糙一些,将來出門江俜才不會牽腸挂肚。
等玩夠了,小江望星才捧着領口說:“爸爸,泥巴跑進去了。”
岑阆捏了捏他的作戰服,咕叽咕叽至少灌進去半斤泥。
岑阆頓時頭痛,一手抱崽一手牽狗,去泥潭旁邊的浴室沖澡。
他脫掉小崽子的作戰服,扔進放好溫水的洗澡盆。
涮一涮,整盆變色,火速轉移到下一個盆再涮。
換了三盆洗澡水,岑阆才蹲下來,給小崽子打上泡沫細洗。
搓頭發搓指縫,小崽子乖乖讓洗,把眼睛閉得緊緊的。
王望拿着水管給黑風沖水,洗得比小崽子快多了。
他看見岑阆往小崽子的盆裏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立刻叫喚:“先生!再髒也不能用洗衣粉啊!夫人會生氣的。”
岑阆微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用洗衣粉?”
還敢擡出夫人?膽子忒大了!
小江望星澄清道:“汪汪隊叔叔,是奶粉哦!”
王望是他的保镖隊長,小崽子說話快了就會汪汪隊,江俜糾正了幾次,但王望個人表示很喜歡這個稱呼,聽起來黑風都變成他的小弟。
王望:“奶粉?”
岑阆:“以毒攻毒。”
小江醫生的鼻子太好用了,用奶腥氣壓一壓土腥氣。
他不可能逮着小崽子搓得太厲害,小孩子皮膚嫩,不經洗。
王望:“那要黑風要不要……”
岑阆:“不用。”
江俜又不會抱黑風。
岑阆教育兒子:“看,你玩一次,就浪費了一瓶奶。”
小崽子怔住:“沒有了嗎?”
在泥潭裏消耗體力太厲害了。
岑阆給他一瓶奶:“喝吧。”
王望給黑風烘幹毛發,岑阆抱着浴巾包裹的小崽子修指甲。
“唔。”小崽子一手托着牛奶,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剪到肉了!
岑阆:“有點疼,還有一點泥。”
岑阆處理完,給兒子手指頭抹了一點碘伏消毒,最後套上衣服。
大功告成。
岑阆湊近小崽子吸了吸,一股奶香味,但他可能太心虛了,總覺得還有土味。
想個辦法。
有了。
岑阆打開一瓶碘伏,用棉花掃在小崽子手肘上。
再蓋上一層消毒水味兒,保證是一只清爽的崽兒!
“爸爸在幹嘛?”
岑阆:“弄一點你爸爸喜歡的味道。”
好了,過一會兒可以人模狗樣地去接小江醫生下班。
岑阆帶崽坐飛行器回去,今天江俜加班,八點才下班,囑咐他們先吃飯。
岑阆幹脆帶兒子去研究所附近的公園野餐。江望星也可以跟別的小朋友互動。
春風吹盡,夏天冒頭,綠化樹郁郁蔥蔥。
保镖回去取餐,岑阆剛鋪好野餐布,晚飯便送來了。
岑阆把小崽子放在野餐布中央,打開飯盒,“今天吃面條。”
“泥潭玩過了,吃飯就得認真吃,對吧。”
小崽子:“好哦。”
他乖乖坐着,調羹伸過來就張大嘴巴。
旁邊的運動器材區,有一老頭老太,不知帶的是孫子還是太孫,兩人嘴碎地議論起來。
“那個帶崽的Alpha又來了。”
“年紀輕輕的,也不上班,不去打拼事業,天天就繞着孩子轉。”
“估計家裏有錢,你看有狗有保镖的,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
“是老婆有錢吧,看着像小白臉。”
因為岑阆外貌出衆,兩人對小白臉的定位達成一致。
“老婆是研究所裏上班的吧,我看他一般往那邊去。娶個好老婆少走五十年彎路。”
“怎麽,你後悔年輕的時候沒去當小白臉?”
“你這老太婆,怎麽又扯這件事,小芳家裏是比你有錢……”
聊着聊着,兩人算起雞毛蒜皮的舊賬,話題也轉走了。
議論不算大聲,但岑阆和王望耳力非凡。
王望看着被議論面不改色的先生,挺直了腰板。
無知,不上班不打拼,說明星際和平,我們先生事業登頂了。
你們還是保佑我們先生一輩子帶崽吧!
小江望星吃完面條,不忘給黑風謀福利:“爸爸。”
“黑風哥哥好久…沒有吃牛肉幹了。”
岑阆對小崽子的稱呼常常感到好笑。
什麽岑隊爸爸、黑風哥哥、汪汪隊叔叔、江總爺爺……
基本上,家庭內部誰的稱呼被小崽子聽見,就會變成他的前綴。
江俜是永遠的專屬稱呼“爸爸”,因為“小江醫生”前綴太長,影響小崽子一分鐘喊十句爸爸。
陸京被兒婿背刺之後,偶爾會公事公辦地叫他“岑隊”,屬于陸上将最高水平的陰陽怪氣了。
岑阆:“它吃啊,只是不讓你看見了。”
江望星大為不解。
岑阆:“王望,喂一塊牛肉幹。”
王望掏出一塊牛肉幹,捏在手裏喂黑風,既不上抛也不扔到地上。
黑風就着汪汪隊長的服務,斯文地吃完了牛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整條犬通體漆黑,沒有一點雜毛和雜草。
岑阆:“崽兒,重新學習。”
江望星:“哦。”
岑阆看見游樂區有很多小朋友,問道:“要去跟小朋友一起玩嗎?”
江望星:“洗完澡,先抱爸爸。”
最香最香的小望星,第一個給小江爸爸抱。
岑阆:“行,那我們去爸爸門口等。”
岑阆和小崽子一起牽着野餐布的一角對折,再對折,放進袋子裏。
小崽子提起半人高的袋子,走在前面,他早就知道路了。
岑阆步履輕快地跟在後面:“袋子別碰到地上。”
小崽子往上提了一提,差點踉跄。
岑阆上前抱住他往前沖了一段:“加速了!”
“哈哈哈爸爸!”小崽子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笑聲在晚風中飄動很遠很遠。
是全星際跑得最快的Alpha爸爸!
運動器材區玩沙子的小孩子羨慕地對爺爺奶奶道:“爺爺,你能抱我跑那麽快嗎?”
老頭老太尴尬地對視了一下:“不能。”
好吧,Alpha爸爸親自帶孩子也有好處。
江俜不想讓岑阆和孩子等太久,都會虛報下班時間,七點半就說八點,不然這倆能提前半小時到。
七點四十,江俜剛走出研究院,就看見岑阆抱着孩子百米沖刺,保镖和軍犬在後面狂追。
要不是小崽子一直在笑,路人看了想報警,小江看了會沉默。
江俜默默往回退一點,再出去時,岑阆臉不紅氣不喘地站在老地方等他,小崽子靠着他的大腿和黑風溝通吃牛肉幹姿勢。
人模狗樣。
江俜忽然好奇岑阆私下帶崽是什麽樣子。
他接過崽子,覺得味道好像哪裏不對。
“擦了碘伏?”
岑阆點頭:“手肘在地上擦了一下,保險起見塗了一點。”
江俜擡起兒子白嫩嫩的胳膊,沒有擦傷,“哦。”
趁岑阆開飛行器的時候,江俜冷不丁問王望:“今天幹了什麽?”
王望機靈極了,跟小崽子有關的事肯定不能說,但什麽都不說,就顯得自己在夫人面前毫無當眼線的價值。
他想了想,道:“今天在公園玩,有一對老夫妻嫉妒岑先生親自陪伴孩子,造謠先生小白臉。”
幫先生獲得夫人的關注+Alpha,汪汪隊立大功。
江俜若有所思:“岑隊臉沒黑嗎?”
黑起來就不像了。
把臉一沉,保準對方不敢說話。
王望:“帶孩子的岑隊太平易近人了。”
江俜笑了笑,看見小崽子的手指。
指甲修成這樣也有資格當小白臉嗎?
他近來忙,是忽視了一些。
過了兩天,江俜緊鑼密鼓地忙完實驗,打開手機看岑阆的定位。
要是在公園,他就去露個臉。
這樣說有點自恃容貌,但是他站在岑阆身邊,應該沒人會覺得岑總是小白臉了吧?
“訓練場?”江俜念出定位上的名字,沒有提前打招呼,開飛行器過去,想給崽兒一個驚喜。
飛行器在上空的時候,江俜就注意到,訓練場裏多了一個泥坑。
此時還沒有放在心裏,直到他下降,視野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模糊,看不出泥潭裏的打滾的,男人與狗與崽兒。
飛行器一靠近,岑阆餘光立刻捕捉到,能夠飛進訓練場上空沒有被攔截的,只能是家裏人。
看飛行器的顏色,是小江醫生的藍白外觀飛行器!
糟糕!
“你爸來了。”
岑阆連忙把小崽子抱到平地上,抽出一旁的毛巾擦他的臉蛋,但他自己也滿手泥,毛巾剛拿到就髒了。
黑風察覺主人的意圖和千鈞一發的态勢,全身只有舌頭幹淨的它,緊急幫小崽子把手指的泥巴舔幹淨。
一人一狗一通手忙腳亂。
場面太震撼,江俜反而一下子沒話講,甚至反省自己……不如黑風……
舐犢情深。
小江醫生一時只能想到這個成語。
啊啊啊啊踩點八月全勤,拿來吧你!
發3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