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喜歡一個人,就會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但作為一個失憶的人,江善搜遍腦海,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和周明渡相關的事情,就好像關于他的記憶被憑空抽走一樣。

江善很不喜歡這種霧蒙蒙的感覺。

她想起第一次聽到周明渡名字的時候,飯桌上老江表情有點不對勁,她當時以為那是疑惑,現下回想起來,倒不如說是驚訝更合适些。

所以,老江是認識周明渡的對嗎?

她踩上拖鞋,又飛奔到樓下尋找老江。

老江正背對着她打電話,聲音嚴厲,帶着慣有的命令,顯然是忙于公事。

江善坐在一邊沙發上,等他結束電話後,才湊到他身邊。

“老江,忙完啦?”

江望山冷酷的眉眼肉眼可見的柔和下來,溫聲道:“嗯,你不是鬧別扭不理我了?怎麽,現在氣消了?”

使性子抛下他上樓,鞋子啪啪響不是朝他撒氣還能是啥?

江善噘嘴扯扯他的衣袖,“胡說,我那麽喜歡老江,才沒有生氣呢。”

她拉着他摁到沙發上,擡起小手給他捏肩揉背,還不忘問:“老江,舒服嗎?”

江望山好笑。

每次讨好他只會捏肩,就不會換一種方式嗎?

“軟綿綿的,沒吃飽飯?”

“老江!”江善微惱,她都主動低頭了,他怎麽還小家子氣揪住不放呢。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江望山讓她坐下,“找我有事嗎?”

江善坐在他旁邊,開門見山:“老江,你是不是認識周明渡?”

江望山目光在她臉上轉一圈,摸不清女兒什麽意思,面不改色,“嗯?”

“你別瞞我,我都猜到了,你肯定認識他,你就告訴我他的事好不好?”

江望山默了默,轉身示意傭人上一壺茶,才對焦急的她說:“周明渡的事,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

江善被他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跺腳,“你明明知道的,我失憶了!”

江望山沒有否認,他不緊不慢飲一口茶水,才慢悠悠說道:“既然你已經忘記了他,怎麽還想知道他的事情呢?”

“要我說啊,你誰都記得,獨獨忘記了周明渡,這就是天意,是老天看不過眼,故意不讓你們有交集。”

“你遵從天意就好了嘛,幹嘛還要問那麽多。”

第一次在東榆市看到周明渡的時候,江望山的直覺就告訴他,周明渡就是五年前小善回東榆市要見的人。

後來他着手命人調查,果然對上了他的猜測。

他剛滿十八歲的女兒,有了心動的男生,甚至為了見周明渡一面,獨身一人搭乘飛機,險些失去性命。

他如何能對周明渡抱有好感?

公平來講,周明渡很無辜,他只是在等小善赴約,其他任何事都沒做。

可他是個父親,面對險些失去女兒的悲痛,讓他無法客觀理性對待,無法不遷怒周明渡。

他甚至偶爾會恨周明渡,如果周明渡沒有答應和小善約會,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所以,得知女兒不記得周明渡後,他是如釋重負的,憋悶數天的濁氣一口氣全都吐了出來。

如今面對女兒的疑惑,他是真的不想解答,不想告訴她真相。

江善不懂老江為什麽隐瞞,她只知道她喜歡周明渡,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知道他們的過往。

“什麽天意,那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的。”

她努力地撒嬌,搖晃他的手臂,“老江,爸爸,你就告訴你女兒吧?好不好?”

“你如果不告訴我,我就生氣啦!”

江望山平時很縱容她,只是一旦江望山下定決心的事,任憑江善如何努力,他都不會松口。

他輕輕推開她,聲音冷了下來,“小善,我只知道你們認識,其他的你沒告訴我,我愛莫能助。”

他完全可以捏造謊話,敗壞周明渡的人品,讓女兒對周明渡印象變差。

但他江望山不屑于做那種沒品的事。

見爸爸臉色微冷,江善意識到他生氣了,明白再也套不出來,只好妥協,先安慰即将失控的大老虎。

江善安撫江望山,“好啦好啦,不知道也沒關系,不就是一個周明渡嗎,哪有老江重要?”

“老江是我第一重要的人!我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老江啦!老江一生我的氣,我就心肝疼,胃也疼。”

“馬屁精。”江望山嘴上不屑,臉色卻好看了不少。

江善氣呼呼瞪眼,“好啊,你居然敢說我是馬屁精!如果我是馬屁精,你就是大馬屁精。”

江望山立刻吹胡子瞪眼,“……你可真是個孝女!”

晚上,江善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周明渡,好似入了魔一般。

她眼珠轉了轉,騰地抓起手機。

原本打算過兩天再收拾周明渡,如今她一刻也等不下去,毫不猶豫地按下撥號鍵。

她已經想好了,待會兒就狠狠質問他,一定要裝作兇巴巴的樣子,問他為什麽要裝失憶騙她,知錯了沒有,讓他深刻意識到她的憤怒,悔不當初,痛改前非。

之後他老老實實認錯,她就網開一面繞了他。

嘿嘿。

這樣既教訓了他,又讓他認為她通情達理,一箭雙雕。

她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電話很快通了。

江善耳朵貼在手機上,眼珠不安地骨碌碌轉了轉,輕輕喊了一聲:“周明渡?”

話說出口,江善瞬間意識到聲音太溫柔了,一點都沒凸顯她生氣的樣子,于是故意粗聲粗氣吼道:“周明渡!”

嗯,這個就很有氣勢,不錯,繼續保持。

“嗯。”對面聲音很平淡,完全沒有被吓到。

江善錯愕。

按照她的計劃,周明渡早就知道裝失憶露餡了,所以一聽到她的怒吼,此刻應該是惶恐的,可他的反應,怎麽那麽平靜呢?

不對勁。

江善托着下巴。

她想了想,歸結于氣勢太弱,于是又拔高了嗓門,“周明渡,你還裝,我早就知道我們的關系了,你現在還騙我,知錯了沒?”

手機那端沉默了兩秒,才傳來男人的聲音:“我們是什麽關系?”

江善噎了下,這個答案不在計劃中啊。

周明渡肯定在試探她,

她清了清嗓子,“當然是戀人啊,你是我男朋友,我雖然記不得你——”了,但是我能猜到我們的關系。

“錯了!”周明渡猝然打斷她,“我們不是戀人。”

“什麽?”

周明渡:“你口中所謂的戀人關系錯了,我們從來都不是戀人,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江善一驚,但很快又覺得他在撒謊。

畢竟,頻繁的聊天記錄不是假的啊!

普通朋友會事無巨細,連早上吃了什麽都告訴對方嗎?

江善識破他的伎倆,笑嘻嘻道:“哼,你還裝呢?如果你不是我男朋友,為什麽每天都耐心的和我聊天?”

周明渡握着手機的指節發白,他深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可以看一下,每次聊天都是你先開頭的,我只是出于禮貌回複你……很抱歉讓你誤會了。”

江善嘴角的笑容消失,“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你可以看一下微信。”

江善頓了下,立馬翻出聊天記錄,眼睛死死略過一行行文字。

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竟然真的是她先開頭,無一例外!

好似一巴掌甩在了江善臉上,她的臉色既難堪又惱怒。

所以,都是臆想?都是她在一廂情願?壓根不是男女朋友?

那她這些日子的糾結算什麽?自作多情麽?

她嘴唇顫抖,不甘心地問:“你當真只是出于禮貌回複我?不喜歡我?”

江善小身板緊繃,緊緊盯着手機。

“嗯,不好意思。”

江善咬牙挂斷電話。

混蛋!

她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她的心好似碎成了八瓣,在難過流血。

她的愛情,沒了!

江善将臉埋在被窩裏,嗚咽哭泣。

周明渡跌坐在床上,目光失焦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機,很久才扯唇笑笑。

這樣就挺好。

等他處理完一切,恢複自由身,再找她道歉,獲得她的原諒。

只希望屆時她身邊還留有他的位置。

這一晚,兩人都是滿腹心事,久久未睡,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帶入夢鄉。

同時,大地上發生詭異的一幕。

色彩斑斓的蝴蝶停止翩翩起舞,屋檐上的麻雀停止啄食,正在做早餐的小攤販,停下了揮動木勺的手,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停下了步伐……

世界如同一張張被拍下的照片,永恒定格在這一幕。

天空中,魚肚白的雲層被撕開,一個毛茸茸腦袋探了出來。

貍貍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圓眼。

哇,這邊的天色居然要亮了!

那就事不宜遲,速戰速決。

貍貍迅速俯瞰大地,尋找到男女主,當看到男女主的距離後,雙眼微微睜大。

啥情況,進展這麽快嗎?

它就幾天沒來視察,男女主都住到一塊兒去了?

既然都住一塊兒了,在一起還不是早晚的事?

貍貍驚訝後很快笑笑,樂不可支,這樣就太好啦,劇情進展很順利,它也不用怕老大教訓它了。

貍貍興奮之餘,還不忘觀察男主的白月光。

它記得上一次離開的時候,不忍心殺生,就把白月光和男主的記憶泡泡取走了。

希望它的決定沒有做錯。

它動了動爪子,提取白月光的信息。

幾秒後,它愉悅地眯起了眼睛。

白月光果然不記得男主了,甚至對男主的死纏爛打還有些厭惡,氣得想動手教訓男主。

另外,白月光身邊還出現一個很不錯的追求者。

貍貍相信,繼續下去的話,白月光肯定和男主越走越遠,投入另一個男生的懷抱。

收集完劇情進展,貍貍卸下心頭大患,徹底不擔心劇本跑偏。

既然主角都沒有出錯,在按照劇情順利發展,以後它就不來這麽勤快了,快累死貍了。

貍貍轉身,如同來時那樣爬回裂縫裏。

只是它沒有發現,在它爬進去的最後一秒,一個深紅色,鮮豔得幾欲滴血的氣泡,從厚厚的劇本中逃脫,之後被不規則的裂縫邊沿擠壓出去,從空中飄落。

在小氣泡被随手夾在劇本的那段日子,它被迫吸收完了所有劇情,顏色也從淺淺的粉色,變成如今的鮮紅色。

紅色氣泡飄啊飄,快接近大地時,驟然被主人的氣息吸引,強行改變方向,飄向一棟豪華莊園。

距離莊園越來越近,氣泡越加活躍。

當它順着氣息降落在一個女孩床邊後,瞬間被吸附進女孩的身體。

女孩面色陡然蒼白,額頭浸出冷汗,痛苦地皺起了眉。

周明渡東西不多,不到兩個小時,就把近幾年的物品收拾幹淨,裝進行李箱。

房間頓時空蕩許多。

盛子銘吊兒郎當地環顧一圈,“房子不是挺好的嗎,近幾年的新樓盤,設施一應俱全不說,價格也公道,我記得你也就住了不到兩年吧,怎麽想起來要換地方住了?”

周明渡收拾完畢,從洗手間出來,雙手濕漉漉的,說:“膩了,想換個環境。”

盛子銘啞口無言,“行,反正你還有好幾套房子,不住白不住,只是我記得你不是都租出去了嗎?”

周明渡:“剛收回來一套。”

盛子銘挑眉,“剛收回你就急吼吼住進去,這麽急?難道這裏有鬼逼你離開不成?”

周明渡不語,把他推出家門,站在樓道把門鎖好。

兩人一手一個行李箱,這是周明渡全身的家當。

行李箱的輪子劃過地面,骨碌碌響。

隔壁鄰居的房門打開,程蕪詫異地看着拖着行李的兩人。

“周明渡,你這是幹什麽?”

盛子銘看見程蕪後,玩世不恭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了然。

他剛還在納悶周明渡為何匆忙搬家呢,現在看到程蕪,疑惑瞬間有了答案。

和一個瘋子處鄰居,誰能受得了?

周明渡睨了程蕪一眼,“幹什麽?自然是離你遠點。”

程蕪被他的話氣到不行,伸出一根手指,“你什麽意思?我怎麽着你了,你說清楚!”

周明渡懶得和她多說,掃了一眼盛子銘,“快點。”

“哦。”

車輪子的骨碌碌聲漸漸遠去。

程蕪氣急敗壞,發洩般狠狠踹了一腳屋門。

為了遠離她,竟然直接搬家,周明渡就這麽讨厭自己嗎?

他憑什麽厭惡?明明應該是她讨厭他才對!

好熱,好痛……

有人輕輕推她幾下,江善艱難地睜開雙眼。

淚水混合汗水黏在一起,江善眼皮微腫,視線模糊。

有道模糊的人影問:“小姐,你還好嗎?”

江善渾身不舒服,她好像出了很多汗,身上黏黏膩膩的難受,“我怎麽了?”

傭人看着她不正常的臉色,心下不安,“小姐你氣色很不好,好像失血過多,嘴唇和臉蛋都是白的,要請醫生過來嗎?”

江善虛弱地撐着眼皮,“不用了,我就是做了場噩夢,還沒回過神。”

話是這麽說,但傭人仍舊放不下心,出門就找到找到太太,将小姐的情況告訴她。

“小姐說是做了噩夢,可我看怎麽都像是生病了……”

杜若嘩地站起身,心驚膽戰,“你立刻去找醫生,我先去看看小善!”

杜若腳步不穩地上樓,心高高提起。

剛出院又生病,老天還讓不讓人活啊?

她可憐的孩子!

公主床上。

江善靠在枕頭上,雙眼緊閉。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暈染在床單上。

她今天才知道,她從出生就是一個笑話,活在劇本裏的笑話。

就連她最親的家人,也只是随手可以消滅的炮灰。

她一直以為五年前的事情是一場意外,直到今天才得知,不是意外,她只是被劇情之力推動,如設定好的程序一樣,被人為操控。

劇本裏,她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決絕般撞上牆壁,用自殺了結一切。

她化作一堆枯骨,沒有找到回家的路,她遠方的家庭也支離破碎。

父母離婚,爺奶長久卧病在床,哥哥聽聞她失蹤的噩耗急忙回國,翻遍全國尋找她,無暇顧及學業,被學校勸退處理。

沒多久,江氏最重要的合作案出錯,爸爸顧及別處抽不出身,哥哥臨危受命,雖然挽回損失,但此後幾年,江氏産業縮水兩成,元氣大傷。

雖然元氣大傷,但江氏的底子雄厚,依舊不容小觑。

期間哥哥沒有放棄尋找她,當得知她是為了見一個男人才出事的時候,将所有仇恨都轉移到了男人身上。

商場打壓男人,搶奪他的女朋友,找人惡意為難他,處處找男人麻煩,最終險些害得男人喪命,被判刑三年。

爸爸得知哥哥入獄,本就不好的身體更是日漸衰退,頭發一夜間全白如雪。

媽媽得到哥哥入獄的消息急忙趕回,想要呵斥爸爸沒照顧好兒子,卻看到爸爸細細摩挲着全家福照片的樣子,她淚流滿面。

四個人的美美滿滿的小家庭,就這樣在一步步操控下,死的死,入獄的入獄,離婚的離婚,沒了。

江善泣不成聲,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獸,抱着膝蓋痛哭。

她差一點就沒有活着回家,差一點就沒有家了。

那天她抱着必死的決心撞牆,陰差陽錯撞醒了她混沌的大腦。

她霧蒙蒙的大腦恢複清明,自殺的念頭瞬間消散,她努力尋找方法出去,最終在佟樂樂的提醒和幫助下成功逃離。

如果,沒有那次巧合,她沒被撞醒……

“小善,你怎麽樣了?”杜若焦急地小跑進來。

江善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嚎啕大哭,“媽媽,嗚嗚嗚……嗚嗚嗚……”

杜若急得不行,小善十歲之前,每次不舒服就會抱着她大哭,至今已經好幾年沒這樣了。

“你別哭啊,你告訴媽媽哪裏不舒服,快點讓醫生看看。”

“我心裏好難受。”

“心口怎麽會難受呢,你又沒有心髒病……”杜若眉頭緊蹙,神色焦急。

很快家庭醫生拎着醫藥箱進來,杜若慌裏慌張說道:“小善心口難受,你快來檢查啥情況!”

杜若說完就要站到一邊,給醫生騰位置。

可是江善抱着她不撒手,“媽媽,你不要松開我,我抱着你就不難受了。”

“聽話,快讓醫生檢查。”

江善一臉淚水,“我不要檢查,我沒病。”

江善反抗無效,最終被醫生檢查了一番。

“沒什麽大問題,只是受了刺激,心情波動有點大,待會兒就好了。”

杜若不放心,“你确定只是受刺激嗎?可她哭成那個樣子,看起來很嚴重啊。”

醫生笑笑,“我這邊結果是這樣的,太太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再去醫院檢查一遍的。”

等醫生走後,江善還死死抱着杜若不松手。

杜若揉揉她的腦袋,“說說吧,你受啥刺激了?”

江善悶頭不吭聲。

她如果真把劇本的事情說出來,媽媽肯定會懷疑她又瘋了。

杜若眼看問不出來,索性不再問。

孩子長大,有秘密瞞着她了。

“既然沒病就趕緊洗漱,看你的花貓臉,髒死了。”

“哦。”

江善下床,站在洗漱臺前,愣愣對視着鏡子裏的自己。

她真的只是一個紙片人嗎?

可她有體溫,有心跳,能哭會笑,怎麽會是紙片人,是一個随手可以操縱的配角呢?

她是配角,是男主年少時心動過的白月光,為了符合雙初戀的條件,強行讓她意外去世,偶爾拉出來回憶讓女主吃醋,推動感情線發展。

江善覺得好惡心。

僅僅為推動男女主的感情發展,愣是毀掉她的生命,毀掉她的人生,多麽可笑啊!

更可笑的是,她二十多年都沒發現她活在書中世界,亦步亦趨按照劇本走,接近男主周明渡……

江善眼圈通紅。

周明渡,是她到現在都很喜歡的人。

她腦子裏處處是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在東榆市對他一見鐘情,意外轉學到同一個班級,千方百計和他當同桌,大聲說她喜歡他,他耳根通紅,她轉學回雲京,電話信息來往,他答應和她談戀愛……

她記得少年亮晶晶的眼眸,也記得長成男人的他溫柔體貼。

所有美好都是假的嗎?

她不信!

江善猛然掬一捧冷水撲到臉上。

冷水讓她徹底清醒。

如果一切都是改編好的劇本,那麽她偏偏要逆劇本而行,把劇本撕碎!

江善好像一夜間長大了,她冷靜地走出洗手間,抓起手機打電話。

“周明渡,我們見一面!”

她要親眼看看周明渡是什麽樣子。

如果周明渡當真被劇本影響,喜歡上了程蕪,那麽這種沒有判斷力的男人她江善不稀罕要。

反之,要是周明渡始終如一的喜歡她,她就牢牢抓住他不松手,和他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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