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江嶼橋抽了個時間和孟白舟吃飯,算是答謝。
幾次見面下來,江嶼橋也大概知道了孟白舟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個蠢人。
沒有多大的理想,從不幹傷天害理的事,唯一的夢想就是當個少奶奶。
江嶼橋不會瞧不起他,這是孟白舟的選擇,他無權過問,也沒有心思幹涉。
可就是這樣的孟白舟,和宋岩在一起後會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如果把孟白舟比喻成漂亮蠢貨,那宋岩就核/武器,而一個蠢貨竟然掌握了核/武器的開關,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江嶼橋一頓飯吃得頭皮發麻,孟白舟羞羞答答地時不時擡眼看他。他把食不言發揮到極致,但孟白舟總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找他搭話。
“江哥……對了我可以叫你江哥嗎?”
“我是第一次吃西餐呢。”
“江哥,我看電視上都配紅酒耶。”
“未成年不能喝酒。”江嶼橋說。
孟白舟被答話,意外之喜,“我下個月就成年了,江哥......”
十句話裏面江嶼橋只會回答一兩句,倒不是他高冷,只是他發現了孟白舟就是個小作精,你越理他,他就越來勁。
一餐飯吃完,江嶼橋已經心力交瘁。但面色依舊帶着和煦的笑容,吩咐司機把人送到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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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哥你呢?”孟白舟問。
江嶼橋一聽見“江哥”兩個字腦袋就隐隐作痛,“有別的司機來接我。”
“好厲害呀!”
江嶼橋有理由懷疑他在嘲諷自己。
送走孟白舟,江嶼橋大拇指摁在太陽穴上,被風一吹,疼痛減輕了不少。
面對孟白舟的時候,他依舊會頭疼,但那種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覺卻是再也沒有了,更沒有出現操縱不了自己身體的狀況。
他有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從上輩子的陰影裏面走了出來。
想到這裏,自嘲笑笑,他知道,一切只是假象。
江嶼橋知道報答孟白舟最好的方法是帶他回孟家認親。
那大概也是他想要是。
但其中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孟家又憑什麽接受一個漂亮蠢貨呢?
現在回味起來,在上輩子,孟家承認孟白舟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和宋岩有了一腿。
孟家雖然比不上江家,但如果真的想找一個私生子,可以說易如反掌,而遲遲沒有找回孟白舟的原因。
——一個沒有什麽價值的私生子,找回來幹嘛,多吃一口飯嗎?
江嶼橋估摸着,如果自己想把人送回去,可能要和宋岩一樣把自己搭上。
那還是算了吧。
但江嶼橋不知道的是為什麽在後來孟家竟然會又讓孟白舟和自己聯姻?
江嶼橋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歸根到底是作為一個只活了三章的男配,還不知道宋岩和孟白舟兩人能有多作。
宋岩簡直就是個法制咖,動不動就甩巴掌,強制/愛,孟白舟則把渣賤卑微四個字刻入了骨子裏,兩人作天作地,分分合合,就連利益至上的孟家也被搞得神神經經,感覺被pua一樣,這才想快刀斬亂麻,與其整天提心吊膽孟白舟惹怒宋岩這尊大佛遷怒孟家,還不如直接把孟白舟嫁出去聯姻。
然後,無辜的自己就被卷入。
想到這裏,江嶼橋突然記起一件事。
對了,上輩子孟白舟是怎麽和宋岩相遇來着?
好像是......酒吧。
一場酒後亂性,讓陌路的兩人有了交集。
江嶼橋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牙齒一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接下來的套路就很常見了,孟白舟永遠在招蜂引蝶的路上,宋岩致力于走在法制欄目第一線,而徐嘉興......
江嶼橋眸色沉了沉,他并沒有讓江嶼禮對徐嘉興怎麽樣,只是找了對方家長,不鹹不淡地警告了一句,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有多大,但起碼能在一段時間內形成威懾。
而再過一段時間,如果孟白舟依舊和宋岩相遇,那麽徐嘉興将會是他們愛情的第一個祭品,也是他扳倒宋岩的第一份證據!
夜幕降臨,城市裏的路燈一盞接着一盞亮起。
宋岩從高出落地窗俯瞰,微藍的玻璃倒影着他俊美的面孔,他回憶着今天下午剛剛呈上來的報告,饒有興味:“孟白舟麽?長得倒是合我胃口。”
既然小少爺架子大不好請,那麽先來道餐前甜點也不錯。
*
一月份的安海市開始下雨了,雨水噼裏啪啦地砸在窗子上,時不時帶來絲絲的冷意。
今早的氣溫是十七度,按照天氣預報的說法,下個星期會迎來一次大降溫,使得安海市順利入冬。于是趕在入冬之前,學校加緊時間把成人禮給辦了。
在成人禮之前,期末考試也結束了,是全市聯考,江嶼橋看着霍沉的排名從三百竄到了前一百,心底美滋滋地,看來自己又多了一門生活手藝。
只是霍沉看着成績,好像不太高興。
江嶼橋戳了戳他:“怎麽了?”
霍沉淡淡把卷子一撇,“沒你高,有什麽好開心的。”
江嶼橋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起來:“我一向都是第一啊?”
怎麽現在才戳到您老的自尊心嗎?
霍沉不知道江嶼橋在想什麽,但仔細端詳一下他的面色,就知道肯定沒和自己想到一塊。
霍沉突然煩躁起來。
江嶼橋肯定要去清北,而一個省的招生名額是有限的,雖然霍沉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可能要被落下了。
霍沉自嘲一笑,總算知道為什麽老班總是說“高三談戀愛的別分手,沒談的千萬別談”。
一顆春心才動了沒多久,春天就快過去了。
霍沉臉色顯而易見地不好看,但江嶼橋沒在意,平時霍沉就是這個樣子。
“為了獎勵你考試進步,我給你買了禮物。”江嶼橋說,“等會兒我會宿舍拿過去給你。”
霍沉攥着筆的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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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自然就是之前定制的西裝。
一個班的宿舍都在同一層,霍沉和他隔了兩間宿舍,但也不過是十幾米的路程。
江嶼橋和霍沉一塊回宿舍,霍沉先到,江嶼橋跟他說:“你去我宿舍等我一下。”
霍沉步子停了停,突然往後看了一眼,班上的人致力留在教室最後一刻,除了江嶼橋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外,倒是還沒有人回來。
霍沉莫名生出了在偷/情的感覺。
江嶼橋把袋子遞給他,眼睛閃啊閃的,“你要不要在這裏換上?”
霍沉沒料到禮物那麽貴重,下意識地想拒絕,但聽到說是特意定制的,就歇了心思。
自從改善夥食之後,他的胳膊已經比江嶼橋粗上一圈了。
順帶一提,改善夥食的錢是希望工程額外把霍建國夫婦那麽多年克扣的助學金一次性補給他。
眼見霍沉久久不動,江嶼橋催他:“快點,我想第一個看你換上衣服。”
江嶼橋心裏激動地搓搓小手,自己的品味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霍沉心髒被一擊即中,酸酸漲漲軟了又軟,突然,他想起一個很致命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
江嶼橋身體一僵,眼神飄忽起來。
霍沉眼底卻是帶了笑意:“借你們衛生間一用。”
聽到他輕輕松松就把話題揭過,江嶼橋悄悄松了一口氣。
“去吧去吧。”
五分鐘後,霍沉從衛生間出來。
江嶼橋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西裝流氓。
四個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比起江嶼禮貴公子般的樣勢,一身西裝在霍沉身上有着格外的韻味,上半身呈倒三角形,緊緊包裹着勁瘦有力的腰肢,讓江嶼橋幾乎是瞬間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烈日,工地,和汗水。
無一不散發着濃烈的男性荷爾蒙。
江嶼橋突然笑了出來。
霍沉緊繃的脊背連帶着心情沉了沉,若有若無的自卑感萦繞上心頭。
果然是太怪異了嗎?
可下一秒,江嶼橋就含着笑看向他,贊美道:“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