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嗚嗚嗚……”終于結束了一天在官署的辦公,白露覺得就算不用自己用腦但她也已經妥妥的精疲力盡,她蔫了吧唧地回到習府時,小習蓁哭得眼兒紅紅地跑來找她,那眼淚大得跟豆子一樣,讓人瞧着好不可憐。
“怎麽了小寶貝?”白露看着哭兮兮朝自己跑來的小習蓁,蹲下身便将她攬進了懷裏來,邊替她抹掉眼淚邊哄着她,“跟小叔說說。”
哪個沒良心的玩意兒竟然舍得惹哭這麽可愛的小寶貝!
“小叔,黑豆豆,黑豆豆……”小習蓁話還沒說完,便哇哇大哭了起來,哭得小臉兒通紅,邊哭邊哽咽道,“黑豆豆死,死了……嗚哇哇哇——”
白露愣住。
黑豆豆死了。
白露見到它的時候,它躺在青果給它縫的小窩裏,後腿骨折的後腿上的夾板還沒有拆,可它整個身子都已經冰冷僵硬。
小習蓁蹲在黑豆豆旁邊,哭得更厲害了,一邊摸摸它一邊道:“黑豆豆,蓁蓁和小叔來陪你玩兒了呀,你快起來和蓁蓁一塊兒玩嘛!”
“嗚嗚嗚,小叔,黑豆豆不理蓁蓁……”小習蓁哭得傷心極了。
“蓁蓁乖啊,小叔再給你帶一只小狗狗回來好不好?”白露又幫小習蓁擦了擦眼淚。
“不要不要不要。”小習蓁将小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蓁蓁不要其他狗狗,蓁蓁就要黑豆豆,黑豆豆今早上還舔舔蓁蓁的手了的,蓁蓁和它說好等小叔回來蓁蓁再和小叔一塊兒來看它的,嗚嗚嗚……”
“娘親和祖奶奶都不和蓁蓁一起來看黑豆豆。”小家夥哭得像個淚人,她忽然扯扯白露的衣袖,“小叔,黑豆豆是不是真的死了?”
“……是。”白露有些不忍心,但也沒法騙得了小習蓁。
她以為小習蓁會哭得更傷心,誰知道小家夥用力吸溜了一下鼻子後将窩裏的黑豆豆給抱了起來,可憐巴巴地看着白露,“蓁蓁不要黑豆豆被扔掉,小叔,蓁蓁想要把黑豆豆埋起來,埋在蓁蓁屋前的紅豆樹下,到了秋天,就會再結出一個黑豆豆來給蓁蓁。”
“好,那就埋在蓁蓁屋前的紅豆樹下,秋天的時候再結出一個黑豆豆來和蓁蓁玩。”白露心疼地摸摸小家夥的腦袋,看着她懷裏身上沒有任何皮外傷但是偏就這麽無緣無故死了的黑豆豆,眼神有些冷。
青果找來鏟子,替小習蓁在紅豆樹下挖了個正好能埋進黑豆豆的坑,小習蓁不舍地将死去的黑豆豆放進去,然後蹲在一旁用小鏟子将泥一點點填進坑裏,埋起了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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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傷心得晚飯一口都沒有吃,任是她的娘親怎麽哄她她都不張口,便是習老夫人哄她她都不搭理,最後還是習修哄得她扒拉了幾口飯。
許是哭了一整天,小家夥洗了身後便倦得睡了,其母陪在她身旁不舍離開,青果便輕聲退下。
青果才退出小習蓁的屋子便被站在院子裏的人影吓了一跳,“奴婢見過三公子。”
這人影正是白露。
白露看了恭恭敬敬的青果一眼,淡淡道:“到我書房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青果的心咯噔一跳,一時間竟忘了回答,待她應聲時,白露已經走遠。
青果抿抿唇,低着頭快步跟了上去。
“青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青果才入書房,白露便開門見山道。
在同蓁蓁去看黑豆豆的時候,他很清楚地在青果面上瞧見過異樣的神色,她雖不是聰慧之人,可她從小在後宮長大,她能從青果的神色看得出來,對于黑豆豆的死,青果她知道些什麽。
“奴,奴婢不知。”青果低着頭,交握在身前的手攥得緊緊的,她右手更是死死抓着衣袖,顯然并不像她嘴上所言。
她的神色舉動白露皆看在眼裏,白露的目光落在她雙手上,落在她緊抓衣袖的右手上,“将你的右手衣袖別起來給我看看。”
不過很是随意的一句話,卻是吓得青果當即跪到了地上,戰戰兢兢道:“奴婢手臂上生了疹子,出了膿水,奴婢不敢污了三公子的眼。”
“別起來。”白露語氣倏沉。
青果身子微微一抖,而後才見得她慢慢別起了自己的右邊衣袖,露出了右邊小臂來。
只見她的小臂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疹子,有的,只是一道四指爪印,足足有兩寸多長。
很顯然,是貓狗一類動物才會有的爪印。
白露微微眯起了眼,語氣更沉,“說,怎麽回事。”
青果身子抖得厲害,“奴婢,奴婢……”
“誰殺死的黑豆豆?”只聽白露緊跟着問。
青果震驚地擡頭,在接觸到白露的視線時又趕緊低下了頭,三公子他,他——
“你從小小姐生下來一個月開始便開始在旁伺候,白日裏陪她玩,夜裏陪她睡,比乳娘甚至可以說比大少夫人待她還要親,你是真真切切地疼愛小小姐,我不信你會忍心殺掉小小姐喜愛的小狗,況且,你也沒有殺黑豆豆的理由。”
白露道得不緊不慢,好像她什麽都知道似的,“說吧,是誰害死的黑豆豆,你又是在為誰隐瞞,你若回答得我不滿意,從今往後你也不用在小小姐跟前伺候了,哦不,是你都不用在習府呆了。”
白露話音才落,青果便匍匐在地,将頭用力磕在地上,渾身顫抖,“三公子,奴婢,奴婢……”
“青果,怕是離了習府,你就再也遇不到像小姐姐這樣會叫你一聲‘姐姐’的主子了。”白露慢悠悠道。
青果渾身又是一抖,“是……是表小姐!”
表小姐一直都不喜歡小小姐,可表小姐不能将氣撒在小小姐身上,所以表小姐一直就将氣出在她身上,表小姐是主子,她只是個下人,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忍着。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表小姐聽說小狗是福裕長公主送給三公子之後會那麽生氣,竟然生生将小狗給踢死了,她當時正要去喂小狗,正巧就看到了表小姐在踢小狗,而小狗瞧着好像已經快死了……
表小姐拿着小狗的爪子在她右邊小臂上劃下爪印,威脅她說絕不許将今天見到的告訴任何人,否則她就別想再見到她家裏的老母。
可,可小小姐待她那麽好,但表小姐又是将要成為三公子妻子的人……
“三公子,求求您不要将奴婢趕出習府,奴婢不舍得小小姐……!”在三公子面前說表小姐的不是,三公子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再留在習府伺候小小姐了吧!
卻聽白露又是不緊不慢道:“去将老夫人還有表小姐請到前廳,現在就去。”
青果震驚地看着白露,難道,難道三公子是要在老夫人和表小姐面前懲罰她然後才将她趕出府嗎?
白露似乎看出了青果的想法,她頗為無奈道:“小小姐不會舍得你走的。”
青果又愣了愣,似乎明白了白露的意思,朝她咚咚咚磕了三記響頭,然後退下了。
白露這才露出一臉鄙夷色,小肚雞腸,看看你的好表妹,都把你的小侄女欺負成什麽樣兒了!
看在小寶貝兒的份上,本宮就替你們習府清清小賤人吧!
習老夫人端坐在位北的圈椅上,聽着跪在廳子裏的青果的述說,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秦珠兒,“珠兒,青果說的可都是真的!?”
“老夫人,珠兒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秦珠兒急得直落淚,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一定是青果她平日裏對珠兒心有不滿,才會在老夫人您面前這般來誣蔑珠兒,老夫人,您可要替珠兒做主!”
秦珠兒說完,已是哭得梨花帶雨。
習老夫人正要寬慰她,因為在她老人家心裏,習修這個遠房表妹那叫一個賢良淑德樣樣都好,自然不相信這麽殘忍的事情會是她做的,誰知白露卻在這時輕輕冷笑一聲,道:“表妹,青果是我找來,你說她誣蔑你,不就等于在說我誣蔑你咯?”
“表哥!”秦珠兒哭得楚楚可憐,“珠兒在你心中,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丫鬟嗎?表哥你怎能不相信珠兒……”
“那你說應該讓我和祖母怎麽相信你?”白露語氣裏充滿嫌惡,“今兒正午黑豆豆死去的時間你在哪兒?有誰人能給你作證嗎?”
“我,我自然是在房中午睡。”面對冷冰冰且還對她充滿嫌惡的“習修”,秦珠兒有些慌了,忙向習老夫人求救,“老夫人,表哥他不相信珠兒……”
習老夫人心中已将秦珠兒當做自己半個孫媳婦兒了,對于秦珠兒,她自然是心疼的,便沉了語氣對白露道:“修兒,珠兒可是你的表妹,怎麽說話呢你?”
“祖母,并非孫兒不相信她,而是她根本就拿不住證據來讓孫兒相信。”
“那你就相信青果啊?”
習修正要說話,忽然一道稚嫩的小聲音傳來,“蓁蓁相信青果姐姐!”
只見小習蓁跑過來站到了青果身旁,仰着稚氣的小臉看着梨花帶雨的秦珠兒,“青果姐姐一直很疼蓁蓁,青果姐姐才不會害蓁蓁的黑豆豆!可是表姨不喜歡蓁蓁也不喜歡青果姐姐,蓁蓁還見過表姨打青果姐姐和掐青果姐姐!”
習老夫人震驚不已,“有這事兒!?”
“蓁蓁才不會說謊,壞人才會說謊!”
“老夫人,您要相信珠兒!”
“祖母。”白露未給秦珠兒再說話的機會,“您是相信蓁蓁的童言,還是相信一個外人的話?”
白露将“外人”二字咬得極重。
“不如這樣吧祖母,您瞧,蓁蓁不喜歡珠兒表妹,正好孫兒也不鐘情珠兒表妹,總不能拖了表妹一個姑娘家的大好年華不是?明兒就給表妹找個人家嫁了吧!”
“嗯嗯!蓁蓁才不要壞表姨給蓁蓁做小嬸嬸!”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殿下:小賤人哪裏逃!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