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習修做了個夢,竟是……夢到了白露。

他不僅夢到了白露,還夢到了她藕色的肩,纖細的腰,修長白淨的腿,細膩的背,還有玲珑的雙腳,她在對他笑,笑得甜甜的。

她就在他眼前,就在他身下,她眉眼間的甜笑讓他覺得血脈贲張,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甚至還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着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就在習修覺得他再也撐持不住時,他在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叫聲中醒了過來,只見他猛地彈坐起身,被吓得胸口起伏得厲害,本是因夢境而酡紅的面色也被這一聲驚叫驚得刷的變白。

這是……從旁屋福裕公主那兒傳來的驚叫聲!

根本來不及多想,習修匆匆忙忙披上外裳套上鞋子,飛快地就往旁屋沖。

只見門外一臉驚煞之色的店小二杵在那兒呆呆木木地瞅着旁屋緊閉的屋門,他的面前掉着一只托盤裏,托盤裏的茶壺茶杯摔在地上破碎了,茶水流了一地,他沒有蹲下身來撿,而是傻傻地杵着,顯然是正打這兒經過然後被這突然一聲驚叫聲給吓得魂兒都飛走了。

習修也沒法兒理會這被驚到了的店小二,來到白露房門前用力地拍了拍門,喚她道:“開門!你在幹什麽!?”

這個荒唐公主可是又整出了什麽名堂來?

這門不拍還好,習修将這緊閉的屋門拍響之後,屋裏那驚叫聲過後的短暫死寂立刻被打斷,這會兒屋裏不再是傳出來驚叫聲,而是傳出來……哭喊聲。

男人的哭喊聲?

店小二本就呆愣的面上這會兒是完完全全的懵逼。

男人哭了……什麽情況!?

習修按按自己突突直跳的颞颥,而後就着白露身子自帶的可怕力道,“啪”的一掌打到門木上,竟是生生震得門後的木栓崩落到地上。

門開了,那哭喊聲更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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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修快步跨進屋去的時候那堪堪回過神的店小二也想要跟進去瞧瞧是什麽情況,誰知習修反手就将房門關上,直直打到了店小二的鼻梁上,疼得他完全回過了神。

這兩位客人咋子回事啊?男人大早上就又喊又哭的,這女的……反倒像個大老爺們?

這外地來的客人哪,就是怪怪的。

屋裏,白露一臉驚慌失措地坐在床上,頭發亂糟糟的,眼角還挂在一顆晶瑩的淚珠,習修還以為她沒事胡亂喊叫,誰知她竟是真的哭了。

習修有些怔怔,因為他從未見過白露的淚,就連他與她換了身子這般天大的事情她都沒有哭,他以為這個放蕩不羁的荒唐公主根本就不會流淚,誰知她竟能說哭就哭。

不管是何事,當男人見着女人哭,一般都會覺心軟,可習修的心這會兒一點都軟不起來,因為此刻眼角挂着淚珠的是他的身體,而不是她的!

一個大男人眼角挂着淚,還一副惶恐的模樣坐在床上,簡直……不倫不類!

“你幹什麽?”習修沒好氣地盯着白露。

白露此刻正拿着被褥以及枕頭死死捂在自己腿上,當即嘴一撇,又要哭。

習修當即慌了,一時也管不住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趕緊上前飛快地坐在床沿上,讓自己的神情及語氣看起來聽起來盡量溫和些,“你哭什麽?不準哭。”

再由她這麽鬧下去,整個客棧的人都要被她引來了,屆時他的臉就真的是在京城丢盡了不算,還要丢滿大衍各地。

白露許是真的被什麽吓到了,這會兒也不和習修唱反調,反是把嘴一扁,忍住了哭,可面上卻是慌得不得了和可憐兮兮的模樣。

習修看了一眼她死死捂在腿上的被褥和枕頭,又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這又是幹什麽?”

“嗚嗚嗚……小肚雞腸……”習修話音才落,本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露忽然撲到了他懷裏來,摟着他的雙肩直嗚嗚,“我沒法兒出門了,我沒法兒見人了……”

習修被白露這突然親昵的小女兒舉動和好不可憐的啜泣聲給弄懵了,使得他繃直了腰杆,一時間不知所措,耳根則是有些發燙。

這,這……

而這只是白露的習慣性反應,在她覺得難過或者委屈的事情,她就是喜歡撲到身旁的人身上尋求安慰,當然她平日裏也就是往白焱和翠衣身上撲,但眼下這兩人都不在身旁,而此時身旁她唯一認識的就只有習修,根本沒得挑。

習修二十二年的生活裏,除了如今的小習蓁會與他撒撒些嬌之外,從來沒有女子與他撒過嬌。

雖說秦珠兒在習府裏也住了有兩三年的時間,但秦珠兒走的是小家碧玉路線,講究的那是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哪怕是嫁了人,也不會像個小姑娘一樣同自己丈夫撒嬌。

親身感受女子撒嬌,習修這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讓他本是沒什麽感覺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以致他竟是情不自禁地擡起手輕輕拍了拍白露的背,輕聲道:“究竟是怎麽了?”

對白露這麽溫柔,可是習修頭一回,但這會兒他自己沒有自覺,而白露只顧着傷心也沒有察覺。

他這般的舉動,仿佛是自然而然。

雖說白露平日裏荒唐了些,可她骨子裏終究也還是個姑娘,也是需要人疼的姑娘,這會兒正傷心,有人安慰她她自然也不會想着唱反調,只見吸吸了鼻子,而後将捂在腿上的被褥和枕頭拿開,一邊指着自己兩腿間的地方一邊控訴似的對習修道:“你看!就是它!”

被白露用被褥和枕頭捂着的,俨然是個小帳篷!

在看到那個小帳篷的一瞬間,習修只覺自己腦子裏“嗡”的一陣轟響,方才那個讓他無法自控的夢以及夢裏白露嬌豔的模樣頓時湧上他的腦海,每一幕的都是那麽清晰,好似真真發生過的事情似的,令他耳朵通紅,面紅耳赤,一直紅到脖子根,就好像被煮熟了的蝦子。

白露則還在又氣又惱又傷心地“控訴”,“我才醒起來就發現它這樣了,這樣讓我今天還怎麽出門?醜死了丢死人了!我都沒見過哪個男人這樣脹鼓鼓的出門過!”

“還有,我怎麽捂它它都不變回去,打它我又覺得好疼!”白露得不到解決的辦法,臉色更擰巴了,她這會兒也不管習修是不是她讨厭的人,抓着他的胳膊就晃,“小肚雞腸你幫幫我啊,這可是你的身體呀!你自己應該很了解的是不是?這到底要怎麽辦呀!”

習修的臉這會兒紅得要滴血。

白露這時才發現習修的臉紅得過分,使得她當即也顧不得自己了,趕緊捧住習修的臉朝自己這邊掰,“你臉怎麽這麽紅啊!喂,小肚雞腸,你沒事吧?”

此時的白露離得習修很近,她說話時呼出的氣輕輕拂在習修面上,令習修的臉更紅了。

下一瞬,只見白露忽地收回手,又重新扯過被褥和枕頭來将自己那個難看的小帳篷給捂住,一邊又慌叫道:“它,它好像在動!啊啊啊啊——!”

白露的喊叫聲戛然而止,正是習修擡起手來捂住了她的嘴,只聽他聲音低沉道:“別喊!”

還嫌不夠丢人嗎!

“可,可是……”白露的聲音在習修的手中變得含糊不清。

“不是什麽天大的事,過會兒就好,別叫了!”習修覺得自己頭疼得不得了了,可愈是如此,他腦子裏昨夜的夢境就愈是清晰。

白露眨眨眼,想了想後點了點頭,然後掰開了習修捂住她嘴巴的手,生氣道:“是不是你讨厭我,所以故意害我!?”

“……”

“你不說話,就承認了是不是!?”白露更生氣了,害得她白白害怕!

“習修!你到底還是不是真男人!”白露氣得想咬人,“我都沒有再生你的氣了,你居然還要故意害我!”

“……不是!”習修被白□□得忍無可忍,“你自己呆在屋裏,過會兒就會沒事了,別再亂叫!”

習修說完,箭步流星就走。

“哎哎哎,你都還沒有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習修卻已經“砰”的一聲将房門由外給重重阖上了,又正好碰到重新打了一壺茶水上來的店小二,店小二看着習修那通紅到脖子根的臉色,忍不住心裏嘿嘿偷笑。

哎唷,這大早上的就這麽熱切!

店小二正要走,忽被習修喚住,“小二,替我打盆冷水上來。”

“哎!好嘞!”不過,“客官,你确定要冷水不是熱水?”

“冷水!”習修說完,又是重重阖上了自己那屋的門。

他怎麽會……怎會做了那般荒唐無恥的夢!

如此春夢,做也便罷,可他這身體反應,竟反應到福裕公主那兒去了!

真是,真是——

習修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福裕長公主放蕩不羁荒唐無度,他怎會在夢裏見到她,又怎會對她生了欲望?

幸好這只是個夢,他怎會對她生出感覺,他絕不會對這樣的女子有感覺!

習修用冷水撲了好幾回臉,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不過,既嫁過人又在府中養那般多面首的福裕公主,會不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更新!新年愉快~

禦史大人新年打臉啪啪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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