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刺客?
刺客?
“這些東西是什麽?”
林宴清搬出來好多書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鑰匙,印章,還有匣子。兩個人坐在床上四目相對,陳南尋看着那一堆東西不知所措,她總覺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林宴清一樣樣地把東西擺好,從頭開始介紹。
“這是世子府多年以來的産業,這些是府中的地契田契還有賣身契,這個是各個庫房和亂七八糟的鑰匙,這裏面是……”
陳南尋有點頭大,這是要幹什麽,給她找了個差事嗎?
“停,我不給你管帳,這些東西你也不必給我,我這一個人幹這麽多活連工資都沒有,我才不幹!”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她不要被資本壓榨,陳南尋要反抗。想當年她為了給自己争取合理的休息時間,寧願辭職也不受公司壓迫,沒道理到了這裏就要當一個活菩薩。
“工資?”
“哦,就是工錢。”
林宴清眼裏的笑都快要溢出來了,陳南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她怎麽能想到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有其他的穿越者,若是早知道肯定就夾着尾巴做人,也不會說一些奇怪的話。
林宴清倒是已經猜到陳南尋穿越的時候應該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了,或許已經畢業工作了。他心裏其實很想問一問她上大學是什麽感受,他當年對外面的世界十分向往,甚至會在看着窗外的時候開始不由自主的憧憬自己的大學生活,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陳南尋眼睜睜地看着林宴清從高興的樣子又變得有點落寞。還以為是遺憾自己不能壓榨她這個免費勞動力。
林宴清接着說:“這府裏的東西你随意取用,都是你的工錢。”
陳南尋躺倒,“要不然以後再議吧,我真的好困。這些賬本我看的眼睛花,我們先睡覺好不好。”
說話的時候還往林宴清那邊靠了靠,其實是帶了點撒嬌的意思。她這個人懶撒慣了,突然給她堆那麽多活肯定是不願意的。
而且這要是一整個晚上都在折騰這些東西,那今天晚上就都不要再睡了。
“那,好吧。”林宴清妥協,這個事情确實是要從長計議。
兩個人忙了一天,一躺到床上瞬間就卸下了防備,還是床舒服。陳南尋這輩子最不能割舍的就是睡眠。
喜燭燃了一晚上,一直到天将明才燃盡。蠟淚流到燭臺上然後又幹涸,凝固出奇特的形狀。
銀屏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門口等着伺候的小丫鬟魚貫而入。現在陳南尋成為了真正的世子妃,這些派頭雖然她不太喜歡,但是又不能拒絕。用林宴清的話說,這是規矩。
銀屏讓那些人等在一旁,自己走過去看了一眼帳子裏的陳南尋。大概是因為這個床上的顏色太過于鮮豔,她醒的比平日裏早了不少。
陳南尋看到銀屏的半張臉從帳子縫裏漏出來,差點吓了一跳。
“世子妃,該起來了。”
世子府裏沒有長輩,人口簡單。她不需要早起伺候公婆,也不需要兢兢業業的打理家事。這一點比孫子衿不知道好了多少。孫子衿嫁給李明玉以後,雖然李家的公婆都對她很滿意,但是她對陳南尋說:就算是公婆再縱容那些禮數都不能廢。
李家現在的掌家權也落到了孫子衿的手裏,如今懷着孕還要操心府裏烏七八糟的事情,她看着很不容易。陳南尋竟然第一次這麽慶幸自己是嫁給了林宴清,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連下人都比一般的人家少很多。除了有點冷清也沒什麽不好的。
“銀屏,世子去哪裏了?”
她習慣了睡醒見不到人,但是這成親第一日就不見人還是有點奇怪。他真的像個怪物一樣,好像整天都不用睡覺的。
“奴婢也不知道世子去了哪裏,要不然世子妃問問府裏的侍衛,或許他們知道。”
陳南尋把昨晚上的那些東西收拾好,然後又舒舒服服的吃了個早飯,其實現在的日子跟以前也沒什麽區別。
她也不過是随口問一句,并不是真的找林宴清有什麽事情,既然他不在就随他去了。反正他平時也都是那麽忙,陳南尋唯一的訴求就是不想給世子府管那麽多的事情,她還想像之前一樣潇灑過日子。
她快到中午的時候出門見了陳子衿。現在陳子衿懷有身孕,并不适合出門,陳南尋就去拜訪了廷尉府。
陳南尋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忍不住摸來摸去。然後又像以前電視裏那樣,低下頭準備用耳朵去聽她的肚子。她從來沒接觸過孕婦,真的很好奇這個小家夥。
孫子矜笑着把她推開:“這才幾個月啊,你能聽到才怪了。我這胎剛坐穩,等過幾個月大了,我就讓你來感受一下怎麽樣?”
陳南尋說:“真的?等你這個孩子生出來了我要當幹媽!然後送這個幹兒子或者幹女兒好多好多禮物。”
“就你嘴貧,你要是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一個呀,這都成親了。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陳南尋嘟嘴:“才不要呢,我只喜歡抱一下別人的孩子,如果是我自己的,我肯定就不喜歡了。天天又哭又鬧的肯定煩。”
孫子矜知道她的性子,表面看着這個人性子軟軟糯糯的,好像很好欺負。其實心裏的主意大着呢,她要是想不要啊,可能還真的能讓辰王世子沒轍。
“好啦,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世子今天怎麽沒跟着你一起來啊,按道理來說成婚第二日是要回門的,你雖然沒有娘家,可總也要陪你幾天吧。朝廷連個婚假都不給?當初李鳴玉可是在家歇了好幾天的。”
陳南尋沉思,确實是這麽個事啊……這世子到底在忙什麽呢,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哎呀,沒事。他忙他的就行,我也沒什麽事需要他跟我一起。你就別操心了,安心在家裏養胎就行。”
陳南尋雖然嘴裏是這樣安慰着,但她心裏其實還有點擔心,那麽早就起床出門肯定是有什麽急事。
她又在這裏坐了一會就準備回去了,剛起身就碰到急急忙忙進屋的下人。她害怕這些冒冒失失的下人會沖撞到孫子矜,就攔了一下。剛伸出手那人好像是以為她要做什麽,竟然從袖子裏漏出了一把刀。
那刀面明晃晃的,在光線下面閃着寒光,她只看了一眼就本能地向旁邊移動。那人出手敏捷,應該是有點身手,手從袖口挪開以後,刀柄在手心裏轉了一圈,刀尖直直地對準了陳南尋。
在一瞬間她的腦袋都是空白的,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世子妃!”
“南尋!”
銀屏看到以後迅速反應過來,把她給擋在身前。陳南尋被吓得僵硬着不敢動,她也沒想到事發突然,銀屏竟然會舍身擋在她的前面。
“噗嗤——”
一聲刀子捅進肉的聲音,陳南尋感受到自己身前的銀屏被很大的慣性往前推了一把,然後她的身子開始軟軟的往下倒。
一時間孫子衿的院子亂成一鍋粥。喊人的喊人,抓刺客的抓刺客。陳南尋顧不上被捉住手腳的刺客,她的心思都在身前的銀屏身上。那把刀插在銀屏的身上,好在插的地方比較偏,沒有傷到要害。但也屬實是把陳南尋給吓得呆滞。她的手在銀屏的後背上摸了一下,然後摸到了滿手的血。
孫子衿因為懷有身孕不适合見血,陳南尋就讓那些人把她扶到裏屋,廷尉府現如今沒有主事的人。府裏的老夫人,就是孫子衿的婆婆,今日去了廟裏燒香。李明玉和廷尉大人都出門了。
下人把那個動手的丫鬟綁起來,手腳都捆的嚴嚴實實。那人竟然還想起身掙紮,被旁邊的一個小厮一腳踹到地上。她擡頭看着裏屋的人,眼裏充滿了恨意。所以陳南尋猜測這人大概是認錯了人,把她認成了孫子衿。
可是孫子衿到底是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呢。她先把銀屏安頓好,剛好請的大夫也到了。還好危急關頭那人的刀偏了一寸,大夫說銀屏受的傷是有些重,但并不致命。
陳南尋起身走出去,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她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把那人嘴裏塞的布巾拿出來。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誰派你來的,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穿着廷尉府丫鬟的衣服,但是她問過了,廷尉府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應該是趁着今天的空子混進來的。
那女子手腳被綁的嚴嚴實實,在地上滾了一身的泥。衣衫不整,頭發也亂了。但是那雙眼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陳南尋,她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你們都該死!全都該死!你們生來富貴,當然看不起我們這種腳下泥,你又在這裏裝什麽清高?”
陳南尋有點無語,這人是仇富心理太嚴重了所以跑來廷尉府行兇?看起來有點神經,而且前言不搭後語的。現在廷尉府裏主事人都沒回來,她也不好私下去處理這個事情,畢竟這裏不是他們世子府。
“來人,把這人看緊了,綁嚴實點。多找幾個人壓去柴房,等廷尉大人他們回來再處置。”
陳南尋把這邊處理完又去內室看了一下,孫子衿只是受了點驚吓并無大礙。
孫子衿本來靠在那裏,看見陳南尋過來連忙起身,“怎麽樣了,你那丫鬟沒事吧?都怪我,怎麽就出了這個事呢?”
陳南尋握着她的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孕婦的情緒确實容易有大的波動,而且這個事情也不怪孫子衿。
“你在這自責什麽,這個事情跟你也沒關系。我就先不回去了,在這裏等到李明玉回來再走。他出門之前有沒有告訴你去幹什麽了?”
“沒有呢,他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除了你們的婚宴,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