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街命案

臨街命案

雪停了,可是空氣冷得更冰刀子似的,一絲絲一刀刀割着我身上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膚。

這應該就是俗話說的,凍得肉疼。

這女鬼帶着我的腳在寒夜裏大步地走着,她想幹嘛,這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此刻心裏想的是:如果能活着回去,看見我的女兒毫發無損,那下一次再讓我幹這種活兒,必須得加錢,要雙倍,不,得要四倍!

女鬼帶着我的身體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行着,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已經凍得意識不清了。

等我恢複意識時,我已經回到了足浴店裏的14號房間,雙手和身上的工作服上都沾着血跡。

我坐在茶幾旁的靠椅上,對面的清宮女鬼早已不見蹤影。我發現,我之前給她斟的那盞茶,已經被她喝光了。

我拿起茶幾上的手機,一邊站起身打開手機裏面的監控畫面,一邊朝着門外走去。

此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我看見監控畫面裏,孩子在虹姐的休息室裏睡着了,睡在了休息裏的一張折疊床上,身上蓋着滿是小豬佩奇卡通畫的小棉被。

我女兒最喜歡的動畫片就是小豬佩奇。

突然就心安了許多。

剛來到門外,我就撞見了虹姐。

走廊裏靜悄悄的,除了虹姐,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先去更衣室洗個澡吧。”虹姐臉色一沉,擡手指了指我身上和手上的血跡,低聲說道。

“得加錢。”我陰沉着臉,憋着火氣,看着虹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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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多少?”虹姐盯着我的雙眼問道。

“再加三千。現在就給我轉賬,不然我再也不來了。”我咬了咬牙,忍着怒氣,克制着自己的脾氣,低聲回道。

說完我便扭頭走開了。

我拿着手機來到虹姐的休息室,看了一眼孩子,見孩子睡得正酣,便放心地去更衣室的浴室洗澡換衣服了。

剛洗完澡換上自己的衣裳,拿起手機,發現虹姐已經在微信上給我轉了4000元。

我毫不猶豫把錢收了。我來到虹姐的休息室,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孩子,我守在孩子身邊,不知不覺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那位清宮女鬼了,她生前是漢人,出生卑賤,在大街上賣藝讨生活時,被微服私訪的皇帝一眼看上,帶進了皇宮。

她為了權力,步步為營,二十歲便成了皇貴妃。她青梅竹馬的師兄,為了見她一面,放棄了男兒身,後又為了救她丢了性命。

可她命薄,師兄去世後,她不幸染病離世,變成鬼魂游蕩人間至今,可飄在陽間時日太長,她陰氣太重,無法靠近陽氣正盛的師兄,只能靠浴足換魂之術,借我的身體去見她那師兄的轉世……

“媽媽!”孩子的哭喊聲将我從夢境中驚醒。

“怎麽了,寶貝?”我看着哭得滿臉是淚的孩子問道。

“我想尿尿。”孩子哭着回道。在新環境裏睡醒,她不适應,不知道衛生間的位置,又不敢亂跑。

我帶着孩子上完衛生間,簡單地梳洗後,準備送孩子去幼兒園,然後我自己回家再睡個回籠覺。

剛來到前臺,撞見領班的王姐和幾個準備“上鐘”的女工聊天。

從他們誇張的神情看,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件。我湊近一聽,他們讨論的是關于臨街的一個小區裏昨夜發生了命案。

他們議論說是有一個男人被割了命根子,因為就醫不及時,失血過多死在了家裏。

我環顧四周,并不見虹姐的身影。

我無意多聽各位工友讨論的關于命案的各種小道消息,帶着孩子離開了。

一個人回到家後,明明感覺精神萎靡,渾身酸痛,甚至連骨頭裏都好似在隐隐作疼,可我躺在床上卻怎樣都睡不着。

我閉着眼睛,可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出現一個女人的背影,她走在黑暗裏,一手拿着刀,一手捏着一截血淋淋的類似男人命根子的東西。

我想着,那背影好像是那女鬼……越細想越害怕。

我在家裏呆坐了一整天,期間自己做了一頓飯吃,直到下午我把孩子從幼兒園接回家,虹姐也沒再聯系我。

天很快就黑了,我看着手機,心裏想着,虹姐今天如果聯系我晚上去“上鐘”,我一定拒絕。

我陪着孩子在客廳看動畫片時,手機響了,是虹姐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過來一下,師父要見你。”虹姐帶着命令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不去。我身體不舒服,今天想在家休息。”我冷聲拒絕道。

想到昨夜那一遭,我心裏都有了把虹姐的聯系方式拉黑的沖動。

奈何,在她那裏掙錢太快了,我舍不得和她斷了聯系。

“你過來吧,師父在等你。”虹姐見我态度強硬,說話的語氣又溫和了一些。

“讓他不用等了,我今天不去。”我越發擺譜了。

“你來吧,真有要緊事找你。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虹姐有些氣惱了,卻又在極力克制。

我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兒,淡漠地回道:“人命關天?誰的命?”

“誰的命重要嗎?難道除了你女兒以外,其他人的生死你都不關心嗎?”虹姐又被我激惹得要發脾氣了。

“我能力有限,管不了那麽多。沒別的事,我挂電話了,再見。”我冷冰冰地回道。說完,我趕緊挂斷了電話,因為虹姐在電話那頭已經生氣了。

可她根本不能體會,我昨夜被鬼上身後,有多無助多絕望。這會兒讓她生氣去吧,我可不慣她脾氣。

“你太冷血了。”虹姐被我挂斷了電話,開始用微信給我發消息。

“我不冷血,昨天晚上我放了血給那女鬼洗腳,那血可熱乎着呢。”我打字回道。随即看了看那只被木盆刮破的手指頭,如今已經見不到任何傷口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在生我的氣。但是,這是你的命。我們店,除了我,就只有你有這個能力給鬼魂施浴足換魂之術。師父提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才着急……”虹姐發過來的是語音,語氣聽起來有頗多的無奈和心酸。

聽着虹姐的聲音有些許哽咽了,我遂又開始心軟了。

“到底什麽事,你直接告訴我吧。”我打字回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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