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樊若均的傘扔在了地上,把南易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把南易整個人橫塞在後座。樊若均也跟着進去,砰地關上了車門。

雨聲,各種半夜的嘈雜一瞬間被屏閉在車外。

坐在車座上的南易,依然看着樊若均,帶着夢魇似的惶恐。而樊若均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樊若均去脫南易的鞋子,他還穿着酒店的拖鞋,跑得太急,已掉了一只,一雙腳都是雨水。睡衣也已濕透,粘噠噠地貼在身上,色勒出他單薄的身軀曲線。樊若均一只手拖起南易的腰,一只手去褪他的衣服。

南易至始至終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黑着眼睛,一直看盯着樊若均看,也不說話。像是眼睛離開樊若均片刻,他就會消失一樣。

樊若均本意只是要給南易換下睡衣,但他穿得如此單薄,樊若均不由自主褪掉了他所有的衣服。

“樊先生。”南易依然微微顫抖的聲音,白皙的軀體向樊若均身上蜷縮。

“叫若均。”

“若均。”南易的眼睛幹淨到了極點,眼睛裏全是樊若均,只有樊若均。

樊若均心被緊緊地攥住,呼吸卻急促了,他低頭去親南易。南易像是承迎他一樣,半張着嘴,柔軟地含住樊若均的嘴唇輕輕噏合。

“南易。”樊若均低喃着,蜷起南易的雙腿,把他死死地抵在座椅後背上。

樊若均進入了南易的身體,南易才回過半縷魂來。但為時已晚,只有緊緊抓着樊若均背部,盡量放松,把痛苦放小點,快樂放大點。

“疼。”南易還是低聲道。

樊若均只是喘着粗氣。他從沒打算就這樣沒有任何準備情況下做這種事,但他也從沒有這樣沖動過。

樊若均坐在床頭。他把南易抱回了自己住的酒店。現已是淩晨七點,南易終于睡着了。整個人蜷縮一團,如同一只小獸。下巴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小臉與蓬松淩亂的頭發。

只是這張小臉有些微熱,還帶着潮紅。昨天南易拍了雨中的戲份,晚上又淋了一場雨,然後又被他研磨了幾次,雖然他并沒有多深入進去,但加上着涼,南易身體開始發熱。

他給南易喂了點兒藥,他才跌入夢境。

樊若均看了會兒,又低頭含着南易的嘴唇,細細地吮咬。這個動作,他幾乎每隔十來分鐘就要進行一次。似乎只有這樣,才确定南易已被他緊握在手裏一樣。

這次,當樊若均擡起頭時,南易睜開眼睛,眼睛黑得剔透,臉卻更紅了。他其實醒了好一會兒了。

只是全身無力以及難以言說的混亂,難為情,不知所措,讓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樊若均的大手撫上了他的額頭,微熱。

“幾點了?”南易問。

“七點。”

“我要去片場。”南易聲若蚊蚋。

“你有些發熱,我給導演請了假。病好之前,你哪兒都不去,好好在這裏休息。”樊若均聲音低柔。

“停一天工,劇組會損失很多錢。”南易的臺詞說明他已脫離了今天淩晨那種夢般狀态,但聲音依然軟弱細微,和平時不同。

“孟建已到了劇組,會商讨對這個劇進行追加投資,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樊若均的大手依然撫在南易的額頭。

“公司投資不會損失的。”南易小聲而确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部劇一定有它的市場。

樊若均心裏一動,現在的南易頭腦清醒。樊若均忽然有些擔心南易昨夜不過是鬼迷心竅,着了魔才會作出那個舉動。今天從夢中醒來,就會恍然大悟,在心裏後悔不疊。

“南易,親我。”樊若均低下身體,凝視着南易。

南易聞言,果然兩秒沒動,然後把下巴往被子裏縮了縮,眼睛滑向別處,“我感冒了。”

“沒事。”樊若均低聲說。

南易左右掂量了片刻,覺得樊若均從昨夜到剛才,不知親了自己多少次,多長時間,要傳上感冒也早傳上了。于是從被子伸出光溜溜的胳膊,環在樊若均的脖子上,探起半個身子,含住樊若均的嘴唇。當樊若均接觸到南易溫軟的嘴唇,他過電般,顫栗了一下。

一個月前,樊若均也曾這樣對南易說過相同的話,那個時候南易被他半脅迫,急着離開,只是匆匆在他唇上一吻。如同浮光掠影,敷衍應付。

而這次完全不同。依然澀澀的,卻在嘗試取悅樊若均,同時也取悅自已。樊若均一只手抱着南易的腰背,一只手托着他的頭,讓南易能夠更自由,更深地接觸到自己。只是沒親吻多長時間,樊若均把南易再次抱坐起來。

他三十好幾,真正的成熟穩重,平時自律克已到極點,現在是一碰就被點燃。南易只是抓着他的背部,低聲隐忍着。

再次把南易放回床上,全身都是細汗。樊若均再次給他喂了藥。南易昏沉睡了過去。

樊若均依然坐在床頭,凝然不動,注視着南易。

一個晚上他似乎得到了南易所有的一切。親吻,身體,以及愛。他有些非現實的感覺。如同昨晚南易看着自己的眼神。

昨夜南易在心裏經歷了什麽,讓他冒着如注的大雨,追了上來,緊緊地抱住自己,還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生離死別般。

昨晚那一幕在樊若均頭腦中一閃現,再次熱了起來。

陷入昏睡中的南易嘴唇微動,口裏似乎呢喃着什麽,樊若均仔細聆聽,并不太确定。俯下腰,湊到南易唇邊,聽到幾個跳動含糊的字眼:

“樊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他似乎在經歷着什麽惡夢。這個惡夢肯定充滿了悲哀與別離。南易呢喃的聲音惶恐無措,甚至帶着無以言說的絕望情緒。

“南易。”樊若均低聲喊他的名字。

“樊先生,樊先生!”南易的聲音忽然提高,整張臉都糾成了一團。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似乎痛苦到無以複加。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南易。”樊若均擡起大手去擦南易的眼角。

這是做了什麽樣的惡夢,讓南易在睡夢裏都如此痛苦。而這個夢的主角還是自己。

樊若均忽然有兩秒的恍惚,一些影子光電般從他腦子裏飛掠過去。樊若均若有所思。

南易的惡夢依然在繼續,樊若均輕輕地拍着他,一直在他耳邊低語,“我在你身邊……我在你身邊。”南易漸漸平息下來。

南易睡了足足一天,到了晚上,體溫降了下來。眼睛一睜,清亮無比,靈動無比。

從床上半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忽然發現自己的狀态,又鑽到被子裏去,怨怼地瞅着了樊若均。

那個聰惠到有些世故的南易算是完全回歸。

“我做了粥,現在吃嗎?”樊若均低聲下氣地說。

南易不吭聲。一雙秀氣的眉毛糾結着。之前那個聽話脆弱的小南已隐退了。

“怎麽了?”樊若均伸進被子拉他的手,哄着南易說話。

“疼。”南易忍着氣說。

“哪兒疼?”樊若均就怕南易不說話,故意問。

果然,南易又生氣還又控制不住臉紅。

哪兒疼,這不明知故問,讓自己難堪嘛。

樊若均忍着笑,“你要體諒我,一般像我們這種禁欲老男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歡的,就會變成衣冠禽獸。”

南易呆了。也氣懵了。他無法想像這話是出自樊若均之口。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昨晚真是着魔了。見到樊若均在雨幕中離開的背影,就覺得他是不是就不再回來了。

像上一世一樣,就那樣絕塵而去,把自己留在原地。

從那一刻,南易就處在害怕失去樊若均的惶恐情緒裏。

然後……然後就失去了主心骨,就被樊若均這樣那樣了。完全是個任他擺布的小羊羔,又聽話又乖巧。

南易挺郁悶。

而現在,這個悲劇男主眼裏含笑,看着自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栩栩如生,像是從沒離開過自己。南易忽然氣全消了。

“我餓了。”南易低聲說。

在吃飯前,南易還是掙紮着洗了澡。這是他最後的倔強。對着鏡子,看着自己雖然沒有明傷的身體。

果然是萬年禁欲老男人,除了親吻,幾乎沒有前戲。直奔目标。

從浴室出來,南易已裹得嚴嚴實實了。

樊若均正在給他布置椅子。拿了兩個沙發墊,墊在實木椅子上。

看到他正在拿第三個沙發墊時,南易忍不住發聲了。“夠了。”

“真的夠了?”樊若均還是加了第三個沙發墊。“在床上我喂你吃不好嗎,非要下來。”

南易臉色淡然,但走得極慢,姿勢還有些怪異。樊若均邁步過去,直接把他抱了起來,同時慶幸給他請了三天假。

瘦肉粥已端放在桌上,還有個疏菜沙拉,兩個炒菜。

南易盡量不當一回事地坐着,暗中咬了咬牙。疼。

樊若均已在他旁邊坐下,端起碗,舀起一勺粥,送到南易唇邊。

南易頓了兩秒,還是張嘴,粥送進了嘴裏。

飯畢,南易又困了。簡單地洗了洗,再次躺在床上。樊若均依然守在床頭,凝視着南易。

不管什麽樣的夢,他都要守護在南易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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