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很甜很酸

很甜很酸

一頓溫馨的早餐在陸驚墨和葉寒崖的沉默中結束了。

正午。

太陽高懸。

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陸驚墨安靜地抱着僞象牙筷子,葉寒崖腰間背着一把長劍,肩上扛着十升米,手裏拿着幾包藥材和一些剛買的小玩意。

颠颠手中筷子禮盒的重量,又看了眼極重的米袋子,陸驚墨眉眼清冷,細長的睫毛卻不安顫動。

片刻,陸驚墨嘆息一聲,伸出手,道:“給我一些。”

葉寒崖沒有說話,他沒有波瀾的視線落在了脆弱白皙的手腕上,又垂下眼皮遮住了透不過絲毫光亮的眸子。

午間的小鎮有些擁擠,人流湧動,一小孩兒咋咋呼呼的沖了過來。

葉寒崖閃電般的出手,鼻尖是極近的冷香。

天旋地轉。

呼吸間,兩人便進了隐蔽的巷子。

葉寒崖面色自然的松開握着陸驚墨手腕的左手,他把米放在了地上,趁着陸驚墨愣神的功夫,拿過仙人抱着的象牙筷子,塞進懷裏。

“抱着。”

葉寒崖的聲音極淡,他平靜地拿帶鞘的長劍頂了一下陸驚墨腰間的紅梅,塞進冷着臉發着呆的清冷仙人手裏。

等陸驚墨回過神,只瞧見黑衣男人冷漠筆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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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抱着長劍的陸驚墨走了上去,也不問這人何時得的帶鞘長劍,這本就是他人的小秘密,也不必探究。

只不過,飄忽的視線終究是落在葉寒崖胸前的突起。

黑衣男人瞧着二十出頭的年紀,鼻梁高挺,青絲如墨,用一深黑的緞子束起,透不過光亮的眼睛看人時,微微上挑,多了幾許陰郁和嘲諷。

陸驚墨握緊手中的烏鞘長劍,他想學着電視裏的俠客把長劍放在身側,卻免不了戳到身旁的人。

猶豫片刻,陸驚墨便乖乖抱着烏鞘長劍,不再說話,直到他回到了醫聖的小木屋。

“回來了。”謝言穿着鵝黃色的女裝,手裏拿着剛采來的野菜,不鹹不淡的說道。

陸驚墨的視線極快的掠過溫柔的女裝和徒弟柔和美麗的臉蛋,落在了帶着泥的野菜上,神色古怪。

另一邊,徐政接過葉寒崖肩上的米,道:“一路可還順利?”

除去抱劍的那段,應該算得上順利,陸驚墨嘆息一聲,想着臨走前送給謝言成箱毒藥,擔憂的視線挪到了徐政的臉上,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狗狗眼。

反派竟然擁有瞧着濕漉漉的狗狗眼!

受到驚吓的陸驚墨猛然退後一步,慌亂中單薄的後背撞到了堅硬東西,陸驚墨來不及注意,眼睛睜大些許,怔怔地注視着徐政。

年輕的邪魅臉反派,睜着一雙狗狗眼,擔憂的看向自己。

陸驚墨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是不是昨夜未曾睡好,不然他怎麽在一張邪魅反派臉上讀出了單純二字。

這定是電視上說的□□假扮的!

清冷仙人一瞬間直起腰板,他冷着臉,視線比雪山上的寒潭還要刺骨幾分,他舉起手中的劍,直直的指向徐政。

白色衣袍獵獵作響,聲音化作一把冰錐刺進心髒,陸驚墨冷冷道:“你是誰。”

竟敢在男主和女主的眼皮子底下假扮反派!

徐政手足無措的呆愣在原地,謝言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氣氛有些凝重,便是鳴叫的鳥兒也乖乖地待在樹上。

身後突然發出一聲輕笑,陸驚墨的耳邊傳來一陣熱意,一只手從後面伸出,安撫地拍了拍陸驚墨的手腕,平靜的取下鋒利長劍,葉寒崖淡淡道:“他是徐治。”

陸驚墨皺眉。

反派徐治不應該陰狠毒辣,不擇手段。怎麽如今變成了這般有着狗狗眼的不成器模樣?

化名為葉寒崖的徐政也不對勁,男主不應該是為國為民,單純善良,一步步變得成熟穩重,怎麽如今瞧着氣場這般強?

總覺得兩人換個身份,好似一切便合理。

不,不對,聰明機智要面子的清冷仙人怎麽會判斷錯誤?

陸驚墨臉上的神情愈發冷,他在思考一種可能性。

是什麽能讓一位陰冷男主化成單純可愛小奶狗?

是愛情呀!

是什麽能讓一位單純小奶狗變成陰冷毒辣大反派?

也是愛情呀!

這兩人竟然互相成就。陸驚墨沉吟,愈發古怪的視線落在了葉寒崖和徐政的身上,他的腦子裏已經充滿了各種狗血而凄美的愛情故事。

然而,鐵血王妃帶球跑是言情,不是耽美。

陸驚墨一瞬間收回愈發跑偏的思緒。他退了一步,淡淡道:“我明白了。”

原來是在不久的将來三人之間發生了狗血而禁忌的愛情故事。突然覺得自己得到了真相的陸驚墨覺得頭有點疼,想去休息。

仙人欲乘風歸去。

怎奈有人擋路。

葉寒崖長劍歸鞘,道:“寶劍鋒利,小心些。”

陸驚墨痛心疾首,不再言語,急匆匆的回了房間。

安詳躺在床上的清冷仙人,閉上眼就是宛若放電影一般的恐怖愛情故事和狗血權謀愛情故事。

到底是思想滑了坡,還是文字拉了胯?

陸驚墨不信邪的拿出《鐵血王妃帶球跑》看了起來。

這一看便是深夜,陸驚墨打了個哈切,拿出之前藏在系統商城,一塊金子買來的麥芽糖吃了起來。

陸驚墨雙眼一亮。

真……真甜!

第二天,陸驚墨頂着黑眼圈,淡定的收起了門前放着的藥材,宛若游魂去吃了徒兒準備的白粥。

出門便又見到那個目前沒有黑化的反派,陸驚墨冷冷的看了眼。

邪魅臉男人穿着一身灰袍,他靠在桃花樹下,斑駁的影子落在刀削斧鑿一般的臉上,他擡手,細長的手指上仿佛有殷紅的血液和若有似無的哀嚎。

他睜開了雙眼,卻又突兀的有一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看向你時一瞬間便讓你想起了濕漉漉可憐巴巴的狗子。

陸驚墨心中一緊,仿佛聽了冷酷的系統音。

【Frist lood!】

徐政腼腆一笑,萬物失色。

【Double Kill!】

徐政面露哀愁,沉魚落雁。

【Trible Kill!】

三殺成就已達成,疑似失血過多的陸驚墨腳下一晃,身形不穩,還好葉寒崖來的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白衣仙人眼中含淚,神色委屈。

跟着來的謝言嘆息一聲,動作麻利的趕走樹下的反派臉,放好躺椅。

陸驚墨雙目無神的躺了上去,醫書蓋臉,不想說話。

【叮咚!檢測到宿主有不正當行為,請盡快修正,保持清冷神醫的正面形象!】

【叮咚!檢測到宿主有不正當行為,請盡快修正,保持清冷神醫的正面形象!】

委屈的清冷仙人冷着臉并不想動。

【叮咚!角色深度下降1%,請宿主努力維持角色深度,不要消極怠工,角色深度低于5%将有随機懲罰】

“哦。”

陸驚墨有氣無力的看了眼自己的積分,一瞬間來了精神。

依舊是11分,角色深度下降并沒有扣除積分,這般看來只要保持深度不低于5%,他就可以循環刷分!

心裏美滋滋的陸驚墨有了氣力,他拿起蓋在臉上的醫書看了起來。

為了帶着科技拯救世界,他要努力刷分,回到現代!

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志向!

陸驚墨眼神堅定,身上仿佛一瞬間有了使不完的精力。

天氣正好。

陸驚墨躺在躺椅上,其餘三人圍着小桌子吃着早晨新摘的野果。

謝言咬了口脆生生的果子,皺眉道:“師父,這山崖可有名字?”

陸驚墨收起醫書,漫不經心的視線掠過謝言手裏的果子,他吞了吞口水,依舊沒有起身,道:“沒有名字。”

“咔擦!”

又是一聲幹脆的咀嚼聲。

陸驚墨耳朵微動,認真地看向發出聲音的葉寒崖。

葉寒崖平靜地和陸驚墨對視,淡淡道:“不如起個名字?”

陸驚墨終于起身,他在葉寒崖的身側落座,寒星般的眸子執着地盯着野果,他的背比鋼鐵還要直,他的聲音比寒潭還要平靜。

“不如便叫絕情崖。”

謝言挑眉:“為何?”

陸驚墨收回對着野果的熱切注視,看向謝言這個女主,又看了眼狗血愛情的葉寒崖和反派臉,再深深地凝視着兩條棍子的11積分。

清冷仙人不配擁有愛情。

單身貴族應該絕情絕愛。

“喜歡。”陸驚墨淡淡道。

這是無法反駁的理由,謝言繼續皺着眉吃着野果。

“咔擦!”

“咔擦!”

這聲音仿佛擁有魔性,陸驚墨再次把視線挪到石桌子上剩餘的青綠色的野果。

想吃。

幸而謝言尊師重道,他用幹淨的手拿起果子,遞到陸驚墨面前,笑道:“嘗嘗。”

陸驚墨眼睛一亮,矜持接過,冷着臉平靜的把果子塞進嘴裏,好似不想吃卻拗不過貼心的徒弟。

“咔擦!”

唾液分泌,陸驚墨面色一怔。

靠!

酸酸酸!

腦子靈光的陸驚墨,一瞬間明白了自家徒弟那好幾次的皺眉和最後的笑容是怎麽回事。

陸驚墨皺眉,他的臉因為酸果即将皺成一團,然而想着低于5%的角色深度,那不知道什麽情況的懲罰,硬生生忍住了。

好酸!

陸驚墨頂着冷漠臉憋紅了眼,心裏大罵孽徒!

冰冷的視線像是一柄鋒利長劍,快速而狠辣的刺進謝言的身體,後者心中一顫,趕忙找了一個由頭走了。徐政立馬跟上。

陸驚墨冷着臉紅着眼看向葉寒崖,緊抿的唇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葉寒崖眼神一沉,深深地看了眼陸驚墨泛紅的眼尾,道:“我去拿個東西。”

葉寒崖一走,陸驚墨就趴了下去。

他把臉埋在袖子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白皙的手酸得發抖又氣得發抖。

陸驚墨顫顫巍巍的握拳,紅着眼,聲音沙啞而低沉:“孽,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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