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很離譜

就很離譜

天氣熱了,孽徒該涼了。

此刻,陸驚墨已然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今後一定仔細研究無痛分娩技術,讓那顆不被母親喜愛的球順利健康地誕生于世。

這是一個極其偉大又值得稱贊的志向。

陸驚墨冷着臉,理了理衣裳,準備趁着沒人回到屋內,關上門大哭一場。卻不巧,讓葉寒崖擋住了去路。

黑衣男人逆着光擋住路,平靜擡手。

清冷仙人冷着臉側着頭,默默罵人。

這人夥同孽徒,讓他成了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硬生生的抗住恍若硫酸的可怕酸味。

“給你。”葉寒崖道。

陸驚墨冷冷一笑,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摩擦着,他靠着樹,眼皮微垂,遮住了寒星般的眸子。傷了心的人豈是随意打發些東西就能哄好的。

“嘗嘗。”

突兀被塞了一嘴麥芽糖的陸驚墨有着片刻的怔楞,擡眼,看見了葉寒崖緊抿的唇。

好……好甜!

陸驚墨下意識舔唇,卷走唇邊不存在的碎渣,又在下一秒被葉寒崖塞了一件東西到了手裏。

等他磕完糖,再回首時,已然沒了葉寒崖的蹤影。

陸驚墨雙眼微眯,看向手裏本就屬于自己的錢袋子,他颠了颠,重量有些不對。考慮着5%角色深度的未知懲罰,陸驚墨未曾猶豫,快步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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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一關。

清冷仙人便趕忙躺上了柔軟床鋪,冷着臉蹭了蹭軟枕。不久後,陸驚墨起身,盤着腿,打開了錢袋子。

黃澄澄的金葉子一瞬間照亮了陸驚墨的眼睛。嚴謹的清冷神醫嚴肅的數了數,果真金葉子比原本的多,算算數量,大概是補上了那兩塊金子。

陸驚墨收了手,心下感動。

“葉寒崖是一個好人。”

當一個有錢的好人,認認真真地拿着糖果和一個一毛不拔的清冷仙人道歉時,未開口便得到了仙人的原諒。

陸驚墨給這個神奇的能力取了一個親切的名字,便是‘鈔能力’。

第二天。

陸大夫頂着一張平靜的美人臉,無視了端着飯菜的殷勤徒弟和狗狗眼反派,進了許久未曾來過的廚房。

葉寒崖遠遠問道:“作甚?”

陸驚墨淡淡道:“做飯。”

謝言掏了掏耳朵,一時間有些迷茫。

陸驚墨不再多言,冷靜地關上廚房的門,他這般有骨氣的人,又怎會吃孽徒做的飯菜。他要自己做出美味的飯菜,讓孽徒明白他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勝負欲讓陸驚墨猛然間變得信心滿滿,然而不過一刻,人間清醒陸驚墨面對琳琅滿目的廚具,卻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很大的考驗,陸驚墨這般對自己說。他系起寬大的袖子,又解下左手的紅綢緞,認認真真的把錢袋子綁在腰上,免得慌亂中丢了錢袋子,這可是他枯燥人生的唯一慰藉。

接下來便是動刀了。

陸驚墨的動作忽而變得又迅速又堅定,陽光爬進縫隙落在如雪的肌膚上,照亮了寒星般的眸子。

窗外,桃花樹下。

謝言端着一碗清晨收來的露水,面色嚴肅,他沉默的往廚房看去,眉頭微皺,肌肉緊繃,随時準備救人。

葉寒崖也好似一把拉滿了的弓,整個人又認真又緊繃。

時間仿佛一瞬,又好似萬年。

“砰!啪!”

只聽得響起兩聲震耳欲聾的聲音。

三道身影恍若鬼魅,轉眼間便到小廚房。

冒煙的木門突兀地被打開,白衣仙人踏月而來,他有着極為冷漠的神情,黑煙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淺淡的痕跡,然而側頭看人時卻又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淡漠。

仙人抿唇,平靜地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袖口,腰間的紅梅襯的他愈發冷豔。

雙目無神的陸驚墨:……

就很離譜,怎麽就炸了。

剛塞了東西,點着了火,鍋還沒熱,廚房就炸了。只有這時候陸驚墨才明白外賣小哥是如何的偉大,若有機會,他要打開房門,握着小哥的手,親切而自然的說一句感謝。

這時候,等在旁邊的謝言遞來了一碗水。

不孝徒弟淡淡道:“早晨剛收的露水。”

小仙男只配喝露水!

冷笑的仙人一把奪過露水,猛地喝下,卻又因為太急嗆住了,然而高懸的5%角色深度,硬生生的讓陸驚墨憋紅了眼。

陸驚墨雙眼微紅,冷着臉,別過頭,正巧對上了面無表情的葉寒崖。

【叮咚,鐵血王妃帶球跑劇情完整度12%,獎勵兩點積分,請宿主再接再厲,努力完成任務】

陸驚墨:!!

他在思考廚房重建的速度和炸廚房的方法。這竟然能漲劇情完整度。

廚房炸得太快,一時間他好似沒有把握住精髓,不如再炸一遍廚房,看能不能漲劇情完整度?

陸驚墨看了眼謝言,又看了眼徐政,道:“明日我要看到完好的廚房。”

他要研究一種又迅速又安全炸廚房的方法。

徐政苦着臉點頭。

話落,陸驚墨便往自己的住處走。

謝言卻喊住了他,道:“師父,徒兒錯了。”

陸驚墨冷冷看了一眼謝言,不接受孽徒一句話的道歉,他淡淡道:“明日,我做飯。”

絕情崖底一片寂靜。

桃花樹上的鳥兒忽而高鳴一聲,撲棱着翅膀,顫顫巍巍的飛走了。

徐政瞪大眼睛瞧着陸驚墨遠去的背影,再看向謝言,欲言又止。

謝言眼神一利。

徐政趕忙道:“莫要再惹你師父生氣。”

謝言:……

就像有時候一些人不能摸服務器,有時候一些人不能摸廚房,不然失去的不只是一段飯,還有一個本是完好的廚房。

再一天。

陸驚墨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不是地上的藥材,而是三個人,三個站得筆直的男人。

平靜地用冷漠的視線掃視,陸驚墨反手關上門,直視三人道:“何事?”

徐政神色嚴肅的拿出藏在背後的紅色食盒。

謝言恭恭敬敬地端出一盆綠油油的菜。

葉寒崖沉默的遞上僞象牙筷子。

陸驚墨:……

倒也不必如此。

昨夜他想了半宿,品出不對。這劇情完成度應該不是因為炸廚房,不然在炸掉的那一瞬間,他應該就收到了系統提示。

秉着為科學獻身的精神,陸驚墨又熬夜看了一遍鐵血王妃帶球跑,實在是找不到劇情完成度上漲的原因,最終只能歸結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男女主的感情得到了一丢丢的升華。

難不成這是因為同為受難者的靈魂感悟?

陸驚墨看了眼謝言,又看了眼葉寒崖,難得有自己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心酸心情。

當然,謝言是豬,葉寒崖是白菜。

畢竟白菜是擁有鈔能力的男人。

陸驚墨道:“我要看書。”

徐政動作麻利指向桃花樹下的躺椅,道:“已備好。”

謝言鄭重地遞上醫書。

陸驚墨美滋滋的躺在桃花樹下,曬着暖烘烘的太陽,不禁感嘆。

這是多麽樸實而又無華的崖下生活。

陸驚墨張開手,蓋住眼睛,透過指縫看向高聳入雲的絕情崖,內心一片平靜。

然而,當一個男人平靜久了,總想做一件刺激的事。

陸驚墨斜眼看向葉寒崖,又看了眼謝言,猶豫許久,道:“之前的青果,是哪裏摘的?”

謝言猛然一驚,差點兒跳了起來,他繃緊脊背,試探道:“師父有何打算?”

陸驚墨冷哼,又道:“哪裏摘得果子?”

說罷,便把森冷的目光投向廚房。

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一瞬間的不穩,徐政趕忙上前一步,道:“就在長着歪脖子樹的崖壁旁。”

哪裏來的歪脖子樹?

背着藥簍的陸驚墨靠着崖壁尋了許久,看花了眼依舊沒找到徐政口中的歪脖子樹。

清冷大夫周身寒意愈盛,指腹摩擦,寒星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擡頭看向高聳入雲的懸崖。

天色已然有些暗,再不回去,怕是那三人要來尋他,好不容易支開三人,陸驚墨自然不想就這般沒有收獲便回了住處。他可是要摘了酸果子回去逼着三人吃下的機智男人。

冷着臉的陸驚墨掃了一眼長到小腿肚子的雜草,在考慮雜草充當藥材的可能性,這般一想,仔細瞧去,小小雜草竟然和艾葉有些相像。

心中一喜,陸驚墨正準備割些雜草,卻又忽而覺得耳邊勁風襲來。

陸驚墨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挪了半步。

重物落地的聲音随之響起,溫熱的血液剎那間刺在冷白的肌膚上,陸驚墨瞳孔微縮,皺眉看向雜草堆裏躺着的生死不明的男人,還有落在一旁疑似歪脖子樹的殘枝。

确認了血條還剩十個點,陸驚墨看向男人落下的方向,眯起眼依舊沒瞧見那顆突兀出現的歪脖子樹。

“都是一雙眼睛,為何你如此無用。”

陸驚墨抿唇,沉痛地閉上眼睛,不再思考歪脖子樹到底在那裏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

太陽已然落下,黑夜悄然降臨。

陸驚墨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了粘着血污的發絲,仔細去瞧突然出現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和身上都是溫熱的血液,身上是純黑的衣裳,第一眼便讓陸驚墨想起剛來絕情崖的葉寒崖,莫不是這人也是重要人物。

可是,按書上所述,這時候的醫聖并沒有救了其他重要人物。

秉着落崖不死都是某點男主的可怕原則,陸驚墨沉吟,準備做他的下一步動作。

清冷仙人的唇緊緊抿起,他理了理衣裳,周身的寒意愈發盛,黑夜之中,他仿佛羽化登仙的仙人,冷白的皮膚仿佛天地間最珍貴的寶石,帶着瑩潤的光澤。

他伸手,鄭重地落在男人的臉龐。

“啪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巴掌無情的落在男人的臉上,陸驚墨毫無波瀾道:“醒醒,先看一眼救命恩人,不要認錯了人。”

他絕不會讓一個疑似某點男主的男人認錯救命恩人,把自家倒黴女主認成救命恩人,插入到謝言和葉寒崖真摯的感情之中。

他不會讓那顆被帶着跑的球換一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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