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想見你
他想見你
有什麽能比名流千古還要重要的?陸驚墨本以為是沒有的,直到他來到一個客棧,鼻尖皆是撲面而來的香氣,一時間竟也忘了适才想找與青色頗為相近的綠色衣服的事情。
許海道:“先生可要吃什麽?”
陸驚墨莞爾,自然是吃好吃的,他揮手,讓一旁候着的小二報菜名,細細的聽着。
“客官,咱們這家的魚最為鮮美,肉最為軟糯,茶最為可口,客官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都有。”
玩倒是不必,這話一聽還以為來了什麽黑店。
陸驚墨淡淡道:“先來一盆紅燒……”
【叮咚!檢測到宿主有不正當行為,請盡快修正,保持清冷神醫的正面形象!】
陸驚墨:??
這個年頭面癱連吃肉都是一件錯事了嘛。
【叮咚,檢查到最近鐵血王妃帶球跑劇情完成度偏低,現在調高清冷神醫的形象要求,具體郵件已發送,請宿主注意查收】
陸驚墨沉痛的閉上眼睛,開始浏覽系統郵件。
【通知如下:因《鐵血王妃帶球跑》劇情完成度偏低,為了激勵宿主努力完成任務,現對醫聖形象做以下調整。
1.不可食葷腥
2.不可微笑,大笑,苦笑和冷笑
3.不可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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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陸驚墨努力提升劇情完成度,恢複正常醫聖形象要求,謝謝】
倒也不必如此感謝,不過是從今往後一位舌頭極為靈敏的美食家,從品嘗紅燒肉到品嘗白水的滋味。一位熬夜大師從早上四點的淩晨變成晚上十點的黑夜。
“先生。”小憐喚了一聲突然停住的陸驚墨。
陸驚墨睜眼,寒星般的眸子突然變得無欲無求,好似悲天憫人的佛陀。他在心裏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又接着對小二道:“先來一盆紅燒白水。”
小二瞪大了雙眼,搓了搓手,小聲道:“小的孤陋寡聞,不知這紅燒白水如何做?”
自然是端一盤紅燒肉,一盤白水,涮着吃。
陸驚墨嘆息一聲,也不去為難小二哥,淡淡道:“便來壺白水。”
小二:“好嘞,可還要什麽?”
陸驚墨搖頭,道:“問他們。”
小憐道:“先生只要白水?”
陸驚墨挺直脊背,他沉默點頭,眼神異常堅定,仿佛做出的事是天底下最為神聖的事。
“餐風飲露才是我的道。”
衆人皆驚,發出諸多嘆息聲。
許海忙道:“不愧是醫聖!”
小憐:“不愧是先生。”
岑怠:“白水來了。”
陸驚墨淡淡的對岑怠哦了一聲,心想那不可見青色的疑難雜症頗為古怪,看來是要準備相近的顏色試一試的,不如讓岑怠再戴一頂綠色的帽子,這般為醫學獻身的機會,想來岑怠是不會拒絕的。
清冷神醫專心品水,不再理會桌上漸漸多起來的撲鼻飯菜。
“先生,可要吃一塊紅燒肉?”小憐笑眯眯道。
只能喝紅燒白水的陸驚墨為了為數不多的角色深度和未知的懲罰,放棄了這個聽起來很誘人的主意。
“此水雅淡,正和我胃口。”
小憐懵懂點頭,美滋滋的吃起了紅燒肉。
先生的境界不是凡人所能極的,先生不願吃紅燒肉,便讓他自己多吃一點,多為先生負擔一些。這般看來,今後可以為先生收集一些露水,讓先生嘗嘗其他味道的白水。
一頓飯在陸驚墨淡定喝茶中度過,衆人已然坐着馬車過了一天,去陳洲還有半日路程,考慮到可能有個需要救命的病人,也考慮到夜晚趕路不安全,衆人打算早早歇息,明日一早便起身出發。
陸驚墨頂着三人敬佩的目光和小二驚愕的目光喝完水回了房間。
确定屋裏沒有其他人,陸驚墨趕忙坐在床上道:“小仙男要吃紅燒肉,喝白水你只會得到皮包骨的宿主。”
【叮咚,請宿主放心,系統設定的身體不會有饑餓,禿頭,營養不良等苦惱】
陸驚墨:……
菜裏不能有一滴油的日子真可憐,陸驚墨想哭,可是他知道他要堅強,如此才能抵抗系統的不合理規定。
不知道憑借他的聰明才智能不能發明出一種極為好吃的水煮菜系。
說幹就幹的陸驚墨趕忙讓小二煮了水煮青菜,水煮白菜端了上來。
陸驚墨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又放下。
嘆息一聲,陸驚墨道:“白水的味道極美。”
另一頭,許海偷摸摸的出了客棧,找到了青衣,立馬跪下,道:“青君!”
青衣穿着一身黑衣,背着手,淡淡道:“如何?”
許海:“青君,如今先生只願喝白水,吃白水煮青菜與白菜。”
青衣一怔,他想起了在崖底陸驚墨對着紅燒肉雙眼發亮的模樣,陷入了沉思,是什麽改變了喜愛吃食又極為護食的人。
許海:“這紅燒肉都被小憐吃了去,是不是先生為了讓小憐多吃一塊肉自己便不吃了?”
原來是愛情改變了一個人。
青衣瞳孔微縮,唇抿得極緊,聲音不穩道:“此事莫要和主人說。”
許海正要應下,卻聽得另一道聲音響起,吓得趕忙趴在地上。
“什麽事不能與我說。”
青衣猛地轉頭,只見陰影中依稀間有一道模糊的輪廓,他下意識道:“先生太想見您了,不能與您說,壞了計劃。”
陰影之中的身影有一瞬間的停頓,再回首已然沒了這人的蹤跡。
青衣握劍的手捏的極緊,他冷冷地問趴在地上的許海,“岑怠的青衣換了嗎?”
許海顫巍巍道:“未……未曾!”
青衣:……
他在祈禱主人想不起岑怠的青衣是陸驚墨穿過的。
“造孽呀。”
天色愈發的暗,月光灑落。
陸驚墨打開窗戶,仰頭往天上看去,圓圓的月亮讓他想起了剛烤好的,又酥脆又甜又辣的燒餅。
天知道吃不胖的身體是多少少男少女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然而如今他擁有了,卻又不能享受這人間美味,簡直是天底下最令人傷心的事。
傷心的陸驚墨準備再喝口白水就睡下,一回頭便見到了一身黑衣,雙眼亮晶晶的葉寒崖。
“葉寒崖?”
葉寒崖颔首,他動作僵硬的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水壺,道:“我來見你。”
陸驚墨:“你不是在陳洲,怎麽突然過來?”
自然是見想見他的人。
葉寒崖道:“聽聞醫聖往陳洲來,我便先行迎接。”
葉寒崖的眼睛很亮,亮到陸驚墨下意識的卻滅桌上的燭火,他想到往日裏葉寒崖那仿佛照不進光亮的眼睛,頗有些好奇。
“遇到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知道了一件事情,見到了一個人。”
聽罷,陸驚墨閉上眼睛确定了一下劇情完整度,依舊12%,積分也是可憐的17,看來知道的事情與見到的人并不是自家的傻徒弟謝言。
“我也遇到了一例極為稀奇的病症。”
葉寒崖細細聆聽。
“一位叫許海的商人請我過去治病,他的兒子得了急症,惡心嘔吐且嗜睡。他還有一個毛病,見不到青色衣裳。”
葉寒崖挑眉,淡淡道:“是有些稀奇。”
陸驚墨颔首,“正是,許海還讓岑怠換了一身青色衣裳。只是一味的逃避的并不是治病的好法子,我便不讓岑怠換了衣裳。”
這般說來,為了治病,岑怠竟三天未換衣裳了。
“岑怠是誰?”
“崖下救的人。”
“怎麽樣的人?”
葉寒崖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讓陸驚墨的話也有片刻停頓,他仔細打量了一眼葉寒崖。
男人的發絲有些亂,眉毛下有一雙深邃陰冷的眼睛,猛然間看到這雙眼睛,像是突然如墜冰窟。
“葉寒崖。”陸驚墨喚了一聲,他的聲音依舊冰冷,有着獨特的音調。
葉寒崖忽而笑了,他笑得很淺,笑意不及眼底。
“岑怠是個怎麽樣的人。”
陸驚墨回憶着與岑怠初見時的光景,順手給葉寒崖倒了一杯白水:“一位武功高強,大仇得報的懶散閑人?”
葉寒崖接過白水,不再說話。只不過由于動作不穩,不小心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瓷器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陸驚墨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一道踹門聲和岑怠的聲音。
“發生了何事?”
岑怠的聲音還未完全落下,陸驚墨便見一道白光閃過,轉瞬間變幻了位置。
岑怠拉着陸驚墨的手腕,擋在他的身前,對着葉寒崖冷冷道:“你是誰?”
陸驚墨:……
為什麽這般嚴肅的時候,他特別想接一句‘殺你的人。’
大概是葉寒崖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