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街賣藝
上街賣藝
勾引一個人是一件比較難的事,然而勾引陸驚墨是一件極其簡單又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因為往往在你動手之前,陸驚墨已然把自己打包好。
清冷大夫一推開門就看見了灰頭土臉的小憐和岑怠,看着共苦的男主,陸驚墨下意識的想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然而他又很快反應過來,繃住了冷漠神情。
比雪還白的肌膚在柔和的陽光下熠熠閃光,他穿着一件刺繡精美的白衣,雙手垂下露出了左手豔麗的紅綢,腰間是冷豔的梅花刺繡,一塊雕刻着玉蘭花的玉佩上是殷紅的流蘇。
“睡得可好?”
小憐和岑怠沒有說話,卻準确的回答了陸驚墨的問題,因為他們兩人默契的張開了手,一致地讓陸驚墨瞧見了手上的泥土和臉上的疲乏。
陸驚墨挑眉,道:“不遠處有條小溪,你們可以去哪兒洗漱,倒也不必等着我的洗臉水。”
小憐的臉上終于沒有了又甜又膩的笑容,他靜靜的盯着陸驚墨看了一樣兒,靈動的眼睛已經慢慢失去了生機。
岑怠冷哼了一聲,沒有生機的眼睛裏第二次出現了類似憤恨的情緒。
陸驚墨又道:“不如我們去街上賣藝?”
大夫瞧了瞧快要建好的木屋,又想着給小憐和岑怠創造相處的機會,順帶解決岑怠生無可戀的問題,便打算拉着兩人一起賺錢。
陸驚墨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畫面。
一位長相英俊的小哥穿着灰撲撲的衣服,手裏拿着火把,他豪氣地喝了一口酒,便‘噗’的一聲,噴出巨大的火焰。
容貌清秀的小憐趕忙拍手,甜甜道:“哥哥真棒!”
然後是清冷仙人冷着臉喜滋滋的捧着銅鑼收錢的模樣。
陸驚墨突然擡起右手,揚起袖子遮住了即将留下的口水,仙風道骨道:“便這般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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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只得乖乖的跟在陸驚墨的後面,他們本是可以拒絕的,卻是在吃着飯看着陸驚墨掏出十瓶毒藥的時候,收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人聲鼎沸的集市。
三位長相各異,相貌不俗的公子站在了路中間。
陸驚墨一身白衣,脊背挺直,顏色淺淡的唇緊緊抿着,瞧着便像踏月而來的清冷仙人。
清冷仙人看了眼一旁穿着他的舊青衣的岑怠,又看了眼突然不笑了的小憐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是他欠考慮了,這可都是男主呀,怎能如此簡單的上街賣藝,該透過其他方式,來展現兩人的不同。
陸驚墨拍了拍小憐的肩膀,道:“你還記得賣身葬父的日子嗎?”
小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又很快挂上笑容:“先生,奴記得,若不是當日先生救下奴,如今奴還不知道在哪兒受人欺淩。”
陸驚墨突然彎了眉眼,他果斷的從身後掏出一塊挂着繩子的木板,淡淡道:“你該明白他的用處。”
小憐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陸驚墨道:“這次賣藝不賣身,一次十兩銀子。”
這下子便成了一位踏月而來的仙人,一位雙手抱胸的帶刀公子,一位胸前挂着賣藝牌子的小可憐。
岑怠看了眼雙目空洞卻笑容滿面的小憐道:“我突然覺得活着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陸驚墨颔首。
若是死了,誰來賺這十兩銀子,若是死了,誰來拯救世界。
或許是他們運氣好,不一會就來了個老大爺。
老大爺打量了一下陸驚墨道:“三位瞧着不想普通人,怎會在此賣藝。”
陸驚墨皺眉,想着總不能說是為了賺錢順帶撮合兩男主吧。
陸大夫冷冷道:“他們喜歡。”
小憐:……
岑怠:……
老大爺的眼神瞬間變了,很快又挂上一個笑臉,道:“可惜老朽身上沒帶銀兩,不然可是要請三位公子展示一下才藝,不知三位如何賣藝?”
陸驚墨:……
老大爺瞧着像是同行打探價格,陸驚墨不想說話。
一旁的岑怠嘆息一聲,像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從一個說出‘那倒是痛快’的人成了挂牌子賣藝的可憐人。
“噴火。”
岑怠用最簡單的兩個字回答了老大爺,最後無論老大爺說什麽,三人皆是不說話了。
老大爺罵咧咧的走了,卻又在無人處猛地竄進巷子裏跪下。
“青君,那小憐撺掇着先生賣藝!這可如何是好,先生竟然由着一個奴才胡鬧。”
青衣聽了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了葉寒崖摔杯的模樣,道:“此事暫時不要告訴主人,莫要氣着他,那帶刀的男人是什麽來頭?”
老大爺搖頭,道:“屬下不知,稍後便讓兄弟們下去查探。”
青衣點頭,揮手讓老大爺退下,又讓一旁的中年人去試探三人。
黑黢黢的小巷子裏一時間只有青衣的呼吸聲和沉沉地嘆氣聲。
這可如何是好,先生不僅和小憐同塌而眠,還由着小憐亂來,如今穿過一次的衣裳更是給了另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青衣呢喃:“主,主人。”
忽而天上落下幾滴雨滴,青衣猛然驚醒,招來暗處的兄弟,道:“讓那個帶刀的男人換一身衣服。”
可別氣着主人。
而那一邊,突然下雨,小憐眼睛發亮,正準備勸陸驚墨收攤,就來了個富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道:“三位可是賣藝?”
岑怠冷冷道:“十兩黃金一次噴火!”
小憐趕忙道:“先生餓了,要先吃飯。”
中年男人見三人要走,急忙道:“可,十兩黃金加一頓飯。”
陸驚墨:!!!
這大概是雙男主的雙倍男主光環,還未做什麽,就有NPC過來送錢。
陸驚墨輕咳一聲,淡淡道:“可。”
衆人跟上中年男人,陸驚墨的眼睛前已經是一片金燦燦的金子。
小憐輕聲道:“先生,這事情有古怪,哪裏會有人出十兩金子看一次噴火。這絕對是一場陰謀。”
陸驚墨搖頭,寒星般的眼睛裏多了一份了然。
書裏的人不懂,這是對男主而言多麽正常又理所當然的事,畢竟跳崖不死這種玄幻的事情都發生了,送錢不過是一件小事,或許是這本書的作者突然窮了,想來塊金子樂呵樂呵呢?
畢竟雙男主擺攤,不遇到什麽事情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岑怠寒着臉,盯着前面走着的中年男人,對兩人道:“若發生了什麽事,往我身後躲。”
小憐點頭,第一次沒有出口反駁岑怠。
陸驚墨眨眼,驚奇的看向兩人,突然覺得自己的辦法聰明極了,你瞧瞧這兩人已經在同一戰線了。
不過,即使有陰謀,按照套路不應該一位男主傻呵呵什麽都不考慮,一位男主憂心忡忡,怎麽如今這兩位都這般擔憂,甚至隐隐把他護在中間。
衆人走了許久,終于在岑怠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中年男人猛地停下轉身。
小憐微微挪動位置,擋在陸驚墨的身前。
岑怠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麽?”
中年男子面露悲傷,猛地跪下,不管地上的石子,用力的磕了下去,頂着鮮血淋漓的腦袋道:“還望醫聖救救我家孩子!”
原來不是雙男主劇情,而是男配的劇情。
男配陸驚墨想了人設,他先是冷淡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這一眼仿佛像是一把尖銳的冰錐又急又快的刺進心髒。
而後,清冷仙人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他理了理袖口,紅色的綢緞如血一般散在空中。
他淡淡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人:“小人許海,陳洲人,還望醫聖能救我兒一命。”
“陳洲?”陸驚墨平靜道,他的左手指腹輕輕點到右手手背上。
正午的陽光頗好,斑駁的影子落在陸驚墨的臉上,遮住了他的神情,他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人,而是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誰派你來的?”
許海有一瞬間的停頓,而這一停頓讓岑怠瞬間捕捉到。
恍惚間,白光閃現,寶刀瞬出。
再一回神,岑怠已經持刀站在許海的身後,鋒利的刀已然架在許海的脖子上。
岑怠笑了笑,整個人透着一股散漫,然而他的手很穩,比頂尖外科聖手的手還要穩。
“我只問一遍,”岑怠側頭,“誰讓你來的?”
許海顫巍巍道:“醫聖信我,我兒危在旦夕。”
陸驚墨自然是不信,事關陳洲,各種反派的陰謀已然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思慮許久,陸驚墨覺得或許是個綁架威脅梗。然而到底是不能确定許海的孩子是不是真生病,若是丢了一條性命,于大夫而言,大概是不能原諒的一件事情。
“我随你去。”
更何況,劇情完成度還等着他去弄,就鐵血王妃男女主的墨跡程度,陸驚墨懷疑他會不是頂着不會老的殼子,在古代待了百年被當成妖怪。
許海趕忙道:“多謝醫聖。”
陸驚墨颔首,讓許海帶路。
可是許海卻不起來,而是又磕了一個頭,小聲道:“我兒見不得青色,見到了便要頭暈,可否讓這位持刀的公子換身衣裳?”
陸驚墨:!!
見不得青色衣服?這是什麽疑難雜症!
難不成他穿書的意義就是發現這個疑難雜症,流傳千古?
陸驚墨眼睛發亮,神色堅定,心中仿佛剎那間燃起熊熊火焰,激動與信仰一瞬間讓他變得亢奮!
脫什麽衣服,就穿着這套去!讓他治一治這疑難雜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