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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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墨嘆息一聲,在他的世界,抛棄奶媽去打團是會被問候全家的。他從未想過穿書了還能碰到這般的坑比隊友。

白衣大夫這一刻的表情變得異常古怪,他靜靜地看着十一,一雙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回去。”

十一沒有說話,謝言在一旁難辨神色,蒙着面紗穿着鵝黃衣裳的姑娘沉默的擡起手,慢慢的靠近陸驚墨的脖子,卻又在下一秒對上了陸驚墨寒星般的眸子。

“怎麽,想打暈我?”

有時候他很懷疑自己在謝言心裏的形象,難不成不知何時他成為了一位醉心研究,其他都不懂的學者形象,然而即使是再專心研究的學者也不是五感盡失的人,察覺不到身後陡然靠近的雙手。

謝言默默收手。

陸驚墨冷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謝言,這般普通的手段如何能用在聰明機智的陸大夫身上,他甚至想拉着謝言,好好說道如何才能讓一個人毫無知覺的暈過去。

他們對國人的智慧一無所知。

好在對葉寒崖的擔憂在這一刻壓過了教育徒弟的責任心,陸驚墨動作極為迅速的沖了過去,猛地拍了下馬屁股。

“嘶!”

馬蹄子擡起,馬車陡然加速。

茶水鋪子裏。

葉寒崖的左手規矩的放在桌子上,眉眼低垂,透着一股散漫,然而他的右手已經輕輕地搭在腰間,純黑的腰帶襯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愈發纖長白皙。

他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諸位可要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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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還未落下,一柄極快極長的劍瞬間刺出。

葉寒崖依舊穩穩的坐着,殺手看着即将刺入胸膛劍尖,喜上眉梢,然而片刻便又驚駭地睜大雙眼,額頭突然冒出冷汗。

比他更快更穩的劍陡然間刺出,殺手低頭瞧見了刺進自己胸膛的長劍。

“這,這不可……”

話未盡。

葉寒崖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拔出手中的長劍,殷紅的鮮血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弧,灑落在青草地上。

氣氛突然變得壓抑,好似天邊的烏雲猛然間壓了下來,下一秒仿佛便有瓢潑大雨。

殺手們持劍的手有些不穩,他們從未見過這般快的劍,見過劍氣這般厲害的人物。

“你是誰?”殺手道。

葉寒崖沒有回答,而是用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掃視衆人。

茶水鋪子裏的人都站起來,他們都是殺手。

領頭的殺手冷冷一笑,道:“便是再厲害又如何,這世上能在我們這些兄弟手下活命的人,除了那個人,不會再增加一個人。”

話落。

氣氛陡然間凝重,殺意湧現,八道劍光閃電般的往葉寒崖刺去。

葉寒崖手腕一轉,已然準備動手,卻突兀聽到陸驚墨的喊聲。

“小心!”

葉寒崖的視線極快的掠過飛奔而來的陸驚墨與十一,手勢一變,收了幾分出劍的力道。

殺手的長劍片刻便貼着葉寒崖的臉過去,下一秒又是數柄長劍。

陸驚墨趕忙對十一道:“快去幫他。”

十一側過臉,神色不明,聲音卻是帶着笑意:“好。”

利器相撞的聲音聽得陸驚墨頭皮發麻,他随時準備用剩下的積分升級一技能,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就在這般緊要的關頭,陸驚墨的突然抓住了氣喘籲籲趕來的謝言的手腕。

“我總覺得越緊要的關頭越會出岔子。”

謝言喘氣,道:“比如。”

陸驚墨的視線一瞬間變得銳利,他的腦海裏已經有了一個畫面。

柔弱的女主心急如焚,她抿唇,又心急又無奈,突然她的左腳拌住了她的右腳。

女主大叫一聲:“啊!”

男主心急如焚,猛地回頭,突然一柄長劍刺穿了男主的胸膛。

女主大驚,泫然欲泣,跌跌撞撞的男主和女主不願死在他人手上,雙雙跳崖。

崖底是成堆的秘籍和黃金,還有戒指裏的老爺爺。

陸驚墨擦了擦口水,盯着謝言的左腳和右腳看了幾下。

“你走幾步。”陸驚墨淡淡道。

謝言聽話的走了幾步,疑惑的看向陸驚墨。

白衣大夫啧了一聲,第一次為有如此蠢笨的徒弟感到着急。

打暈人不會,走路左腳拌右腳又不會?

要這孽徒有何用?掰筷子玩嗎?

陸驚墨冷哼,看了眼有十一加入便沒有什麽危險的葉寒崖,對謝言道:“便是連路都不會走,且看為師教你。”

陸驚墨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演練了一遍左腳踩右腳的場景,果斷邁出腳步。

聰明機智的陸大夫一瞬間完成了左腳踩右腳的動作,整個人往前倒去,直到殼子那張冷豔臉即将接觸到地面,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陸驚墨:……

是什麽不可抗力讓他做了這個蠢事?

“啊啊啊!”

別看他左腳踩右腳摔倒呀!

謝言驚呼:“師父!”

十一大叫:“先生!”

葉寒崖大喊:“驚墨!”

即将臉着地的陸驚墨耳朵極靈的聽到了長劍入肉的聲音,下一秒便被溫柔抱起,溫熱的血液順着臉頰落在他的脖子上。

陸驚墨瞳孔微縮,葉寒崖受傷了!

“葉……葉寒崖!”

“別怕。”

低沉的聲音落在耳旁,陽光敲碎了烏雲,灑在陸驚墨姣好的臉龐上,他聽到一聲極為短促的抽氣聲,又聽到一聲很輕的笑聲。

不是,現在不是發笑的時候,快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山崖,絕對不能往哪兒走去,照如今這個情況,女主不在身邊,摔下去的就是男主和男二了。

一般情況是男主全須全尾的拿了秘籍黃金老爺爺,而男二不是身殘就是志堅。

現在,陸驚墨是男二呀!

絕對不能讓男主順着自己想走的方向跑路,不然他怕是要身殘志堅。

被抱着的葉寒崖伸出腦袋,看葉寒崖要往左邊走,他趕忙道:“往右走。”

葉寒崖下意識的往陸驚墨指的方向走去,他的輕功極高,便是帶上一個人也比殺手快上些許。

只不過這些殺手也不是什麽普通人,追得葉寒崖很緊。

陸驚墨看了一眼,發現不知不覺中他與葉寒崖已經和十一分散開,謝言也不知身在何處。

陸大夫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随着殺手的不斷靠近,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總覺得斷手斷腳的日子就在眼前。他突然抓住葉寒崖的手臂,紅着臉不好意思道:“不然原地療傷?”

葉寒崖回了一個古怪的眼神。

陸大夫輕咳一聲,心中極其尴尬,頂着紅透的耳朵,冷着臉安分的縮在了葉寒崖的懷裏。

別問,問就是想随地找個洞。

就在陸驚墨專心找洞的時候,葉寒崖停了下來,陸驚墨一擡頭就看到葉寒崖又冷漠又陰沉的臉,再一轉頭,看見了令他身殘志堅的懸崖。

陸大夫的手微微發顫,他伸手按在葉寒崖的手腕,眼角泛紅。他已經在思考發明輪椅的可能性,就是擔心萬一斷的是腦袋可如何是好。

葉寒崖淡淡道:“別怕。”

帶血的長劍宛若一道閃電,以極快的速度刺了過去。葉寒崖的唇抿着很直,仿佛沒有光亮的眼睛這時候比黑夜還要暗上幾分。

血液飛濺,恍惚間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冷白的肌膚上,陸驚墨下意識的撫上臉,再回神,只瞧見葉寒崖身體騰空,擲出長劍刺穿最後一個殺手心髒的模樣。

葉寒崖黑色的身影如斷線的風筝往懸崖底下墜去。

陸驚墨瞬間反應過來,趕忙升級一技能,縱深一躍跳下懸崖。

白色的身影又決絕又凄美,嘴角還帶着一抹溫柔的笑容,好似瞬間花草褪去了顏色,只餘下一抹白一抹黑。

葉寒崖瞳孔微縮,他表情變得極其古怪,好似在笑又好似在苦,最終只留下一臉平靜。

“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輕,含着不易察覺的愧疚。他原本只是想脫身而去,卻見到了一個為他奮不顧身的白衣人。

陸驚墨聽不到,此刻他眼睛亮得驚人,便是嘴角都含着笑。他想起來了,他還有游戲技能。

他發出一聲冷哼。

一位奶媽,永遠不會身殘志堅。

秘籍黃金老爺爺!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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