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坑深三十四米

“知道了, 在你我之間一決勝負吧。”數珠丸恒次微微睜開了金色的眼睛, 看向出身真言宗的江雪左文字:“讓我将你引至正道。”

“邪魔!”江雪左文字有一萬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不甩數珠丸恒次, 誰叫他主人日蓮上人創建的日蓮宗幾乎是佛教流派中最為偏執暴力的分支,甚至一度被視為邪、教。各項數值直追五花太刀的左文字大哥當然不認為自己的信仰遜于對方,而數珠丸恒次也繼承了日蓮宗的排他性,兩振佛刀開始是各為其主,打出真火來以後就變成了信仰之戰。

江雪左文字削斷了對方身上纏繞的數珠, 順帶用一種高冷的表情譏諷這是因為對手信仰不純所致;數珠丸恒次立刻還以顏色砍掉他一截長發,以十公分的身高優勢蔑視表情越來越不高興的敵人。

雙方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壓切長谷部得以專心應對大典太光世......其實也不能說是應對了,完全是絞盡腦汁在對方繁音急節的攻勢中想辦法生存下來,要不是他的機動值足夠高這會怕是早就觸發禦守。

“主公離開本丸前留下命令, 要求我等必須活到她回來那一日。只要是主命,壓切長谷部一定會把最好的結果呈上!”

大典太光世皺了皺眉, 這樣棘手且頑強的對手簡直是前所未見。自己身為五花太刀戰力之首, 居然半天也沒拿下一振二花打刀,傳出去還要不要做刀了?

他大力揮動本體, 刀刃切開空氣的聲音變成一陣刺耳的尖嘯,一刀斬向長谷部腳下的臺階,竟活生生将那玄武岩打磨出的參道臺階切掉一角。腳下立足之處不再安穩, 打刀立刻側向躲閃順便換了一塊落腳的地方,大典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隔壁打作一團的佛刀們已經占據了大半空間, 長谷部躲避的這個位置恰好是本丸大門同圍牆之間的死角。

眼看對方厚重的鋒芒襲來,他不但不避開要害, 反而揮刀切向敵人的胸甲:“将主人的仇敵斬殺殆盡!”

大典太光世避之不及,索性仗着自己的高防禦無視了打刀的瀕死掙紮,他一刀刺穿了背靠圍牆的壓切長谷部,還帶倒了半堵磚牆。禦守立刻生效,長谷部雖然失去行動能力,但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他屏住呼吸,忍住對方抽刀帶來的疼痛假裝自己已經陷入彌留,待大典太走過來确認對手的死亡時間時,刀身厚實的名物國寶“壓切長谷部”順着剛才切開的裂口穿透了他的心髒。

就算是付喪神被擊中要害也扛不住,誰也想象不到防禦僅次于數珠丸恒次一點的大典太會倒下。他太安靜了,即便是身有不适也不會主動提出,更何況裝備之類的外物......所以他的主人忘記了給這振五花太刀配備哪怕最簡單的禦守。

守在一邊的極化短刀立刻沖上來急匆匆帶走了戰線崩潰昏迷不醒的同僚,離開前還深深看了一眼倚在牆角喘息的壓切長谷部。

“長谷部君,抱歉了,主命難違,我想你是懂的。”一直守在邊上的三日月宗近走上臺階,他隸屬于小枝本丸,任性的老爺子遇到了更加任性的大小姐審神者,天下五劍也只能把臉皮揣兜裏趁亂補刀。

江雪左文字壓力驟升,他不但要同時面對兩振五花太刀,還要兼顧重傷的壓切長谷部,沒一會兒漂亮的淡藍色長發就被對手削得像狗啃一樣。

數珠丸恒次&三日月宗近:你說誰是狗?

“雖然讨厭戰鬥......但是絕不代表會在這裏任你宰割......!”褴褛的□□挂在他身上,江雪左文字一刀震開前來補刀的三日月,又急速轉身接下數珠丸斬向要害的一刀:“所謂戰鬥就是這樣的事情......!”兩振佛刀再次糾纏在一起,小枝本丸的三日月宗近無奈的歪頭:“哎呀哎呀,老爺爺被嫌棄了呢。”

安田咲,也就是化名小枝的審神者對他的工作态度非常不滿:“你還在磨蹭什麽?快去把那個給我帶來恥辱的污點抹除掉!”

“哈哈哈哈哈,抱歉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擺足了架勢這才慢吞吞的走向靠在本丸大門上的壓切長谷部,拿着手裏的本體來回比劃:“我是該這樣砍呢?還是該那樣砍?”迫于審神者的壓力必須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三日月宗近也不負“任性”之名,将磨洋工演繹得淋漓盡致。

審神者小枝不再有耐性看這老爺子搞笑,她暫時截斷了供給自家三日月宗近的靈力,五花太刀腳下一軟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

“這是最後的警告,三日月殿......我的耐心和縱容都是有底線的。”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認真起來好了。”他側向執刀,華美的刀刃映過一道冷光,收斂起笑容後整個人的氣質突然變得陰郁起來:“撒,長谷部君,一路走好......”

遍布新月打刀紋的本體裹着淩厲的氣勢斬向重傷的壓切長谷部,這時人群後方和本丸本內同時有刀光閃過。茗的三日月宗近順着之前大典太光世在圍牆上開的口子一刀斬向另一個自己,而一道金色游光則裹着一振裝飾刀狠狠将小枝的付喪神釘在本丸堅實厚重的木門上。

直到撕裂血肉帶來的痛楚減輕到能讓人理性思考,小枝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才有些好奇的低頭看了看貫穿胸口的現代制品以及斬斷自己本體的另一振三日月:“嘛,有形之物終将消逝,而我不過是在今日而已......”他的身形逐漸變淡,正待潰散時幸好禦守及時發揮作用挽救了最後一絲血線。

自稱老爺爺的三日月宗近被人“辣手摧花”活生生釘在大門上,鮮紅的血液順着臺階蜿蜒而下。前來暴力拆遷的執法隊隊長覺得自己的角色有點問題:說好了是來強拆的,門還沒開己方大将接連折損三人,這個才開張半年的本丸要不要這麽兇殘啊!

“我說,你們這是趁主人不在打算做什麽嗎?”冷淡的女音從衆人背後出現,審神者小枝的臉色從鐵青變為蒼白。

一個身穿白色孺衣外罩黑色大衫的女子站在包圍圈的外側,她身後跟了六個付喪神和兩個穿着浴衣的漂亮姑娘。

“我只是路見不平拐了個彎順手救了一對無辜的姐妹回來的稍微晚了一點,時之政府提供的裝備質量太差了!信號不好,外觀還難看,續航能力也差,幾乎是一出門就壞掉了,我要投訴!”

茗擡了擡手,将小枝的三日月宗近釘在門上的那振刀應聲自動飛回來,她随意甩了甩,上面沾染的血跡立刻消失。審神者單手執刀,霎時間刀意縱橫煞氣四溢,就連打在一團的江雪左文字與數珠丸恒次也因感受到了殺意和死亡順着頭皮剃過的恐怖而不得不停手。

衆人懾于她的氣勢紛紛後退到山石土壤上,讓出了一條幹淨平坦的參道讓茗帶着人走了上去。她示意長曾祢虎徹背起重傷的壓切長谷部,自己伸手将倒在大門邊上的付喪神拎起來丢了出去:“小枝小姐,您家東西不要随便丢到別人門口,垃圾要分類放好,這是基本素質,下次別再這樣。”

小枝白着臉揮手讓近侍帶走重傷昏迷的三日月,咬牙切齒道:“茗姬,您外出的這段時間本丸內有叛徒侵入,我們正是為了幫您分憂才将部隊集合于此,還請配合時之政府的工作!”

“哦?我的本丸有叛徒?是誰?”

“髭切和膝丸!”

茗立刻敲了幾下大門,厚重的木門應聲而開,全體付喪神在感知到主公的氣息後早已全數等在那裏。

“你自己看,裏面哪有你們說的髭切和膝丸?髭切和膝丸是什麽?你們出陣帶了新刀回來?”

當然不可能有,因為源氏兄弟此時已經變成了源氏姐妹,正高高興興擠在人群裏看熱鬧......

小枝詞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紅暈,眼底的惡意不斷翻湧:“時之政府懷疑您的本丸有刀劍堕落,還請......你!”

茗瞬間出現在她面前,反手就是一刀背砸了上去:“你要點臉吧,不就是送帖子的時候刀劍們鬧了小矛盾?這麽點破事兒也值得趕盡殺絕?你心眼能比針鼻大些嗎?”安田咲吓得轉身躲避,背上卻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她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動手打自己。可惜對方也是位女性,連喊冤哭訴的話題也找不到。

審神者茗一句話将所有的遮羞布盡數扯下,連執法隊也被扣上了“是非不分小肚雞腸”的帽子。代表時之政府的執法隊隊長咳了一聲道:“咳,主要是您出陣後無法聯系,我們以為您在外面發生了意外,所以派了工作人員前來本丸暫時代理審神者的工作。沒想到遭遇了激烈抵抗,這才不得不懷疑本丸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現在回來了,你們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雙更的話還是不确定,大家不要等哈,可以的話我會在晚上七點前放,放不出來就是真的沒寫夠三千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