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坑深五十三章

既然要解決髭切和膝丸的身份問題, 那麽就得盡快出陣。擺在面前唯一的問題是, 該怎樣找到檢非違使呢?或者說該怎樣把握幹擾歷史的程度才能剛好招來這些清道夫又不至于闖出太大的禍事呢?在回到本丸的第一天審神者就翻來覆去思考了許久。

嚴格意義上講, 她自己的審神者身份和本丸坐标都是虛構的,不能被檢非違使搜尋并鎖定,只有通過對歷史的幹擾來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是其他本土審神者們卻非常容易招惹上這些“六親不認”的家夥,那麽是否意味着檢非違使也有一套辨別審神者與付喪神的方法呢?茗決定借道其他審神者的坐标進入戰場,也許這樣能提高出陣的效率, 早點抓到清道夫們就能早點解決掉本丸裏不穩定的潛在危險。

第二天一早,茗集合了出陣的隊伍出發前去阿津賀志山戰場碰運氣——說是碰運氣, 其實她一開始就打好了抽空子溜進別人家戰場的主意,連下手的目标也已經選好。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被揍得不敢出門的安田大小姐審神者小枝。

有源氏兄弟在中間幫忙傳遞消息, 小枝本丸的付喪神欣然同意了茗借道的要求,作為交換, 審神者茗姬需要幫忙治療一下他們重傷許久尚未得到有效治療的五花太刀。

“早知道那一刀就給輕一點了, 誰能想到這姑娘膽子有那麽小?連我的靈力都接觸不得了,矯情!”茗皺着眉毛沒好氣的看向傳話的膝丸, 這個老實孩子平生最大的遺憾莫過于長期與兄長分離導致哥哥總是忘記自己的名字,只要能和髭切呆在一起,不違反原則的事情他一般都能接受。當然, 變成女孩子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不過看在阿尼甲的份兒上......算了!

通過小枝本丸的和泉守兼定, 他們了解到本丸裏現在情況并不好。審神者小枝自從被茗姬大人狠狠落了面子以後天天躲在天守閣裏不肯出來,連靠着禦守才留了口氣的三日月宗近也只是被丢進修複池裏自行治療, 更不用說親自帶隊出陣和演練了。

她變得極其敏感脆弱,任何付喪神無心的話語和笑聲都會被認作是對她的輕視與取笑,原本只是規矩森嚴的本丸現在逐漸滑向危險的邊緣。要不是禦神刀石切丸出面安撫,審神者小枝大概會神經緊繃到下令所有付喪神自行刀解。

為了重新确立作為本丸之主的威信,她也曾勉強自己走進手入室為唯一的五花太刀修複。在看到他傷口上盤踞不散的金色靈力後,安田咲再次崩潰——就是那靈力的主人讓她在人前丢盡了臉面,一時間她恨不得親手折斷這振太刀!

為什麽還要讓她想起那種難堪!為什麽這振刀當時沒有碎掉!沒用的廢物,連主人的命令都敢敷衍,受傷難道不是活該!還有那個茗姬!逃跑的髭切和膝丸!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忌恨交加的痛苦情緒不斷侵蝕着她的內心,滿腦子都是別人會如何輕視自己的小枝根本沒有注意到整個本丸正随着她的靈力一起逐漸變得混濁,花池和田地裏的植物開始四處蔓延,而付喪神們則藏在屋子裏輕易不肯露面。往日還算充滿生機的本丸正慢慢變得衰敗,就連狐之助也開始大面積褪下白色的絨毛......

“茗姬大人是怎樣安排的?”

小枝的付喪神們躲在部屋中偷偷串聯,聽說那位強大的姬君要借用自家的坐标進入戰場給髭切和膝丸洗白身份,他們雖然紛紛替昔日同僚高興但并沒有跳槽的念頭。哪怕現在審神者越來越不近人情,但是天性中的忠誠與服從讓他們無法舍棄曾經還算可圈可點的主人。

和泉守兼定帶着堀川國廣以遠征的名義同源氏“姐妹”悄悄接頭,得知計劃後立刻返回本丸:“茗姬大人明天會帶隊進入阿津賀志山戰場,從那裏直接切進咱們這邊的坐标......目的是擾亂空間以便于吸引檢非違使出現。所以我們需要去個隊伍在阿津賀志山等他們,三日月也得帶過去。茗姬大人的三日月會替代我們這邊的暫時返回本丸,而我們這邊的三日月會被帶去修複好再換回來。反正現在審神者也不想知道關于他的任何消息,我們只要別弄出太大動靜就行了。”

“對了,髭切說我們需要派出同那邊一樣的付喪神隊伍好瞞過時之政府的監控。所以明天就由小狐丸、今劍、石切丸、燭臺切光忠和一期一振帶着三日月出去。就這樣,大家回去互相傳一下話,我去手入室看看咱們的五花太刀怎麽樣了。”

......

于是茗闖入別人家的地盤上時就看到了五個目光灼灼的付喪神擡着一個藍衣青年等在那裏。

“茗姬殿下,三日月就交給您了!”小枝的石切丸帶着別人家的三日月匆匆返程糊弄自家審神者,而茗則接手了一個被自己親手捅成重傷的任性“老爺爺”。

“好了,這家夥交給我,你們該怎麽打就怎麽打。”她将重傷的付喪神恢複成刀劍的模樣挂在腰間,閉上眼睛過了一會,重新睜眼的時候靈力完美的模拟出了三日月宗近特有的波動——不用眼睛看的話,這就是一支再正常不過的六人小隊。

公元1189年的阿津賀志山之所以會成為時間朔行軍經常出沒的歷史節點,蓋因為在此處自裁的源義經是霓虹國深受愛戴的傳統英雄之一。因島國對悲劇傳奇和神秘主義的推崇,這位極富個人特色的年輕将軍被披上了重重迷霧般的面紗。但是茗站在密林中看着山谷裏浴血奮戰的小個子少年頗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今劍,那個......就是你的前任主人?你們兩個誰更高一些?”

小天狗踢踢踏踏的踩着高齒木屐躍躍欲試:“主公,我可以去義經公身邊嗎?”

石切丸下意識的阻攔了一下:“今劍,我們是要保護歷史的......”他話還沒說完就咽了回去。保護歷史什麽的另算,至少他們此次并不是單純來看源義經自殺——再不把檢非違使刷出來膝丸就要炸了!

于是隊伍裏唯一的短刀得到了特赦,高高興興沒入樹叢中追尋前主而去。

小狐丸皺眉看着他跑遠,低下頭有些擔心的問道:“他真的沒問題嗎?”

回答他的卻是挂在審神者腰間的太刀:“如果就這樣死在外面暴屍荒野的話,說明那家夥的實力不過如此。”

茗伸手拍了拍那振不老實的太刀:“都快被打死了也不消停嗎?”恢複刀身的三日月宗近立刻閉嘴,這位姬君可和他自己的主人不一樣。後者多少會看在五花的份兒上留他一命,而前者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讓他傷上加傷。

她轉向小狐丸安撫道:“放心吧,今劍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況且,就算他想要改變歷史,那也是不可能的。也許今天源義經不死,說不定明天,後天他也一樣會去往黃泉,對于歷史描述而言不會有任何變化。”

“所以今劍注定會傷心嗎?”一期一振總喜歡把短刀們藏在羽翼下保護起來,哪怕是其他刀派的短刀也能得到他的縱容與微笑。

茗轉了轉傘柄将綢傘扛在肩膀上懶洋洋說道:“人類就是這樣,反複無常卻又壽命短暫,太容易被他們馴養的話就不得不忍受分離帶來的痛苦。”

他們不再去關心真源氏兄弟之間的争鬥,轉而去掃蕩山間不斷出沒的時間朔行軍。直到掃清了所有的怪物,檢非違使仍然不見蹤影。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茗廣袖一拂,撐着傘出現在亂軍之中尋找下手的目标。付喪神們見主人鐵了心要搞點事出來,不得不硬着頭皮跟上去。

此時霓虹國民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三左右,哪怕是今劍穿着高齒木屐也足以傲視群“雄”,一群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的付喪神頓時成了雞群裏顯眼的“白鶴”。

茗把一個小個子将領從馬背上踹下去,站在馬兒身上四處張望,笹龍膽大旗下一個穿着盔甲的青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就是這個倒黴蛋了!”

管他是源賴朝還是源義經,反正都是源氏子弟,抓了哪一個都足夠對歷史造成威脅,她就不信都這樣了檢非違使還能忍住不出現!

被大家繞着走的檢非違使要是知道有哪位審神者這樣朝思暮想的念着想要見到他們,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此時被茗拎在手上的源氏青年已經是一腦袋冷汗。管你是誰,在戰場上被人如此輕松拿在手下,基本上小命是鐵定要交代出去了......

果然,伴随着天邊雷光一同出現的,是一群黑衣沉默的高大怪物。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晚啦,這兩天臉腫的好大,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今天跑去社區檢查一番也沒得出什麽結論,大夫稀裏糊塗說是炎症,然後就開了生理鹽水和葡萄糖......反正有病沒病只要不是糖尿病輸這倆也鬧不死人。

仍舊是戰擴收獲為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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