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被小妻子反将一軍的池野在心裏偷偷給對方記了一筆。
他想着總要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跟這個小朋友好好算算帳。
兩人正準備幫周櫻婉把另一幅畫挂上,突然“啪”的一聲碎響以及小女傭的驚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夫人,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不小心碰了一下櫃子……”女孩年紀不大,像是新來的,這時都快被吓哭了。
躺在地上的,是碎成兩半的八音盒。
底座是南瓜馬車形狀,中間的透明水晶球裏是一對穿着白西裝和婚紗共舞的情侶。
原本打開開關,裏面的兩人就會随着音樂旋轉,水晶球裏的細閃也會跟之浮動。
但是現在,水晶球碎了,裏面成雙的小人兒也摔得分裂。
池野記得,這好像是池昌南送給周櫻婉的新婚禮物,也是唯一一個禮物,周櫻婉這一十多年來寶貝得跟什麽似的,就連打掃時,也不許別人碰。
一旁的陳媽很快認出了那是什麽,急急斥責道:“你怎麽做事毛手毛腳的?你知不知道,那是……”
周櫻婉擡手打斷,臉上沒有一點起伏,說:“沒關系,本來就已經壞了,叫人來打掃一下就可以了。”
“夫人,我,我送去修理……”小女傭忙道。
“不用,”周櫻婉釋然淺笑,“扔了吧,你也別太有負擔,即便剛剛你沒打碎,我也準備清理掉了,所以還得謝謝你。”
話音剛落,門口有人面色鐵青沖了進來。
是臉上還帶着巴掌印的池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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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眼周櫻婉,最終只說了一句:“爸叫你們下去吃飯。”
“好。”周櫻婉越過池昌南,對後面的池野和陸清炎道:“先下去吃早餐,我這裏也沒什麽好忙的了。”
陸清炎笑道:“還有一幅畫沒挂上。”
“也不急這一會兒,吃完早餐,炎炎可以陪我去花園一趟嗎?”
“當然可以。”
完全無視池昌南的存在,三個人有說有笑并肩下了樓。
餐廳裏的池正華依舊坐在主位,看見三人走了進來,嚴肅的神情有了柔和。
待他們都落座後,池正華對周櫻婉道:“他在家住不了多長時間,過完年就得走,你何必搬來搬去的。”
看來池正華也認為,該搬走的是那個敗家子。
池正華在外護短,但其實在家,他從來不幫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反而更加偏袒嫁過來的兩個兒孫媳婦兒。
周櫻婉笑笑,柔聲道:“爸,剛好我也想換個環境住,新房間對着花園,早上打開窗的時候,就有花香飄來,我很喜歡。”
主卧處處都透着她和池昌南生活了一十多年的痕跡,牆上挂着的,也全是他們的結婚照。
周櫻婉無法改變這些,幹脆就整個人從裏面抽脫出來。
池正華是個明白人,也懂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勸,只說:“也好,喜歡就好。”
不管住主卧還是副卧,總歸都還在一個房檐下。
這頓早餐直到結束,池昌南也沒過來,桌上也沒人關心他的去向,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他不在家時的祥和狀态。
九點一刻,司機準時來接池野上班。
陸清炎跟在他身後送他出門。
周圍沒有其他人,池野俯身親了他一下,說:“我走了,你待會兒和媽去花園的時候,多穿件衣服,我今天開完會就能回家。”
陸清炎怔了怔,後知後覺摸了摸被親的側臉,羞澀“嗯”了一聲。
“還有~”池野沉吟片刻,“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偷吃冰淇淋。”
陸清炎撇了撇嘴:“知道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連話少的人也會變成唠叨鬼。
*
早會開了兩個小時才結束,《如風》已經正式開機,池野今天看了所有人的定妝照。
之前長得像言桃的那個男人赫然在列,只不過他的角色是一個留洋回來的纨绔少爺,是比喬如銀那個角色更适合他。
池野很滿意導演的安排。
回到辦公室,池野簽完財務部送來的報表就可以下班了,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說。”
秦時浩:“池總,餘董親自過來了。”
這才一天,就坐不住了。
池野:“嗯,請餘董上來。”
電話挂斷沒一會兒,餘城海就推門走了進來。
池野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打招呼:“餘叔叔,怎麽突然過來了?”
餘城海笑呵呵道:“今日來不為工作啊,就是來看看你,順便替那不争氣的東西跟你道個歉。”
池野請餘城海在會客沙發上坐下,道:“您言重了,只是小事,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是不是小事兩人心裏都清楚。
“不能因為事小就當作他沒犯過錯,”餘城海順着他的話說,“宴會那晚的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來龍去脈,幸好陸公子和時少爺都安然無恙,否則我也難辭其咎,是我沒管好小舟,讓他愈發無法無天,什麽話也敢亂傳。”
池野:“餘叔叔,我和小舟也是一塊長大的,知道他這人沒什麽壞心眼,就是太過單純,容易被人當槍使。”
“是,還是你了解他。”
“其實昨天他和阿齊來找過我,但是……”池野故意沒說後半句。
“我昨晚已經好好教育過他了,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餘叔叔,您也知道,我沒成家之前是有些混賬,所以媒體盯我私生活盯得很緊,一有風吹草動,就添油加醋大肆宣傳,您說那晚餘舟的話讓有心人傳出去,豈不是讓我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不怕您笑,我夫人這兩日也正因為這事在同我鬧別扭,卧室都不讓我進,任憑我怎麽解釋,他也不相信,您說我這是不是無妄之災?”
餘城海不是傻子,他聽出了池野的意思,是要讓餘舟親自登門給陸清炎解釋道歉。
他玩笑問:“陸公子還有這脾氣?”
“可不,讓我和爺爺慣的。”
好了,這下連池正華也搬出來了。
餘城海哈哈笑:“全是小舟惹出來的禍事,今晚我就讓他去給陸公子解釋道歉。”
池野嘆氣:“餘舟不懂其中的利害,總覺得我在偏袒陸清炎,不顧和他的兄弟情,我夾在中間也很是為難,結果現在還驚動了您。”
餘城海大手一揮:“別這麽說,是他的錯,他得認,對了,我今日來,也給陸公子帶了一點雪燕,讓他補補身子。”
說話間,餘城海的助理把精致的禮
盒放在桌上。
池野:“餘叔叔,您太客氣了。”
因為餘城海的到來,池野稍晚一點才到家。
換好鞋進到客廳,他問陳媽:“陸清炎呢?”
陳媽:“少夫人剛吃了藥,還在睡午覺。”
“嗯,他今日有沒有吃冰淇淋?”
陳媽:“呃……對了,大少爺您吃過午飯了嗎?要幫您準備一點嗎?”
很好,那就是偷吃了,還說通家裏人幫他撒謊。
池野沒有拆穿陳媽故意岔開話題,邊上樓邊擺手道:“不用,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卧室還算明亮,雙層蕾絲法式窗簾,只放下了一層紗簾,遮不住外面的陽光。
床上人戴着黑色眼罩,睡得正香。
池野脫下外套,坐在床沿邊。
他細細打量着眼前人,粉嫩的唇和削尖的下巴,在眼罩的襯托下格外性感。
池野忍不住俯身親吻他,睡夢中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被剝奪了視覺,他本能地一手推身上的人,一手試圖摘眼罩。
池野快速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摘,還親得更加兇狠。
“老公?老公,是你嗎?”陸清炎哼哼唧唧問。
池野故意沒出聲,吸着他的舌尖不讓他逃。
陸清炎不配合地左右別腦袋,最後竟然“嗚”的哭了出來。
池野這下知道自己玩大了,趕緊把眼罩給人推上去,說:“別哭,炎炎,是我。”
陸清炎淚眼朦胧,伸手捶了他一下,沒怎麽用力,軟綿綿的:“你為什麽不說話?吓死我了。”
池野親着他的眼睛:“傻不傻?除了我,還有誰能進咱們卧室?”
陸清炎摟着他的脖子,泣聲道:“本來就做噩夢了,你還這樣,我真的好害怕。”
“是我不對。”池野把人抱起來,拍了拍他的背,“夢見什麽了?”
“夢見流氓欺負我,結果醒了,真的有流氓!”
“對,我是流氓。”池野喃聲哄,“別生氣了。”
陸清炎嘟哝:“沒生氣……”
“沒生氣你鼓着臉做什麽?”池野戳了戳他的臉頰肉。
陸清炎憤憤:“那是肉,是肉,長胖啦!”
池野笑着嘬了一下他的臉頰肉,說:“不哭了?”
“嗯。”
“那再親一下?”
“嗯。”
絲毫沒猶豫應下的陸清炎,又把眼罩默默拉下戴上。
池野:“怎麽又戴上了?”
陸清炎聲如蚊蚋:“剛剛那感覺……挺好的。”
池野噗嗤笑出聲。
陸清炎急急又補道:“但,但是……我叫你的時候,你要應好不好?”
“好。”
這次池野溫柔親上他,陸清炎無比乖巧配合,幾經纏綿,他從口中溢出兩聲如貓一樣的低吟:“老公。”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