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回家

[姐姐要給我拿棉襖，我不想穿，只好騙她一下。]

女孩見她猶豫，只是舔了舔幹得發裂的下唇，準備往門外走。

“等等。”白芷于心不忍，喊住了女孩，她走過來的時候過于着急，沒看清前面的凳子，身子踉跄了一下。

她的手不小心打到桌上的蛋糕，蛋糕連着整個盒子都掉在了地上。

幸好她把盒子的帶子系得結實，裏面的奶油沒有溢出來，不然就難搞了。

“旁邊就是便利店，我陪你去買。”白芷把蛋糕撿起來，重新放回了盒子裏。

那女孩點了點頭，眼神盯着蛋糕看了好久。

“走吧。”白芷拉過女孩的手腕，走近了隔壁的便利店。

無人便利店二十四小時開着，收銀臺時有自助掃碼機，一個硬紙板立着，上面貼了張A4紙，寫着：請掃碼付款！謝謝合作！

白芷選了量最大的面包，拿了兩三個給了女孩。

女孩搖搖頭，用食指比出了數字1，“太多了。”

“明天車子修好我就走了，得多給你買幾頓吧？”白芷又走到放着酸奶的加熱機裏，選了熱牛奶。

回頭一看，女孩将所有的面包放了回去，挑了個最小的，沒有夾心，也是店裏最便宜的。

“夠吃嗎？”白芷臉上寫着擔憂，掃了掃她手上的面包。

女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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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牛奶。”白芷把牛奶遞給她。

女孩又搖了搖頭，拿了旁邊一塊錢的礦泉水，常溫的。

“這兒有熱的，外面很冷。”白芷嘆口氣，有些無奈。

“熱的礦泉水要貴五毛錢。”女孩小聲開口。

“你這樣顯得我很沒有良心啊妹妹。”白芷繼續跟她掰扯着，那女孩轉了身徑直朝着收銀臺走過去了。

白芷只好把牛奶也帶上，一起付了款。

“謝謝。”女孩道了謝，出門便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她将面包拆開，小口吃了起來。

在她擰開礦泉水的蓋子，想要喝一口的時候，白芷眼疾手快地将瓶子搶了過去，把水全部掉進了厚厚的雪裏。

“浪費了。”女孩急急喊出口，只這一句，不敢再說些別的。

“喏。”白芷把熱牛奶遞給她，“喝這個。”

這種鬼天氣常溫的水也跟冰的一樣，那怎麽能喝下去啊？

女孩沒了法子只好接過。

她的吃相很秀氣，白芷坐在她旁邊，看她只穿了件破爛外套，冷風徐徐往脖子裏灌。

白芷把自己的圍巾取了下來給她戴上了。

“你叫什麽名字？”白芷問。

“我叫辛夷。”

“辛夷？”白芷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女孩拉開自己的拉鏈，從裏面的口袋裏取出一個身份證。

“辛夷。”她重複着，示意白芷看。

白芷接過身份證，“你也是今天生日啊？真巧，跟我是一天。”

辛夷點點頭，想要開口嘴裏卻塞滿了面包，她只好抿着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你想吃蛋糕嗎？”白芷想起店裏她覺得甜到發膩的蛋糕來。

“……想。”辛夷先是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白芷返回店裏，很快就把蛋糕取了回來。

上面數字3和0的蠟燭燒了一半，已經沾滿了白色的奶油。

白芷将這兩個蠟燭取下來，取出了數字1和8插在蛋糕上面，拿着打火機點燃了。

“蛋糕有些醜了，你不要嫌棄，我們可以湊合一下。”白芷雙手端着蛋糕，“快！你許個願！”

辛夷立即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燭光照在她的面容上，顯得格外柔和。

蠟燭被辛夷吹滅了，白芷将剩餘的蠟燭連着包裝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找了半天沒找到刀和叉子還有小盤子。

“好像落在店裏了。”白芷用食指沾了些白色的奶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可以這樣吃嗎？”辛夷跟着她試了試，随後便開心地笑起來。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了好久的蛋糕，畫面格外詭異且柔和。

冷風刮過，又下起了雪，辛夷打了個噴嚏。

“我去給你拿件我的外套好不好？”白芷擔心她這樣凍下去身體會出毛病，便開口道。

辛夷搖了搖頭。

“聽話。”白芷撫了撫辛夷的頭，拉着她再次回了店裏。

辛夷穿了件白色的棉襖，袖口還用帶着系着白色的蝴蝶結，這樣臉頰更顯得紅潤了。

“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嗎？”辛夷問，眼中露出不舍。

“我帶你回去好不好？”白芷問。

辛夷知道她會這麽問，便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維修工人如約到來，老板娘罵了幾句辛夷真是好福氣，這都能遇到個好心人把自己撿走。

辛夷瞪了她幾眼，卻不敢說其他的。

白芷拉着她的手，朝着車子的地方走。

車子修好了，白芷忍不住感慨，“終于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辛夷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白芷露出笑臉，“我會陪你一起走的，姐姐。”

兩個人開着車離開了這裏，朝着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