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面相公嬌娘子
冷面相公嬌娘子
阿眠回來時便教阿常去取了爐子來，又去管家那兒領了碳來，開開心心的點了碳，與小紅堆在火爐前烤火。
“你也取一個放屋裏罷。”
“小姐，下人們想烤火還得再晚些時候。”
“可是錢不夠用？”
小紅忙擺手：“跟着小姐存了好些呢，就算過年再送些給姑姑家去，也還餘下許多呢。”
阿眠拉了臉：“你怎的還在給你姑姑家送錢？”她記得小時候小紅剛來家裏時，瘦的像幹柴棒了，身上還好多傷，便是她姑姑給打的。
“小紅知道小姐好心的，只是姑姑養了我長大，如今我那哥哥也不成器，家裏窮的快揭不開鍋了，我再不幫上些，他們也活不下去了……”
阿眠點點頭，又道：“既是有錢，便別不舍得買碳的錢，府上給的不夠自己買些來。”
小紅笑，自家小姐真是好。
一直坐到午飯時候。小紅套了外套去竈房端飯菜來，主仆二人圍着爐子吃着。
“小姐昨日去書院可問了姑爺什麽時候回來？”
“相公說明日完了便是休沐日，就回來了。”
“我瞧姑爺沒在，你都做惡夢了……”
阿眠夾了塊肉到碗裏，又想起那個怪夢來，如果杏娘果真那般好看的話，相公會不會喜歡她……真教人頭疼。
她飯後将針線籃子裏的鞋底拿将出來納着，一會兒就發困了，跑去床上躺下，卻又不困了。幹脆從枕頭下摸了話本出來，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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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喜歡上月娘後便對月娘極好，月娘也漸漸喜歡上他了，只是人妖殊途，書生與月娘在一起後日漸消瘦，月娘曉得是自己陰氣過甚，傷了書生的陽氣，知道長此以往，書生定會因此殒命，便偏書生自己不再喜歡他了，還假意與另一個公子在一起欺騙書生，到夜裏書生做了個夢，夢裏月娘就像第一次見到她時，在林間跳着舞，笑着……
再醒來了，書生日日若有所失，後來落了第，便回去第一次見月娘的林子裏尋了一棵歪脖子樹自缢了，月娘再想偷偷去看他時，卻沒在他住處找到他，問了人後才曉得他只身去了那樹林裏。她往林子裏去後，瞧見他自缢在樹上，把他放下來抱着他哭了三天三夜……
這時候阿眠也哭了，她覺得這月娘傻氣的緊，明明是為着對方卻倒是害了人，她也難過原本意氣風發的書生因為月娘落第還自缢了，又那帕子擦了擦淚，才合上話本，送回趙柔那兒去。
掀了簾子，外邊兒天色的都暗了，趙柔見她眼圈紅紅的曉得她是看完了，二人聊了聊讀後感，教小霜聽見了一起說了起來。
末了阿眠問：“可有什麽歡喜的故事，這個名字雖叫《月娘笑》，內容卻是‘書生哭與月娘哭’，可不騙人嗎？”
趙柔道：“怪你自己沒說清楚，你要歡喜的我前些時候看過的一本你去瞧瞧。”她又将床底下的箱子拖出來，翻找了許久，拿出來一本。
書皮上寫着《冷面相公》，阿眠羞的緊，道：“這名字太俗了些，聽着就不是甚麽好書。”
趙柔不以為意道：“我那兒還有比這還要俗的本子，算不了甚麽。”
“可這名兒聽着也并不歡喜啊，冷面的話，豈不是教人害怕的緊？”
“你忘了先前你選的《月娘笑》其實是‘月娘哭與書生哭’了嗎？這個一樣的，聽着冷實際上是歡喜的。”
“這般啊。”
“是了是了，不過你看的真快，才一日你就看完了……”
阿眠笑了笑，再次将本子藏在腋下帶了回去。
小紅見了她回來，問：“小姐怎又往表小姐那兒去了？往日裏這般冷你才懶得出去呢。”
阿眠笑了笑：“我不過是去瞧瞧罷了……”
說着臂一松，書從腋下掉了出來。阿眠忙蹲下去撿，小紅卻驚訝的捂住了嘴：“小姐那可是外邊兒買的話本？”
“你看錯了……這是我從相公書房裏拿的游記。”
“小姐，你手上那本《冷面相公》我也有本的。”
阿眠：！
“小紅，你也在看這些本子？”
小紅紅了臉，要比她名字紅了：“我也奇怪，最近市面上好多賣本子的，聽人說好看的緊，便買了幾本回來看了……”
阿眠捏着下巴想了想，覺得這樣挺好，往後她們四個看了同一個本子，還可以一起談談本子裏的內容，倒比悶着有趣多了。
所以第二日阿眠看起話本來也不必躲着小紅看了。
柔兒确實沒騙她，這本子看着的确歡喜，還畫着小人兒，連小紅與小霜不識字的也能看的懂，更何況小紅現在還可以問問她怎麽一些字該怎麽讀了，雖然阿眠識字也不多，但教起小紅來還是頂得心應手。
她正看書裏那相公替夫人梳妝時，小紅突然跑進來：“小姐，姑爺回來了。”
她大喜，起身準備出去迎。小紅卻朝她手上使眼色，阿眠一時間沒會意，便也不理她。溫沣進屋後抖了抖寒，見擺了爐子出來，便往爐邊上去了。一邊問：“可吃過了？”
小紅答：“尚未，等着姑爺呢。”
“那你去廚房傳了飯來罷。”
小紅只好去了，臨走前瞧了眼自家正拿着話本沒心沒肺笑着的小姐，嘆了聲氣，看來小姐看話本的第二天便會被逮着了。
阿眠：“相公，你腿全好了？”
“嗯，走路無礙了。”他坐下在她對面的小凳上，“娘子手上拿的是什麽書？”
啊……阿眠當下合上書，往身後藏，幹笑了聲。
溫沣回笑，道：“怎麽？連看什麽書也不告訴我了？”
“不是……”
“我瞧見冷面兩字了，可是什麽美食書？”
阿眠忙點頭：“正是正是，相公眼神可真好。”說着假意介紹，“書上說冷面不單就那幾種做法，還可以用甘菊、腌菜的齑淘……”
說的确實蠻像一回事，只是溫沣忍不住了，笑了笑，身子前傾了些，懲罰性的咬了咬阿眠的耳朵道：“我眼神自然是好的，所以我不止瞧見了‘冷面’二字，還瞧見了後邊兒的‘相公’兩字，阿眠可是覺得我最近不回家，對你太差了些？”還冷面相公？這是誰撰的書？
阿眠垂頭，将書遞出去，像做錯事的小孩：“相公莫要生氣，我只是日日閑着好沒意思，剛巧有書看便看了。”
溫沣把書推回放她手中：“阿眠喜歡看便看，只是別總看這些沒頭腦的東西。”
阿眠腦袋晃了晃，哎，相公說她看的東西是沒頭腦的東西……
“小姐，姑爺，飯菜來了。”
溫沣拉着阿眠起來，到飯桌上吃飯去了。溫沣好些日子沒回來了，阿眠一個勁的往他碗裏夾菜，堆成山了才自己吃上兩口，小山好容易平了些她又開始夾菜。
“阿眠別只顧着給我夾菜，你也多吃些罷，這些日子可是瘦了些？”
“相公可是說真的？”阿眠聽着卻是很歡喜。
“太瘦了夜裏抱着硌手。”
阿眠愣，還有這番講究啊……
吃完飯後溫沣招呼阿常燒幾桶水來，這幾日受了傷并未洗過，好在是冬日裏天冷不出汗，否則不知道會臭成什麽樣子。阿常卻一直擔心少爺會訓他，畢竟他沒能攔住少奶奶去書院，聽見少爺叫他時他還以為這下完了，結果只是讓他提水來，便松了口氣。
他在屏風後洗澡時，阿眠在外邊兒把前些時候新打的被子換了在床上，撲上去感受了下，軟和的不得了。
“娘子過來，替我洗洗發。”
“這便來。”
兩只白玉般的小手軟綿綿的在他頭頂上肉來揉去，而後順着長長的黑發一路洗到發梢，阿眠喜歡替他洗發，将發膏抹上輕輕一搓就有泡泡出來，好玩兒的緊。
“阿眠再不洗快些，水都涼了。”
她摸了摸，還真是快涼了，趕緊拿水清了頭發，拿帕子擦了個大致才道：“相公起身罷。”
溫沣出浴後自然是絲毫不挂的，阿眠雖見得次數多了，也還是難免害羞，飛快的拿了巾子教他擦了身子，又套幹淨的裏衣裏褲讓他套上，披了件厚棉衣便坐在火爐邊上等頭發幹了。
阿眠還在那邊收拾，溫沣見她忙碌的背影便把她叫過來。
“坐會兒罷，瞧你手都通紅了。”說着捉了她的手來，在爐邊轉着烤，像烤肉那樣……
阿眠垂着頭顱，靜靜地看着他的大手圈着自己的手，窗外的寒冷似乎一點也逼不近身，只覺得暖融融的，手是人是心也是。
“阿眠有心事？”往常她都會說上個不停的，今日卻好生安靜。
“相公……”她擡頭對上他的眼，“我只是有些想相公了……”
“嗯。”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真是水汪汪的，挺會勾人，“我也想阿眠了，想讓阿眠給我捏肩，想聽阿眠給我講趣事兒，還想和阿眠做那檔子事。”
阿眠咧開嘴笑，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發，已然幹的差不多了，便主動湊去他嘴上親了親。
溫沣好長時間未與她親昵了，此時看她這般嬌笑，當即扣住她腦勺不許她離開：“還不夠，再親一個。”
既然她愛看那冷面相公，便教他對她壞上一回。方今就要臘月了，外邊兒寒風凜冽，屋裏卻是半夜幹柴烈火。
阿眠覺得這次相公好生兇猛，教她腰怪酸的，還不停的讓她說那些羞人話與他聽，當真成了“冷面相公”了，好容易溫沣停下來了，阿眠忙裹着被子往角落裏縮去睡了，再不能折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