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酒面醉尋嬌娘子

酒面醉尋嬌娘子

這些日子居所因阿眠與溫沣的裝點,院裏多了些花草,又購置了一些茶酒器物,二月廿五時,溫沣便邀了許多友人來家裏,韓子君、孟過自然是在其中的,齊舜言也教溫沣請了來,連劉紳也移步來此。

溫沣不過帶了二三家丁,府中人并不多,前些日子請了個廚子來,因今日宴客,又教廚子找了兩個相熟的人來幫輔着做菜。阿眠與溫沣都穿着新制的春衣,雖說是春衣,但還是略為厚的,京城在郁林府以北,暖和的比較晚。

這群人裏,韓子君算是阿眠最熟的一個了,是從來時路上便認識的,今日瞧他春風滿面的,一瞧便是那将功名置之度外的人,阿眠想,或許真的如相公說的那般,韓公子其實是有着大才華的人呢。

讓人想不到的是,齊二公子是帶着夫人來的,這位夫人,凡是在京中呆的久的人都曉得她是如何的一個人,性子比男兒還要剛烈,更甚是個千杯不醉,未出閣時都說京中沒有哪個權貴能相中她了,不料她最後嫁給了少年英才,長公主與驸馬家的二公子,這叫人不由得嘆惋,齊二公子當該娶個更賢惠的妻。

有人說,二人間日子久了定會生出嫌隙來,結果二人成親四五年了,依舊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也不過如此。

至于柳姿如何會來,自然是因為阿眠說過她會釀酒一事,她猜想今日許是能喝着她釀的酒,便不顧齊舜言反對,死活跟了來。

齊舜言對她一向很沒法子,嘗有人打趣他不過是懼內罷了,那日見溫沣醉了後一口一個“阿眠”、“娘子”的叫着,便覺得遇着同類人了,因為這事往年他不勝酒力時也做過……

後來,男人們便在外間吃喝暢談,阿眠将自己的幾壇子葡萄酒、若下春、曲米春都拿将出去,在外邊得了好一陣誇。這邊留了一壇子百花酒在屋裏,交與柳姿喝。這酒系用糯米、細麥曲和近百種野花釀制而成,不過有沒有百種野花,只有阿眠曉得了。

百花酒呈深黃色,倒在杯中模樣也是好看的,氣清香、味芬芳,喝起來也不醉人,還能活血養氣,暖胃避寒,阿眠只帶了這麽一壇來,不過自己是喝不成了。

柳姿往日裏喝的酒都是些精致的,倒沒有就着野花就釀的酒,今日喝起來開心的不得了,一把摟住的阿眠:“初見面時是我不對,阿眠莫要生我的氣。”

阿眠只當她說的是那日說的“喝不來酒”的話,一頭霧水,但還是笑着說:“并無關系,只要你曉得我會喝酒就是了。”

柳姿:“……”這個妹妹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她那日擺明了是将她看作是那些不知羞恥的小婦人了啊。但瞧她模樣是真的不曉得,一時間就更自責了,同時對阿眠又添了份喜歡。

阿眠自然也是喜歡她的,這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愛喝酒的女子,自家阿姐都不那般喜歡喝酒的。宴會散時,阿眠将餘下的半壇子百花酒都給了柳姿:“姿兒姐姐莫要嫌棄我的酒……”

這聲“姿兒姐姐”是柳姿教她這麽叫的,也叫的柳姿歡喜極了:“我怎麽會嫌棄,我巴不得日日都能喝着你釀的酒呢。”

人都散後,溫沣就搖搖晃晃的進了屋。是了,便是自己設宴也喝醉了,原因說來可笑,溫沣見阿眠釀的酒入了別人口中,得了好多誇獎,言語間頗有豔羨意,這一邊讓溫沣覺得驕傲,另一面又叫溫沣吃起味來,覺得自家娘子釀的酒就該自己喝才是,還當是該用渡酒的方式入自己口,如今卻叫別的男人喝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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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個勁的給自己斟酒,要喝的比別人多才是。

斟着斟着、飲着飲着,便醉了,小菜兒也沒吃個什麽。

“阿眠……”溫沣一下砸在了軟綿綿的床上,抱住堆在牆邊的棉被,喃喃叫着。

阿眠剛囑咐了廚子煮些醒酒湯,從外邊進屋時便見了這一幕,眨了眨眼,發現不穩重的相公又出現了,便去扯他:“相公,阿眠在這兒呢。”

溫沣微微張開眼,确認了下說話的是阿眠,似乎又疑惑了下懷中的是誰。阿眠趁着空隙将他扶坐起來坐在床頭,墊了兩個高枕在後邊。語氣有些不滿:“喝酒本就該慢慢學,相公怎能每次都喝這麽多呢?”

這時候六兒端着熱水進屋來。阿眠接過毛巾便叫六兒出去了,自己替他擦了擦臉,俊朗的面孔此時染着紅暈,阿眠擦着擦着就摸了摸他的眼角,她喜歡他的眼睛,不管張開時還是閉着,都帶着笑意:“相公真好看。”

溫沣便是醉了,也是辨的出這話的,抿起嘴笑了,阿眠給他擦了臉後便開始不住的戳他臉頰,不想教他這麽睡過去,好歹得将醒酒湯喝了才是,不然明日醒來頭又該疼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醒酒湯就送來屋裏了。

二人請的廚子姓鄭,系南邊人,做的飯菜都對阿眠口味,溫沣也喜歡吃。阿眠端着醒酒湯時,瞧見上邊飄着幾片薄薄的雪梨,一個沒忍住,便自己先吃了一口。

“嗤——”将将才被阿眠搖醒的溫沣睜眼便是這幕,笑出聲來。

阿眠被醉酒的人抓包了,一時間有些不自在:“我嘗了嘗溫度,怪可人的,我喂你喝罷。”

溫沣乖巧的依着雕花木床,一口一口的由阿眠喂着。

一切忙畢後,才相擁而眠的。

入了三月,便是放榜了。因着是杏花開的正好的時節,這榜也被叫做“杏榜”,這日天才魚肚白,發榜處就湧了許多人去候着,想占個好地方。阿眠與溫沣去時已經沒有空處了,阿眠實在目瞪口呆,若不是有了身子,怕被人群推攘到,她恨不得也要去擠一擠才是。

氣鼓鼓的站在人群外:“都怪我要跟着才湊熱鬧,出門晚了些,不然相公早便進去了。”

溫沣好言安慰她:“中不中試并非來的早晚決定的,阿眠前兒個不還與我說不中也沒事麽?”

“可是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不就是為的今日能中試麽?”

溫沣将阿眠胳膊往這邊拽了拽,躲開了一個人即将上來的碰撞,後才道:“守在這兒看榜的,都是讀了許多年書的,還有人比我用功更久的。”

阿眠掃了掃人群,裏邊竟有與縣令爹一般大的人,咋舌之餘嘆了口氣。

“走罷,我們往那邊茶館坐會兒,待人少些時再來看。”

“嗯。”

剛到茶館二樓坐下身後,發榜的人便駕着馬來了。人群先是靜默片刻而後又是哄鬧,幾個人三兩下便将長長的榜張在了公告牌上,而後守退在榜兩邊去。

這時候人群才湧上去。細細密密的在寫着百餘人名字的榜單上搜羅起自己名字,若是沒發現又想着從頭再搜羅一遍,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邊,等真确定沒有自己名時,便失魂落魄的離開;

或是有人在榜上見了自己名字,開心的握住同伴的手,更甚落下激動地淚來,卻被同伴提點忘了看籍貫,只是同名同姓的罷了,當即又換了一副面容,從難以置信轉到放聲恸哭,而後由同伴不忍心的拖走了;

也有真的中了貢士的,喜不自禁的,笑着離開了榜……

半日下來,阿眠喝茶都喝的飽了,坐在窗邊的手心都微微冒汗了。見了這榜前百态,她開始緊張,不曉得溫沣是這中哪一種,至于溫沣,說不緊張是假的,只是他需要顧及阿眠,不想叫她太憂心,大夫說孕婦這期間太憂心恐會憋出病來,他只能輕松的笑安慰阿眠去。

人去了大半時,溫沣便攜着阿眠出了茶樓,剛巧碰着了韓子君往那邊去,便叫了聲。

韓子君面上一喜:“沛之。”

“子君才來看榜嗎?”

“是了。”說着他想到了什麽,“是了,方才出同喜樓時,長安帶着個丫頭在樓下候着,長安見着我迎上來問我你搬去何處住了。”

阿眠聽着後眼睛一亮:“是小紅他們!”

溫沣也笑了聲:“倒是我糊塗了,忘了留句話給店家了,竟讓他們等着了,若不是遇着了子君,保不準還得等上些時候。”

說着便來了榜前,阿眠看見榜上密密麻麻的名時,發現自己不敢睜開眼看了。

溫沣捏了捏她的鼻:“別吓得連我也不敢看了。”

這才乖乖配合。

好的是,他與韓子君都在榜上,阿眠在看見溫沣這個名時喜的叫出聲來。

兩人名次既不在榜首也不在榜尾,正正在中間。

“恭喜子君了。”

“沛之也是。”

“子君這下是要回同喜樓還是去何處?”

韓子君和煦一笑,理了理衣襟:“不回同喜樓了,許是往楚人閣去。”

楚人閣,不必細問,單見他滿面春風的模樣也曉得是什麽地方了。阿眠曾經在本子裏看過那種煙花柳巷,也是曉得的,這下韓子君說要去那兒,想到他家中的四個夫人,心裏升起了股子不适感,打量了眼他便轉開視線。

雖他有時間人怪好的,不會因為怕耽擱時間便先離開一步,在齊舜言面前也曾有意無意的提及過溫沣的處境,但在尋花問柳這方面,阿眠又不喜歡他這行徑。

韓子君在再一次被阿眠眼神鄙夷後,幹脆的告了別,轉過身去難免委屈了些,起初剛見着阿眠這眼神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錯,後來次數多了,加之對沛之了解的多了,他便察覺了阿眠的意思。

那眼神,分明是指控他是個薄情郎。

但自己的确不能像沛之與舜言那般只喜歡一個女子,他也不覺得自己是那樣真真無情之人,他對家裏的芙兒、青兒、妙兒還有惠兒每個都是真的喜歡,對楚人閣裏的婉兒也是喜歡……

想着,一向笑容滿面的韓家大少爺臉色堆起愁來,不由自主的加快步子,他要聽聽婉兒的琴聲才能開心起來!

今天更的晚了些,本章就屬于過渡罷(?),不是很有趣

不過——

#小紅上線、八寶上線,新的故事就要展開拉~#

謝謝讀者“吃瓜群衆”,灌溉營養液 3

(因為這周上的榜有毒,晚上我可能要僞更下,明早小天使們看見的更新也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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