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煎魚與牆頭秘聞
煎魚與牆頭秘聞
等廚房裏主廚變成阿眠時,頭號打下手的也成了溫沣。廚子将來不久,之前單曉得公子與夫人間感情好,不曉得有多好,今日一見,便了然了。
這是他頭回聽說有陪着自家夫人入廚的。
夫人想吃煎魚,下手溫沣便在廚子的指揮下将魚拿井水沖洗淨,然後……學着廚子,按着魚身,就着菜刀,往魚頭上狠拍幾下,阿眠唬着腦袋定定看着。溫沣才覺着在孕婦面前這般實是不妥,便教她轉頭過去,阿眠卻道:“無礙的,我最喜歡看殺魚了。”往年阿兄叉魚來在岸邊殺魚時,她都恨不得自己也試試。
溫沣凝噎,随即學着廚子将魚髒往外掏……頓時生惡。只是阿眠看的還很有趣,他只好繼續僵硬着學殺魚,直到取了腮的魚再度洗淨時,這位少爺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又将魚切了塊,鹽腌、壓扁,而後才交由阿眠。她端着盤,一塊一塊的往熱好的油鍋裏夾,等魚兩面煎黃時,才又加秋油、少許料酒,文火慢慢滾着,然後收幹湯汁作鹵,使作料的味全入魚中,不過時間并不太長,是怕作料霸道的味占了魚本身的鮮美去。
整道菜做将下來,溫沣才曉得做菜是如何不易,只稍微出下差錯就亂了整套。
這是溫沣第一次與阿眠來廚房裏,阿眠面上笑嘻嘻,心裏甜滋滋,問他道:“相公還想吃別的甚麽嗎?我近來又學了好多吃食的做法呢。”
“你瞧着做什麽方便?”溫沣說着,似乎瞧見什麽有趣的,湊近阿眠去,“阿眠方才趁我轉身做了什麽?”
阿眠看着溫沣黑黝黝的眸子,自己的也忽閃忽閃,彎了彎嘴角,乖乖的搖頭。阿眠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花轎上偷吃個饅頭也要如實招來的阿眠了。
溫沣伸手将還粘在她嘴角的油渣子撥弄下來:“阿眠現在連我也騙了。”
阿眠哪裏依,轉移話題道:“相公,再不做菜魚就涼了。”
這才松開她,看了眼那邊廚子,就跟沒事人一樣端的在燒飯。
阿眠這些日子确是學了許多手藝來,街市上見着有什麽賣的便想學來,還有賣食單的小攤,這些東西入了阿眠的眼,便再沒出去過了,阿眠又做了道從杭人著的書中學來的菜品,又炒了個瓢兒菜心才與溫沣回屋吃飯。
一邊許諾:“等仲夏時櫻桃熟了,我與你做櫻桃煎。”
廚子目送夫妻倆出去後,默默吃起了裝盤時多下的煎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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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買魚、釣魚再做魚這套工序太費時了些,等用飯時上,早便過了日中,用飯時溫沣将阿眠誇了好一頓。暖飽後仍不覺餍足,又抱着阿眠躺在了床上,起初尚是簡單的親吻着,親着親着便變了味兒,急吼吼地摸了起來。
阿眠好久沒與他親熱過了,這時候又紅着個臉了:“相公,肚子……”
“我省得,”三個字愣是被他說得是百轉千回,有些楚楚可憐的意思,“可是已經過了三月餘了,大夫說可以的。”
“不是那個。”
“那是甚麽?”
“是我肚子太撐了,要起來動動才行……”
阿眠在這方面一向很會掃溫沣的興。溫沣嘆了嘆氣,扶她坐起來,不死心的将腦袋擱在她肩窩處:“那晚上與我做罷?”
阿眠見他可憐巴巴的,笑彎了眉眼,親了親他:“好。”
溫沣預約好了晚間的“行程”後,做什麽事都精神百倍的,看書也是精神奕奕的。
阿眠消了會兒食早将這事給抛到腦後了,這天六兒往街上去,買了許多早杏回來,青杏當是四月的好吃,眼下才三月間,能吃到的杏子都是早熟的,都是些味頂酸的。
不過阿眠打懷了身子後便喜歡吃些酸的,倒是合她胃口,前幾日不曉得從哪兒來了幾顆李子,她吃了兩顆後不覺得酸,便給溫沣喂了兩顆,酸的溫沣直皺眉,決計再不吃阿眠遞過來的果子了。不過這也是他一時間想的罷了,過後阿眠喂他吃,他還是乖乖的張嘴吃了。
這日晚間,“絕食”許久的溫大少重新嘗到了阿眠的甜頭,将小婦人吃的幹幹淨淨,許久未歡愉的二人在雲消雨散後都汗淋淋的,要了熱水來都清洗了番才再爬上床的,他斜倚在床上,摸着阿眠的肚子,約莫看的出隆起了。
又像是覺得很新奇,阿眠也摸了兩摸,嘆了嘆氣:“這些日子總覺得肚子變大了,穿衣裳也有些撐着的。”
溫沣這才想到,孕婦是該做些孕裝的,平常的衣服怕是等肚子大了後穿不得:“倒是忘了這麽回事,改日便往錦繡閣裏去量下尺寸,裁幾件孕婦穿的衣裳。”
“那便再過些日子罷,等相公你殿試完了再去不遲。”
“嗯。”只是不曉得這回殿試又是如何光景,又要哪般安排……若是中了一甲,自然是喜事一樁,二來授職亦是在京中,照料阿眠不成問題。
但若是中了二甲或三甲,再考做了庶吉士亦是不錯,但若是不成,那時候是入官還是是不入官呢?入官的話,不曉得會如何派職,若是被派去外地任職,不曉得阿眠的身子還經不經得起颠簸,可若是不入官,這之前的功夫當真是白白耗了……
這樣想下來,溫沣倒是發愁了。又想到了肚子漸漸大起來的阿眠,身邊光是兩個丫頭,沒個婦人提醒如何照料身子,又擔憂起來。
阿眠見他堆起了眉頭,只當他是為聽了自己的話,想起了殿試來,便撫平了他的眉:“相公莫要擔心考試,你不是說我最是旺夫麽,你定然能考好的!”
不曉得是在安慰人還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溫沣笑,在她頭頂虎摸了幾下:“天晚了,睡吧。”
“嗯。”
“我去吹燈。”
“好。”
三月的夜裏,夫妻倆和和睦睦的摟着彼此入了睡。不遠的屋裏八寶卻亢奮的叫了一夜,小紅氣的拿棉花堵住了耳朵,一點不想管那只擾人入眠的八寶。
第二日清晨,阿眠一起來就見小紅頂着個黑眼圈,氣哼哼的模樣,戳了戳碗裏的一顆雞子,問她:“小紅你怎麽了?”
小紅嘆氣:“八寶不曉得怎麽了,最近夜裏吵鬧的不行,還總是随處撒尿,昨天在我和六兒裝髒衣裳的盆子裏尿了,六兒氣的還哭了一通呢。”
阿眠從那天與八寶、喜來在院子了玩了線團後便沒怎麽見八寶了,因為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今日聽小紅這麽抱怨,想起那只白胖貓兒來:“它怎麽就這麽頑皮了?”
“曉不得,前兩天還當它東西吃的不對,不愛吃貓糧了,就拿剩魚喂它,也是胡亂吃兩口就不吃了,又不像是病了,夜裏叫喚的可吵了。”
阿眠也替小紅、六兒抱不平:“若是它再敢随地尿,你便打它!”
小紅卻又是笑了:“卻不曉得貓兒怎麽打才是。”
雖說八寶是阿眠養的,也很喜歡往阿眠身邊蹭,但終歸是小紅養它的時候長,小紅想來也是喜歡八寶的,只是最近八寶着實讓人煩了些。
下午韓子君來宅院裏訪溫沣,這樣繁忙的時候還來訪友人的,想來只有韓子君了,而這樣繁忙的時候還有空接待友人的,也只有溫沣了。二人也沒在屋子裏,而是坐在池心亭裏,阿眠叮囑廚房做了些糕點送了去,韓子君一邊從糕點上捏碎屑下來投進池子裏喂魚,一邊與溫沣敘話。
這麽些日子下來,溫沣對韓子君感情确實極好的,其實當初趕路時韓子君因阿眠懷孕那事主動在小鎮上留一日的舉動就叫溫沣感激不盡了,而後來了京城後,兩人也是十分交好,甚至如今這住處也是由韓子君在齊舜言面前開口才得來的。
他便與韓子君說了自己的顧慮,不曉得如何是好。
韓子君卻淡然不已,說:“沛之許是糊塗了,若中了一甲或是再考成了庶吉士便留官,若是不中便不入官便是,哪兒需要想白白耗功夫那事?”說着韓子君打趣,“依我看,弟妹要比你當官都重要罷。”
溫沣聞言笑了起來,釋然感慨:“子君不說我還曉不得自己有個豬腦子呢。”
而後腦裏自然又叫輕松占了去。
阿眠這時正在屋裏梳新的發髻,六兒最近學來了京中最流行的發髻來,給阿眠提了句來,阿眠自然樂意梳,還特地翻了幾支不怎麽用過的珠花出來。
只是将将梳好,還未來得及對着銅鏡子欣賞一番,便聽見外邊一道凄厲的貓叫聲來。
凄厲?
阿眠與小紅、六兒互相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出去看看,恐是出了什麽事,才叫的這般烈。
然而等到院子裏,阿眠順着聲音瞧見了高牆上立着的兩只貓時,臉唰的下紅了。
八寶它!
抑或說是——八寶他!
竟然輕薄了劉大人家的喜來!
與此同時,同樣因為聽了貓叫聲從屋裏出來的劉大人夫婦,也瞪大了眼……直直的瞧着牆頭兩只貓的活春宮。
劉大人老臉一紅,劉夫人一時也失語了。劉府中的下人也目瞪口呆。
只有牆那邊因聲音趕來的韓子君,一臉怪異的笑,與溫沣壓低聲道:“沛之家的八寶倒是不拘小節呢。”
溫沣:“……”
不曉得劉大人知道在不在家,若是在家,見了這幕如何感想呢?一時間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溫沣腦裏出現——不若改日帶着八寶往劉家去朝喜來提親罷?想完自己也笑了。
阿眠聽見笑聲,回頭看見相公也趕了來,便僵硬的挪了過去,頂着紅紅臉一頭撞進他懷裏:“怎麽辦啊?我們要去司農大人家提親麽?”
“咳,”溫沣挑眉,自己是教阿眠帶歪的罷,清了清嗓子,“不若過些日子再看看?”
“嗯……”
韓子君在一邊卻不淡然了,為阿眠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忍笑忍的肩膀都顫起來,又想起不久前在此處小聚時見過的劉大人,那副正直寡淡、超然世外的模樣,不曉得此時會哪般?
牆那邊的劉大人該寡淡仍是要寡淡、該超然仍是要超然。以拳抵唇,幹咳一聲,對夫人道:“進屋罷,咱棋還沒下完呢。”
劉夫人:?
還有甚麽心思下棋?難道不該先将貓兒分開、再把八寶訓一頓麽?
前半段emmm……魚不錯,并且“櫻桃煎”強行加戲
後半段emmm……我覺得八寶該受到譴責
(給新坑改了個名兒 叫《瓶花記》~還改了改文案,求抱養呀~)
(今天也是逃課碼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