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羊奶酥與鲫魚湯
羊奶酥與鲫魚湯
溫沣回來時,還沒入屋來,阿眠便小步跑到他面前來,手裏還緊緊攥着兩只小金豬,喜滋滋地沖他道:“動了動了!”
溫沣愣神,在問出“什麽動了”這話出來前便會意了,笑開來,扶住阿眠的胳膊:“你感覺如何?”
“我不過是心裏悄悄怪他了下,他就動了~”阿眠将這話說的很是開心。
他卻一時間哭笑不得:“你怪他為哪般?”
她指了指桌上的信:“阿常将爹爹與阿兄的信找回來了,阿兄說他将桃花釀改良了,要比我釀的好喝許多呢!”他不欲再由她站着說,便扶着她坐下,問道:“他動了幾回?”
“兩回呢,今晚或許還要動的!”她将金豬擱下,摸着小肚皮,“相公今晚睡覺時把手擱上邊吧,動了你也曉得呢。”
“我手若是壓着你了如何好?”
“不會。”正說着,阿眠低下頭去,嘴喔成圓形,“相公,他又動了!”
溫沣喜的忙彎腰,将耳朵貼在她肚上,阿眠的肚皮與他的心髒一并顫動着,只是并不是胎動。須臾後,仍是未見踢:“我如何沒感覺到?”
“再等等?”
又片刻過去,溫沣腰酸了,不過對自己腰很有信心的溫大少并不打算直起腰來。
阿眠看的卻看的不忍心了:“不若我站将起來,相公也不必這般彎腰了。”
“無礙,我等他便是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總算是聽見了阿眠的肚子叫。綿長的一聲,阿眠臉霎時間紅了來,真是……許久未臉紅了呢。其實阿眠只是忘記了,前幾日八寶作出那等驚駭事時,她也臉紅了。
溫沣:“阿眠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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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肚裏的孩兒餓了,想吃東西罷。”說着便更肯定了,“我省得了,他定是餓了才沒力氣動的!”
溫沣才悠悠起身,扶了把腰。阿眠頗為不好意思,而後伸長脖子叫了小紅來說想吃些東西。
小紅只好去小廚房替她煮了碗小面,吃了才悠悠洗漱上床去,也不嫌撐。夜裏,溫沣果真将手擱在阿眠肚子上,時刻等着胎兒動,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他總算是候着了。
夜裏下起了雨,此時連屋外的嘩啦雨聲都抵不過他急促呼吸聲大,聲音從喉頭流出時盡是喜悅,低的與下雨前的雲一般:“阿眠?我好似也感覺到了。”
阿眠慢悠悠地動了動身子,離他更近了些,他側着身子,呼吸噴薄在她面頰上,聲音也是低低糯糯:“相公……”
“嗯?”
“嘻嘻。”
溫沣本想着自己該是傻樂的,卻忘了阿眠更是個傻樂呵的。才輕輕摟着她:“睡吧,別犯傻了。”
大度的阿眠并沒有計較溫沣話裏說她犯傻的事,而是偏了偏腦袋抵在他胸膛上睡了。
翌日溫沣休沐,二人轉醒後都懶洋洋的,不肯起身。
阿眠盯着床幔上自己前些日子編挂的五色索,突然問了句:“相公,這就是‘春眠不覺曉’罷?”
“阿眠不說我還不察覺,還真是如此。”昨夜下了雨,早間放晴的,附近樹上歇着的鳥兒都唧唧叫着。溫沣笑了笑,補充了句,“或者這該叫‘阿眠不覺曉’。”
“相公也不覺曉。”阿眠哼,又開始愁起劉司農家的花來,“曉不得劉大人家的薔薇還好麽。”
溫沣對阿眠的“父母官”胸懷頂了解的,早些時候還笑話她幾句,後來也習慣了。二人又“不覺曉”了半晌才起床來,阿眠穿着新制的孕裝,樣式簡單,顏色與河邊柳葉一般。溫沣教她先洗漱,而後自己才去。
梳洗畢的阿眠,又坐在了窗邊的小榻上。近來愈發憊懶了,只要沒事便賴在榻上不肯下來,小紅與六兒平日只圍着她坐說些話,都不見得能坐上一日,偏生阿眠卻舒服的不行,難怪胖了好多。
溫沣将将漱完口,那邊阿眠喝了口白水後,口中索然,拌拌嘴道:“今年過冬居然忘買糖炒栗子來吃了。”
“阿眠可是想吃了?”
“我只喜歡冬日裏吃,再說了,板栗也不是時時都有的。”
溫沣走近來,摸了把阿眠小肉臉:“可有別的想吃的?”
不說還好,一說阿眠便想起了,偏過身子去将窗臺上隔着的本已經有些受潮的話本來:“我瞧書裏寫的羊奶酥,總想吃。”
溫沣接過書來,裏邊兒确有一段描寫吃食的,倒是說的細致,無怪阿眠看了想吃,便點點頭:“我便遣阿常去市上瞧,若無賣的就買羊奶來教鄭廚做便是。”
商量好羊奶酥的事後,便是琢磨早上吃些甚麽。溫沣對日子怎麽就過成這樣頗有些欣慰,誰家不是家長裏短的,到自己與阿眠這兒卻是朝食暮飲的事。未娶阿眠前,他整日與人逃課,不時與街頭混混打架,還常挨爹的打,哪兒能有現在有意思呢?
阿眠前腳剛囑咐小紅往廚房去要些清淡的粥來,後腳許久不落家的八寶便颠颠的跑将進來,未經溫沣允許便一下跳上了矮榻,鑽到阿眠懷裏去蹭腦袋。
此情此景,看的溫沣眉頭直擰,趁阿眠還沒來得及反應抱住它就提起它的頸子,将它不輕不重的扔在地上,八寶一臉委屈,憤慨的伸出前爪來在他鞋上踩出個梅花印來。
溫沣見了鞋上的灰印子,才更生氣,蹲下身拿掌壓住八寶的脖頸:“身上這般髒還往屋裏跑?再不準髒兮兮的往人身上跳了。”
“喵!”八寶兇。
“再來,阿眠懷了身子,由不得你胡來。”
“喵!”當然聽不懂人話的八寶見溫沣臉色黑黑的,自己也更兇了。
溫沣不願意再理他,便抱着它肚子替它轉了方向,拍拍它後腿,八寶蠢蠢的跑出屋去,阿眠此時已經笑得肩都抖起來,溫沣撫着她的背替她順了順氣。
“相公,你真小,還與貓兒鬥嘴。”
“不曉得是誰小。”
阿眠決計不和他鬥嘴:“相公白日裏欲做些什麽?”
以往都是她一邊玩兒,他溫着書,現下他已為官,許久才休沐一次,阿眠才不許他太過操勞。
早上吃了些小粥食後,二人便玩兒起了牌來,只是阿眠技藝不精,總耍賴。小紅與六兒則因為溫沣在,失去了陪阿眠解悶的價值,就蹲在院裏抓子兒玩兒。
八寶因着喜來這些日子來懶了許多,并不與它一道玩兒了,它除了往劉大人院裏跑見喜來時精神,其餘時候都是一副無聊模樣,再加上溫沣不許他惹阿眠更無趣了。在大家都在玩兒時它便孤零零的趴在了樹上,那對整日裏唱歌的黃鹂兒在八寶能爬上這樹前就搬将去另一棵樹上了。
融融一片,一直到午間阿常将羊奶酥尋了來,廚房也做好了飯。阿眠的胃口好不必說,單羊奶酥自然是飽不了腹的,鄭廚還特地照着孕方做了小鍋鲫魚湯,肉質松而嫩,只輕輕一提肉就脫了魚骨,溫沣先将魚骨都剔将下來,才遞給阿眠。豆腐與鮮菇煮在魚湯裏,味道更鮮了些。
院裏的八寶好似聞着魚味兒了,一個激靈便從樹上跳将下來,噠噠的跑進屋去,圍着木桌叫着,阿眠心疼了捋了小塊肉下來,交給八寶吃,八寶也不貪心,吃了便不吵鬧了。
“阿眠倒是寵貓兒的很,不曾見你給我一口。”
阿眠忙不疊揀了魚肉要往溫沣碗裏去,溫沣笑着打住了她手下的動作:“與阿眠玩笑罷了,近來子君兄總談及我胖了的事,我瞧着自己也是胖了,便少吃些罷。”
卻是溫沣的這段話,一語驚醒孕中人,難怪最近小紅總勸自己飯後莫賴在榻上,出去走會兒的話。驀地拿筷子戳了戳濃湯裏的細嫩魚肉,唬着臉問道:“相公可會嫌棄我胖?”
不及溫沣回話,她便悲從中來,将魚湯魚肉分了一半給溫沣去。
溫沣不曉得自己怎麽就說了這話,也不曉得這話如何就傷了阿眠的自尊,見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愣是連一句阻攔的話也說不出,還忙不疊的致歉:“自然不會嫌棄阿眠,我說過的,胖些才好啊,瞧着喜慶。”
“那相公與我一起喜慶罷。”
被自己的話音砸到腳的溫沣只好笑着應了,不知怎麽,懷孕的阿眠比以往難招架了許多。
飯後,阿眠挺着肚子,往院裏散步了。
昨夜下了雨,春日裏地上又生了些苔,頗有些滑,溫沣仔細地扶着她:“我不在時,走路可要小心些。”
她挽着他,漫不經心的點頭,一邊探頭看牆頭順過來幾枝依然開得鮮妍的薔薇,笑了笑:“她們倒是不怕雨。”
“阿眠如何這般關心花兒?”
“我聽劉夫人說的,懷了身子多看些花兒,将來孩兒生的才好看。”阿眠有些遺憾,“不過他家兩個孩子我都未見過,曉不得是真還是假。”
“我與阿眠的孩兒定然生好看的。”
阿眠嬌嬌笑,後步子住了住,仰頭有些擔憂的問溫沣:“我可與你說過師父家的兩個孫女兒?她們真真兒生的一模一樣,我怎麽也分不開她倆,我若也生了雙生子,分不清怎麽的好?”
“那是因為你只與她們見過幾次罷了,你自己生的孩兒自然認得。”
談起小孩兒,兩個人都是生手生腳,卻又期待的不行,從散步一直到回屋後,阿眠嘆了好幾回快些生下來的話……
(本章有、有伏筆……
(我們八寶耍流氓那章點擊為什麽這麽少,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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