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金豬與金瓜子
小金豬與金瓜子
到四月時,溫沣總算沒有初授官時那般忙了,每日都趕将回來與阿眠吃飨飯。不過今日卻晚了些,阿眠盼的脖子都酸了他才回來。
才走到院裏阿眠便迎出來,問他:“今日又忙麽?”
“并不忙,只是回來途中去取了幾件東西。”
“什麽東西?”
他笑了笑,并不答話,上前牽着阿眠的手往屋裏去:“先用飨飯,吃完了便給你瞧。”
阿眠歪頭看他,杏眸學着眯了眯,嘴角微微翹起,頗有些得意:“我曉得了,相公是給我買東西了罷。”
說的好不肯定。
“阿眠倒是自戀,”沒有反駁她,只說,“談得上又談不上。”
一旦期待起來,連吃飯也是急急忙忙的,溫沣哭笑不得勸她道:“慢些吃,便是晚了,那東西也是要給你的,不會給別人。”
“可我想早些看見。”
溫沣沒了法子,草草用了飯,回了屋去。從懷裏掏出兩個沉甸甸的錦袋來,先交給阿眠手上一個:“打開瞧瞧?”
阿眠将錦袋放在手上掂了掂,沉甸甸的,像是裝了金子。
将錦袋打開後……果然是金子,不過是半袋金瓜子。小心翼翼伸手進去将金瓜子摸出來些,拿在手裏把玩,模樣做的頂真,這樣一顆顆金燦燦的倒比單拿錠金子出來還耀眼,阿眠一邊笑一邊嗔怪着:“相公可真俗氣,哪兒有送金子給人的。”
“便說談不上了,”說着伸指彈了彈了阿眠的耳墜子,“阿眠若是覺得俗氣,便先還與我罷,改日我摘花兒來送你。”
阿眠護犢子似的護住了錦袋,笑着:“相公另一個袋子裝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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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要給阿眠的,他自然曉得阿眠哪般德性,并不打算捉弄她,爽快的遞了出去,與她說:“我拿去教人熔了做時,他只說以往都沒做過這些花樣,曉不得成效如何,今日我拿着瞧卻是不錯的。”
阿眠本是要回他的,不過在見了袋裏的東西後便歡喜的忘記了,拿起了只小金豬仔細把玩,當真是只豬。阿眠想起了去歲溫沣送給她的那只兔兒,也是這樣小巧的,不過那時候是木頭做的,單眼珠子是紅玉做的,現在這整只豬都是金子熔的。
真俗氣,但是好生喜歡。
“相公真聰明,連金子都能做成玩兒的來。”
他望着阿眠樂陶陶的模樣,恍然間像是看見了許久前那個坐在臺階上同他笑的傻姑娘。阿眠沒有變,除了會騙人了些,自己卻是因她變了許多,想到這兒,他也跟她笑起來。
“相公一日下來,憊了罷?”阿眠歡喜夠了,關心起人來,“打熱水來洗洗睡罷?便要戌時了。”
他點點頭:“我與你一起。”
“好。”
戌時初,二人便洗好躺上了床,阿眠連小金豬了帶了上床來。
“你不怕夜裏睡覺硌着嗎?”溫沣笑話她,“還說我俗氣,曉不得誰還将金子帶床上來。”
“我偏帶上來,放在枕頭邊上不硌的,它可愛的緊。”
阿眠肚子大起來後,便不敢側着睡,每日都要勉強自己規規矩矩的平躺着,溫沣看着便覺僵硬,四處問了些大夫,大夫說左側卧便是好的。阿眠這才敢側着身子睡的,多一個姿勢總比僵硬着舒适,此時她正窩在溫沣的懷裏。
戳着溫沣:“相公便是忙,也要好生吃東西。”
他在黑夜中摸索着親了親她的額頭:“近來好了,只子君忙了些,明日得閑,便能帶阿眠往錦繡閣去制新衣裳了。”
阿眠應了聲好,悠悠嘆道:“不曉得肚子還要變多大。”
“能裝得下一個小孩兒那般大。” 他說這話時是帶着笑意的。
阿眠伸手去摸他的眼角,如她所料:“我喜歡相公笑着,好看。”說着補充了句,“比姿兒姐姐的相公還好看。”
“嗯?阿眠不說後邊兒半句我還不曉得你還拿我與舜言兄比較過。”
阿眠乖覺的笑:“相公還曉不得,這是我與姿兒姐姐一起玩兒時比較的呢。”
“好了,睡罷。”
“嗯。”
翌日正是四月八日,佛誕辰,京中各大禪院都有浴佛齋會,煎香藥糖水相遺,稱作是“浴佛水”,街頭人比往日還多。二人往錦繡閣去時碰着了要去禪院上香的劉夫人,因阿眠有身子,劉夫人小心告誡了幾句:“廟裏有佛像,胎兒在腹中小氣,若沒有大氣運往後生下來恐會木讷。”
勸誡阿眠莫去禪院,阿眠聽得一愣,心下有忌憚便沒進去,只與溫沣在禪院外領了香藥糖水來。
因着溫沣事務忙,又不許阿眠往外跑,阿眠這也是大半月來頭一次出門。往錦繡閣去的路上,已經有鋪子開始賣煮酒了,市井面貌一新。衆多瓜果上了市,叫賣的多是茄瓠、桃李、青杏、櫻桃,阿眠一路欣喜不已,指點着待會兒回去時要買的東西。
錦繡閣內人亦是多,但因阿眠是先量尺寸,前邊人才不多的。
店家娘子是個熱情了,見着阿眠挺着個小肚子,便曉得是有身子的,邊量便與阿眠敘天,說到那邊選緞子排隊的溫沣時,便朝阿眠擠眉弄眼道:“你家相公可真是一表人才唷!”
阿眠一臉“是呀是呀”的表情,張口便是句誇:“我家相公人也是極好的。”
“瞧你面色喜氣,定然是個體貼的,這不,遠遠地還要看着你。”
阿眠聽了店家娘的話,回過頭去,溫沣的确正盯着她,心裏一甜,轉回身去。
又是誇了幾句,店家娘子才将量好的尺寸交給她:“這下做的衣裳能穿到六個月大,而後肚子更大些,還得再做一次才行。”
阿眠點頭應了下來,拿着尺寸往溫沣跟前去,又将方才店家娘誇他的話再說了一遍。
心裏雖然受用,但在人群裏這般誇溫沣還是頗為尴尬的,捉着阿眠的手轉移話題道:“莫再誇我了,待會兒可還有想去的地方?”
阿眠搖頭,溫沣便自作主張了。
春衣薄,幾日便能趕制出來,二人領了條子便出了錦繡閣。之後溫沣領着她去了個書鋪,這邊挑選着些教阿眠看的游記,阿眠則在話本攤子前挑挑選選了好幾本……
那日後,溫沣的日子便一直過的松和,到四月中旬時便從家裏來了信,厚厚的一封。縣令爹無疑是最歡喜的一個,寫了長長的幾頁紙,叮囑他為官該如何,言語間溫沣便體會到了自家爹的歡喜。想到許久以前自己因着日日逃課惹禍,爹爹打自己的場景,覺得遠了許多。
信封中還有溫夫人的親筆,信中一來是說了家中二老情況如何,又與溫沣囑咐了些體己話,最後說了許多關于阿眠懷了身子該注意的事來,不過再怎麽也是詳細不了,便留了句請個乳娘來。
二人坐在榻上,信便擱在矮幾上,頭抵着頭讀完了信。
看完後阿眠不死心的倒了倒信封,果真再沒別的信了。
“相公?如何爹爹與阿兄沒來信?該是一起送來的呀!”
“阿眠莫急,明日我教阿常找到信差問問便是。”
阿眠轉念想了想:“會不會是爹爹與阿兄覺得字醜,不願意寫啊。”
溫沣:“……”輕輕抵了抵她腦袋,“成日裏腦子裏想的甚麽?”
阿眠赧然笑了笑:“我也不曉得。”
“不過娘說的是,我該找個乳娘來,平日裏照料你也懂得多些,小紅與六兒都不見得懂,等孩兒生下來也是好的。”
不得不說,溫沣現下是既當娘又當相公的,阿眠怪不好意思,推開了小矮幾,乖覺地鑽去他懷裏:“相公已經很操勞了,我自己都曉得的。乳娘再過些日子請罷,過日子要精打細算呢,省下一月的月錢,都能買許多吃的來呢。”
他看着阿眠圓潤的小臉,不做言語笑開來。
隔日起床後,溫沣去翰林院前交給了阿常件差事,找昨日送信的差使,問問可有落下的信。
走時阿眠還在與周公相會,春日裏總是乏困,起得晚,六兒則随時觀望着屋裏的動靜,等阿眠一醒來便去打水,順便告知廚房做早膳來。小紅則是帶着錦繡閣的條子去領那幾件給阿眠做的衣裳了。
整日下來,阿眠被伺候的是妥妥帖帖,八寶與喜來總圍在阿眠腳下玩耍,日暮時,輾轉了一天的阿常才回府,将手上的封信交給阿眠:“少奶奶,這信送時夾在了別的信裏,剛巧主人不在家,便留在了信差那兒,這才找回來。”
阿眠見阿常一臉疲憊,頗有些歉意:“阿常你快去用飨飯罷。”
阿常早便餓了,午間只在外面啃了塊蔥油餅,喝了口熱茶罷了,聽了這話便給阿眠鞠躬跑了。的确是苦了他,為了蘇家爹與蘇越的幾頁廢話,一個信差一個信差的問了個遍,才找到昨日派信的人,好在還沒再出城去,才容易找到。
不過,這幾頁廢話對阿眠卻是意義非凡的。
蘇家爹寫字确實不那般好看,只憑着釀酒商人的字寫了信來,阿眠卻歡喜的不得了,放在以前,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日日照料自己的胖爹要寫信與她說話。蘇越的來信裏說他這幾日新釀的酒,是桃花釀改良來的,将酒誇得是天上僅有、地下無雙的,說的阿眠都饞了。
自懷孕來再沒喝過酒了,想到這兒怪委屈的看着自己挺起來的肚皮,正想着時,肚皮奇異的動了下,阿眠心跳快了些,沒做聲,靜靜的将手擱在肚皮上等着,片刻後,果真又動,這下便是真的喜不自勝了。
因阿眠懷孕四月餘始終不見胎動,請的大夫均查探不出問題,只說許是太輕微了沒察覺罷了,阿眠聽劉夫人說起初胎動只是像蝴蝶振翅膀那般輕微時,便也覺得是自己沒留心錯過了……今日這一動卻不同,這般顯,便歡欣的不行,手一時竟不曉得如何安放,只好拿了兩只小金豬鼻子對鼻子地撞着,等相公回來……
最近兩章的章節名都很emmm…富麗呢……
寵你就是得了賞賜也要熔成玩具給你玩兒哈哈哈哈
(昨天肝論文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很惡趣味的梗,掐指算了算,大致在四十幾章的時候,希望能寫好來哈哈哈哈
啾咪小天使“吃瓜群衆”,灌溉營養液+2
新的一天,新的願望:希望今天過後,評論100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