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只阿飄
二十七只阿飄
chapter27
牛什麽？
這由衷的感嘆為什麽是對着她的？
赫陽雲裏霧裏地看着素，随着身邊的混亂，湖裏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腦袋。
赫陽目睹到頭浮出來，默默向後移了半步。
“搞什麽，那麽吵。”腦袋說話了。是低沉好聽的男聲，因此判斷他是男性。
赫陽看着他青綠色的雙眼，還有半張臉的彩色鱗片，竟然覺得有點藝術。
“笑死，水鬼都醒了。”素說，伸手跟水鬼打了個招呼：“哈喽，說是璟王來了。”
水鬼面無表情地吐了個泡泡以示敬意。
“赫陽，我想了想，我一個低等血脈，再加上你一個人類，往那邊跑不安全。”就剛剛那點功夫，素似乎已經糾結了一會兒，她轉頭對赫陽說：“我帶你去黑鬼市吧，那裏相對來說安全一點，也可以給你想想辦法。”
就以璟的能力，找到就在鬼界的赫陽只是時間問題，她們完全不必趕着往上湊。
赫陽點點頭：“好。”
水鬼似乎聽到素說話了，他不可置信地歪了歪頭，像是要抖掉耳朵裏的水：“是我聽力不好還是...？你剛剛說她是什麽？”
“人。”素說，注意到赫陽看着她的眼神，笑了笑：“他不會說出去的，水鬼向來不喜歡管閑事。”
漂亮的水鬼呆了一會兒，看着赫陽道：“這就是人啊，長得和我們也沒什麽區別啊。你有什麽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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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陽沉默了幾秒：“...沒有。”
“人類都沒有能力嗎？”
“如果是你們這種...致幻，在水下生活的能力的話...沒有。”赫陽回答。
“這樣啊，人類比我想象中的要無趣呢。”水鬼靠在水裏揉撚着湖水。
“人應該不無趣。”赫陽想了想，認真地對水鬼說：“如果有機會，可以來看看。”
“是啊，那邊有很多我們這沒有的東西。”素指了指上空，然後突然回過神來，看向赫陽：“不說廢話了，趕緊去鬼市吧，時間快到了，他們就要開門了。聽說黑鬼市只開那一分鐘，如果那一分鐘沒有進去，就得等明天了。”
“哦哦，好。”赫陽應。
水鬼卻似乎對赫陽很感興趣，赫陽剛準備轉身，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就以漂亮的弧度向她飛來。
赫陽下意識接住，發現那是一片青白相間的鱗片。
“有機會的話帶我看看。”水鬼笑了笑：“鑰匙小姐。”
赫陽把鱗片放在口袋裏：“我叫赫陽，不叫鑰匙。”
水鬼愣了一下，“知道了…赫陽。”
他說完，又看了赫陽一眼，然後化成水，轉眼就消失在湖水內。
按照本界女鬼素小姐的導游詞，赫陽對鬼市有了一點了解。
人類的想象力似乎沒有邊界，靈異神怪的小說裏經常寫到的這個地方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神奇的是，有傳言說鬼市的創始人不止有鬼界的鬼，人界的人類，神界的神邸都有參股，所以這是一個三界都可以參與進去的地方。
“既然都有股份，叫鬼市是因為鬼界的鬼投資最多嗎？”赫陽難得開了句玩笑。
“...還真是這麽傳的。”素點了點頭：“你真聰明。”
赫陽：“......”
鬼市分為白鬼市和黑鬼市，白鬼市裏有許多三界淘來的“寶貝”，而黑鬼市裏，多半是三界的“禁物”。
“這個地方充滿着神秘色彩，它包含着三界的真相，曾進去過的人、鬼、神可以在哪裏遇到不同世界的人，但是，就算他們再牛逼，離開鬼市後也只能各回各家。”
“因為界門的力量超越了一切。”素嚴肅道：“沒有什麽可以撼動界門的尊嚴。”
她沉默了幾秒，看着赫陽的表情有些無語：“...除了你。”
除了你，人界平平無奇的小警察。
素将這個鬼市說得天花亂墜，但是都到鬼市門口了，赫陽才知道，她所說的所有也都只是聽說。
素從未見過鬼市，身邊也沒有進過鬼市的人。
就像超高級會所吧，得有權限才能進去。赫陽無厘頭地聯想。
眼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木門，旁邊立着一塊白黑相間的石頭，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據素的話來說，這是鬼市在這的入口之一——當然，是傳言中的。
赫陽按了按把手，看向素：“打不開。”
“嗯，因為還沒到點。”素看了看天空，“還有一分鐘。”
一人一鬼繼續靜站着。
這條街很空，身邊一個經過的鬼都沒有。
一分鐘很快就到了，但是仍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素沉默了：“看來...我們沒有權限？”
赫陽皺起眉，再次上前壓下門把手，沒有動靜。
她思考着，轉身彎腰，又試着摸了摸邊上的石頭。
——就在一瞬間，變化發生了。
白黑相缭的霧氣突然從石頭上盤旋着飄了起來，很快，赫陽什麽都看不清了。
就在朦胧之中，原本木門的位置突然傳來嘎吱一聲響。
“是門...門開了！”素喊道，然後拉起赫陽的手，一起跨過了門檻。
門內沒有霧氣，一片清明。
兩人眼前...又是兩扇門，而兩扇門中間，并列站着兩個男人：一個男人臉上只有眼睛，一個男人臉上只有嘴巴。
赫陽閉了閉眼。
也該适應了，她想。
“請出示會員證明。”只有眼睛的男人用他那大眼睛咕嚕咕嚕掃視了赫陽和素一圈，然後另一邊的嘴說道。
“我們...”沒有。
素看向赫陽，有些為難。她也是第一次來。
赫陽試着伸出手給他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這是我們的商品，并不是會員證明。”大嘴巴僵硬道。
“啊...”赫陽皺起眉。
“請在一分鐘內出示會員證嗎，不然将請二位出去了。”
赫陽看了看素，沒有辦法了。
“走吧……？”她說。
素不甘不願地再看了一眼黑門：“好吧……”
兩人準備轉身，大眼睛卻突然伸出手，拽過赫陽，盯住她的胸口。
準确的說，是心口。
被碰了一下，赫陽難免有些起雞皮疙瘩，她看着大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緊接着，大眼睛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短棍，握在手中——将其直直戳上了赫陽的心口。
赫陽還沒來得及往後躲，就看見自己的胸口突然亮起一道金光。
是和素剛才的身份證明一樣耀眼的光和顏色。
素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光。
“尊敬的會員璟雨，歡迎光臨鬼市。”一邊的大嘴巴開口了：“祝您有一個愉快的購物。”
璟...雨...
赫陽和素都呆住了，但是為了節省時間，素很快反應過來，跟他們說：“我們要去黑鬼市。”
“這邊請。”大嘴巴伸手示意出一邊黑色的門。
黑門咔噠一聲，緩緩挪開了。
赫陽垂下眼眸，走進門。
就在素準備跟進去的瞬間，大嘴巴伸手攔住了她：“請出示會員證明。”
素:......
赫陽聞聲回頭，解釋道：“她是跟我一起的。”
大嘴巴像是沒聽見：“請出示會員證明，一分鐘內若不出示，請離開。”
赫陽皺起眉，素卻嘆了口氣，認命了。
她揮了揮手：“算了，你快去快回...啊，等我一下，我給你個東西。”
緊接着，只見素雙手并攏，在胸前虛虛合攏。
再張開時，她的手裏竟多了一張黑色的輕紗。
“戴上這個吧。”素說：“我怕有人認識你的臉……有名的鑰匙小姐？”
這就是素的能力嗎？
赫陽接過輕紗戴上。
再擡起頭時，黑色面紗上的一對眼睛彎彎的，赫陽看着這個她感覺第一次謀面，卻處處幫着她的漂亮女鬼，真誠道：“謝謝你，素。”
這是素第一次看到赫陽真實的笑容，她不由看呆了幾秒。
“嗯~”女鬼捂住亂套的心口：“小事情，鬼市很危險，你注意安全。”
赫陽一個人走進了黑鬼市。
又是一個全新的地方，但是比起不久前剛睜眼的慌亂，她現在已經淡定了許多。大概也是因為這是一個三界人都可能存在的地方，她不必害怕自己的人類身份會有什麽問題。
黑鬼市市如其名，開在永夜裏，長長的街道看不見盡頭，每個店前挂着一個瑩白色的燈籠，幽幽冒着冷氣。
今天鬼市的人不多……還是往常黑鬼市的人都不多？
赫陽觀察着四周，謹慎地向前，那麽多店鋪，她有點無從下手。
“大.麻、鴉.片！”突然聽到一聲吆喝：“人界新上的毒品！”
赫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了把這個賣家抓起來的心。
她走到那個攤位前，靜靜看着上面擺着的毒品，擡起頭看向攤主：“這些貨都是哪裏進的？”
語氣冷靜，又帶着适度的好奇。
和赫陽戴着面紗一樣，攤主也帶着一頂黑色的半臉面具，黑漆漆的洞眼下，似乎有一雙眼睛觀察着她。
“新來的？”少頃，攤主說：“以前沒見過你。”
赫陽不置可否，攤主看她不回複，也順道悠悠地答了她的疑惑：“人界那麽大，進貨的地方多了，你問了又有何用。”
“你是人類？”赫陽問。
“買還是不買？”攤主拉着嗓子：“不買就煩請邊上站~”
赫陽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的貨幣。
于是她垂下眼眸，裝出感興趣的樣子，用手指撥了撥桌上的分裝毒品。
“一袋……怎麽賣？”
攤主的手撐在桌上，聽到她的問話，嘴唇勾起：“很便宜，一勺魂魄，或者一升血液。”
什麽東西？
赫陽垂眸，掩去眼底的疑惑和意外。
“我再逛逛吧。”她抛出了逛商場萬能語句。
“嗯哼。”攤主似乎料到她不會買：“慢走不送。”
站起身來，眼睛瞥到了手指上的戒指。
這樣一家家看下去不知道要猴年馬月，赫陽将手伸到攤主面前，試着問：“請問，您知道這個戒指是哪裏賣的嗎？”
攤主沉默了兩秒：“小姑娘，在黑鬼市，信息也是賣的。”
就當赫陽以為他不會回複自己時，又聽他說：“但是看在你第一次來的份上，我就特例一回。”
說完，他探身向前，握住了赫陽的手。
赫陽這才發現，攤主的手并不是手，而是骨節——他的手腕以上都沒有血肉。
赫陽覺得自己已經适應了，甚至有閑心感受骨架的觸感：幹幹的，硬硬的。
“嗯，是手工的那種戒指。”他說：“這條街上很多賣戒指的，只有這家的戒指都是自己做的，所以我大概知道。”
“雖然長得很無趣，但是這種戒指包含的東西聽說很有趣。”攤主露出的下半張臉流露出感興趣的笑容：“聽說戴上她賣的戒指，會有各種各樣的功效……你是哪種？”
赫陽：“什麽意思…可以詳細說說嗎？”
“關于情緒和精神的各種狀态？”攤主想了想：“聽說有的戒指戴上了可以讓人言聽計從，甚至還有那些催生情欲的功效……誰知道呢~我也只是聽說罷了。”
赫陽背後寒毛直立。
猛然間竟然還有點慶幸，這個戒指的功效比較……平淡。
“反正我們這不會賣什麽正經東西，你這個估計也不是什麽好的功效吧。”攤主說。
雖然他在給赫陽情報，但是這輕佻的語氣真的讓赫陽感謝不起來，赫陽看着他幸災樂禍的嘴角，不耐地撸了一把頭發。
沉默了兩秒，攤主似乎也看出了赫陽的情緒，又笑了一聲，指了指街道看不見的盡頭：“多走一會兒，這種自制的戒指會尋主人的氣息，近了就會有動靜，慢慢找吧。”
他說着，又伸出手指在臉前比劃了一下面紗：“戴好你的面紗哦，小姑娘，那可都是可怕的老東西。”
仍然感受不到絲毫善意的赫陽：可真是謝謝你了。
她向攤主點頭示意，轉身快步往鬼市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走，行人越少，赫陽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四周，有時會迎面對上人或是形形色色牛鬼蛇神的眼睛。
回過頭看的時候，還能看見他們注視着自己的眼睛。
赫陽：....她看起來很奇怪嗎？
無暇多想，手指上的戒指随着她的不斷深入，開始隐約震顫起來，時不時收攏一下...每當那瞬間，赫陽就覺得自己的頭要疼一點。
就像什麽被禁锢住了。
頂着這樣詭異的氛圍，赫陽在一個店鋪前站定。
就在她經過這個店鋪的瞬間，戒指的震動堪比手機被奪命連環call時的動靜。
像是同樣有所感知，店鋪裏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
“呀~”她輕呼：“這是回頭客嗎？”
赫陽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眼前的女子顯然不是人類，她戴着一個狐貍面具，耳朵狹長尖挑，像是妖精的耳朵。
“嗨~”她對赫陽揮了揮手,“來這邊坐。”
坐的近了，赫陽聽見一些細碎的的動靜，她循聲看去，發現女子纖細的手指上有好多張小小的嘴巴。每個指腹都有一個，叽裏咕嚕的，像在對話。
“孩子們在跟你問好~”似乎注意到赫陽的眼神，女子絲毫不見外，将手掌正對她，擺動了一下手指道：“它們可是我工作的好幫手。”
說完她低頭看向赫陽放在桌上的手，語氣也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姑娘，你來的目的是？”
“我想摘下這枚戒指。”赫陽開門見山。
“嗯...我見過買家來找我維修的，還沒見過使用者竟然闖進來讓我摘的。”狐貍伸手摸了摸赫陽的戒指，指腹上的迷你嘴巴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戒指，戒指跟着一陣發熱。
“想要摘下它，至少要付出點什麽。”她說：“畢竟你不是買家，不享受保修服務。”
赫陽發現了，這整一個街道都是“財”迷。
雖然他們要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需要付出什麽？”赫陽看着她面具的眼洞，試着問。
“我想想~最近缺一些什麽材料呢。”狐貍的手還虛虛搭在赫陽手上，她輕輕上下擺動着手指,半晌，她靈光一閃。
“不如這樣吧！這枚戒指的作用是記憶，你送一點記憶給我，我就幫你摘下來。”
“這不可能。”赫陽冷下聲音，這種東西不是她能支付得起的。
“哎－－－那可沒有辦法了啊，你得喂飽它們啊！”狐貍深吸一口氣，聲音逐漸變得銳利，手指上的迷你嘴巴們都發出細碎卻刺耳的尖叫聲,“不喂飽它們，它們不會幫你摘下來的。”
赫陽深吸一口氣，剛打算跟狐貍談談條件，卻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打斷了她的思路。
來自...上空？
“嗯？！”狐貍猛地站起身，閃身到街道上去。
緊接着，上空又傳來了一聲轟擊聲...像是有什麽在攻擊這個世界，或者說，鬼市的專屬結界。
“有趣。”狐貍摸着下巴笑了，“幾十年沒有見過了，竟然有人來鬼市鬧事。”
她回頭看向赫陽：“我該逃跑呢，還是看戲呢？”
赫陽：...我怎麽知道。
就在那個瞬間，赫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所謂的鬧事者是誰，為什麽而來。
直到一個混亂的畫面在她眼底展開：
本應該在鬼市街道上等着她的素被兩個黑衣鬼面的男人架着，滿臉驚恐地出現在她面前，但是看見她的一瞬間，素竟然還咬着嘴唇閃避目光，像是想要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素？”赫陽叫出素名字的瞬間，看到了她眼中的絕望。
“你就是鑰匙？”也是因為赫陽的開口，似乎讓那兩個鬼面人确認了她的身份，其中一個鬼面人開口，聲音空虛卻響亮。
真沒禮貌。
赫陽不喜歡別人叫她鑰匙，尤其是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來龍去脈的狀況。
“抓住她。”另一個鬼面人沉聲：“幽王有令，擅闖鬼界的他界人，非常危險，帶回去！”
随着他的一聲令下，鬼面人背後突然竄出很多黑影。
然後就在這狹長的街道上，無端變出了一堆黑影般的士兵。
赫陽瞳孔震動，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哦吼，”狐貍也退進了店裏：“看這架勢，我應該逃跑。”
“快跑！赫陽！”素大聲喊，話還沒說完，就被空氣扼住了脖頸，僵在那發不出聲音了。
赫陽覺得自己确實應該跑。
但她不知道出口在哪裏。
黑影一步步逼近，赫陽也向後倒退，她回頭快速地看了一眼，竟然發現狐貍打開了店鋪的後門，門後似乎是相鄰的街道。
她看了眼狐貍，快速地沖了出去，沖出去的瞬間，她還能聽見狐貍嘻嘻的笑聲。
視野一黑，又恢複清明，赫陽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剛進鬼市的那塊地方，也就是鬼市的起點。
......環形空間？！
不給赫陽留時間多想，黑影很快跟了上來，赫陽趕緊往來時都沒木門沖去。
她沒什麽力氣了，跑的不快，卻沒有什麽追上她。
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氣流聲，疾速的，像是可以劈開什麽。
赫陽下意識地回頭。
身後不再是簇擁着黑壓壓的黑影，而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穿着一襲紅衣，身子曼妙，黑發輕輕飄揚。
她就站在那，所有靠近她的黑影盡數被橫腰斬斷，一個不留。
直到最後，架着素的那兩個鬼面人也出現在眼前，看到女人後，剛剛的氣勢消失殆盡，他們腳步微頓，甚至默默向後倒了一步。
素則是熱淚盈眶地、甚至有點崇拜的看着這個女人，她喊：“王...”
王...？
幽王，還是那個...璟？
赫陽想，然後只見璟雨伸手一揮，一邊的黑衣鬼面就化成灰消散了。
“跟你們的王說。”女子開口了，聽到她聲音的一瞬間，赫陽的身體猛烈地震顫了一下。
這是她夢境中出現的那個聲音。
“不許碰我的人。”
她語氣冰冷：“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如果再有一次，就讓幽好好準備下位吧。”
有女子在前，素像是有了底氣，她掙脫出黑衣鬼面的手，向赫陽的方向跑來。
而黑衣鬼面并沒有管她，而是咬了咬牙，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她們面前。
結界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呼。”呼出一口氣，赫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就在前不久還剛見過——還是同一種角度的。
轟鳴聲從耳邊散去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女子長發甩起，回過頭看着她。
竟然赤紅着一雙眼。
“你真能啊，赫陽。”她喊她的名字，聲音清冽壓抑。
“你又要把我扔在這兒多久？？”
赫陽眨了眨眼睛：“你是誰？”
女子的動作頓了頓，突然冷笑起來：“我是誰？”
赫陽看着她吓人的氣質，表情沒變，喉頭微動。
“想不起來了，是吧？”女子歪了歪頭，笑容可以用邪魅來形容，甚至到了有點怖人的地步，“那我讓你想起來啊？”
赫陽突然感覺身上有些異樣，一低頭，才發現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縷縷黑線，沒什麽規律地覆蓋在她的身體上。
然後瞬間裹緊。
身邊傳來驚呼，有素的，也有看戲的攤主們的。
赫陽一下子騰空了，只能低頭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女子。
“從哪裏開始？”
璟雨端詳着她，黑線的尖頭随着她的視線游走在赫陽身上，最後停留在她的左胸口。
“要不先把這兒掀開來看看吧。”赫陽聽到女子的聲音，黑線尖尖随着她的話語點了點她的衣服，一陣涼意透過衣物傳遍身體的每一處。
赫陽和女子對視着，就那麽看着，看着……看到女子的眼神很突然的、從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變得有些委屈。
她的聲音低低的：“看看你這個讨厭的人類，到底有沒有心髒。”
赫陽：“......”
她突然感覺心髒疼了一下，就好像胸口真的被掀開來了一樣。
但是她同時知道，這個女子永遠不可能這樣做。
“璟雨，璟雨……對不起。”赫陽叫了她的名字：“我不應該開玩笑，別生氣。”
其實，璟雨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記憶就悄悄的，慢慢的回來了。
手指上的銀色戒指像是受到了創傷，就在赫陽叫出璟雨名字的瞬間，變得通體發黑，像是被腐蝕了一樣，杳無生機。
璟雨卻只是看着她，還是那副受傷的表情，什麽都沒說。
赫陽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見面啦！
（短短兩天又出現了一點意外，家人住院了，在醫院陪護碼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