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只阿飄
三十九只阿飄
Chapter39
“嗯。”赫陽輕輕将額頭抵在璟雨臉側，閉着眼睛掩去從心中蒸騰而上的淚意。
“我不會再把你弄丢了。”她輕輕吻了吻璟雨的臉側，補充：“女朋友。”
她的聲音溫柔地像是将這三個字捧到了璟雨面前，後者動作頓了頓，借着小房間裏恒定不變的暮光注視她。
璟雨：“好久沒聽到你這麽叫我了。”
赫陽好奇地戳戳她：“我以前怎麽叫你？只叫你小雨嗎？”
“你不怎麽說女朋友。”璟雨勾起唇：“你叫我老婆。”
赫陽：“......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絕無虛言。”璟雨盯着她：“要叫嗎？”
赫陽張了張嘴，沒出聲。
這個稱呼...對她來說還是會感到害羞。
她從璟雨的身上下來，小聲道：“你暫時先适應一下女朋友的稱呼吧。”
“好。”璟雨笑眯眯地坐正，看起來心情頗好地從沙發角落裏拿起了那只玩具熊小陰，捏了捏。
“我的記憶會慢慢回來的。”赫陽說，“以前放出來的那些鬼也基本上都逃回去了，對嗎？”
璟雨靠在沙發上：“估計是的...但還有些，麻煩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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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赫陽看着她，瞬間覺得有些疲累：“我就想做個平平無奇的人民公仆。”
“會結束的。”璟雨站起了拉住她的手，“很快。”
離開前，璟雨把從小區公告欄裏順來的照片塞進了茶幾玻璃的夾層裏。
赫陽有些驚喜：“你帶回來了啊！”
“嗯。”璟雨說：“獨家珍藏。”
她拉住赫陽的手，兩人眼前一晃，周邊變得漆黑。
赫陽注意到這是自己家門口的樓道。
“...想得可真周到。”她笑着叩響房門，赫媽媽笑眯眯地來開了門，“回來啦？”
過了大年初一，赫陽就要回警局了。
回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回去的時候，赫媽媽給她塞了一堆年貨：“這些給小楚他們哈。”
除了菱鄉的一些食物特産，她還買了好多新品男士剃須套餐盒，堆在一塊兒說：“今年也謝謝他們照顧你了。”
赫陽看着一堆東西，求助的目光看向璟雨。
璟雨會意，沖她眨眨眼。
關上房門前，兩人還手上堆着大包小包，走出單元樓的時候，她們已經雙手空空。
赫陽腳下生風，心情好得要蹦起來。
“小雨，我們不坐高鐵了好不好。”她聲音中隐約有着期待：“我已經被春運擠了那麽多年了，救救我，我們瞬移過去吧！”
璟雨捏了捏她的臉頰：“雖然不願意告訴你這個事實，但是我的瞬移能力還是有距離限制的。”
她說：“一個市以內可以随便來。”
赫陽：“不可以連着跳嗎？”
璟雨：“......沒試過，理論上雖然可以，但是瞬移大部分需要心裏有明确的瞬移方位，我不知道往哪動。”
“好吧。”赫陽嘆了口氣：“走吧，去坐高鐵。”
璟雨沒有身份證明，在璟雨還沒失憶的時候，她就是沒有的。
反正她可以随時隐身，有沒有身份證通行對她來說也并不重要。
赫陽刷身份證過安檢的時候，看了一眼已經站在人群中等待她的璟雨。
她現在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見的狀态，經常有人會穿過她的身體。
看着略有些缥缈，像是随時都會消失不見。
赫陽走過去，不動聲色地伸手。
璟雨很配合地飄過來，讓赫陽抓着她的手放到身側。
赫陽這才安心一點。
璟雨此時的狀态和她實體的狀态不同，是切切實實的阿飄，小腿往下是一團虛無的空氣。
等到找到靠窗位置坐好，璟雨飄來飄去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比較郁悶地站在走道邊看着赫陽。
赫陽突然覺得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她去警校上學的時候。
那時候的璟雨看着更青澀，似乎也是這樣有些郁悶地站在走道看着她，從此之後她就開始買原本不喜歡的靠走道的坐票了。
看了璟雨兩秒，赫陽戳戳邊上正準備戴上蒸汽眼罩休息的男生，“你好，我可以跟你換個位置嗎？”
男生看了看窗戶，似乎有些疑惑：“當然可以。”
“謝謝。”
赫陽于是坐到了走道邊，璟雨此時看着她的眼神中已經帶着笑容，等赫陽坐好，她飄到赫陽身邊，和赫陽貼貼。
車裏開着熱空調，剛調整座位到窗邊的男生皺皺眉，打了個寒戰。
怎麽突然有些涼嗖嗖的？
赫陽輕輕握着璟雨的手，閉上了眼睛。
大年初二，Y市正在下大雨。
街道上很“凄涼”，幾乎沒有停靠車輛，也沒什麽人，Y市中外鄉人占比極大，一到過年大部分都回老家了。
赫陽再一次感謝神奇女友，一到Y市的高鐵站，璟雨就拉着她的手帶她回家了。
和璟雨自己創造出來的明亮小屋不同，現實中的出租屋裏好些日子沒住人，還因為周子明他們的檢查，被翻得有點亂，赫陽都沒坐下就開始收拾了起來。
璟雨跟在她身後打下手。
“小雨。”收着收着，赫陽說：“要不要考慮做一個身份證？”
“嗯？”璟雨說：“有這個必要嗎？”
“有吧...”赫陽也有些猶豫，這也許對璟雨來說是多此一舉的事情，但是...“你不想找個工作什麽的嗎？”
“我？”璟雨被逗笑了，“找個工作嗎？人間的？”
她也不是沒在人間工作過。
赫陽那只舊手機就是她打工買來的，當時璟雨年紀也不大，看起來就是個清冷的小姑娘，店家看她長得漂亮，就讓她待着了。
工資都是現金，最後她還是拿着一把鈔票去買的手機。
短短六年功夫，現在人間幾乎都在掃碼，不收現金了。
赫陽聞言瞟她：“堂堂鬼界的王不願屈尊？”
“怎麽會呢。”璟雨似乎也覺得新奇，表情竟顯得有些天真：“可我能找什麽工作啊？我又沒有學歷。”連個幼兒園文憑都沒有。
鬼界其實也有學校，但是她沒上過，在鬼界入學是需要最低的血脈要求的，當時根本沒有血脈的璟雨根本沒法上學。
兩界文盲。
赫陽沉默，她的存款也不夠，不然她為璟雨盤個店應該是最優解。
“但我的确也希望...能在這有個工作。”璟雨想着，抱了抱赫陽：“這樣我才能養你對嗎？”
“是的。”赫陽很正經地說：“鬼界的王有什麽用，還不如在人間請我吃一頓火鍋。”
璟雨：“......辦，明天就去辦身份證。”
“也沒那麽容易。”赫陽說：“我幫你去問問席子諾她們，應該是有一些針對...流浪兒的身份證辦理條例的吧...”
一邊的流浪漢璟雨當做沒聽到，拿着抹布進洗手間了。
收拾好屋子之後，赫陽又和璟雨閃到了警局。
不知道有誰值班，但是無論是哪位親愛的同事，她都打算好好疼愛一下對方。
辛苦他們這幾天找自己了，赫陽想，等有空要請一頓大的。
為了避免被閑雜人等看到，璟雨此次的落點直接定在了魏德元他們組的辦公室角落。
赫陽睜開眼的時候，還聽到了鍵盤啪嗒啪嗒的敲擊聲，辦公室裏只有戚俊楚和周子明兩個可憐孩子在。
聽力極好的周子明幾乎在她們兩個出現在辦公室的同時就擡起眼看了過來。
看到辦公室裏憑空出現的赫陽和跟在她身後的那位鬼小姐，他的小心髒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你們...”周子明顫巍巍。
“誰們？”戚俊楚擡眼：“我靠！！”
“新年快樂。”赫陽揚起一個笑臉：“我來送溫暖。”
“小陽姐...你還有瞬間移動這項功能？”周子明敬佩道：“以前怎麽沒見過？”
自從璟雨禁止他們喊赫陽“陽陽”之後，隊裏唯一一個比赫陽小的周子明就暗戳戳把稱呼改成了喊姐。
而赫陽确實比他大兩三歲。
“不是我，是璟雨。”赫陽指指璟雨，“這好事情要是落到我身上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還會受傷嗎？”
她拉着璟雨走上前，示意：“東西給他們吧。”
璟雨于是垂眸，幾秒後，一袋吃的和盒子出現在手上。
戚俊楚掐人中：“還有隔空取物嗎？想羨慕死我就直說嗚嗚嗚。”
周子明也很羨慕：“我也想要這種超能力！啊啊啊啊！”
璟雨被兩人的大喊聲搞得動作滞頓，有些迷茫地看了赫陽一眼。
赫陽控制不住笑容，趴到璟雨肩膀上背對着兩位隊友直樂。
很快，璟雨把赫媽媽準備的四份年貨都發出去了，蒲均和魏德元的暫時先放在桌上。
這個年很貼心，沒有什麽案子，戚俊楚他們還算比較輕松，只是要寫一些報告，且值班時間也縮短了很多。
“待會兒要回去和家人吃飯嗎？”赫陽坐在工位上問。
“不。”戚俊楚嘆了口氣：“催婚呢，不回。”
“我也是。”周子明說：“倒也不是催婚，就是走親戚沒什麽意思，吵。”
“嗯。”赫陽點點頭：“那待會叫上老魏和大均一塊兒去吃飯？”
“等我問問的。”周子明拿出手機：“隊長估計可以，嫂子人好，會放行的。”
魏德元的大嗓門出現在電話那頭，周子明把電話拿遠了些，“隊長，小陽姐回來了，說晚上一起去吃飯啊？”
魏德元：“啊？這就回來了？”
“她和璟小姐瞬移回來的！！”戚俊楚插嘴。
赫陽：......
她看了眼璟雨，璟雨正在無聊地翻看她桌上的筆記和文件。
璟雨重新回來到現在也很久了，一直都是一副“自閉”的樣子，除了她，幾乎不跟任何人類有交集－－就算有也都拉着張臉吓人。
當然，自從回到菱鄉過了一趟年後，赫陽看出來了，她其實并不是不願意跟人交往。
在她和自己一起成長過程當中的那些人，她都在認真地相處。
沉默一會兒，赫陽戳了戳璟雨的胳膊。
“小雨。”她說：“女朋友？”
“嗯？”一聽到後面的稱謂，女人立馬轉過臉來看她。
“和我的隊友們，慢慢熟悉一下吧。”赫陽說：“我們以後要一直在一起，你說不定還會成為我們隊伍的5+1呢.....刑警隊編外分鬼。”
璟雨輕輕笑了一聲，像是覺得有些荒唐。
“有什麽問題嗎？”赫陽想了想：“我覺得你在的話，我們隊的受傷率都會降低。”
“我只救你。”璟雨提醒她。
“我和他們是互相保護的關系。”赫陽笑笑：“我會保護他們，他們也會保護我。”
璟雨猶豫了一會兒：“行，也救他們。”
“乖。”赫陽輕輕摸摸璟雨冰涼的發絲。
另一邊，周子明已經成功約到了蒲均和魏德元，青年瞬間對下班充滿了期待，像活過來了一樣在辦公室裏跳了幾圈：“好耶！聚餐！”
戚俊楚看着赫陽：“赫陽，你請客？”
“當然。”赫陽擡擡下巴。
周子明蹦跶：“好耶！請客！”
就是說，誰不愛能帶着你瞬移到處飄的女朋友呢？
考試因為疫情延期到五月了...趕緊回來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