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只阿飄
三十八只阿飄
chapter38
赫陽沒想到李楠西會向她要聯系方式，不由愣了愣。
不知道是不是前陣子那一堆事兒搞得她神經過于緊張了，她甚至下意識以為李楠西現在的行動也是跟王期那樣心有不軌的接近。
她看了眼璟雨，雖然沒說話，但是璟雨從她微蹙的疑惑雙眉中get到了她的心聲，沖她搖搖頭。
末了，還覺得有點好笑和欣慰，赫陽現在的警惕程度讓她挺放心的。
赫陽這才看向李楠西：“為什麽要我的聯系方式？”
“我們是同學嘛。”李楠西看起來很自然，“加個好友挺正常的吧。”
赫陽看了她半晌：“你這些年，其實有後悔是嗎？”
李楠西愣了愣，正在調二維碼的動作一僵。
“但是，如果我沒有失憶，你是不是仍然說不出這句謝謝？”赫陽笑了笑，“其實我還算可以理解的，李楠西，雖然已經說過了，但是硬要追溯的話，最開始其實是我吓到了你，不好意思。”
李楠西放下手機：“所以你沒有失憶？”她的聲音有些尴尬帶來的冷硬。
“不，只是剛剛想起來了一些。”赫陽說，“如果你想要彌補內心的尴尬或者...愧疚，我現在接受了。”
她沖她點點頭，“但好友就不加了。”
說完，拉着璟雨回到了房間。
“我還以為又有一個席子諾了呢。”走回去的路上，璟雨在赫陽耳朵邊上悄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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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赫陽剜了她一眼。
回到座位後不久，李楠西也坐了回去，她不再看赫陽，和身邊的幾個女人聊得很歡。
在場已經有不少人結婚生子，也有很多還單身的，二十中半年齡層的同學聚會情感狀态就是如此的參差不齊，赫陽一直悶頭喝着一杯好喝清爽的伏特加水果混合飲，不知不覺就感到了無趣。
還不如回家和璟雨膩在一起呢。她想，看了一眼璟雨。
璟雨的眼神和她的對上，半晌，伸手握住了赫陽的酒杯放了下來：“別喝了，我看你快醉了。”
“這哪能醉？”赫陽笑起來：“你又小瞧我？”
赫陽喝醉前後的眼神區別很大，喝醉後她看起來更有一份稚氣和茫然，璟雨篤定她是喝醉了。
“好，好，不小瞧你。”不知道赫陽說的都是哪跟哪兒，璟雨只是哄着把她的酒拿開。
“嘿嘿。”赫陽趴在她耳邊沖她笑。
“今天赫陽真是經常在笑啊。”一邊，王弗突然這樣感嘆：“我感覺初中三年看到的她的笑容都沒有今天幾個小時的多。”
“你別說！還真是。”有人應和，“感覺氣質也随和了好多。”
“這就是戀愛的力量啊－－”
“這就是大美女的力量。”
璟雨輕輕撈住赫陽的肩膀，看着她的同學們，叫出來這次同學聚會的組織者，也是這個班級的班長的名字：“夏侖，我就先帶赫陽回去了。”
班長夏侖愣了愣，他剛剛可沒有自我介紹，這位小姐怎麽知道他的名字，還叫得那麽自然？
“啊，”他下意識回應：“我們還說好了要去KTV續第二攤呢。”
“算了吧，她喝醉了。”璟雨皺皺眉，“下次再說。”
“啊，這樣。”夏侖應。
“嗯－－我要唱！”赫陽在她耳邊小聲說，語氣完全就是在撒嬌：“小雨，我想唱歌嘛。”
熱乎乎的氣流撲在璟雨耳朵上，她喉嚨發緊，看了眼桌上十元一杯的混合飲，懷疑了一下這種飲料的酒精度數到底是多少？赫陽怎麽這麽快就喝醉了？
璟雨悄悄捏了捏她的腰，語氣中帶着警告：“回家唱，乖。”
有不少同學已經在穿衣服準備續攤了，今天帶家屬的同學不多，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赫陽這個樣子，或者是第一次看到兩個女生構成的情侶組合黏黏膩膩，有不少目光下意識投在了她們身上。
璟雨依着赫陽，已經忍了許多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而現在赫陽笑眯眯的，軟綿綿的，撒着嬌軟在她身上像一只小貓。
她幾乎不能容忍這樣的目光再多一點。
“那好歹留個聯系方式？”夏侖拿出手機，“我們班都沒有人有赫陽的聯系方式，下一次同學聚會好用上啊。”
“對對對。”
“赫女俠，留個電話。”
“笑死了，我們好歹也算是曾經的同班同學，竟然一個聯系方式都沒留。”
“好。”赫陽含糊地應道，拿出了她的手機，手啪嗒啪嗒點了兩下，遞到夏侖面前：“喏。”
夏侖拿了手機就要掃描，下一秒一愣，有點汗顏。
“赫陽，這不是...二維碼。”
“嗯？”赫陽把手機收回來，自己看了看，璟雨也撇了一眼，這才發現她把剛剛在小區門口拍的照片遞出去了。
“啊，不好意思。”她慢慢說，又戳了好幾下，才把自己的二維碼戳出來。
璟雨一直伸手撈着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到夏侖加上她的好友之後，她扶着赫陽的腰最後道別了一下，就帶着她走出了包間。
她一邊走，一邊擡眼注意看着監控的位置，然後垂眸看着乖乖拉着她衣服的赫陽，小聲說：“為什麽喝那麽多酒？”
“嗯？”赫陽擡眼看她：“當然是因為那個好好喝啊。”
“真的？”兩人已經要走到監控死角，璟雨磨了磨牙，“不是因為碰到了那李楠西，又郁悶了？”
“說什麽呢。”赫陽擡眼看她，然後又若有所思地思考了幾秒：“嗯...也許是有一點。”
璟雨眉心一跳，扶着她腰的手不禁收緊了一些。
“哎，幹嘛那麽用...”赫陽皺皺眉，緊接着，看到璟雨把她往牆上帶：“哎！”要撞牆了！
下一秒，天旋地轉。
熟悉的味道迅速鑽進她的鼻子，從熱鬧噴香的廊道，突然被帶到了安靜幹淨的小房間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赫陽又被輕輕一推，她覺得自己眼前再一次晃悠了一圈，躺倒在了軟軟的床上。
“啊......”赫陽瞪着眼，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家了。
神速送達。
黑暗的房間裏，她聽到門鎖突然傳來細微的咔噠一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璟雨明明站在床旁邊，但那邊的門自顧自地上了鎖。
“見鬼了。”赫陽根本控制不住臉上的笑肌，她覺得自己是沒有喝醉的，頂多是有些迷糊，心情也很好而已，她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你怎麽那麽懶啊？又作弊。”
“怎麽？”昏暗中，璟雨脫下了外套扔在一邊，單腿跪到她身側，上半身往前傾覆：“還沒習慣？”
“雖然還沒習慣。”赫陽伸手，按住璟雨的後頸，把她壓了下來，親了親她的嘴唇：“但是很喜歡。”
已經挺晚了，但是家裏的客人還沒有走，兩人可以聽到客廳裏還有笑着的談話聲。
門縫中透進客廳亮着的暖色燈光，門裏面卻已滿是壓抑的喘息聲。
誰都不知道空蕩的房間中此刻充斥着熱氣和酒氣，赫陽承受着璟雨帶着攻占性的吻，有些吃力。
因為喝了點酒，她原本就比較生疏的換氣技巧也變得更加遲鈍，一不小心就憋了氣，趕緊放開璟雨，大聲喘息。
還沒喘幾口，一只手就輕輕按上了她的嘴。
“小點聲”璟雨在她耳邊笑：“外面還有客人呢。”
赫陽沒回答，順好了氣息才小聲回應：“她們真要進來了，你再把我們切到你的小房間去呗。”
“喲。”璟雨說：“你倒是拿捏住了。”
赫陽注意到，璟雨的眼睛，就算在黑夜中仍然很亮，也許是因為酒勁，她的心髒有些顫動。
然後，她壞心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璟雨的手心。
璟雨的呼吸明顯頓住了。緊接着，她沒有往後逃離，而是用冰涼的手指，輕輕按了按她濕潤的嘴唇。
“赫陽。”她叫她的全名：“我不喜歡你為了李楠西，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情緒不波動就是植物人了。”某個醉酒的小貓一本正經地含糊道。
“嗯。”璟雨沒搭理她，說：“你小學的時候，就總是暗暗關注她。”
赫陽看着璟雨，她的聲音很輕，多是氣聲，但是可以聽出璟雨在壓抑着情緒，“我以為你是害怕她，所以我很提防她。”
“你中學的時候，李楠西不在班上了，你對其他人都不那麽關注了。”璟雨笑了笑：“我覺得很不錯。”
赫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
“但是初二她又來了。”璟雨說，聲音很冷：“你又忍不住看她，你還救了她，還為她難過。”
“我只是...”赫陽為曾經的自己辯解，她絕對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的啊！怎麽可能會有！
“我知道，你只是在意，因為她是你曾經的重要的朋友。”璟雨說，“也因為她在之後傷害了你對嗎...你們人類就是有這種複雜的感情。”
“嗯。”赫陽回答。
“但是我喜歡你的眼裏只有我的樣子。”璟雨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傷害你，陽陽，多看看我，不要去管她。”
幾秒後，赫陽失笑，她伸手，按住璟雨的後腦勺揉了揉：“你怎麽聽起來那麽委屈啊？”
“不會你那時候就開始吃醋了吧？”赫陽彎着眼睛，小聲說：“小雨？”
璟雨的臉埋在她胸口，過了一會兒，她輕聲應：“嗯。”
“！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赫陽有點意外，聲音也變大了，客廳的聊天聲一頓。
“小陽的房間是不是有聲音啊？”她聽到媽媽的聲音，呼吸一亂，趕緊拍了拍璟雨的腦門，“走走走，去小房間。”
璟雨沒動，只是抱着她。
赫媽媽走近，按下門把手，門沒鎖，打開了－－
房間裏空空蕩蕩，甚至因為沒有開空調，有些涼嗖嗖的。
她愣了愣，對着外面喊：“沒人啊，怎麽會有人，你們講鬼故事呢？”
－－然後關上了門。
另一邊，璟雨的“小房間”裏，她背靠着沙發坐着，赫陽坐在她的腿上。
喘了好幾口氣後，她伸手猛地一拍璟雨：“你怎麽能把門鎖打開，又在最後一秒才走啊！”
她們倆那個姿勢，要是真的被看到了，她都可以跟媽媽揮揮手告別這個星球去外太空生活了。
璟雨悶悶地笑了笑，臉從她胸口擡起：“陽陽心跳很快呢。”
她将手指放在赫陽胸口，抵住正在狂跳的那個位置：“你感覺到了嗎？”
撲通撲通撲通。
赫陽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心髒正非常着急地試圖跳出她的嗓子眼兒。
“我很喜歡。”璟雨盯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心跳加速的樣子。”
小房間裏仍然是濃稠的暮色籠罩，赫陽看着璟雨專注的眼神，突然有點臉紅。
璟雨一點都沒在耍滑頭或者調戲她，她是真的很純粹地在喜愛她的每一個樣子。
她簡直是被看到有些窘迫，她将臉埋到了璟雨的頸側：“你還沒回答我呢？”
“小雨，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她伸出手擺出手槍的姿勢，大概比劃着對向她的下巴：“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将作為呈堂證供。”
“又不是什麽秘密。”璟雨懶懶地說：“很早？我也記不清了，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
鬼界的時間流速是人間的三倍，在璟雨第一次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她雖然看起來和赫陽差不多大，但是實際上比赫陽多混了幾年光景。
軟軟的一個人間小女孩，又慫，又鼓起勇氣來召喚她。
雖然心中抱着一絲絲惡意，但是很快又自己掐掉了，很正義的一個小鬼。
璟雨一到人間，就發現自己回不去了。
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好像她就應該待在這個人間小女孩身邊。
沒有名字的阿飄被冠上了姓名，從此一直空落落的血脈處突然燃燒起了滾燙的、鮮亮的血脈。
她的靈魂仿佛與這個人間小女孩互通，只要待在她身邊，她就有足夠的力量，用來保護她。
“嗯。”璟雨抱緊赫陽，重複了一遍：“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